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废物，都是废物！”上官启在上清宫里大发雷霆，自从须尽欢把他救醒后他就不再上朝了，身体状况不允许他太过劳累，所有公务都被拿到上清宫处理，现在前线传来的急报让上官启怒火中烧，他不过是昏迷了一段时间，那些武将就敢给他玩将在外君命有所不受这一套，主动打开城门迎接羌族，这如何能让他不生气。

徐福不懂朝堂上的诡秘风云，他这辈子只有一个目标那就是伺候好上官启，沏好茶放到上官启右手能够拿到的地方，只要渴了就可以喝到徐福亲手泡的茶，上官启以前说过徐福泡的茶最有味道。

现在蛊虫发作越发频繁，上官启已经感觉不到疼了，他现在脸色消瘦惨白动不动咳血，可让太医院的所有太医看过都是一句话：只能让陛下没有痛苦的离开，其他的在下才疏学浅。

上官启每天被无数好药吊着命，渐渐的他不在执着于活着，他像个疯子一样，想让所有人都给他陪葬，上官启扭曲又阴暗的心始终找不到一丝光亮，或许以前有过一丝光明，可惜那丝光明也快被他抹杀干净了。

“去把国库里所有的珍宝统统都给我毁了，朕既然带不走那也不会留给别人享用，还不快去！”徐福万般为难，可知国库里的那些可是世间不可多得的奇珍异宝，如今因为上官启的一句话就要全部毁了，徐福不忍心。

奈何上官启铁了心，徐福只能领命而去，外面宫女太监哀哭声不绝于耳，上官启听着实在觉得闹心：“来人，去把外面那些哭闹的太监和宫女拉出去处死，别让他们打扰朕的清净。”

侍卫应了一声下去了，没多久哭声没有了，上清宫安静到一根针落地都能听到，上官启拼命回想自己还要带什么东西走，想着想着他想到了玉清宫，他笑了。

徐福回来后就听到上官启那有些魔怔的话，语气中带着几分疯狂：“朕要封玉清宫里的德昌公主为后，你替朕拟草圣旨，封徵国德昌公主为胤国皇后，待朕死后与朕一同入葬。”

他这一生注定会被百姓唾弃被世人辱骂，他承受七分必然也要让须尽欢承受三分，这样百年后世人提起必然会是两人一同被提起，这也算全了他的长相守了，哪怕是骂名，须尽欢也只能和他，只能是他！

当徐福来玉清宫宣读旨意，须尽欢毫不在意的躺在贵妃椅里，雪白的脸色和明艳的五官给人一种强烈的破碎感，就像窗外的雪花想要双手护住，但下一秒就在掌心化成了一滩水，只能远观不可打扰。

“皇后娘娘，领旨吧。”徐福居高临下的望着须尽欢。

须尽欢没想过站起身接旨，这种亡国皇后当着没什么意思，不过她还是想要看徐福生气的表情：“你家陛下病的不清你也不劝劝，娶我这么一个将死之人，是想要上官家绝后吗？”

“你想多了，陛下是预备着他驾崩后让皇后殉葬的，一个亡国公主没有资格诞下皇子。”说罢，徐福冷眼一瞥走出玉清宫，须尽欢没有表面看上去的那么不在乎，待徐福走后一口血还是呕了出来，最近呕血的次数越来越多了，她痛苦的喘息着，寻思自己还有多少时日。

上官启封须尽欢为后的消息立马传遍了大街小巷，凤仪和子衿得知后全都怒不可遏，子衿拍着桌子大骂：“这个狗皇帝是想要姐姐陪葬吧，你一个人去死不行吗？临死都要祸害别人。”

凤仪也有些坐不住了，吩咐陈劲：“通知乌雅加紧脚步赶往都城，我要上官启亲眼看着他失去一切，然后不甘心的下地狱。”

“乌雅已经尽快赶来了，最多五日就可以到达都城，这一路主动投降的不少，我们的进展都很顺利。”陈劲如实汇报。

“再快些我的时间不多了。”凤仪等待着后续大部队跟上来。

每天都会从前线传来消息，上官启得知领兵的是羌族的乌雅公主身边，身边的军师是凤仪后，再也坐不住了，撑着自己半死不活的身体也要到玉清宫和须尽欢说道几句。

玉清宫大门无人迎接，上官启刚开始还有些不悦，转念一想这样就表示玉清宫里没有多少伺候的宫女后心下又舒坦了，要是看见须尽欢过的舒心他多少会心里不平衡。

这几日连续下雪，须尽欢已经不出门了，以前还有子衿在还能督促几句，现在没有人念叨她了，她就整天把自己关在屋里看书消磨时间。

“德昌公主真是好兴致啊，还有闲情功夫看市井小说。”是须尽欢讨厌的声音。

须尽欢着实不想理会，可要是一直忽视对方更会没完没了，须尽欢淡淡回答：“这一切都是托了陛下的福。”

上官启最讨厌须尽欢这幅油盐不进的样子，要不是她这个态度他会屡次伤了她让她受苦吗？上官启坐到须尽欢对面，摆摆手让徐福退下，整个宫殿里只剩下他们二人。

“你说朕现在这个样子算不算自作孽呢？”

须尽欢翻着手里的书页：“这不是明摆的事情吗？陛下何时这么不自信了。”

上官启眼神不善的盯着须尽欢手里的书，要不是身体情况不允许，他一定把她手里的书夺过来给扔了，上官启咬牙切齿皮笑肉不笑的问着：“你可知羌族即将兵临城下了吗？”

须尽欢再次翻了翻书页很惬意：“这不是陛下的事情吗？何须告诉我呢。”

“你一定想不到羌族领兵的人是谁，我告诉你羌族领兵的除了羌族可汗的小女儿乌雅以外，还有一位叫凤仪的军师，这个名字是不是很熟悉？”

“。。。”上官启终于看见须尽欢从书本里抬起了头，不再是无视他的模样。

“还想知道的更多吗？那就好好看着我。”上官启调整了下自己的坐姿让自己更舒服一些：“羌族一路都在劝降，凡是反抗者全部就地斩杀，投降者获得优待，城中百姓不伤分毫，而且你的好弟弟应该是许诺了那些城主什么，他们都心甘情愿的打开城门迎接。”

上官启继续说：“如果当初我没有听你的话执意去追杀凤仪，是否就没有今日这样的局面。”

“不，就算不是凤仪也会有别人，你的皇位依然保不住，你还是要做亡国之君，就像你当初灭我徵国一样。”须尽欢像在下着最后的审判，上官启听完后无声的笑了。

“或许你说的对，暴政只能持续一时，始终不得民心，这样的皇位就算坐了也坐不稳，不过你别想着你弟弟来了你就可以离开胤国，我已经下了许你陪葬的命令，我就算下地狱也要拖着你一起，我们活着纠缠到死，死了去地下也别放过彼此，哈哈哈哈。。。”

如此疯癫疯魔的一个人，还是有舍不得的东西，哪怕这个东西从来都不属于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