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时间,全场鸦雀无声,集体陷入沉思。
激烈的讨论再次爆发。
“天仙我能理解,脾气差是什么意思?”
“救命谁理想型会喜欢脾气差的啊???”
“那我我我脾气贼差,除了长得不够天仙外,四舍五入,我岂不就是部长的半个理想型了!”
“做什么春秋大梦呢滚滚滚!我怎么觉得这话更像是对号入座呢?指向性太明确了,这说的根本就是一个确定的对象啊?”
“对不起跑下题,有没有觉得中间那个小哥哥帅的好像在发光,我宣布他就是我心里的天仙!”
“.…..”
没人注意到季言此刻的坐姿有多僵硬。
小胖一来就挤占了大半空间,大家相比于刚才凑得更近,比刚刚坐得还挤。
季言左边肩膀略微僵硬地后侧,左手手肘以下隐没于身后,乍一看像是为了不这么挤特意侧着身坐,实则是撑在身侧的手被人强行攥住,挣脱不能。
他的全部注意力都集中在拉他的那只手上,至于江屿说的那些,他无暇顾及,更没兴趣去研究琢磨。
但在周围十几双眼睛的密切注视下,季言又不能露出太多异样情绪,只能皮笑肉不笑地扯着嘴角阴沉道:“江狗,你又抽什么疯?”
要说话就好好说话。
非要搞这种小动作很好玩是吗?
这要是被人看到了十张嘴都说不清!!!
他手腕上暗暗使了力,示意江屿松开他的手。
那人却回了他一句:“手掌,摊开。”
???
季言没办法,只能照他说的,乖乖摊开手掌心。
手腕上的力道渐松。
季言以为他可能是要给自己什么东西,手心朝上等了几秒。
什么也没等到。
他下意识想收回手。
掌心忽的泛起一阵酥麻的痒意。
……
“江部长,那你和那位脾气差的天仙儿谈过吗?现在还在谈吗???”
“是啊是啊,都没见你身边出现过什么人,难不成是异地???”
“对了对了,有照片吗?我有个朋友说他想看!”
“.…..”
周遭又开始了接二连三的追问,大家的八卦魂在愈发激烈的讨论声中燃的更盛。谢飞也参与其中,甚至在一旁饶有兴致地嗑起了瓜子,当起了前排吃瓜人。
在四周吵闹的喧嚣声中,季言全程没起哄,也没说过什么话。
纵使就坐在大家密切关注的中心,离焦点最近,却也始终神情淡漠,如同一个置身事外的路人。
在现场其他的人眼里,谢飞的这个朋友,和江屿明显是两个气场不合的陌生人。
两个人一看就都高冷,都话少,甚至这位看上去更难以接近一点,以至于没人看到他们全程能有什么交流。
大家甚至都一致默认这位金发帅哥大概率是他们江部长为了不想坐谢部长旁边,顺势利用的工具人。
没人能看到,在那看似陌生却被迫亲密相抵的肩膀之后。
在所有人的视野盲区里。
江屿的右手食指指尖正在季言的左手掌心上,无声地来回摩挲。
他在喧闹之下那片隐秘的寂静里,偷偷地,在他手心里写字。
但凡现在其中有人眼尖一点,就会发现季言左耳耳尖正在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变得通红。
“没谈。”江屿面色如常,冷淡依旧。
手上的动作却轻缓。
季言完全听不进他究竟说了什么。
手心渐渐变得很烫。
很痒。
像是有几只蚂蚁在手心里爬来爬去,又痒又麻。
季言小时候玩过很多诸如此类的猜字游戏。
他学过练字,熟悉大多数字的笔画构造,玩这种游戏很厉害,班上几乎没人是他的对手。
经常玩的那一类,通常是别人在他背上比划。
比起在手心,在背上写,字能写得更大,也更好猜。
而且,他怕痒…也没人敢在他手心里写字。
从小到大,江狗应该是第一个不怕死敢在他手心里这么比划的人。
……
偏偏他还不能发火。
还要在随时可能会被发现的警惕神经里,忍住那阵难耐的痒意,分神去想他究竟写了些什么。
玩这种游戏其实很考验人的专注力,越专心的人,猜的就越准。
猜的过程很难熬。
以至于周围那些嘈杂的吵嚷声被季言无意识屏蔽了。
他在心底一个字一个字地默念。
什、么、时、候、回、家?
……
能、早、点、走、吗?
......
为什么要早点走?
所以江狗早点走想干嘛?
正想着,谢飞旁边的小胖突然嚎着嗓子来了一句“卧槽” ,成功突破季言的听觉屏蔽系统。
“什么?天仙居然还不知道你喜欢她???部长你不行啊!!!连你这种人都要搞暗恋那让我们这些人怎么活?”
季言从这漫长的一句话里勉强只捕捉到了“不行”和“暗恋”两个字,顿时听得一头雾水。
不行?
谁不行?
什么不行?
暗恋?
谁暗恋?
暗恋谁?
......
手指因为痒而微微蜷缩,呈半握姿态。
江屿的’笔触‘迟迟没有落下来。
季言下意识偷偷用余光扫过旁边,却猝不及防刚好跟江屿的视线撞上。
靠!
我看他干嘛!
季言登时升起一种被抓包的莫名慌乱感,仓促收回偷瞄的目光,顺带着一并缩回自己的手。
“跑什么?没写完。”
在他想收手的那一瞬,耳边响起一道微乎其微的气音。
愣神之际,江屿的掌心向下,倏地覆上了他的手掌。
他手心里的温度相比于季言,有点凉。
他的手比季言大一些,掌根相贴的时候,五根修长的手指顺势强硬地钻进他的指缝,严丝合缝地紧扣。
???
!!!
还没等季言有所反应,江屿已经先一步收回了手。
仿佛在那短短的几秒时间里,十指紧扣只是季言一晃而逝的错觉。
季言的掌心又开始阵阵发痒。
甚至比刚才更痒。
不知道为什么,他觉得江屿写字的速度好像比刚才慢了点。
不,慢了很多。
那一撇一捺的停顿让他痒得很想骂人。
木目心...想?
点横点点长横横竖勾...
他在心里跟着描笔顺,越描越不对劲。
这个字是...亲???
......
那点不对劲的第六感,在他拼出只有短短四个字的整句话时,最为强烈。
想、亲、你、了。
了。
了。
了。
最后一个字如同山谷回音似地在季言脑袋里持续回荡。
荡了好一会儿后,他才后知后觉。
……
?!
草!!!
江狗!!!
变态吧!!!
季言双瞳骤然紧缩,肩膀难以察觉地轻轻一抖。
他的触觉感官和听觉感官现在处于极度混乱的边缘,脑子里乱糟糟一片。
以至于完全没听到,江屿在写下那句话的同时时,也开口说了一句话。
“我在等。”
“等他也喜欢我。”
于是在众人即将高喊出“纯爱战神牛逼”之前,季言突然蹭地一下从位置上弹起。
成功把所有人都吓了一跳。
季言顶着通红的耳根,满眼戾气,左手在衣服上用力地擦了好几下,像是染了什么脏东西急于擦掉似的。
他恼羞成怒,表情很凶很冷…还有点不明显的难为情,咬牙切齿地甩出一句话。
“有点热...”
“我去趟洗手间。”
作者有话要说:这章写的我呼哧呼哧累。
江狗不做人啦!
真有你的!!!!
你没有老婆谁有老婆!!!这老婆就该是你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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