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把祂的恩惠比喻成‘量’的个体,那祂会因个体不同赐下不同等级、不同量度的祝福,等到达某一‘限度’力量的输出自会停止。
现在这群人就是这种情况,他们已经到达某一极限,现在全部陷入深度昏迷。
景猫猫倒抽口气,没想到这里的人会这样脆弱,连祂千万分之一的力量,再细化到千万分之一...都承受不住。
不过...他现在身体也好不到哪里去,只是强撑着没有昏迷。
骨龙吸收绿色液体后,整个骨架敷生一层坚硬铠甲,比一开始的体型大了足足两倍。
本来还算充沛的空间,瞬间变得异常拥挤。
骨龙游弋甩动尾巴,坚硬无比的尾翼瞬间把墙上砸了个大洞,波光粼粼的水面出现在众人面前。
骨龙顺着墙上大洞游弋到水里,它像是被什么吸引,游动速度非常快,并且有一个明确的目的地。
景猫猫来不及多想,驾驶飞剑跟上去。
门外,目睹这一切的「傀」功成身退就要离开,一柄有斑驳碎痕的长剑忽然贯穿它的身体。
“我虽求而不得,却能邀诸位共赏!”
低沉沙哑的声音在它耳边出现,它抽搐着身体没了声息。
刃是被震动惊来,更准确的是:在那之前,他听见一阵熟悉的铃声。
工匠耳中,机械的运转谱写着不同旋律,尤其那铃声如此独特:清脆悦耳中带着金属撞击的杀伐之音。
他不想细究那枚铃铛为何在此,只是本能不想让他再次逃离。
既然选择来到我身边,就和我一起共沦无边无望之地,和我一起,永不入轮回!
*
波光粼粼的湖面深不见底。
距离赌场不远的另一处酒店,正在举行一场盛大的宴会,星际上有头有脸的人物都在此汇聚。
宴会顶层标记着「欢愉」符号的包间。
深蓝帅哥带着半脸面具,遮住鼻翼的上半部分,有一搭没一搭晃动手中酒杯。
他来此,一是为了巡查产业,避免无事不登三宝殿的人给他找麻烦;二是为了参加「公司」巨头之一举办的酒会。
事实证明,他的担忧不是多余。
桑博一目三行看完属下的汇报,头疼的看向在座的几位:“你们...可真是会给我老桑博出难题。”
在座几人互相看一眼,有些心虚的看回去:“我们带回的那条蛟龙,是你们的厨师信誓旦旦说:能处理,这可怪不了我们...”
“呵,”桑博哼笑一声:“蛟龙?自「不朽」坠落,现在龙族后裔只有仙舟的持明族,你们又从那带回一条蛟龙?”
桑博面带微笑眼神阴冷的扫视在座几人:“需要我通知「欢愉」,祂的令使们...合起伙,给祂准备了一个‘大惊喜’?”
剩下几人面面相觑,有人虚张声势道:“深蓝,同为「欢愉」令使,低头不见抬头见,别弄得自己尴尬,到时候......呵。”
桑博夸张的鞠了一躬:“当然,在座各位本是同源,但我老桑博还是要提醒各位......「不入」的种子一但生根,你们终将坠落——「此间」。”
这句话就像打开什么开关,包厢安静的落针可闻,其他几人像是想到什么恐惧的事,畏缩的不再出声。
桑博不再多言,放下酒杯走出包间。
他还是没办法和这几个蠢货和平相处。
「欢愉」令使众多,大概分为两派,一派打着「欢愉」旗号胡作非为;一派冷眼旁观看「欢愉」的狂欢。
他大概属于...各占一半。操纵华丽舞台,上演一场又一场醉生梦死,冷眼旁观着上面角色的悲欢离合,从中寻找常人难以企及的乐趣。
他大概是个疯子,和「欢愉」一样彻头彻尾的疯子.........一个理智的疯子。
*
「公司」的人不缺钱,尤其「公司」的巨头之一,更是拥有常人无可企及的产业链。
包括这座办宴会的高楼,也在这位巨头名下,所以整栋楼都是宴会场地。
宴会厅一楼
一名黑发的俊郎服务员推着小车走出电梯。他是从星船站点招来的临时工。兢兢业业推着平板车,给一些需要人工服务的大人物送酒水饮品。
有些大人物看不上自动点餐功能,觉得机械运输酒品饮料有失他们的身份,所以主办方特地选了一批长相俊美的年轻人,方便大人物们吃的舒心看的顺眼。
这位小哥就是其中一员,名叫...
“丹恒!”
听到声音,丹恒停下脚步,身上的制服微微皱褶,又转瞬被一只手抚平。
“有事?”
“可算找到你了,有位大人物要见你...”
来人一边喘气,断断续续说起来意:“那位大人物是包间上的人,看上你了,希望能当面谈谈。”
丹恒皱眉并不高兴,他只觉得麻烦:“谢谢领队,请帮我回绝......我不会在这里长住。”
领队有些傻眼。
那可是上层包间的人,每一位不说一方泰斗,但也大差不离。这人看起来精精神神,怎么脑子不好使?
领队还想说什么,就见丹恒放下推车,疾步走到窗边,向水下张望。
他们这栋建筑,有一部分凌空在水面之上,靠近一楼窗子位置还特意加装透明玻璃屋区域。从水平面之上延伸一部分,底部可以通向水下两三米,用加固的玻璃扩充空间。
丹恒在窗子看见一闪而过的巨大黑影,他直觉要遭。
而黑影前方就是玻璃屋方向,他刚从那边推着平板车出来,有一家人在玻璃屋吃饭,他们家的小女儿很喜欢水下倒影的光斑,丹恒还和她说过几句话,小女孩说:水下的光斑很像星星,她喜欢布满星星的星空。
丹恒抿紧嘴角向回跑去。
他知道他不应该多管闲事,对面很显然是名:位高权重的大人物,身边不知跟着多少高手扈从......可他还是想确认一下,那名喜欢星星的小姑娘是否平安。
潜意识里,似乎也有这样一名小姑娘,最后死在深爱的星空。他们无能为力,只能看着她和星光一起消散。
那断记忆极其隐秘而真实,不需要确认,心尖抽痛的难过如此清晰,宛若身临其境,长久的时间都无法冲刷殆尽。
那应该是个很爱笑很坚强的姑娘,和她的爱人一起,长眠星空。
*
玻璃房内
因水质干净,能透过玻璃看见很深的远方。
深粉短发的小姑娘扎着两个羊角辫,随着上窜下跳的动作微微颤抖。
她扒着椅背,抬头仰望波光粼粼的阳光倒影,细碎的光像是群星在闪耀。
尚且年幼的她,还不知道星空的距离,只知道星星很漂亮让人向往。
“唔...汪汪汪!!!”
忽然,一条奶白色的小狗悲鸣着跑来,不由分说用牙齿拖拽小姑娘的衣角,想要她离开。
“佩佩,你怎么了?”
小姑娘很显然认识小狗,耐心的蹲下试图安抚小奶狗。
然而她转身之时。一条庞大的倒影出现在玻璃之外。
小姑娘疑惑,为什么周围忽然陷入灰暗,她后知后觉的抬头,一双冒着幽幽魂火的眼睛出现在她面前。
“艾丝妲!!!快跑!!!!”
听到母亲的呼唤,小小的艾丝妲终于回过神,但过度的惊吓让她无法起身,只踉跄着做些无用的后退动作。
时间变得无比快速,又无比缓慢;快到所有人来不及做什么,慢到艾丝妲能清晰看见...
巨大的骨龙只轻轻一顶,看似坚固的玻璃房崩裂出道道细纹。
汹涌的水流顺着裂纹喷涌,小小的艾丝妲只能看着,水流没过脚踝、小腿、腰部......旁边同样小小的奶狗挣扎着陷入水中漩涡。
然而这还没完,骨龙游到这里,就是为了这口美味...
散发着「此间」气息的纯净灵魂,是对它最好的补品。
只要吞噬她的灵魂!同化她的力量!‘复生’将不再是一种束缚,它将重进巅峰!
骨龙再等不及,它张开满是獠牙的大嘴,妄图一口吞下这个美味灵魂。
“洞天幻化!长梦一觉!破!!!”
青色长枪以凌厉姿势击退骨龙,但它带起的水花牵扯着艾丝妲小小的身体,要把她卷出玻璃窗外。
丹恒努力伸手去抓,只差一点点...也只差一点点......
艾丝妲小小的身体卷进水中乱流,她慌乱的挣动四肢,也只带的自己更加东倒西歪。
忽然,一道瘦小的身影义无反顾越过碎裂的玻璃窗,牢牢抱住无依无着的艾丝妲。他不惧水流的冲击,努力睁大紫红色的眼睛,凌乱的灰白短发在水中炸起,他只牢牢抱住她,宛若拥抱整个世界。
抓住你了...
他不着痕迹的想着。
也许在小姑娘给他起名字的一瞬间,他们已经注定永远绑在一起。
“你叫什么名字?”
“...A62。”
“啊?我说的是名字不是编码!”
“我没有...”
小姑娘闻言深思熟虑,看着他那双与生俱来红色偏过紫色的眼睛,忽然灵光一闪:“阿兰!阿兰怎么样?你的眼睛很漂亮,像我很喜欢的一种兰花!”
“好。”
他们在水中拥抱,两道小小的身影,一起躺在细碎光斑中舞蹈。
不论何时,我们的遇见都是命中注定的必然结果。
我永远为你着迷,并炽烈的爱着你。
作者有话要说:关于阿兰的经历属于部分杜撰,加智库自述。
放心两人成年前,都不会谈恋爱。
最后一句话,是关于以后的伏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