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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7章 去无踪(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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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有解决掉一件大事后的成就感,也没有劫后余生的狂喜。他与松田站在残砖碎瓦中等了许久,直等到他上臂擦伤处流下的血凝固,终于能确定不会再有什么变故了。

他们当然是在做有意义的事。但他像做完实验一样茫然疲倦。确认过这一点后,他心中突然第一次升起了与从前都不一样的,对于东京警视厅那一群摆设警察的崇敬之情。

长期感受着智商压制,却永远都坚持做对的事,谈何容易啊。

松田看他半天不说话,决定活跃下气氛,“怎么,云居君第一次身后起火,吓着了吗?”

“怎么会?”他若无其事地脱掉烧得焦黑的外套,“第一次是去重庆考试,第二次是实验室爆燃,我早习惯了。”

松田:“早就想问你了。工科真的有那么危险吗?”

“不亚于生活在米花町。”他郑重回答。

这下子松田更迷惑了,“米花町很危险吗?”

“呃,七年后的米花町……不管那个,”云居博三强行扭转话题,“我想问,我们还等降谷回来一起走吗?”

松田就笑了一下。那样子简直不太像是他了。

“等啊,”他说得不快,但声音轻轻扬起来,“我们一起来的,还是要一起回去。”

他知道降谷应该已经有了自己毕业后的去向,知道降谷一定联系了未来的上司才会有这么多的情报,知道降谷还有很多收尾的工作要做,知道他很大可能没时间回来找他们。

——但是他还是要等。

愿同来同归。

等待戈多,啊不是,等待降谷。

警察前辈们也没过来打扰他们两个——更可能的是,他们还有事情要忙,根本没工夫搭理他们。或许两个叛逆少年还能吸引到苦口婆心的警察叔叔上前劝一下要早点回家,但两名预备役警察就不一样了:所有人都默认他们能照顾好自己。

“有种地球公转速度突然加快的感觉,”云居博三吐槽,“陨石来的时候我们在世界最前面挡着,等事情过去了我们就被甩到世界背面,无人在意。Who cares about your lonely soul! We achieve towards a larger goal!!”

松田有点意外地看着云居同学,倒没说什么。他也累得够呛,靠坐在地上盘起腿,盯着走廊的方向不讲话。降谷到底是不是鸽了!他们从彼此的眼睛里都看到了四个大字:等待鸽多。

“肯定还在忙吧,”博三怜悯地摇摇头,“真辛苦啊降谷,还没毕业就开始打工了。”

松田拍拍他身边的地面,“你站着不累吗?”

“啊,还好。”云居博三从善如流地过去坐下,“在实验室点板子经常能一动不动地站三四个小时,等回过神来腿都不会打弯了,比我性取向都直,早习惯了。”

松田不以为意:“那你不也是,还没毕业就开始打工了。”

云居博三:“……”

伤害性不大,侮辱性极强!极强!

最终他们还是等到了。

警察学校的医务室里,云居博三皱着眉给自己反手换包扎敷料。

“你也是真行,”护士小姐让他住手,毫不容情地往伤口上怼了酒精棉,“跟你一起行动的几位同学都是搏斗中受的伤,就你,浑身上下干干净净的,结果被爆炸冲击出来的碎片划了这么大一块。再往里一点就要伤到神经了,不知道躲的吗?”

云居博三只有汗颜:看影视剧里都是硬往上冲的,这不是他觉得他上他也行吗!谁知道人家是眼观六路耳听八方能躲就躲的,只有他是真的在莽……

“没关系,”他坚强地比出一个大拇指,“我是一个擅长留一手的人,不会把胳膊炸飞的。”

护士小姐:“……”

“啊,炸飞了也没关系,那样的话我就可以摆脱二臂的命运。”云居博三认真地思考起了这种可能性,“而且这样的话,我就没有对手了!可以助每个人一臂之力!”

护士不耐烦地打断了他。

“换药肯定很痛,”她看着创口旁因为病人紧张而乱跳的肌肉组织,“喊出来也会很丢人。但你这样讲废话只会让神经更兴奋,是达不到转移注意力的效果的。”

一旁的松田和降谷早包扎好了。他们的伤要比这严重得多:松田侧腹部被那伪装成护士的混蛋掀过来的木板砸得一片青紫,软组织挫伤之外还有轻微的内出血;降谷的额头上则被不知道什么锐器划出了相当深的三角形伤口,缝针之外还怼了破伤风,但他本人不怎么在意,甚至还有闲心嘲讽松田身上是他和萩原的应援色,被松田坚定有力地回了个中指。

他们相当默契地没有提及任何警察医院事件的细节。没有提及怀疑、隐秘、暗流涌动的势力。他们尊重彼此的选择。

——所以云居博三现在喊出来的话,那可真是太丢人了。

他不能连这个都做不到。

“现在感觉怎么样?”护士仍然没有放轻手上的动作——这样的伤她见得太多了——只是提醒了一句:“你可以说你自己的感受,从心理学知识上来说是一种放松。”

是放松吗?

云居博三就汗涔涔地笑。

“一句话,”他说:“小姐,你要是反派,现在你问我什么我都招。”

熬到伤口长了痂、结了疤,在百无聊赖的养伤过程中被樱粉色的青春气息激得发痒,他们终于被允许自由活动,可以举办一次迟来的庆功宴。

……这次,KTV里的云居博三仍然坚强地把自己灌醉了。

本来一开始也看不太出来:他还是笑意微微地给每个唱歌的同学摇沙锤、打节奏,扮演一个尽职尽责的气氛组、沧海遗珠的节奏大师。直到,他自己激情演唱术力口歌曲时,KTV的自动打分系统勉勉强强地给出了86分的成绩。

整个KTV都听见了,云居博三倒吸的那一口凉气。

他站起身来,颤颤巍巍又无比坚定地伸出一只手。像指点江山,像摩西分海,又像那位老人在南海边画圈。

他气定神闲,气沉丹田,气势十足地发出了大喊——

“敲里吗!连你也卡我绩点!敲里吗!敲里吗!”

“绩点!绩点已经走十年啦!你清醒一点!”

“GPA!你这里欠我的用什么还!用什么还!”

如怨如慕,如泣如诉,余音袅袅,不绝如缕。猿鸣三声泪沾裳,江州司马青衫湿。

大家都处在茫然之中,还是班长勇敢地站了出来,伸出一只手,轻而易举地擒获了这个空有其表的大弱鸡,把他牢牢按在了座位上。

“你在干什么啊,云居同学!”好人伊达,震声。

云居博三老神在在地打着醉拳,高深莫测、仙风道骨地摇了摇头。

“你不懂,班长,”他煞有介事地说,“一切哀愁可溶于酒,溶解需振荡五分钟。”

所有人:……

也许是因为酒喝得实在太多了,也许是因为今天太累了,还有可能是因为世界实在太多变了。

交警说喝酒会让感官麻痹,但他还远没有做好成为警察的准备,所以他有相反的意见:他认为酒精会让人敏锐,让感官复苏——至少,不喝酒是感觉不到地球在自转的。现在他才在晕眩感中发现,时间过得真是快啊。

喝过酒后,他终于肯承认,对于原来的生活、熟悉的世界、唾手可得的前程,他始终有一点点不甘心:像喝空了的酒瓶里余下的一点酒气,就那么一点点。

但他爱现在这个世界。所以,他有了在警校毕业前夕,思考未来生活的勇气。

他要怀揣这一点点酒气去奔江湖了。

这会儿,他脑子里绕着的竟然是过去的一件小事,只是一件小事:疫情期间,进口的引物过不了海关,他领着师弟提取质粒,用国产材料连续做了一星期也做不出来,本来是很简单的实验但大失败,连续大失败。

那个引物其实并不难合成。但只是没有人愿意花一点时间,去针对性解决这个问题。

累了,他累了。苦酒入喉心作痛,打了一套拳以后他在班长的擒拿之下陷入了沉默。

伊达航陷入了迷惑,“我有用这么大的力气吗?”

“有,完全有,”他奄奄一息,“我的颈椎病都被你治好了……”

诸伏同学微蹲下身,真诚地抚摸他的狗头,“云居同学,你现在的姿势比较像无脊椎动物哦。”

整个人挂在伊达身上的云居博三:……

“没有,我就是在想,”他思索着说,“总是会有一些没有人愿意去做的事呢。”

总是有一些事情,虽然不算简单、但明明努力就能攻克,却没有人去做。

他之前也不想做。做得快也好、做得慢也罢,总归工作时间是固定的,他也不过在这个课题组呆三年。他很喜欢师兄的一句话:就这么一点钱,不值得卖命。

不会吧不会吧,不会真的有人有科研理想吧?

他当然早就想开了,他当然早就摆烂了。毕业就行,毕业就行。

他真的走到毕业答辩前了。再累再无奈,那一刻他也是得意的。他觉得他已经把这一切都圆满地做完了。那一刻,他完全与过去的生活方式和解了。他觉得自己是成功的。

……但在他学会放弃科研理想、放弃平等交流、放弃争取权利、放弃思考意义,只坚持熬到毕业这件事本身之后,已经学不会怎么再纯靠自己坚持一样东西了。

云居博三看向周围的同学们。在他眼里,他们简直闪闪发光。

他们是怎么学会的呢?

——想看他们一直这样闪闪发光。

那一瞬间,只在那一瞬间,云居博三做下了一个决定。

“松田,萩原,”他一脸严肃地向着他们的方向举杯,为了盖过KTV的音响,吼得无比大声:“你们!能不能帮我!五天备考三天模拟!我要奋斗三十天冲进爆处!松田君,你见过凌晨四点故乡的撒库拉吗!”

如果说警校组的五个人都是大猩猩,那让大猩猩帮忙补课一定就是最早的猿辅导吧!云居博三得意地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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