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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5章 陪罚(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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南湘哭了一会儿,眼泪哭干了,眼睛也哭肿了,所有人都以为她很快就要回去,可是她没有,就那么和应七面对面站着,一个门里一个门外,直到中午飘起小雨,晚上月上柳梢……

“南湘姐……”小琪特意来劝她。

南湘只是摇摇头,她没有对天对地的发誓说什么誓死陪着应七,更没有说什么报应七的恩情,只是默默地站在那,如同一棵树,谁也不能撼动。

她不知道什么时候天黑了,也不知道什么时候天亮了,只知全身上下都开始从疼痛变成僵硬,从又渴又饿变得麻木,然后渐渐感觉不到。

她知道应七看见她了,恍惚间还扯着嘴角笑了笑,也不知是不是幻觉。

期间吴嬷嬷也来过,劝她好歹吃些东西,可被吊起来的应七什么都没吃,她也不吃,就那么一直看着应七,她想就这么陪着她。

好在这小院位置隐秘,影卫又都是生人勿近的主儿,平日没有别人过来,倒也不至于弄得满城风雨。

似乎是第二次见到了东方泛白,然后跳动的朝阳在眼前从地平线跃出,南湘终于还是眼前一黑,就什么都不知道了。

南湘被抬回来后吴嬷嬷吩咐小琪和另一名叫绿丝的三等女史照顾好南湘,又把宁大夫叫来给南湘看了看,说只是气血有亏,并无大碍。

盛华院里又是一阵喧闹。

而后吴嬷嬷急匆匆地去见了云华县主。

“怎么样了?”云华县主问。

“还没醒,该是太累太困了。”吴嬷嬷道,脸上却满是喜气,“姑娘,这南湘姑娘,是个有情有义的,我看着不错。”

南湘能在影卫的无名小院前站了两天两夜,自然有管着整个国公府的云华县主默许。

云华县主也点了点头,“嗯,看着呆呆的,心里倒是有算计,又识字,省了不少麻烦。”

“那个丹青,实在是辜负了姑娘。”

楚王府那边早就传出话来,楚王喜欢知书达理的女子,但偏偏云华县主是将门虎女,没读过几天书,倒是从小习武。

其实云华县主也不喜欢向来嚣张乖戾的楚王,可是老国公病重,世子不堪大任,想要继续镇国公府的荣光,一是入宫做妃子,二就是嫁给楚王。

且不说陛下比云华县主大上不少,妃子再好那也是低人一等,一辈子头上压着皇后,身边还有大大小小的宫妃无数,国公府嫡长女,十四岁就开始总揽府内事务的云华县主自然不愿,所以只能谋求楚王妃的位置。

只要王妃的位置稳稳攥在手里,嫡长子是她的,她不在乎与楚王是不是两情相悦,所以才想在陪嫁的女史中找出一两个知书达理的,一来满足楚王,免得他在外拈花惹草,二来帮她稳固王妃之位。

可是认南湘为义妹确实是个意外,也是南湘回来那天县主才略微考虑了一下她,一直在丹青、云垂和南湘几人之间摇摆不定。如果丹青知道,直到三天前,云华县主其实都更倾向于她,也不知会不会后悔。

“哎——可惜县主终究是女儿身。”吴嬷嬷轻叹,如果国公府还是当年的国公府,或者世子曹诚有老国公一半的本事,县主又何必如此机关算尽,委屈自己?

云华县主冷笑,“女儿身又如何?爹爹不曾因我是女儿慢待我分毫,我也不会因自己是女儿就弃国公府于不顾。是读书上进博功名,还是以婚事谋之,都只是手段罢了。”

吴嬷嬷低头,县主的想法,她终究不懂。

“你去与她明说了吧,再有两三日两位先生也到了。”云华县主道,“暂且就她一个人,也只有她的身份能直接抬为妾室。”

“姑娘是打算……”

“南湘如今是我义妹,若要进王府,自然不能以奴仆身份进去。”云华县主像是在说别人的事,没有意思波动。

“那、”吴嬷嬷看了看云华县主,眼圈有些红,“只是那样,未免苦了姑娘。”

====时光分割线====

一路缓缓而行,第二天傍晚才到了楚王府,‘夜香奴’又如法炮制地下车,做主人的马凳。

南湘特意在她背上停留片刻,转了转脚,十分满意,“还不错,寻常木头马凳,别管是柳木、杨木还是紫檀、楠木,到底没有人骨肉舒服,你……”她低头与‘夜香奴’对视,“就留下,为我洗恭桶,当马凳吧。”

‘夜香奴’就这样被留在了王府,仍是做洗恭桶的活儿,住在一个叫浣洗丙院的地方,除了她还另外还有一老嬷嬷和两个老仆人,他们竟是先前楚王身边的人,老嬷嬷是楚王的奶嬷嬷童氏,老仆是楚王的管事和侍卫。

他们本在发卖之列,是南湘将他们留了下来,不过,他们依然还是记恨南湘,私下里从不吝惜贬损南湘的话。

应十九每晚都会趁着她罚跪时来给她灌下一碗药,无论她多明确表示自己不需要、不吃,应十九都不理会,必要她喝的一滴不剩才肯罢休。

饶是她略懂药性,也分辨不出那碗药里有什么。只是近来身子略好了些,她不知是这药的功效,还是到了王府后不再挨饿的缘故。

这晚,也是如此,不过今日应十九带了些糕点,有粉红的梅花形,也有雪白的小兔子,或是平平无奇的糕点里面却夹着不少馅料。

“是府里表小姐余兆儿给的。”应十九解释。

其实在璇玑堂,‘夜香奴’也不是每天挨饿,不然她这身子如何活到今天?应十九会偶尔给她送些吃的用的,她住的地方没人愿意去,自然也就无人知晓。

但这样的精巧心思肯定不是应十九的。

“听说那几个老不死欺负你了?”浣洗丙院里,应十九道:“我去教训他们!”

‘夜香奴’一双无神的眼睛就那么盯着他,仿佛古井无波。

应十九自己站住了。

“那几个老奴,如今天地都换了,他们还想翻云覆雨,你绕得过他们,我可看不过去。”应十九恨恨地。

“莫乱说。”

应十九也知道自己说错了话,那有什么换了天地,陛下还是陛下,楚王妃也还是楚王妃,低着头不反驳,“那几个,不必纵着,他们恨你,可是更恨主上,对他们太好易生妄念。”

第二天天未明,‘夜香奴’早早起身,整个换洗丙院里静悄悄的,这里只有一口井和满院子的恭桶。

‘夜香奴’用最干净的桶打了一桶带着冰碴的水,将那水桶高高举过头顶,随即手一松,冰冷的水从头流淌到脚。‘夜香奴’打了个寒颤,顾不上身上的冷,又继续打了一桶水,如法炮制的从头淋到脚,如此三次,她似乎才觉得自己身上干净了些,总算是放过了自己。

很快,下人们又押着一辆板车过来,上面是垒得高高的恭桶,里面装满了秽物,臭气熏天。

虽然送来的已经是最低级的小厮,可他们也嫌脏,能把活儿推出去,自然不愿意自己来。

“快点儿,我们这就要回去复命。”一个小厮指挥着‘夜香奴’,也不知要复谁的命。

‘夜香奴’不言不语,一个人将所有恭桶搬下,又把脏物都倒在一个大桶里,等着外面收的人来拉走,也不知是不是楚王府的恭桶与璇玑堂的材质不同,她总觉得没有以前那么沉重了。

直到太阳升起,放早饭的时间到了那边三人才一个个起床,慢腾腾地洗漱。他们从前也是每人轮流早起收恭桶倒脏污的,自从‘夜香奴’来了,他们见她能干又好欺负,自然再也没人起来过。

倒是吃饭比谁都积极。

做这些活儿的奴才,自然没人待见,厨房是从不许他们去的,只等全府都吃过了,有什么残羹剩饭给他们送来一些,好在楚王府向来阔绰,哪怕如此也不至于不够吃。

但吃饱跟吃好却差得很远。

比如今晨,童嬷嬷率先挑走了唯一一块鸡肉,虽说是昨晚剩的,但味道也还好,前任王府管事陆敬拿走了看起来最完整的两块饼,前护卫张武则给自己盛了满满一大碗饭,他不挑,只把几种混在一起有菜有肉的剩菜往饭上那么一盖,就满意地走了。

到了‘夜香奴’这里,就剩下了大半碗饭和几块碎饼,还有一盘没有油腥的青菜,她更不挑,只细细地洗了手,准备吃早饭。

刚拿起筷子,发现菜下面还埋着三大片牛肉。牛肉可是稀缺的东西,就连些富贵人家也未必能吃到,这浣洗丙院更是十年八年未必见得到一块。

陆敬眼尖,一下就看见了那几片牛肉,就好像‘夜香奴’不存在一样,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去夹那几片肉。

“现在的年轻人,什么规矩都不懂,长辈还没吃完,就敢抢食了。”陆敬一边阴阳怪气道。

“还不都是那个贱人,弄得府里奴才连规矩都不懂了。”童嬷嬷嗤笑。

‘夜香奴’目光如刀般扫过童嬷嬷,可惜正在咀嚼鸡肉的童嬷嬷没有看到。她筷子往前一横,手指用力,那陆敬的筷子竟然就被她生生按住,一片肉也夹不走。

“嘿,反了反了,当奴才的欺负咱们几个老家伙呢!”陆敬可不是省油的灯,他见自己没有‘夜香奴’有力气,唤着张武,“你个老东西,就看着我被别人欺负了去?”

张武是个武夫,没那么多花花心思,但听见陆敬说这些,也知道是自己出手的时候了,他一掌拍过来,自认这一下绝对能把‘夜香奴’打得人仰马翻。

这‘夜香奴’以前功夫很高他们都知道,但他们也同样知道她内力被废,手脚也都受了重伤,如今连普通人都不如,也只剩了一身倔强和多年训练的本能,在练家子面前,不算什么。

可这次王武失算了,他这么一推,那‘夜香奴’竟然纹丝不动。

‘夜香奴’自己也有些惊讶,不过她很快反应过来,伸手一带,就把张武带倒,随手用力将他往陆敬和童嬷嬷那边一推,陆敬和王武倒成一团,倒是童嬷嬷,下意识一转身避了开去。

“我是奴,你们也一样。”‘夜香奴’道,“若再得寸进尺,休怪我不客气。”

三人凑成一堆,虽咬牙切齿,却也很识趣,见三个加一起也不是‘夜香奴’的对手,便不敢再言语。

“我已连续劳作半月有余,今日该我休息。”

洗恭桶的活儿虽不体面,却不是很累,几人轮班通常三四日就可休息一日,‘夜香奴’来了之后歇得更勤,‘夜香奴’自己却从未休息过。

她要休息一天并不过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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