整件事发生的时间前前后后不过一分钟,所有人都没反应过来的时候他们的同伴已经被刚刚进来的小白脸打得屁滚尿流。
为首的那个最先反应过来,这家伙是来找茬的啊!
随手抓住最近的那个扔过去,嘴里还喊着:“愣着干什么,上啊!”
剩下几人飞扑上去。
在场的但凡有一个稍微了解有点博伦斯,都不至于做出这么愚蠢的举动。
博伦斯顺势松开钳制脸色青白的男人的手,躲开一记横扫,他身体后倾,长腿一抬似有千斤重把人死死抡到地上,身体和地板相撞发出沉闷的“砰”地一声。
那人“哇”地吐出一口鲜血,然后就没有动静了。
剩下的人用不了三分钟就在地上满地乱爬。
这时店长宕机的大脑才重新开始运转,她走得急了些差点摔倒。
“谢谢您的帮助。”女人脸上笑容有些勉强,尽管博伦斯这次帮了他们,下次这些人再来肯定会变本加厉发泄到他们身上,他并不能次次都来帮他们。
这可怎么办啊?女人眉眼间笼罩着一层深深的忧虑。
博伦斯点头,然后从旁边拖了张硬木椅子过来坐下。
他看着这些人满地打滚,双腿交叠,不紧不慢的掏出一支烟点燃放进嘴里。
香烟味道慢慢侵占糕点铺原本的香味,刚刚躲在店长身后的男孩一嗅,没有多少呛人的烟草味大多是清冷的薄荷和一点点橙子的芳香,还有点好闻。
他看着坐在椅子上的男人慢慢悠悠的抽了小半支烟,然后随机捉住一个经常欺负他们的男人的头发,他的手掌很有力,那个男人痛苦的仿佛头皮都要被扯下来了。
男孩听到博伦斯开口,这才注意到博伦斯的声音很清亮很平静一点都不像他爸爸憨厚嘹亮的大嗓门,但同样令人安心,“你们几个,谁管的?”
被拽住头发的男人痛苦的脸皮都扭曲了,只能强忍着痛,一时没回答博伦斯用的力气更大了,他急忙喊道:“亚索,亚索大人!”
生怕再迟一秒头皮就被整块撕下来了。
亚索?
博伦斯努力回忆,好像凯尔特提起过,还说那孩子挺有天赋是个好苗子。
好苗子教出来的兵就是这样的?他冷笑一声。
随即拿出终端找到凯尔特的号码拨号,铃声响起不过三秒就被人接通。
凯尔特的投影悬浮在半空,红发男人爽朗的笑声响起,“老大,你今天怎么有空找我,终于打算要好好休息一下了?”
“快来,我刚得了一瓶好酒正好把它开了。”
博伦斯脸色不虞,都什么时候了还喝酒?
凯尔特是当年卢卡斯反叛时的兄弟,被博伦斯收归,平时除了喜欢喝酒也没什么别的不良习惯,只要不在打仗执勤的时候喝博伦斯也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由他去了。
但是现在是特殊情况,博伦斯冷脸道:“带着亚索滚过来!”
说完就挂断了。
另一边的凯尔特莫名看着被挂断的终端,有些迷茫。
认识博伦斯这么多年了他也不会被表面的面具糊弄主,博伦斯并不是一个恶劣冷漠的人,也不会为难下属,甚至有时候还过分好心,所以亚索到底怎么惹到他了。
生气不可怕,但一个好脾气的人生气那才是真的可怕。凯尔特不敢耽误,提着亚索就去赔罪了。
别问赔什么罪,先赔了再说。
能弄得老大这么生气直接挂电话,肯定是他们做错了什么。
他开着自己最新在黑市改良的悬浮汽车,一秒都不停歇直接轰隆隆,牛气冲天的开出去了。
这辆车本来就是最新款,无论从耐力速度还是稳固来说都足以在各大品牌傲视群雄。当然,价格也是相当美丽,再经过黑市那些眼高手黑的家伙一通改良,更是锦上添花。
本来他是打算下次在兄弟们面前露一手靠它给自己涨涨脸,现在好了,也不用等下一次了,要是老大一个不高兴能把在车徒手撕了掰成几瓣挤点沙拉酱拌匀送到他嘴里。
凯尔特踩着危险驾驶那条线以最快的速度到达目的地,下车的时候亚索肚子里翻江倒海,脸色铁青,腿都是软的,差点一个狗啃泥摔倒地上。
凯尔特看着他,唏嘘道:“年轻人身体真差。”
如果亚索还有力气的话,肯定要跳起来骂人,按照凯尔特这种死亡式开车法,谁能忍受得了。
只是他现在毫无反抗之力,只能狠瞪凯尔特。
“那可不一定。”凯尔特反驳,“老大就坐得好好的,还说我开车很快下次继续努力。”
亚索眼神死,内心充满绝望,刚刚的紧张消失得无影无踪,脑海里就剩下一句话——元帅,您为什么要这么作践自己,活着不好吗?
“聊得很高兴?”
博伦斯清冷的声线极其容易辨别。听到他的话,凯尔特绷直身体,向他敬礼。
正经没两秒,就又恢复原状了。
“老大什么事啊?”他有些懒散的说。
其实看到这满地的“躺尸”他就大概明白了,只是他明白了还不够。
凯尔特看着身旁紧张的亚索,他得让亚索明白。
博伦斯:“你过来。”
凯尔特向前一步又被瞪回去,“不是你。”
“过来。”
亚索喉咙微动,汗湿的手心捏住衣角,走到博伦斯面前。
青年还坐在椅子上,身上的军装没有一丝多余的褶皱,眸色暗沉,看人的时候总是觉得很冷,也不会有人敢在他面前开玩笑。
“元帅。”他看着这个年纪比他还小的青年。
他随意点点头,指着躺在地上的人问道:“认识吗?”
“认识。”亚索点点头。
“怎么教的?”博伦斯声音冰冷刺骨。
站在他面前的男人有些难堪,半响才开口:“他们是督察队的。”
督察队名义上是监督全军,实际上换个名字就是贵族们攒军功的地方,他们大多来自大家族,有钱有势有地位,像亚索这种无权无势刚刚冒头的新人压根得罪不起。
在博伦斯刚起步阶段,他的队伍里也有督察队,
“我怎么不知道他们的手伸得那么长?”
“都是哪几个家族的?”博伦斯碾碾手指,有点想抽烟,但是刚刚他已经把这个月的分例都抽完了。
以前他抽的凶,抽到嗓子哑,现在他让卢卡斯一个月就给他一支烟,就强行戒。
他想做的事从来就没有不成功的。
即将见到胜利的曙光,结果被那些不找事就仿佛全身都是痱子的贵族气得复发。
亚索:“亚克萨斯家族,奥克斯家族……”
“他们都做过什么?”
亚索眼睑垂下来,“逃脱训练,欺负同伴,强抢财产……”
“为什么不上报?”
“我去了。”亚索似有诉不尽的委屈,声音哽咽:“他们都求我不要去,他们说他们的家人还要活,他们都是普通人没办法和贵族作对。”
他们跪下了求他放他们一条生路,他们不怕死但不想死,他们还想回家回去和亲人团聚,他们不想莫名其妙的死亡,不想变成一张冰冷的死亡证明不想看见家人的眼泪。所以只要不伤及性命,他们都不会反抗,因为他们还有羁绊。
博伦斯不语,他一脚踩碎一个男人的指骨,如愿听到一声凄厉的惨叫对亚索说:“拎回去,明天扔到星渊。”
“但是他们家族的报复……”
“只要他们敢,尽管来。”
凯尔特早就从后备箱拿出麻绳,动作熟练的一个接一个捆起来,他的手法很特别,保证绑着了没有能挣脱,一个跑了所有人的绳子都会越捆越紧,到最后别说跑了,能不能动弹都是个问题。
“愣着干什么,帮忙啊!”
见亚索呆头鹅一样站在原地,凯尔特推他。
“哦!好。”亚索乖乖过来帮忙。
人都被打得半死不活了绑着也不费力,他忍着当了十分钟哑巴,终是忍不住问凯尔特:“元帅不会有事吧?”
凯尔特像是听到什么天大的笑话一样,哈哈大笑起来:“放心,我们所有人出事他都不会出事。”
他先是小心观察一下博伦斯,发现后者正被围着轮番感谢,“你知道我们元帅姓什么吗?”
亚索摇摇头。
凯尔特声音里的兴奋抑制不住,“厄尔尼诺,比他们不知道高级多少!”
“别说在这里,就算在首星我们元帅都是数一数二的。”
与首星不同,在这里没有多少人知道博伦斯其实对他的姓氏极为厌恶,就连卢卡斯也只是知道个大概,其他人就更别提了。
他们地位较高的只知道博伦斯的家族很厉害,根本不怕其他鼻孔朝天的家伙。
凯尔特忍不住说:“你早点告诉我就好了,咱们压根不怕他们。”
亚索:“……这不是不知道嘛!”
“下次记得说啊!”凯尔特一边叮嘱他一边把麻绳的另一端挂在车里的挂钩上,麻绳上缀着一连串人跟糖葫芦似的。
反正都不是什么好鸟,正好吃吃苦头。
博伦斯上了车坐在后座,谢天谢地这次是亚索开车,凯尔特在副驾驶座位上无能狂怒,“你信我,我这次肯定能开稳。”
“不行,元帅在呢!”这是亚索。
“调头,我忘了蛋糕。”这是突然想起来自己来的目的的博伦斯。
“啊!!!!!!”这是被挂在外面踩地板的糖葫芦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