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清月抬起头，难为情地一笑：“哈哈哈哈，什么话，我不知道。”
方池阳没有咄咄逼人，只是坐到沙发上，语气带着笑意：“就是我喜欢你的那些话。”
林清月头都快裂开了，只听方池阳继续说：“如果没听见，我可以在游戏里慢慢给你讲。”
手持喇叭的方池阳就像是一个行走的宣传机，她可不想游戏里的居民都知道这些事。
“别！”林清月伸手打断：“听见了，都听见了，还有你为什么和我结婚我都知道了。您是个伟人，不劳烦您解释了。”
方池阳笑着，“那好吧，既然我进来了，不如先去把海底关卡解决了。”
林清月赶紧点头，“好，你说了算。”
方池阳这才问：“你们找到潜水服了吗？”
林清月和江澄面面相觑，异口同声道：“没有。”
方池阳慢吞吞地起身，边说边往门口走：“那我带你们去。”
江澄闻言撞了撞林清月的胳膊，压着嗓音：“姐，更大的bug进来了。”
林清月对着方池阳的背影，嘀嘀咕咕地：“那他还不是弱不禁风的，打怪还得靠我。”
江澄扯了下嘴角：“合着就我一个废物？”
林清月说：“那倒不是。”
说完，他叫住方池阳：“游戏两个人就能通关，你带着斑斑和江澄去吧，我准备去一趟学校。”
方池阳诧异回过头：“怎么？”
“我得把我的美食洗浴一条街开起来。”林清月还没过当老板的瘾呢。
方池阳进来势必是会加快游戏进程的，虽然她也想快些出去，但好不容易挣了点儿钱，还没享受岂不是亏。
出去之后，她又会成为一个负债累累的打工人。
方池阳没强求，“好，那我送你去学校。”
林清月将车钥匙交给他。
驱车到微月高中，林清月下车，嘱咐方池阳：“你得保护好江澄，别让他受伤了。”
方池阳还没接话，江澄就说：“哎呀姐，我能有什么事，渔村现在不都好好的嘛。”
因为月月的事，林清月是怕游戏又整什么幺蛾子，这可不是方池阳这个游戏开发师能左右的。
可她也没多说，知道这个年纪的男生是不喜欢被唠叨。
她只说：“行，那你们互相保护，我走了！”
说罢，她背着书包进入学校。
-
教学楼很安静，也没有学生上课。
林清月去到广播室，打开设备，“喂喂喂。”
登时，操场、教学楼的喇叭都传出林清月的声音。
在天台的骨头听见突如其来的声音，纷纷坐了起来。
须臾，林清月的声音又传来：“各位骷髅，大家还在学校吗？”
林清月等了几秒继续说：“如果还在学校，麻烦来操场集合，谢谢大家。”
随着广播关闭的声音，骷髅七嘴八舌议论起来。
“这小祖宗怎么又来了？”
“不是说她回绿野镇做生意了吗？”
“老是折腾我们干什么？”
“那我们还去不去？”
... ...
短暂沉默，小帅说：“还是去吧，万一没去被她找到，又得把我们给拆了！”
骷髅架子觉得有道理，起身开始往操场走。
进入操场，就瞧见旗台上林清月倚在凳子上，双手交垫在脑后枕着，好生惬意。
操场一共集合了三十六具骷髅，都并排站好，绅士骷髅才上旗台，站在旁边问：“您有啥吩咐？”
林清月徐徐睁开眼，一看台下，赶紧仔细数了下，惊讶道：“哟，你们这么多人呢。”
“可不是嘛。”绅士骷髅笑笑。
“你们是骨骼标本？”林清月睨着他看。
“是的。”绅士如实答。
什么学校搞这么多标本，林清月坐起来：“现在学校没课，也用不着你们，和我去绿野镇，怎么样？”
绅士骷髅愣住：“去绿野镇干什么？”
林清月早就盘算好了，笑着说：“之前你们帮了我的忙，我打算请你们去泡汤泉，怎么样？不用你们出钱的哦。”
闻言，绅士骷髅也笑了，“您就是要收我们钱，我们也没钱啊，你看哪儿能放钱？”
林清月上下瞧他，身上确实漏风，钱还能藏哪儿，除非放脑壳里。
林清月又问：“那你们就说去不去吧？”
“如果说不去，您是不是又要拆了我们？”绅士骷髅问。
“您很聪明。”林清月礼貌道。
“那我们去。”绅士骷髅回答得也干脆。
交谈完，绅士骷髅支着大长腿跑下旗台。
几番交耳，把林清月的意思传达给了骷髅。
之前都市有传言，说这位领导找了不少员工，又是举办晚会又是要烤章鱼的，可是都没邀请他们，他们也没钱去，现在来找他们，莫非是良心发现了？
骷髅1抬头问：“真的是免费汤泉？”
林清月肯定点头：“绝对免费。”
骷髅2问：“我们随时想泡都可以？”
林清月摇摇头：“分三波轮流泡，每波的时间我有规定，但是你们可以换...”班字被她咽下去了，“私下交换，只要保证我的每个汤...”锅又咽下去了，“泉都有人就好了。”
小帅问：“我能问问问为什么要保证每个汤~~泉都有人吗？”
林清月笑笑：“这样显得我生意好。”
原来如此，骷髅你看看我，我看看你，纷纷点头。
又有骷髅问：“那我们什么时候能去泡啊？”
“明天早上六点，先来十二个，十二点再来十二个换人，下午六点继续来十二个继续换。”
骷髅懂了，冲她比划OK。
林清月满意地背上小书包，“准时到哦！”
“好的！”骷髅声音齐齐。
离开微月高中，林清月回到绿野镇，去把烧烤店的门打开。
她很好奇这些肉串到底是哪儿来的，也好奇为什么之前的肉没有滋味，方池阳来了就有了。
她检查了一下冰柜，最上面一排整齐放着五个铝皮盘子，每个盘子下方贴着食物标签，分别写着：腰片、五花肉、牛肉、小郡肝、火腿肠。
第二层，依次是：土豆、茄子、莲藕、韭菜、白瓜。
最下面一层是一个桶，里面泡着还未串的土豆和莲藕，另一个桶里空空如也，看样子是用来存放别的东西的，角落还摆放着一把竹签。
这些东西比她前两次来丰富了些。
关上冰箱门，她发现店铺里突然出现了一扇门，之前殴打方池阳的时候，她没注意。
怀着疑惑，她将门推开。
里面有一层薄薄的白雾，林清月进去查看了一下，架子上摆着未切的冻肉。
是个冷库。
她不觉得冷，又在里面走了圈，发现还有许多空位可以摆放东西。
见没有什么稀奇的了，林清月退出冷库。又转去烤架旁看，之前来没注意，现在弯腰去看，发现烤架旁边放着几瓶调料，盐、醋、孜然什么的。
而烤架左右两边还各留出来了一个位置，不知道是放什么的。
林清月觉得可能是烤肠机、冰淇淋机之类的。
这样想来，冻库和冰柜，还有烤架吧台，都是要店铺达到一定的等级才会解锁。
之前她看员工玩儿过这类游戏。
她想了下，觉得应该是测试npc在这里给店铺升级了，而烤肉的味道突然变好吃有两个可能，第一，方池阳进来，导致游戏更加真实，第二，之前的哑巴npc根本就不会放调料，就是瞎烤。
之前她也尝过，肉的滋味都没有，应该是前者的可能更大。
想着她从烧烤店出来，前往集市大厅。
林妙妙在熊大叔的种子售卖处揽客，见到林清月，一把摘了自己的头套：“领导，烧烤店的那小子是不是解决了？”
林清月正要找她，颔首：“嗯解决了，现在烧烤摊是我的了，我要找几个人去负责烧烤店。”
“真的？”林妙妙欣喜：“能让我去不，我可喜欢烧烤了。”
“行啊。”林清月答应：“只要你找到人接替你的位置，招聘员工，你就可以去管理绿野镇那一条街。”
目前为止她的员工只有林妙妙最积极，张强和张伟是经常看不见人的。
但也可能是因为在她的概念里，副总和总经理总是轻松悠闲的。
林妙妙不失所望，说道：“不用，我可以一个人干！”
林清月闻言拍拍她的肩膀，语重心长：“不愧是和我一个姓的，那你好好干，对了，再让人给我搬几口大锅来，要能躺下一个人的。”
林妙妙不解：“有什么用吗？”
林清月笑着答：“打算开个豚骨拉面馆，熬骨头汤。”
林妙妙扣扣头：“可我们没有骨头啊？”她压低声音：“不会要去森林里抓鸡和猪吧？”
林清月摆摆手：“不用麻烦，我已经找好骨头了，明天它们就来上班。”
“额——”林妙妙表情僵住，骨头还能自己上班，主动熬汤... ...
林清月见她讶异，说：“来了你就知道，对了，拉面师傅和那个面粉什么的能找到吗？”
林妙妙说：“我之前就问过了，熊大叔说种植小麦，收割了就能放到加工厂变成面粉。”
肉和面粉都有了，就差海鲜了，明天去捞点。
林清月想定，问：“加工厂在哪里？”
之前她没看见过这个地方。
林妙妙指了指对面：“家具城旁边，听说是刚开张的。”
新开张的，应该也是随着绿野镇店铺被她解开，一些之前没有的商店也随之解锁了。
比如家具城，之前她记得门是锁着的。
看来方池阳的这个游戏，绿野镇是经营类游戏，迷雾都市那边是闯关游戏，渔村如果不是她影响，说不定也是一个休闲游戏，只是她目前还摸不清。
进入游戏这么久，林清月觉得自己突然不那么游戏黑洞了。
她对林妙妙说：“好，那你再找几个农民伯伯，让他们给我种菜，再去换面粉，然后送到镇上的店里。”
“好的领导！”林妙妙一口答应。
林清月这才满意离开，回到小黑屋。
-
另一边江澄和方池阳到了渔村。
没见到林清月，村长有些失望，问：“林老板不是说来签合同吗？怎么还没来？”
江澄不知道这件事，随口糊弄：“改天她来，合同得花些时间写是不？”
他说什么，村长认为就是什么，“好，那您让她快些，我们村民还等着她安排，早些开业挣钱呢。”
交涉完，方池阳带着江澄去到那家名叫春语的民宿。
他很熟悉里面的设定，和老板说了几句就上楼，去到207号房，敲门。
不多时里面的人把门打开，江澄看傻了，没想到里面还有人。
他躲在方池阳背后，听他拿着的喇叭发出声音：“林教授让我来取两套潜水服。”
那人很机械的转过身，很快抱着两件衣服出来，递给方池阳：“你们一定要注意安全，水中可能有变异生物。”
“知道了。”喇叭再次发出整栋楼都能听见的声音。
江澄掏了掏耳朵，“姐夫，咱没有喇叭真说不了话？”
“是的。”方池阳解释：“来的时候就发现了这个问题，不知道是哪儿出了问题，我只能拿着喇叭把想说的话通过意识传到喇叭里，对了，喇叭的音量也不能调小。”
他一并把江澄可能想问的问题说了。
江澄无话可说。
拿着潜水服，江澄返回车上，把后备箱打开：“之前我们买了两瓶氧气管，现在是不是要下水看看？”
方池阳想了想：“道具还在你姐哪儿，明天让她一起来吧。”
听他说完，江澄又问：“迷雾森林那边还有什么怪物啊？”
“你很想去打怪吗？”方池阳反问。
“有点儿。”江澄答。
“所以阿姨说你要的手机平板什么的，都是为了打游戏？”方池阳继续问着。
“不是不是！”说起这事儿江澄就急了，上次在青木医院他没来得及给林清月解释，之后又把这事儿给忘了，现在方池阳问起他总算是找到人抱怨了。
“姐夫，你给评评理！咱妈一开始说我的篮球比赛得了奖就给我买手机买平板，好！我赢了全县第一呐！我还没开口问，她就说什么等下个月发工资，本来我都没当回事，结果那天我同学来我家玩儿，把他爸刚给他买的电脑带来了，我不过随口说了句这电脑不错，咱妈又说，月考我要是能上升十名就给我买。得，我又完美完成！可结果呢！她还是没给买，说是咱爸什么绩效没发这东西贵。”
江澄咽了口唾沫星子：“这东西又不是我管她要的，是她自己非要说，那天她和余阿姨唠嗑就说是我非要买！当时就把我气笑了，和她吵起来了，我随口说了句不给我买我就不高考了，谁知道她转头回去找我姐要啊。”
他看看方池阳：“东西我可都没动！回头我姐和你离了，都还给你。”
方池阳：这姐弟为什么都离不开一个离字！！
他看了江澄一眼：“留这用吧，你姐知道这事了吗？”
“不知道，我没来急得说。”江澄说完乍然沉默。
坐上车他才侧头看着方池阳：“我姐是不是其实没什么钱啊？”
方池阳抬了下眉：“怎么了？”
江澄不好意思笑笑：“我看她在游戏里也经常精打细算，心疼钱，而且她回去的时候，我看到她拿手机看存款了。”
方池阳抿唇看了他两眼，“嗯，她的工作室刚开不久，没什么收入。”
“这样啊。”江澄心里轻嘶了声，呢喃：“可我妈说她挣很多钱，还给我买了很多东西。”
“你姐的性格向来都是报喜不要忧的。”方池阳平稳开着车，手指微微一屈，眸色复杂。
看来姐弟俩之间是有信息差的，而导致信息有误的原因，是中间人秦红芳。
林清月自小缺失母爱，所以在母亲面前会逞强说自己过得不错，也是为了证明没有父母，她也有能力养活自己。
秦红芳则是把她客套的话都当了真，去她的工作室也好，家里也罢，林清月应该都是把好的一面给她看。
而秦红芳也许是为了拉进姐弟俩之间的关系，向林清月要了些东西送给江澄，然后说是姐姐送他的。
只是这样的行为，看似考虑周全，她却忽略了女儿的心情。
反正也已经忽略了二十二年。
方池阳泛起苦笑：“你要是心疼你姐就好好读书，考个好大学，也不枉她给你买那些礼物。”
江澄肯定点头：“不过电脑我还是得还给你，我姐和你还不一定呢。”
... ...
方池阳踩了脚刹车：“什么叫不一定，我们现在是合法夫妻。”
“才不是！”江澄说：“我知道是我姐穿进游戏傻了你才和她结婚的，这样的结婚证不作数。”
... ...很好，姐弟俩说得话也如出一辙。
方池阳瞥他一眼：“这些事你回头可以和你姐聊聊。”
“我是可以给她说，可她是不是挺讨厌咱妈的啊？”江澄梗着脖子问：“我总觉得是的，之前不觉得，但进来之后我发现只要提到咱妈，她总是不太高兴。”
已经到了菜园子，方池阳熄火，笑说：“下车吧，你姐不讨厌阿姨。”
江澄嘀咕：“那就好。”
正要进屋，江澄又拦住方池阳支支吾吾地：“有件事...我不确定我姐知道不。”
“什么事？”方池阳问。
“就是...咱妈拿走的房产证。”
闻言，方池阳停下要去开门的手，把江澄拉到一旁：“你是知道什么吗？”
江澄咽了下嗓：“我小学的时候听我妈和我爸说，要把拿走的房产证还回去。因为那个时候咱家也买了房子，我妈才知道房产证没了能补办，她拿走也没什么用。”
江澄解释：“我妈那个时候以为拿走房产证，叔叔就不会打房子的主意，她说我姐的爸是个赌徒，怕把房子也赌没了，只是后来我在想，是不是我姐知道了这件事，才不太高兴。”
方池阳短暂沉默，平静抬了下眼，半无奈地看着江澄：“你可以把这些事都告诉你姐，只是无论她知道了之后会是怎样的态度，都不会改变一个事实。”
两人的视线在半空交汇，江澄不语，明白这个事实。
时间不会倒退，林清月被抛弃了，就是被抛弃了。
这时，开门声打破了沉默，林清月探出头，唇角浮着笑：“老早就听见车熄火的声音了，你们不进来站在外面干什么？”
方池阳脸色微沉，旁边江澄啊了声：“姐，你听见熄火声了？”
林清月：“嗯。”
江澄慢吞吞地：“那别的呢？”
“没听见。”林清月停顿一下：“你们说我坏话了？”
“没有没有！”江澄摆摆手，觉得气氛尴尬，连忙进屋。
林清月回头看他一眼，又转过来问：“方池阳，要不要我带你去逛逛？”
方池阳睫毛颤了两下，没说什么，点点头：“好。”
林清月把门带上，手揣在兜里，迈着步子走上前撞撞方池阳：“就你这个大喇叭，能不听到吗。”
方池阳垂眸看手里的喇叭，林清月一把嗯住他的手：“行了，你别说话了，大嗓门要等全游戏的npc都知道他们领导是个没爹没妈的人？”
男人再次被她的大大咧咧震惊，林清月却毫不在意，踢着脚下碎石：“不管你信不信，我真的觉得没什么，如果我年龄再大点儿，我一定劝我妈早点儿和我爸离了，一个赌棍有什么好的，现在还被人打残了，钱也没赔，一把年纪了还要我爷爷照顾他，想想我都来气。”
“再说我妈，本来就是一个没读过几年书的农村妇女，相亲和我爸结婚，一门心思只知道伺候我爸，现在遇见江叔叔她说自己虽然也是伺候他们全家，可是江叔叔人好啊，钱也给她管，顶多是喝点儿小酒，江澄成绩也不错，挺好的。”
林清月说完，扯了把旁边的枝叶：“人各有命，这是他们的命，也是我的命，那既然如此，我的命我自己能做主。”
“可你要问我会怎么想。”林清月笑笑：“我只能说有能力就帮，没有能力也只能看着，我唯一的家人，只有爷爷。”
推了方池阳一把，她继续笑：“你别觉得我狠心，也别想着现在我们是名义上的夫妻就去帮衬谁，你要干了这事儿，我恨的第一个人是你。”
方池阳哑口无言，看着林清月始终轻描淡写，无所谓的态度。
一时他分别不出，她是真的释怀，还是在逞强。
又或者在她的成长里，这件事已经微不足道。
林清月见他杵着，往他后背一拍：“你不是说，可以和你讲这些吗？讲了你就这副要死不活的样子？”
方池阳唇角动了动，勾起笑：“我都听你的。”
林清月满意点头：“那就好，反正我想好了，离开游戏我们就去离婚，财产我也不要你的，我好好经营我的工作室，房子也是我的，谁都别想拿走，挣得钱全给我爷爷，等我爷爷走了，我就把我爸丢去养老院，请人看着他，我才难得管，反正他也没有管过我，我这人可不圣母。”
方池阳唇角绽出一抹温淡的笑，大抵是他想错了，林清月确实很好。
不用打破任何枷锁，是这些事反而让她更坚毅，更勇敢。
他拿起喇叭靠近林清月：“既然想出去离婚，那接下来是不是要努力通关了？”
林清月揉着刺痛的耳朵，扯着嗓子喊：“对！明天我们就下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