众目睽睽下宋雁行被闻新阕抱玩偶似的抱下来。
一个羞恼的低声抱怨,一个任由抱怨也没松手。
画面很和谐,众人视线落在闻新阕的掌上,那是一节如藕白的细腰。
衬衫短,就算有羽毛遮挡,也架不住闻新阕动作大,一掌几乎掐住宋雁行半边腰。
腰细如柳,扭得越欢。
察觉有人在看宋雁行的腰,闻新阕仿佛被人觊觎自己宝贝瞬间拉下脸,裹紧他敞开的大衣。
“干嘛?”宋雁行问。
“怕你出去冷。”闻新阕牵着他往大门口走。
有相熟的人过来搭话。
“闻少爷,家宴还没结束,这就要走了?”
“嗯,快到他入睡时间,我先带他回去。”
“不是,老宅这边也有你的卧室,带嫂子去那边睡不行嘛?咱们好久没见,这不聚聚?”
“你们聚吧。”闻新阕不欲多谈,对对方轻颔首,便带着安静的宋雁行快步走了。
地面的雪积到脚背,踩上去会发出咯吱咯吱声响。
他们走得很快,声音几乎连成片响出曲。
雪还在不停的落,宋雁行仰头,雪落在脸上,一瞬冰凉又化成水顺着脸颊滚落,滴到胸前光洁的肌肤上。
前面闻新阕的发丝很快接上一层浅薄的雪白,仿佛瞬间白了头。
“闻先生。”
听见他的喊声,闻新阕脚步微顿,回头看他。
“我们就这么走了吗?”
“没关系。”闻新阕说,握紧他微凉的手,“他们都知道我对你唯命是从。”
当着那么多人的面说他想回家睡觉,宠妻的闻少爷自然不会多留。
哪怕是为他专门操办的家宴,也照走不误。
宋雁行笑了下:“今晚之后恐怕多数人提到华盛的闻少爷都会多说句那是个妻管严。”
“那么就恭喜你。”
“什么?”
“今晚的牺牲很有价值。”
宋雁行刚想说他牺牲了什么,转而想到在一众潜在客户面前丢掉身为设计师最基本的理智,也因此损失掉部分客户。
他不担心没生意可做,有闻新阕的名气在,合作只会比之前更多。
停车场众多车辆也被埋在雪层里,唯有他们的那辆亮着灯,司机仍是姚泊。
车里很暖,姚泊一句话没多问,人齐发车。
他俩牵着的手早在看见车的时候就松开了。
不知道是不是牵习惯了,上车后各坐一边,回到该有的正常距离居然有点不适应。
宋雁行揉揉太阳穴,入戏太深,这不应该。
他对闻新阕不该产生类似爱情的心动感,合作最忌讳的就是和甲方有感情,他不能犯这么低级的错误。
更何况……
他思绪一晃,是闻新阕先松开得手,他记得先前碰到对方,皆被很温柔地推开。
不近女色也不近男色,难道闻新阕是无性主义,谈恋爱也会是柏拉图。
难怪能和他签订三年结婚协议,因为在闻新阕那根本不会因为这低俗的情.欲出轨。
宋雁行为自己窥探见闻新阕的小秘密而心惊,是什么造成他这样的性格?
家庭、成长环境还是在外见过的太多呢。
宋雁行无从得知,也不可能直接问,忍不住去看身侧人,想从外表上寻找出一丝得到真相的可能。
很可惜,失败了。
他发觉闻新阕的侧脸很迷人,直接看睡着了。
再次醒来,外面天大亮。
宋雁行掀开被子,穿着自己的睡衣,他把脸埋进被子里,到底睡得多死,才能任人摆布?
这导致他吃饭过程中几乎没看过闻新阕,饭后跟被鬼撵着似的跑去上班了。
到办公室,正弯腰收拾文件,就见来送咖啡的黎寻一脸贼笑。
“又买到什么限量版的东西,让你那么高兴?”
黎寻私下里是个狂热收集爱好者,就喜欢买些限量版珍藏。
这次黎寻摆手,把一张拍立得大小的照片放到他面前。
“没想到你们这么恩爱啊。”
宋雁行一口咖啡差点全喷了。
照片上是闻新阕搂着他的腰下楼,他侧过头说话,闻新阕垂眸,温柔的听着。
不知前提的欣赏,只会觉得这两人很相爱。
“……你从哪弄的?”
“你和闻总的爱情故事在各大圈子里疯传,现在大家都在猜你多久会离婚。”
“什么乱七八糟的。”宋雁行听见离婚两个字不舒服,他也不是协议结婚的甲方,没资格说散就散。
黎寻瞧着他,笑得耐人寻味。
宋雁行被笑得心里毛毛的。
“怎么,你是替那些人打听消息的?”
“哪有,我是你坚定的拥护者。”黎寻把手放在心口表示敬意,“就是不太敢相信工作时冷静有逻辑的宋工在婚后会是个胡搅蛮缠的小作精。”
宋雁行心想,我也不信。
但拿到这么个剧本,别无选择。
“是吗?”
“是啊,你昨晚所作所为让我想到个词,恃宠而骄。”
宋雁行翻阅邮箱里的内容,鼠标滚得飞快:“难道你不觉得我变得太快吗?明明几个月前还在和徐知逸谈恋爱,现在都和闻新阕结婚了。”
黎寻把咖啡往他手边推了推,放在他最习惯取的地方。
“拜托,真爱和认识时间长短无关,你和徐知逸谈恋爱那么久都没想结婚只能说明你们缘分不够,他也不是最终能陪你到终点的人。”
“行了。”宋雁行抬手打断他,“你认识闻新阕吧?”
黎寻卡壳。
宋雁行挑几个重要的文件打印,还不忘审他:“根本就没有拉肚子来不了的相亲对象,从始至终你想撮合的就是我和闻新阕。”
这都知道了?
黎寻怀疑是不是闻新阕为讨老婆欢心把自己给卖了,转念想,闻新阕不是言而无信的人。
“宋工,那人都加你微信,你还不信啊?”
“一个刚注册没两天的小号,说是你自导自演都不为过。”
“你怎么能那么想我?”
话都说到这份上还不肯承认,宋雁行似笑非笑的:“黎助理,我不傻,在感情方面再迟钝也没到睁眼瞎的地步。”
黎寻没辙了,老老实实的:“对,我是想撮合你两,哎,别急着算账,先听我解释。”
宋雁行喝口咖啡,提提精神,他边把打印出来的文件放好边听黎寻狡辩。
“没别的意思,就是想让你过得比渣男好。”
“所以你把渣男他哥介绍给我当相亲对象,损不损啊?”
“不损啊,如果没有征求到你两的同意,我不可能干这事儿的。”
道理是这样,宋雁行指了指黎寻面前的订书机:“你对我有隐瞒。”
“那是闻总的意思。”黎寻卖邻居大哥一点不手软,“他怕你知道相亲对象是他会拒绝。”
确实,如果黎寻一开始和他说,是闻新阕要来,他直接回绝。
只是…他看着一脸忏悔的黎寻:“为什么?”
“还能为什么啊,他欣赏你,想和你从生活到工作都成为合作伙伴啊。”
都把邻家大哥哥心思捅出来这么多了,黎寻不介意再多说两句。
“那个万禾晚宴,他是冲着你去的,没想到让徐知逸那傻逼给搅了。”
中间曲折全在黎寻这里有个完整的解答。
包括那枚让人意外的名片。
宋雁行对闻新阕的心意更费解了:“他就那么想和我合作?”
不惜以协议结婚来做桥梁。
黎寻几乎从他的眼神里读懂了他的内心独白,心里念叨,我的傻宋工,你恐怕弄错主次,他是想假借合作名头来和你结婚。
偷说那么多,黎寻良心发现,为他那怨种邻家哥哥说两句。
“是的,做梦都在想,还有宋工,你对自己的认知不够清晰,一个有实力的大美人该是追求者遍地。”
“别捧杀。”他没好气地说。
黎寻嘿嘿笑,胆大的从他手里拿过订书机,开始订文件。
“宋工,你怎么突然想起问这些?”
“哦,没什么,上班路上无聊把和闻新阕有关的事想了一遍。”
然后发现那么多的不合理之处,最引起他的怀疑的是昨晚那件羽毛衬衫。
怕冤枉人,他还特意去脏衣篓里翻过,衣标上是熟悉的logo,那是黎寻曾经推荐过的一家小众品牌。
不仅如此,他还查过闻新阕和黎书京,这两以前同个高中同个班,都是校园风云人物团里,据说关系还很好。
那黎寻不认识闻新阕的可能为零。
宋雁行也想过闻新阕处心积虑是因为喜欢他,又被否了。
没任何支撑这一猜测的依据,陡然说出来,像他自恋的产物。
现在他们协议也签了,婚也结了,他也搞清楚之前的事,没必要再追究。
对上黎寻若有所思的眼睛,他轻挑眉:“怎么?”
“你那么想知道原因,为什么不问问闻总?”
“没必要了。”宋雁行拿过笔和便利贴,开始看订好的文件,“现在我和他是同条船上的人,往前看才是正经事。”
老追着过往,又回不去。
黎寻狐疑:“那你还逼问我?”
“虽然是同条船上的人,但弄清楚对方用意也是保护自己的一种手段。”宋雁行用笔挠挠下巴,“为保商业机密,我是不是该把有牵连的你辞退?”
“别啊,宋工,我那时候犯了思想错误,保证以后不再犯。”
宋雁行过文件的速度很快,下笔如有神:“行,这次我原谅你,以后有问题,用不着我出面。”
他开了个不大不小的玩笑。
黎寻想到闻新阕那张冰山脸,不禁嘶了声。
“不过谢谢你,和闻新阕结婚还不错。”
话虽如此,接下来一个月,宋雁行都在躲闻新阕,怕一看见对方的脸会想起那晚沉睡的他和被换的衣服。
又一次晚下班,简翊和靠在办公室门口:“你离婚了?”
作者有话要说:七万还没亲,不对劲啊。
我想个办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