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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0章 菩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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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夜过去。

天还未亮,银朱便敲响了西厢房的门。

离阳开门,见到神色焦急的银朱,猜到了她想说什么,定是为昨夜关雎院库房名剑失窃的事来的。

这种小偷小摸的事,他本不屑干,是主子差遣,不得不干。

银朱:“请你转告你家王爷,昨夜关雎院闭门失窃,我家殿下丢了近日从王城市集买来的名剑,最便宜的一柄剑买来都要两万多两。”

库房中多的是比名剑还要贵重的奇珍异宝,贼人也怪,只偷殿下近日买回的名剑。

离阳攥右拳砸在自己张开的左掌心上,故作恨恨姿态。

“这个贼人胆子忒大,偷到北朔王府来了。”

“你怎么肯定就一个贼人呢?”银朱歪头问道。

“额……”离阳怕露馅,尴尬地笑道:“随便说的,具体有几个贼人偷那十二柄名剑,还需要我回禀王爷差人查探。”

十二柄名剑。

银朱留了个心眼,自己可没告诉离阳昨夜丢了多少名剑,诈他一诈。

“不是十二柄,是十三柄,我家殿下收藏的那柄秦王剑也被贼人偷走了。”

“胡说。”离阳落进银朱的圈套,“就偷了十二柄,那秦王剑你忘了,你家殿下早送给——”

离阳反应过来,立刻捂住了自己的嘴巴,想要关门。

银朱眼疾手快,挡在门前,阻止离阳关门。

“我家殿下早将秦王剑送给了驸马。昨夜失窃的名剑只有十二柄,你说对了。原来贼人就藏在你们西厢房。”

离阳差点要给银朱跪下了。

通情达理的银朱提住了他的衣袖,“偷我家殿下的名剑,是驸马的意思?”

离阳小声说道:“自然是王爷的意思。”

“那是为了什么干这种跌脸的事?”

“缺钱。”

“缺钱?”

银朱不相信,北朔王府可比大梁皇室富裕,驸马贵为北朔王,会缺这十几万两银子花?

“你不和我说实话,等我家殿下醒了,我将这事一五一十告诉她去。”

离阳无奈,“告诉你就是了,本来这十二柄剑就是王爷要我卖出去的,谁成想王妃买了去。卖剑得的十几万两,王爷一分都没给自己花,全花在建造公主府上了。而昨夜偷剑,打算再拿剑去卖了还钱,这钱还是要花到王妃头上的。”

银朱听完直皱眉, “驸马也真小气,又不是我家殿下逼着他建公主府的。驸马舍不得花自己的钱,倒变着法子弄我家殿下的钱建这公主府。你们若这样瞒着,我家殿下搬进了公主府,还要打心底里感谢驸马呢。可笑!可笑至极!”

离阳连忙摆手,解释道:“不是的,王爷是真穷,王府的钱都归太妃娘娘管着呢。王爷那里能卖上价的值钱玩意儿就那十几柄名剑了。为了这公主府,王爷这些年的积蓄全花光了。”

“真的?”

离阳猛点头。

“骗你,我是畜牲。”

银朱笑了。

“也难为驸马了,这样吧,你把偷走的名剑还回库房里,我也不和殿下说昨夜闭门失窃之事。缺的钱,我从殿下嫁妆里匀些出来借给驸马,等驸马手头松了,再还回来也是一样的。”

她家殿下嫁妆丰厚,少这十几万两,也不会放在心上。

离阳感动不已,接连朝银朱打了几个恭,皆是长揖到地的,“姐姐”“姐姐”这样亲热地叫着,奉承的话没少说。

银朱将帕子甩到离阳脸上,“我可比你小月份,当不起你这声‘姐姐’。”

*

待周斯玉起床梳洗,银朱伺候她妆扮后,白老王妃身边服侍的竹嬷嬷来传话。

竹嬷嬷:“王妃,该去侍奉老娘娘用早饭了。”

银朱正挂香囊到周斯玉腰间,听竹嬷嬷一直催,生气道:“殿下还未用早饭,老娘娘饿了,她有手有脚不能自己吃吗?”

银朱说出了周斯玉的心里话。

这话银朱说可以,周斯玉说却不行。

“孝顺”二字大过天,周斯玉不想白老王妃寻她的错处拿捏她。

竹嬷嬷阴沉着一张脸,比白老王妃常对着周斯玉的那张脸有过之而无不及。

“银朱姑娘这是什么话?王妃是老娘娘的孙媳,晨昏定省、侍奉羹汤都是应该的。这些时日都是白侧妃替王妃伺候老娘娘,也该让白侧妃歇一歇,王妃想当懒婆娘不成?”

周斯玉吃了几块点心垫肚子,带着银朱去往白老王妃住的菊院。

*

菊院花厅。

白老王妃坐在圆桌上座,小窦氏坐她左手边,白月姬坐她右手边。

黄眉捧着大肚子站在一旁。

小窦氏起身准备为白老王妃添粥。

白老王妃咳嗽了一声。

“放下,等孙媳来了,让孙媳服侍我。”

白月姬拿过小窦氏手中的粥碗,搁回原处。

小窦氏温温笑道:“婆婆,媳妇伺候您惯了,公主金枝玉叶,恐怕没有媳妇伺候得您周到。”

白老王妃冷哼一声,撇过头去,指着白月姬和小窦氏说:“大梁皇室公主算什么金枝玉叶,这才是金枝玉叶。孙媳陪嫁的那些玩意儿,左不过几个钱罢了,王府里最不缺的就是钱。再看看月姬的陪嫁,可是二十万白家军。孙媳就算带了望京的神龙卫作陪嫁,也都是吃白饭的废物。也就你将她清河长公主当个宝,我看她连伺候过我的云雀都不如,不如把云雀指给小菩萨作侍妾。”

小窦氏陪着笑脸,她与白老王妃婆媳多年,一直忍着白老王妃的坏脾气,心里骂过她这婆母千万遍“老不死”的。

“一妻二妾够了,小菩萨与公主少年夫妻,总得让他们小两口培养培养感情,等公主生下嫡子再谈给小菩萨纳妾的事。”

白老王妃装聋作哑,亲昵地拉着白月姬的手,笑着嘱咐她道:“你会生养,看你将琛哥儿养得白白胖胖就知道。在王府里,子以母贵,你将来为小菩萨诞下长子,与那嫡子也是一样的。”

小窦氏满口银牙都要咬碎。

她一直反对白老王妃要儿子纳白月姬为侧室,一则白月姬是个寡妇,二则白月姬还有一个不知道和谁生的儿子,凭什么儿子要给别人养孩子?

这也是她坚持要为儿子求娶周斯玉的缘由,大梁皇室公主为儿子的正妻,儿子有体面,公主才貌双全,与她自己一样性情爽利,又是她族姐窦太后的亲生女儿,再怎样也会和她一条心。

花厅门口的竹帘被掀动。

周斯玉领着银朱进门。

白老王妃一见到周斯玉,脸就黑了。

再见到孙儿跟在后面,脸色忽然好转。

白老王妃命白月姬让座,坐到邻近的座上,空出她右手边的座椅给孙儿。

徐恕紧紧拉着周斯玉的手,婢女拿来一个蒲团,本是白老王妃给孙儿一人准备的,但徐恕让周斯玉跪在蒲团上,自己则撩袍跪在地上,夫妻二人给白老王妃、小窦氏依次磕头。

白老王妃心疼孙儿跪在地上,更恨周斯玉了。

徐恕与周斯玉十指相扣,走过白月姬座旁时,徐恕肃声道:“白氏,你起来,站到黄氏身旁去,这是王妃的座位。”

白月姬委屈地快要掉眼泪了,望向她的姑奶奶白老王妃求助。

白老王妃对徐恕道:“月姬就坐那儿,小菩萨,你糊涂了?月姬原是与你有过婚约的,她比周氏更适合当你的王妃。祖母不希望你将月姬当侧妃看,太委屈她了。”

徐恕作揖道:“祖母,有公主在一日,白氏永远是孙儿的妾。妾贱妻贵,白氏既做了孙儿的妾,便要遵守做妾的规矩。”

小窦氏眼中泪光闪闪,欣慰儿子拎得清,没有宠妾灭妻,委屈了公主。

小窦氏帮腔道:“婆婆,小菩萨说得对,妾有妾的规矩。”

徐恕睨了白月姬一眼,冷声道:“祖母,孙儿住在王妃的关雎院这些日子,没有一日看见过白氏来向王妃请安的,黄氏倒乖巧,有了身孕还日日到关雎院向王妃请安。”

他抖了抖袖子,“哼”了一声。

“白氏,你若惹了王妃的不痛快,王妃是可将你逐出府去的,甚至可以将你随意发卖。”

周斯玉侧目,盯着徐恕温雅秀气的侧脸看,他本就生得好看,听他为自己说话挣面子,看他越发顺眼了。

徐恕捏了捏她的手,唇凑到她耳边,声音细小到只有她能听清楚。

“我话都替你说到这分上了,我唱了黑脸,你该唱唱白脸,体现你作为正室的大度。”

经徐恕提醒,周斯玉莞然笑道:“白氏,王爷不疼你,我是疼你的。从明日起,你晨起沐浴更衣、焚香三遍后,再到我院里与我请安,我当你与黄氏一样乖巧,不会如王爷所言,将你逐出府去或是发卖。”

小窦氏接了一句。

“我这儿媳妇是能容人的,比我当年好多了,白氏,还不磕头谢过王妃。”

白老王妃气得喘不过气来,假装头痛,嚷了起来。

“月姬,快,扶我回房。”

白月姬松了一口气,要她给周斯玉这个贱人磕头,不可能。

白月姬搀扶白老王妃回房。

花厅里,落座的徐恕开始用早饭。

周斯玉让银朱扶大着肚子的黄眉坐到自己身旁。

“黄氏,我三日后要搬到公主府去住,你愿意搬去同住,与我做伴吗?”

三日后就要搬去公主府,这也太快了。

徐恕夹的黄金虾饺掉在桌子上。

小窦氏捂嘴偷笑,知子莫若母。

她赶紧帮儿子说话道:“公主,让小菩萨也搬去与你做伴,你的学问好,正好可以替我督促小菩萨读书写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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