达西尔在客厅里踱步，仿佛这个地方对他来说太狭窄了。

黛安娜站在门口，“你是不是忘了告诉我一些我应该知道的事情？”

他走到她身边，轻轻关上了门，握住她的手。“你离答案很近。我回来了...你先告诉我吧：你今晚有点情绪低落。”

“我表现出来了吗？”

她开始有点怀疑起来，但这种像情人一样关心的狡猾举动驱散了阴影。

“对我而言，你是的。”

“让人看出来是不可原谅的。”

“其他人不可能注意到。”

她那颗女人心激动起来，因为她对艾玛隐瞒了自己的沮丧情绪。

“没什么，”她说；“我正在写书里的一段纠纷。我们这些可怜的作家时不时都会被困扰。可你呢？”

他的脸上逐渐泛起了光彩，在她的脸上也引起了反应。

“要我给你讲个好消息换换心情吗？我觉得这值得原谅我重新回来。”

“非常好的消息？”

“就目前而言，这是个令人振奋的消息。”

“那就跟你有关了！”

“我，你，这个国家。”

“哦！我猜到了吗？”戴安娜叫道。“你说吧，求你了；我迫不及待了。”

“我说出来有什么好处呢？”

“不要讨价还价。你知道我的心。我猜到了——或者说是想象到了。这和你的头儿有关吗？”

达西尔微笑着展示着没有钥匙的锁；她在不知不觉中被吸引得更近了，琢磨着这个微笑。

“再试一次，”他说，深切地体会到她专注深邃的双眼和张开嘴唇的呼吸，对他的动机一无所知。

“珀西！我一定是对的。”

“好吧，你是。他已经决定了！”

“哦！这是最勇敢的。你什么时候听说的？”

“他今天下午告诉我他的最终决定。”

“整个晚上你都知道这个秘密，却没有流露出一点迹象！我要称赞这位外交国务大臣。但这个消息什么时候会公开？”

“他计划在下个月的第一周召集议会。”

“提议是——？不要再妥协了！”

“彻底的！”

黛安娜鼓起掌来，她那热情洋溢的表情令人陶醉。“他是一位明智而英勇的首相！而当你在读懂我时，我对你却视而不见。”她情不自禁地补充道。

“我没有说得太过分吧？”他说。

“你确实没有。”

她浑身散发着深邃的闪电般的光芒，但显然在他为了使她激动和打破她的平衡而巧妙地延长了消息的时间，使她受到了他的蛊惑。她的热情完全表明，他在变化的情况中的角色，他深知这一点，并为此感到受宠若惊。

“这么说托妮不再沮丧了？我以为我可以使你精神振作，然后找个理由。”

“哦！大风可以使枯叶像鸟一样飞翔。我翱翔，现在我感到很自豪。我一直渴望着这一刻——看到你领导这个国家：而不是像一辆车一样被三匹马拖上山坡。我们俩比全英国都领先一个月。你支持他？——只是想亲耳听到，因为我对它深信不疑！”

“我们同甘共苦。”

她那灼热的目光痴迷地投向这位忠诚的副手。

“如果侍从是我的英雄，那我只是一个等待的女人。但我必须敬佩他的领导者。”

“托妮！”

“啊！不是，”她合拢双手，想知道她那武装的威严逃到了哪里。“没有温柔！没有回报！奉承我吧，让我以为你是冲着头脑而来的，而不是一个傻女人的心，上面只有一个名字，而这个名字不会被背叛。我一直很坦率；你不需要证明……”这双手的恳求使她的身体很容易成为暴风雨的牺牲品，被捏成一个团在她的胸前。她只能退缩。“啊！珀西，你毁了我对你的赞美——毁了我对你的骄傲。”

他们被迫保持沉默。

“你看，托妮，我最亲爱的，我终究是血肉之躯。”

“你逼我成为冰块和门闩！”

她用责备的目光打量着他。

“并不需要那么多，”他喃喃地说。

“这改变了我们之间的一切。”

“我可不会。这使我更紧密地与你绑在一起。”

“这使我成了一个可恶的伪君子。”

“可是，托妮！有这么多吗？”

“如果你看重的话，那就不算多。”

“但是你还要让我保持在这种悬而未决的破布偶状态多久？”

“耐心。”

“没日没夜地晃动着摇摆不定！”

“如果我还活着，这破布偶就会活过来，得到回报。我希望尊重我的英雄。发发慈悲吧，我们的日子终将到来：也许会像这个美好的消息一样令人惊奇。我的朋友，把手放下。你忘了我是谁了吗？我要思考，珀西！”

“但你是我的。”

“你是在贬低你自己。”

“不，天哪！”

“更糟了，亲爱的朋友；你在这个爱你的女人面前自贬身份。”

“你必须把我想象成超人。”

“我崇拜你——或者说曾经崇拜你。”

“理智点，托妮。这有什么害处！肯定是一笔小小的报酬吧？只是为了让我感觉我活着！你承认你爱我。那么我就是你的爱人了。”

“我亲爱的朋友珀西，当我同意做你的情妇时，你对我的这种态度是不需要道歉的。”

他对她造成的伤害直言不讳，对这位绅士来说是有效的，因为如果他的性格不敏感于她明确的愿望和意思，他将永远无法享受他的特权。

他叹了口气，“你知道我的家庭使我多么烦恼。我想要的女人，我唯一愿意娶的女人，我不能拥有。”

“你在灵魂里拥有她。”

“必须是身体和灵魂！我相信你是没有激情的。”

“也许吧。对于我们中的一些人，幸运地省略了这个元素，有些人认为是这样。现在我们可以交谈了。似乎在男人和女人能够用他们的大脑交流之前，需要进行距离的衡量：或者在一个人明白他可以接受建议和协助之前。什么时候会征求内阁的意见？”

“哦，要几天。答应我……”

“任何体面的诺言！”

“你不会让我等的时间超过会议结束吧？”

“可以向国家发出呼吁。”

“无论如何，答应我，发发慈悲吧。”

“啊，慈悲啊！你没有选择你的用词，珀西，或者忘了说话者是谁。”

“是托妮忘了她把时间留给她的情人。答应我，我会等的。”

“你弄伤了我的手，先生。”

“我可以捏碎指关节。答应！”

“明天来找我。”

“明天你就穿上你的盔甲——三层铜甲了！整个创世界都在呼唤现在。我们骑在荆棘上，而你却谈论悠闲行走。”

“阿瑟·罗兹可能也这么说过。”

“罗兹！”他厌恶地甩开这个名字。“你爱怎么宠爱它就怎么宠爱它；不要……”他没法表达他的反感。

她对年轻的罗兹先生那种骑士式的说话方式赞不绝口，使他更加冷静。直到因为愤怒而浑身发热——不是嫉妒，他对她没有嫉妒之情；也不是激情，他的一点激情是短暂的风——为了惩罚她的冷淡，他赶紧把她能捡到的东西拿了过来。

她的身形是一种痛苦的屈服；她心想：哪个女人真正了解了男人？当女人对情人的逃避诡计或装腔作势的诡计显然征服了他的时候，她们是这样想的。但是疼痛比以前减轻了，因为她现在可以控制自己了，不再害怕深渊了。

达西尔迅速地放了她，说：“如果我明天来，你能答应我吗？”

她回答说：“我保证不会撒谎。”

“为什么不在我走之前给我呢？”

“我的朋友，说实话，你完全弄得我心烦意乱了。”

“如果我确实弄伤了你的手，请原谅。”

“那只手？你可以把它砍掉。”

“我只能做一个凡人的情人，托妮。事实就是这样。”

“不；当我受辱时，错误在于我。我信任你：这就是错误。”

达西尔的考验是看到她在冷酷的语言掩盖下迅速抬升的胸膛，吸引与排斥纠缠在一起；对于任何被迫践踏脆弱防线的情人来说，这都是一种精神错乱。但他造成的明显痛苦激起了他的怜悯，这有助于恢复他对她性格之美的看法。她站得如此高贵而温顺。而且她从不做作，只是自尊。尽管他所传达的重大消息唤起了对假期和摆脱枷锁的热切渴望，他几乎无法阻止，但他还是让她占上风了。

“你可以相信我，”他说。“但是你知道——我我们是一体的。世界把你给了我，我给了你。我们为什么要分开？这毫无道理。”

她回答说：“但我仍然希望为自己献一枝香，否则我就活不下去了。这是事实。你让死亡成为我更真实的朋友，此时此刻我宁愿离开。我死了你会比活着更尊重我。我也可以更好地原谅你。”

他请求朱唇的原谅，远远地感到受到了过多地影响的烦恼。他理应得到她小小的仁慈和爱、面包屑和天堂的露珠！

“一句原谅的话也没有，”黛安娜说。“我永远不会在‘黑暗的回顾和深渊的时光里’对你计较一丝一毫。这个消息太伟大，我已经沦陷了。明天来吧。那时我们可以讨论任何你认为是合理的事情。时间已经很晚了。”

达西尔欣赏着她深邃的美丽，脸颊上泛起他点燃的绯红。她的嘴唇紧闭，眼神庄重、干涩，但似乎在沉重中含泪摇摆。他不会怀疑她对他的爱；尽管对她荒谬地动摇他感到烦恼——在他闲谈的圈子里，这种动摇是难以置信的——他很恼火，但重新恢复了他天生的冷静，就像一件并不很合身的衣服一样，因此随之而来的是——因为我们受到我们穿在身上的衣服的影响——她的崇高的品格，也就是给予他内在所有权的纯洁的宝石，给他带来了一种清新的感觉，使他那种注定要充当配角的男子汉气概反抗的情绪被压抑了下来。

“今晚再见了，”他说，她笑了。他迫切要求握一握她的手。她只是微笑得更加明亮，只说了一句：“晚安，珀西。”

感觉小达想和小戴更亲密未遂。。。这就是维多利亚时期的擦边船戏么。。。

下一章小戴要给答复了，拭目以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