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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6章 玄狐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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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色暗得很快,言昭嘱咐明歌寻个安全地方躲起来。他与柳飞鸿过了数十招之后,心里的警惕反倒更甚了。

这人招式平平无奇,其中灵力却异常充沛,有好几招都被他轻而易举地化解了。按理来说,玄狐族一个普普通通的族人,不应当有这样的神力。

柳飞鸿似乎看穿了他的心思,轻轻笑了一声。

夜幕里言昭看不清他的神色,却感到心神微微一动,大脑空白了一阵。回过神时,柳飞鸿的手已化作利爪,离他的脖颈只有不到一尺的距离。言昭心中警铃大作,立刻跳开,小臂上多了一道血痕。

这感觉与那天晚上在祭台时一样,果真是摄魂术。

他试图稳住心神,然而那摄魂术连续不断地袭来,甚至没有机会默念一遍清心诀。言昭颓然地想,果然还是得把术法捡起来学一学。

忽然有清扬的哨声传来,言昭感觉灵台清明了不少。他转头朝哨声的方向看去,是一个小小的身影。

“明歌……?不是让你躲起来吗,或者快回去找族君。”

明歌的声音还带着些微颤,但她还是倔强道:“不行,那坏人会摄魂,我留下来帮你。”

言昭想了想,若没有明歌的哨声,他或许很快就要死在柳飞鸿手里了,那他下一个目标还是明歌,如此两人都难逃一死。于是他低头笑了笑:“好,你护好自己,继续吹。”

有了哨声相护,言昭总算能使出七成的功力来,他不再试探,招招直逼对方死穴。柳飞鸿渐渐落了下风,他几次想要偷袭明歌,都被言昭挡了下来。

最终他一剑刺入柳飞鸿心口处,看到元神开始消散,这才松了一口气。

明歌小跑过来,被言昭虚虚挡了一下。

元神消散时,会先变回真身的模样。而柳飞鸿的真身,确是一只狐狸。

有什么东西从散落的衣衫中浮出来,言昭伸手去捉,定睛一看,竟然是一朵牡丹花。

牡丹花……怎么会有牡丹花?

他心中有什么一闪而过,但是太快了,没能抓住。

牡丹花动了动,有一道青色的虚影从里面钻出,在夜色的遮掩下不甚明显。这虚影本来想要溜走,却翻动了一下,转而朝言昭胸口去了。

他这回反应极快,立刻调动周身剑意,碾碎了虚影。

是心魔。心魔藏在花朵中。

言昭猛然想起族君宫里那满园的花来。

糟了!

他没有片刻犹疑,捞起明歌就往山上赶。途中,他试图用灵镜联系天珩,却迟迟没有得到回声。他抬头看了一眼半山,暗自加快了御剑的速度。

灵镜静静地躺在寝居的桌上,而天珩人却无声地立于祠堂外的中庭处,和应南冷眼对峙着。

祠堂内,老族君倒在了地上,昏迷不醒,老族君夫人正在一旁给他疗伤。

应南已然撕下了他那张虚伪的面皮。他看了一眼被灼伤的手背,眯起了眼:“原来我的好侄儿一直在韬光养晦,真是了不起。”

天珩懒得理他,又催动了一团火焰,朝他攻去。

应南躲开攻势,却没有还手的意思,反倒贪婪地看了一眼掌心,口中念着什么咒语。他手中躺着的,赫然是老族君那块世代相传的玉石。

他念完口诀,那玉石却半点反应也没有。

应南的脸色终于变了。他目光变幻了好几轮,最终恶狠狠地看向天珩:“……是你?”

而后他又道:“不可能,我亲眼见兄长日日护着这块玉,不可能是假的。谁能从他元神中偷梁换柱……”

天珩轻蔑地笑了一声,当然不是他换的。

应南忽然想到了什么,目光转而落在了祠堂中的人身上,阴鸷又含了些复杂。

“婉余,”他的声音竟然有几分涩然,“是你。”

一直默不作声的族君夫人这才转过身来,她冷冷看了一眼应南:“天珩与我说时,我还不愿相信。”

“这么多年过去了,你还是放不下吗?”

应南没有回答。

情易放下,恨难放下。

他沉下脸,质问道:“真的在哪?”

天珩自然不会告诉他。

但这人蛰伏了数百年,又是朝夕相处的亲人,对天珩还是有几分了解的。他瞥了一眼祭司殿的方向,阴恻恻地笑了一声。

天珩目光一凛,暗道不好。手中招式愈发凌厉,势要把应南留在此处。

而祭司殿中,年幼的柳风浑然不知外面发生了什么,只是呆呆地看着忽然入了定的大祭司。

大祭司倏然睁开眼,额上已出了些薄汗。他唤出灵镜,手都在发颤。

镜面终于亮了起来,他急切道:“帝君,此劫有变数,速归。”

“变数是……言昭贤君。”

说罢,他抱起琴,念了道诀将柳风隐起,毅然转身朝祠堂走去。

言昭回到族君宫时,见到的景象便是天珩与应南缠斗在一处。天珩的御火之术使得得心应手,全然没有之前不学无术的模样。但应南不知从哪里得来的功力,却占了上风。

言昭皱了皱眉,这种感觉,与柳飞鸿给他的异样感如出一辙。他想起明歌娘亲的元神不知所踪,心下有了猜测。

应南不欲和天珩久斗,一心只冲着那玉石去。眼见着离祭司殿越来越近,言昭提剑拦住了他的去路。一人难敌四手,战局一时间又僵持了起来。

言昭再接下一招时,应南忽的将双眉一竖,瞳孔骤然爆发出赤色的光,将他与天珩二人震开了很远。言昭撞在祠堂的屋顶上,又滚落下来,他感到喉头一热,猛咳了几声,以剑撑地站了起来。

只听应南低吼了一声,有什么东西应声从四面八方聚过来,竟然都是那青灰色的虚影——是心魔。但没过多时,应南察觉到了异样。

不应该只有这一点,整个玄狐族里埋下的心魔种,不止这一点。

言昭“呵”地笑了一声,从怀中掏出了一朵已经焉掉的牡丹花。

在祠堂出手之前,他先行将明歌送去了花园,又给了她一枚天火丹:“你布个阵法,困住这里所有的花株。要是一会儿困不住了,就将它们都烧了。”

应南居高临下地看着他,先是怒不可遏,随后又忽然笑了。

“言昭小贤君,你真是来得不合时宜。”

先是将护神灵珠给了老族君,给他吊了他最后一口气,又杀了柳明歌的父亲,撞破了心魔种的秘密。

“不过你倒是给了我一个机会,试试种在神仙体内的心魔种熟了是什么样子,”他毫不忌惮地走到言昭身前,“这回青华帝君不在,你可以好好品味品味。”

言昭愣了愣。他一直以为那夜他是被心魔入侵才迷失了元神,什么叫种在了体内?他一直长在九重天,几时被种下了这样的……

电光石火间,他忽然听懂了应南的话。

是更早些时候,他还是一株木槿,生长在这玄狐族的时候。

言昭咬了咬牙,愤然道:“你居然……筹谋了这么久。”

他还想再说什么,身体却开始不受控制,神识也涣散了起来。失去意识的前一刻,他感到有什么别的东西正在操控着自己的躯体,举剑刺向了天珩。

天珩刚呕出一口血,又被迫接下言昭的招式,怒恨地看了一眼应南:“你到底……背着我们练了什么邪门歪道?”

应南嗤笑一声,没有理他。

忽然有一枚银针打向他的丹田处,银针没有入体,而是融成了一道光,将他丹田内混沌不堪的一团玄黑暴露了出来。

族君夫人冷冷的声音从他身后传来:“魔族的炼魂术。你以身做炉鼎养心魔,已然万劫不复了。”

“万劫不复又如何,”应南冷哼一声,不屑道,“我变成什么样,无人在意,也再无人能束缚我了。”

他又径自念起了什么口诀。

族君夫人一皱眉,这是狐族与生俱来便会的摄魂术,通常只能迷惑些神力低位的妖灵或凡人。却不知他往口诀中加了什么,竟教一向沉稳的她也凝不住心神。

恍惚间,她下意识看向天珩,天珩显然也没有招架住这摄魂术,竟直直往言昭的剑锋上撞去。

有一道琴声乍然响起,撕破夜空而来,惊醒了天珩母子二人,连言昭也寻回了片刻清明。

大祭司抱着琴一步一步走过来,他睨视着应南,半分畏惧也没有。他的眼神淡然又冷漠,如视蝼蚁,众人这才不禁想起,大祭司继承了数十万年,不知多少代的记忆,算起来,他本该也是位上古之神。

言昭挣扎着收回剑,心魔还在与他的灵识交战缠斗着,寻机夺舍。他看了一眼大祭司,那眼神让他恍惚想到了君泽。

“师尊……”他喃喃念了一句。

经过他身边时,大祭司低声道:“我已传信与帝君,言昭贤君万万撑住。”

言昭似是安心地笑了一声,回道:“好,交给你们了。”

说罢,他将双指一并,极快地封住了自己的四肢,又问大祭司:“有没有能令人昏迷的术法,我担心那心魔冲破我的禁制。”

大祭司想了想,伸手在他额间一点。言昭阖眼前,向他笑着道了声谢。

应南早已猜到玉石在大祭司身上。

他便也不徒做隐藏,坦然坐下抚琴。

“你若有本事,便来夺吧。”

琴声笼罩下,大祭司由族君夫人与天珩护着,应南再难找到下手的机会。而他操控的心魔虚影,也因为忌惮那琴声而漫无目的地乱窜起来。

几人等着应南的后招,却见他忽然抬起头,皱紧了眉头说了句:“来不及了……”

他狞笑一声,将袖一挥,体内的心魔乌如洪般泄出,乌泱泱冲着山下去了。

随即身形一晃,竟消失不见了。

大祭司抚琴的手一顿。

“糟了。”

山下全是玄狐族的子民,还有许多尚未开化的灵兽,根本无法抵御应南的心魔,他要把这些生灵都变成心魔的傀儡。

而另一边,他感应到祭台底下布的阵法起了异动,应南竟已在那石室门口,视阵法与结界如无物,一脚踏进了人界。

大祭司陷入了两难。

就在这时,面前的空气凝滞了一瞬,接着一道人影出现在满地狼藉的中庭中。

大祭司松了一口气,起身行礼。

“帝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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