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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章 一个令人受伤的下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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日向翔阳很高兴,今天不仅和笠解开了误会,还邀请到他跟大家一起来吃饭,而且大家都相处得很愉快!

越想越开心,日向翔阳甚至一路哼起了小曲。

兎沼笠撇了他一眼,没想到刚好被看过来的日向翔阳捕捉到了,他的眼睛一下瞪大,好像突然想到了什么期待的事情。

“笠——!”

“……啊??”

兎沼笠一瞬间有了不好的预感,他忍不住跟着瞪圆了眼睛,暗自将警惕拉到最高。

“泉和川岛他们,你觉得怎么样?”

“……?都可以?”

也许是因为日向翔阳亮晶晶的眼神攻势太难顶了,兎沼笠舌头打结许久,最后还是勉强多往外崩了几个字。

“性格都很好,很好相处。”

“那就是不讨厌的意思!”

日向翔阳看上去更加高兴了,兎沼笠看着旁边蹦蹦跳跳的橘子头,眉头一挑。

「不会是他想的那样吧……」

他又一次移开了视线,只盯着道路旁边不断出现又消失的坑洼斑点。

“日向君。”

“什么——?”

“我不讨厌大家,但是也不喜欢排……”

“笠知道国中综合体育大会吗?”

被打断了。

要说的话卡在喉口,却被日向轻飘飘念出来的一串名词所击穿,兎沼笠只得按耐心情,分出精力在日向的话题上。

“我们学校没有男子排球部,到了今年招到了三个后辈,但也只有四个人。”

“好不容易拜托了泉和幸治来帮忙,但是第一场比赛就彻彻底底地失败了。”

“坚持了三年,那是我第一次参加比赛,即使被打的很惨,一局都没有赢,但是——”

“我不想放弃,我不想再输了。”

“就算有多困难,哪怕要失败再多次,我也——!”

“我也想成为小巨人那样的王牌!”

兎沼笠失神地对上他的眼眸,好像看见了有永远不会熄灭的火焰,正在他眼底熊熊燃烧。

“就连我这种人也没有放弃,所以笠——!”

日向翔阳的虹膜上清晰地倒映着少年的身影。无论是晃动的发丝,迷惘的神情,亦或是他空茫的瞳孔,都被日向翔阳牢牢地刻在脑子里。

如果可以的话,哪怕是一点也没关系,也希望笠能感受到。

“——————!”

“当————————!”

未尽的言语最终泯灭在悠长铃声之中。

日向最后看到的,是兎沼笠迅速收缩变小的瞳孔。只是他很快就别开了脸,只露出他发间一点苍白的耳廓。

…………

“回去吧。”

日向失落地垂下了头,他知道这是兎沼笠含蓄的拒绝。

午后的阳光正好,阳光透过窗外钻进室内,落在少年的桌上。

讲台上的老师正在滔滔不绝地讲解着国语的题目,兎沼笠却一个字也没有听进去。

他迅速瞥了一眼斜前方的日向翔阳,在触及对方的背影后又很快收回了视线,重新望着摊开的作业本开始发呆。

「国中综合体育大会啊……他知道的」

…………啧。

“喂,田中,等会也要去足球部训练吗”

“是啊……不趁现在再努力一下,到时候准备升学就没有时间了。”

“啊——想起来部里不省心的后辈了,那我先走了啊。”

“啊——?你这家伙给我把卫生做了再走啊!”

………

收拾好书包,兎沼笠抬头看了一眼空荡荡的座位,眸光沉沉。

日向的声音在他脑海里出现,一字一句,一遍一遍地回放着。他沉默了一会,才从喉咙里发出小声的嘟囔:

“胡闹一样凑成的队伍,怎么想都不可能赢吧……”

把单肩包往肩上一挎,兎沼笠今天难得没有直奔校门口,反倒是绕着校园开始有目的地乱逛。

好在有了中午的见面基础,兎沼准确地在校园角落的一块空地处找到了目标对象。日向翔阳和他一年级的后辈们正在进行着训练。

说是训练也不太妥当,反而更像是在玩球。抛出的排球轨迹总是偏移,跑动上去接球的人又找不准接球点。不仅如此,就连救球的欲望也相对稀缺…………

根本就是一群门外汉啊…

在隐蔽的转角偷偷观察了好一会儿,兎沼笠藏在口袋里的手机突然发出轻微的振动,赶在被发现之前,他匆忙转身离开,直到拉开了足够的距离才摁下接听键。

“嗯——?”

“今天来接我放学?……我马上出来。”

兎沼笠加快了步伐,快速离开了。

在他转身离开之后,奋力扣下一球的日向接住了被墙壁反弹回来的排球,露出困惑的表情。

“总感觉好像听到了笠的声音……”

“日向前辈——小心!”

“什么————哇啊!”

日向被排球砸中,日向轰然倒地,再起不能。

另一边。

兎沼笠伸腿跨进轿车内部,将车门合上后开始自觉地扣安全带,顺便跟驾驶座上的人打了个招呼:

“好久不见,爸爸。”

兎沼笠的父亲一身得体的西装,深蓝的额发被梳起固定,露出光洁饱满的额头。他睁开蓝色的眼眸透过后视镜撇了一眼后座的兎沼笠,发出不满的哼声。

“比你多吃了三四十年饭的前辈们都不敢让我久等,你倒是大面子。”

兎沼笠面上一派淡定,安全带的卡扣被他扣好,发出“咔哒”的一声响。他才不紧不慢地开口:

“最近妈妈喜欢上了练瑜伽,已经跟隔壁的远山阿姨一起去上了三节课。”

兎沼笠面无表情地观察着驾驶座上的成年男性,注意到他的耳朵肉眼难辨地动了动。

“之前喜欢的泰式料理不喜欢了,反而迷上了对岸的中华料理。”

“最喜欢麻婆豆腐和宫保鸡丁,甜食还是一贯的芒果蛋糕。”

不过说了一半,兎沼笠就停下了分享,转而装模作样地拧开了水瓶的盖子,小抿了一口。

“……”

“…伴手礼在车尾箱,回头给你打零花钱。”

“最近妈妈公司里新来的男性下属,给家里送了和果子礼盒”

“——!!!”

“但是妈妈不太想要,转送给了川下家的太太。”

“……还听说妈妈有准备出席同学聚会,你应该抽得出时间吧?”

“……当然。”

兎沼笠该说的话已经说完,他支着下巴,百无聊赖地看向窗外。

他的父亲,兎沼淳。虽然性格烂的像陈年垫脚木,但是不知道哪一点戳中了他的美女妈妈,成功在一众追求者里脱颖而出。

但是这个男人有一个难以忽视的优点——他很擅长赚钱。

“……相谷最近怎么样了?”

闻言,专心开车的兎沼淳看了儿子一眼。

“还是老样子,最近在找投资商。你应该比我更清楚吧。”

兎沼笠敛目:

“当然。”

“他的想法很好,成功实践的话,操作空间不会小。”

兎沼淳踩下油门,在红绿灯前停了下来,声音淡淡:

“可惜他是个不懂扬长避短的笨蛋,才拉不到投资,也没有实践的经验。”

“事先说好,我不会帮他,我的工作已经够我烦了。”

“那如果我来呢。”

“…………”

“…?”

兎沼淳忍不住扭过头将儿子上下扫视一通,确认他脸上除了认真之外没有多余的情绪,才又坐了回去。

他原地思考了一会儿,面皮却渐渐舒缓,紧皱的眉头也松开了。

“你总算不打算和排球死磕了,很好……你打算怎么做?”

兎沼笠悄悄松开汗湿的拳头,呼出一口气来:

“存下来的钱,我会拿出来作为资金的一部分,然后教会相谷怎么用那张脸说服商人。我们的目标首先是赚取一定数目的资金,下一步才考虑独立经营的问题…………”

绿灯亮起,车子加速驶过人行道,跨过了繁忙的十字路口直直往前。

兎沼淳摩挲着方向盘,安静地听完了儿子的想法。

“换手机吧。”

“?”

“市场调研,资料收集,还有方便联系。”

“还是你觉得没有我,你们两个菜鸟能撑过一星期?”

“……你不是才说不会帮忙?”

兎沼淳剜了故意找茬的笠一眼,倒没有真的生气。

“我又不帮他,教你不算。”

“……看在你妈的面子上。”

兎沼笠对此已经习以为常。毕竟这个男人除了能挣钱钱之外,还有一个优点。

他非常非常爱他的妻子,并愿意付出行动。

是以半路被他从车上踹下来,兎沼笠震撼之余,又觉得合理。

“给你妈排队买两个芒果蛋糕打包回家,已经叫了相谷那家伙来接你了,晚饭你们自己在外面解决。”

“……知道了。”

被儿子用难以言喻的眼神注视着,兎沼淳点了点头,随即毫不留恋,发动汽车就离开,给兎沼笠留下了感人至深的一地尾气。

作者有话要说:忘了保存直接关机,丢失了笠扣衬衫扣子的图……含泪更新了。

以及提一下以后可能会有微量学习经商的剧情,不能深究看看就好了w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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