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道痕迹展昭他们也注意到了，还研究过呢。

谁知原来是陈博远小时候不小心弄的。

这幅画是陈博远他爹最喜欢的几幅画之一，经常拿出来看，陈博远小时候也常看到。

他自小就聪明，读书也好，他爹特别喜欢他，总喜欢抱着他一起看收集的字画，希望他能多受点熏陶。

“这画现在在谁手里？他是怎么得到这幅画的？”陈博远问道。

他刚才就听白玉堂提到黛儿姑娘，画、线索什么的，没想到画是自己家的。

展昭把事情给他讲了一遍，画原先是知府的，后来被知府的儿子送给了月坊阁的芊儿姑娘。

还有芊儿姑娘看到这画后有些异常，还有后来的失踪等。

这幅画好像也验证了杀手的话，陈府的事情也是当年知府找他们干的。

“难道他就是为了这些东西才害我们家的？”陈博远喃喃道。

怀璧其罪，据说这知府也是爱画之人，这画无价，而且陈家还不止这一副好画。

除了字画，陈家还有不少其他的好东西，这灭门的理由说得通。

“有这可能，”展昭道，“当年排除为财灭门的可能，是因为库房里有大量的金银，这些可能只是留下转移视线的。”

“应该是这样，我前段时间和难民一起住在我家，仔细看过了，书房和仓库的确是烧的是最严重的地方。”

“那你们家除了字画，是不是还有什么值钱的宝贝被人给惦记上了？”顾右问道。

陈博远想了一会才道：“我不知道值不值钱，我记得有一个用整块白玉雕成的宫殿，我爹说是龙宫玉，有一颗千年灵芝，一盆金蚕枝，还有一棵血珊瑚树，别的我就不记得了。”

“这些就不得了了。”展昭没想到当年陈家这么富有，不过好像挺低调的。

“金和玉被烧了，总会留下些痕迹吧，可我哥并没有提到这些，很可能是被人拿走后才放的火。”

“所谓财不外露，这些东西，除了陈家人，外人知道的可能性也不大。”杨戬道。

“杀人后放火，其实主要是想掩盖被拿走的东西吧。”无尘总结道。

大家觉得应该是这样，说到底，还是为了钱。

“对了，”陈博远突然开口道，“你们说的芊儿姑娘，是不是靠近鼻尖有颗痣，琴弹得很好？”

其中几人面面相觑，他们都没见过芊儿姑娘。

展昭和杨戬知道，游天明是见过的，就都看向游天明。

“是，芊儿姑娘是靠近鼻尖的地方有颗痣，你这么小，什么时候见过她？”游天明好奇。

“我六岁那年开始学琴，家里给找的先生就是她，我都是叫她芊姨的。”陈博远道。

“你爹还挺有意思，认识月坊阁的姑娘，还请回去教自己儿子弹琴，你娘没意见？”游天明觉得这孩子的爹挺奇葩的。

夫妻两个应该会因为这个吵起来的吧。

谁知陈博远却说，“芊姨是我娘请来教我的，我娘没嫁给我爹前，也算是江湖人，救过芊姨，两人就成了朋友。”

现在想来，那晚他有时间逃脱，可能就是她娘给他拖延了一些时间。

“我大哥说过，陈夫人武功很不错。”白玉堂想起了他哥说过的话。

他大哥还说，陈家那些死去的人，身上伤最多的就是陈夫人，也是死得最惨的一个。

不过这话，不能在陈博远面前说，这孩子这会已经很伤心了。

“芊姨为什么会失踪？”陈博远问道。

“她知道这画是你家的吗？”展昭问道。

“应该知道的，芊姨琴棋书画都很好，尤其爱字画。”陈博远努力回忆着。

“现在想想，我娘那时候总拿我爹的字画给她看，而且来一次就给她看一副，好像是在用那些字画诱惑她来教我的。”

“你娘可真是个妙人。”游天明笑着感慨。

能和月坊阁的姑娘成为朋友，还请来家里教孩子弹琴，这么不顾世俗的目光人，可真是不一般。

在陈博远的印象里，他娘和那些大家的夫人都不一样，别的夫人都很淑女，他娘却性子活泼的紧。

“芊儿姑娘的异常，可能就是因为她知道这幅画是陈家的。”展昭道。

“所以，她可能因为这幅画，怀疑上了知府和陈家的事情有关。”杨戬推测道，“然后知府寿辰那天，她去抚琴，会不会是在衙门做了什么。”

杨戬说到这里，大家也都明白了他的意思，芊儿失踪，可能和她那天在衙门做的事情有关。

知府寿辰那天，衙门发生的了什么事，有必要找衙门的人好好问一下。

“你家的东西，你应该还记得不少吧，”杨戬对陈博远道，“你明天在知府的书房库房之类的地方找找，看有多少你家的东西。”

杨戬想借此验证一个猜测，这知府到底是棋子，还是背后的主谋。

“字画我大概记得，有些珍贵的书上面，我爹喜欢盖他的私章，其他珍贵的东西，我能记住的就那几样。”陈博远如实道。

他那时毕竟还小，他爹娘很注重他的读书，可家产并没有那么早交给他的打算。

所以家里有哪些珍贵的东西，他并不清楚，只知道那几件特别的。

以上，就是现在他们在这里翻箱倒柜的原因了。

杨戬和白玉堂回来的时候，听说四人已经翻完书房，正在仓库里看宝物呢，就一起过来看看。

杨戬进来先找自家外甥，可自家外甥看到他，却哼一声扭开了脸。

看来是还在为不带他去月坊阁的事情生气。

“回来了。”展昭看到他们俩招呼了一声。

其实他心里还有疑惑，还画白玉堂一个人去就行了，杨戬为什么要跟去，于是问杨戬：“你发现了什么？”

“你以后就知道了。”杨戬看着似乎心情不错，伸手把自家外甥抱起来。

还笑着道：“人不大，气性倒是不小。”

展昭就凑到白玉堂身边问：“你们在月坊阁发现什么了？”

白玉堂也纳闷，他们就是到月坊阁见了黛儿姑娘，喝了一杯茶，聊了几句就离开了。

他什么都没发现，怎么杨戬好像有什么重大发现似的，自己这是错过了什么。

但嘴里却道：“到时候你自然会知道。”

展昭无语。

感觉这两人真不讨人喜欢，喜欢卖关子的人都不讨喜。

沉香被他舅舅抱着，闻到舅舅身上有一股香味，就用鼻子使劲嗅了嗅。

“干嘛呢，跟个小狗似的，跟哮天犬学的？”杨戬伸手捏住了他的小鼻子。

“松手。”沉香被捏着鼻子，声音闷闷的，“舅舅你身上怎么有香味，还挺好闻的。”

“是胭脂水粉的味道吧，月坊阁的姑娘化妆用的吧。”游天明笑着来了一句，“白玉堂身上应该也有。”

沉香一听，就要去闻旁边白玉堂身上有没有。

白玉堂抬起袖子自己先闻了一下，没闻到，就伸过来给沉香。

“果然有。”沉香只闻了一下就道，然后突然就皱起了眉头。

“你这是狗鼻子吧。”游天明笑他。

“化妆啊？”沉香突然道，“舅舅，我想起来那个什么掌门身上的味道在哪里闻过了。”

“在哪里闻过？”杨戬不知道他为何突然想到这个。

“是在开封府。”沉香终于想起来。

本以为想不起来了，那天想得都头疼了，都没想起来，这几天都忘了这事了，现在却突然想起来了。

有种云开见月明的感觉。

“果然是药草的味道吗？”杨戬没当回事。

在开封府如果能闻到什么特殊的气味，那多半是跟公孙收集的草药有关。

沉香急了，“不是，是假装开封府的丫鬟姐姐，绑走我和那个小孩的人，是他身上的味道。”

“你确定吗？”展昭问道。

沉香点头，表示自己很确定，“那个气味很特别的，我不会记错的。”

“那人可是个易容高手。”展昭皱眉道。

沉香闻到的气味，很有可能，就是易容术中会用到的某种材料的气味，或者药水的气味。

听到这里，大家的表情都变了。

相互看着，感觉彼此应该都想到一块去了。

所以，现在的童守信，极有可能是别人易容假扮的。

那发生在童守信身上的事情，他们前段时间讨论童守信时感觉到的异常，好像一下都有了解释。

游天明是跟童守信最熟悉的人，他越想眉头就皱得越紧。

飞鹰门三年前的那场大火，估计就是一个阴毒的，瞒天过海的计策。

当时死的，应该不只是童守信的妻子和女儿，应该还有童守信本人。

而所有人以为的童守信的失忆，根本就不是受什么刺激，而是假的童守信为了避免被人揭穿。

装的。

要想取代一个人，假装失忆应该是最不容易露馅的方法，而且他还为失忆准备了一个那么‘完美’的理由。

他也发现，这次再见到童守信，他身边以前比较亲近的人，几乎都没看到。

现在童守信身边的人，不少都是新面孔，还有像乔惑这样后来被提拔上来的人。

如果这事是真的，那他可真是有些对不住朋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