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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章 第四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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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日,千欢走后,段安泽在四方桌上发现了一颗丹药和一张千两银票。

将东西递至司亦寒面前时,那张本就寒气森森的脸变得愈发阴沉,一副山雨欲来、乌云压境之景象。

那双骨节分明的大手几乎将那张银票捏碎,还能听到一阵骨骼响动的声音。

段安泽不由得回想起往日公子处理仇家时的做法,轻则枭首、活埋,重则腰斩、车裂、断椎,且不分老□□女,只看罪行大小。

他曾见过一个杀人如麻的彪形大汉,在车裂之刑下痛哭流涕,饱受断骨分肢之痛,最后在极度的摧残和折磨中咽气,成为四分五裂的残肢。

以那女子玷污公子的这一大罪行,恐怕是活埋加车裂,都不足以消去公子心头之恨。

他不由得为那未曾谋面的女子担忧起来,不过当下最为紧要之事,便是公子身受重伤,还需要几日时间调理身子,怕是不能继续赶路了。

好在神医叶允川便在这小镇,他已传信给他,让他务必尽快赶来客栈。

司亦寒这会已吞下那颗丹药,又运功将奇经八脉打通,便听得门外传来一阵敲门声。

“公子,叶允川来了。”

“进。”

叶允川已过不惑之年,却因驻颜之术而显得格外年轻,面上瞧着便如那而立之年的青年一般英俊潇洒,早些年里,其风流之事亦是在江湖中盛传,因那副过人的相貌和一手卓越的医术,追随他的女子更是如过江之卿。

不过,江湖中鲜少有人知晓,神医叶允川,在十五年前,曾是宫中太医署中的首席御医,后来得罪了宫中贵人,不得不逃出皇宫,逃至江湖,四海为家。

“拜见公子。”叶允川躬身行礼,神色间十分恭敬。

司亦寒拢好外袍,端正好衣冠,这才从内间走出,淡淡道:“叶神医不必多礼。”

他们相识已有数年,三年前初次相见时,司亦寒不过是十六七的少年,端方自持而不失温和,如今却好似一把失了剑鞘的宝剑,那些无可遮拦的锋锐和寒意直逼人心。

叶允川走上前,为其把脉后,开了一张治疗内伤的良方,便将药方递给了一侧静候的段安泽。

段安泽拿了药方后,便急忙去药铺抓药,留下二人饮茶叙旧。

“不知公子这几年可还好?”其实好与不好,从脉象上早已探出,只是心病还须心药医,叶允川怕他放不下那段往事,总归于自身无益。

司亦寒垂下眸子,周身萦绕着一股压迫的阴沉之气,久久未曾言语。

待到杯中茶水已凉,才听到他那仿若从九天之外飘来的声音,如惊雷般响起:“怎么会好呢?日日梦魇,心神不宁。”

他想起两年前第一次杀人,他持剑将那女子砍得面目全非,大片大片的鲜血染红了地面,然后是父亲暴怒的声音:“逆子!残暴不仁,枉读圣贤书!”

然后,他被父亲狠狠踢了一脚,剑指心口。

他却疯癫般大笑几声,随后走近道:“杀了我吧,反正您从来都厌恶我,如今有了启修,我也该去死了。”

一字一句,犹如杜鹃泣血,声声哀鸣,摄人心弦。

只见父亲气得浑身发颤,面上的暴怒之气愈发浓重,指着他道:“逆子,真是疯了,枉活一世!”

后来,是母亲带了启修过来,将父亲劝走。

他忘不了那时母亲眼中的沉痛和失望,十几年了,他日日谦恭自省,饱读诗书,深得人心,却从未得到她一句关心,如今却得到了她的注视,那般冷漠,那般刺人……

“公子,听在下一句劝,忘了那些人,那些事吧。”

“出去。”

司亦寒的神色极冷,比之霜花寒冰更甚。

这句话,叶允川早在两年前便已说过,只是未曾入他的耳,还有半句未曾说出口的话,那便是——

寻个好姑娘,总有一日,她会让你忘了心口处那些密密麻麻的伤痛。

可那姑娘在何方?他早已不是当年那个被众人称赞有加的恭谦君子,如今暴戾恣睢的他,寻常姑娘哪里敢近他的身?

念及此处,他便觉伤神劳心,当下只得躬身退了下去。

叶允川在门口矗立了一会儿,待到段安泽取了药回来,便开始向他打听这几日公子身上发生的事情。

青啸峰有伏击之事,阁中早已有飞鸽传信于公子,因而也算是有所防备,只是未曾料到,半路上杀出了一个胆大包天的杀手婴。

“可是杀手婴将公子打伤?”叶允川想起公子脉象上所受之伤,神色不免有些激愤。

而段安泽那时被婴敲晕了过去,后面又未曾听公子提起什么,便也对此事一无所知,只得摇首道:“公子杀了炎,九幽门四位门主便围攻公子,后面是婴将公子带走,然后交给了滕月斋……”

说及此处,段安泽面上便浮现出可疑的红云,后面发生之事,便是不言而喻了。

“滕月斋的人,将公子吃干抹净了?”不愧是活了四旬的老前辈,言语间一针带血,毫无遮掩。

段安泽面色沉重地颔首,正欲叹气,便听得一阵快活的大笑声。

那人还边笑边道:“定是千欢那丫头,后生可畏啊!”

这头段安泽神色疑惑,不知他为何发笑,于是不解地问道:“神医为何开怀大笑?公子可是因那事怒不可遏,扬言要悬赏婴和千欢。”

叶允川白了他一眼,嗔道:“真是个愣头青,铁树要开花了,可不得欢喜一番?”

“……”

寻思了半晌,段安泽神色变得惊疑不定,毅然出声道:“公子定然不会看上那般女子!”

于是,年纪一大一不小的两人,就这一事,从厢房门口争执到了后院厨房,险些将瓦罐中的药煎干了去。

而厢房内的公子,却是神色难辨,迎风立在窗前。

直至夜深,一道绯色身影从某处飞过,似是一根铁刺,扎入了他的眼眶。

他未曾料到,那个色胆包天的女子,竟还敢在他眼皮子底下出现!

一盏茶功夫之前,千欢在街边吃馄饨,无意间看到了花凌的求救信号。

斋中以紫色焰火为求救信号,一声代表紧急,两声代表生死攸关。

而今日那道紫色焰火,便是放了两声。

她循着方位和气味,急急朝那处赶去,便也忘了,那件客栈便在这附近。

这座小镇坐落于一个四面环山绕水之地,位于青啸峰和沣陵渡中间,地势极为复杂,混迹在此地的也绝非良善之辈。

千欢的轻功极高,在武林中算得上是翘楚,而司亦寒却半点未曾落下,甚至在几息间,便已从她身后来到了她身侧。

他未拔剑,一个闪身便拦住了她,随后……狠狠扼住了她的脖颈。

千欢急于救人,便也未察觉到身后有人,待到发觉时,已被他一把掐住,后背重重地撞上砖墙,几欲将她肩骨和脊椎撞裂。

她抬头望向他时,已是泪水盈眶,瞧着甚是惹人心疼。

只除了眼前铁石心肠又狠辣的年轻公子。

他那张如画的昳丽容颜,在月色照映下,呈现出一种明暗难辨的妖媚之感。

不过此时的千欢,已无心去欣赏他的绝世姿容,喉间窒息的感觉愈发清晰,若是这般束手就擒,只怕明年的今日,便是自己的忌日了!

只见他俯下身来,勾唇冷笑道:“你死定了!今日不割你的喉,我亲手拧断你的脖子,如何?”

他的声音极轻,似是情人间的轻声呢喃,若是未听清语中那股骇人之意,倒真要以为他在诉说什么情意了。

千欢红着一张小脸,眼角淌下两行热泪,眸中尽是恳求和害怕,如一头垂死挣扎的麋鹿。

两人隔了一臂之远,气息交缠在一块时,好似是昨日的春情复燃。

她红唇轻启,喘息声极重,一只小手却颤抖着抚上了他的脸颊。

若是她没记错,昨日欢情到极致那一刻,她抚他脸颊时,他仰头小小地回应了一下,好似是向她撒娇一般,顺着她的掌心小幅度地摩擦。

她那时想,他定是希望有一个人,能珍视他,将他……捧在掌心。

所以即便那个人是自己,他也在那片刻虚假的如愿中,短暂地卸下了一身的防备。

果不其然,当那片带着她体温的热度触上他冰冷的面容时,他有一瞬的失神,微微松开了一些桎梏她的那只手。

她面色柔和,另一只手却早已摸到腰间的长鞭,趁着那一瞬间,朝他双目甩去一鞭。

软鞭上有铁制倒刺,若是被这一鞭击中,轻则毁去容貌,重则双目失明。

他微微后退半步,施展移步换形之术,便轻易地躲开了这一鞭。

千欢早已对他的功法有所了解,心知自己不是他的对手,这一鞭本也是为了拖延时间,于是在他后退时,便施展了轻功,飞身而去。

殊不知,这番设计之下,只会让他杀心更重,若说先前还存了半分不忍,在她伸手试探又挥出那一鞭时,便成了不死不休的纠缠。

非是他死,必是她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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