乌雅从凤仪那边回来后就去找了可汗，想着法子的逗着可汗开心，但可汗明显心不在焉，眼睛不停的往王帐外观望，乌雅见可汗三翻四次的向外张望，想一想就知道肯定是在等某个人来，终于在可汗殷切的目光中凤仪姗姗来迟。

凤仪现在可没心情管可汗是抱着什么心思等待他，他现在的想法就是出兵踏平整个胤国接回须尽欢，让胤国皇帝为他的行为付出代价。

可汗急忙从铺着虎皮的长塌上起身，亲自走到凤仪面前拉住他的手不停的询问:“国师刚才去哪里了，让我等了这么久。”

凤仪双手交叠放在胸前向可汗行了礼后面不红心不跳的撒谎道：“刚才臣为羌族的未来请了神谕所以来晚了，还请可汗见谅。”

乌雅见状连忙出声替凤仪作证：“儿臣替国师作证，国师请神谕的整个过程儿臣亲眼所见，国师不亏是国师，请神谕这般神通也只有国师这样的人才会。”

可汗扭头怨声责怪：“这么重要的事情怎么刚才不禀报与我。”

乌雅调皮的吐了吐舌头：“儿臣第一次见到国师施展神迹，而且国师说了神谕他要亲自告诉可汗，儿臣才没有说出来嘛。”

凤仪不动声色打量了一眼乌雅后，顺着乌雅的话回应道：“臣让公主不要告诉可汗的，毕竟公主做了臣的分内事，那臣就没有理由前来王帐见可汗了。”

可汗听后心花怒放，拉着凤仪一直不松手，还不住的拍了拍：“你们都是我的好臣子，国师快把神谕细细说来。”

凤仪借机抽出自己的手，和可汗面对面坐着，这是可汗给凤仪的殊荣，哪怕是乌雅也只有坐在可汗下方，凤仪抻了抻袖子，把自己看到的一一说了出来：“刚才臣在神谕里看到了未来，现在胤国瘟疫横行尸横遍野，百姓饥不果腹民不聊生，而胤国皇帝上官启沉迷酒色无法自拔，待今年年底是羌族攻打胤国最好的时机。”

可汗对凤仪所说的话深信不疑，连连点头赞同道：“国师说的是，国师说的对。”那一副天底下国师最厉害的语气简直不要太明显，若不是清楚知道自己是可汗的亲生女儿并且可汗从来没有私生子，乌雅都要怀疑凤仪才是可汗的亲生孩子。

可汗的表情着实让凤仪无言以对，一个年过半百的老头子露出迷之微笑，对你说的话只有赞同没有反对，哪怕凤仪清楚自己和可汗没有半点说不清道不明的关系，他还是会对可汗的举动汗颜。

乌雅和凤仪在可汗没注意的时候对视了一眼，两个人对将来乌雅会联姻的事情只字不提，乌雅不提是她有私心，而对凤仪来说留着乌雅还有用，借此机会让乌雅承自己一个人情。

“可汗，如今胤国内忧外患，想必我们不用等到今年年底，就可以一举攻下胤国，臣愿先去探听虚实，游说各个城主为我们的勇士打开方便之门，届时我们不用费一兵一卒，就可以拿下胤国城池。”

可汗鼓掌赞同：“这就是你们中原人说的不战而屈人之兵？好好好，孤王让乌雅协助你，你需要任何帮助尽管给乌雅说，谁要是不听你的，孤王准许你先斩后奏。”

两个人从王帐一起出来时，行至无人处乌雅才开口对凤仪道谢：“谢谢你没在可汗面前说出我的未来。”她太清楚凤仪在可汗心里的地位，如果凤仪说未来自己会被远嫁和亲，无论理由是什么这件事情可汗一定会按照凤仪说的去办，到时候不管自己怎么努力都不会有任何改变。

刚才乌雅内心闪过不少念头，甚至还想请求可汗让自己嫁给凤仪，那时候凤仪就像是感知到她内心的想法，眼神透露出一个信息：敢提就杀了你。

这才让乌雅的心冷静了下来，总会有办法解决没有发生的事情，因为这个得罪可汗面前的红人属实划不来。

凤仪不甚在意：“臣期待着公主成为胤国女皇的那一天。”说完留下震惊原地的乌雅独自离去。

凤仪一路走来不少羌族人见到凤仪纷纷行礼，对于他们来说凤仪是上天派来壮大羌族的使者，是上天的代言人，是执行上天神迹的行使。

凤仪淡淡的点点头算是回应，脑海里反复闪过陈劲告诉他关于须尽欢的消息：“胤国皇帝用假的殿下骗了公主，让公主挖了心口种下的蛊，更是在此之前废了公主的手，如今公主的身体已经。。。”后面未说尽的话两个人心知肚明，这意味着他放在心上的人没有多少寿命了。

须尽欢从宴会上离席后胸口始终憋着一股气，自从将心口的蛊虫给了上官启后，她身体素质急剧下降，走几步路就会喘的如破风箱一样，每晚都会控制不住咯血，第二天还要装作没事人一样和子衿相处，她几次三番找上官启，要求放出被关押在地下的弟弟，但上官启总是用不同的理由让她见不到凤仪。

今日她去找上官启结果看到上官启身边美人环绕左拥右抱，不管她说什么只要刚开口势必会被人打断，一件事情根本就没有完整说出口过，上官启夜夜笙歌也不是最近一两天了，须尽欢就算生气也无可奈何，只能起身退下。

不放心须尽欢的子衿拿着狐裘披风在殿外等待，子衿的品阶太低没有资格参加宴会，但子衿不在乎，人多口杂不说还乌烟瘴气，这样的宴会谁爱参加谁参加去。

须尽欢捂着唇一路咳嗽走出大殿，见到子衿后忙把染血的手帕放回袖子里，子衿心疼的把准备好的披风披在她身上，从侍女手里接过手炉放进须尽欢手里，两人双手接触时从须尽欢手心传来的寒气让子衿眉头紧皱：“手这么冷怎么不让身边的侍女替你备好手炉在出来？”

须尽欢微笑的摇摇头，不在意的说道：“不过是这么会儿功夫，怎么就会冻死了呢？而且我知道你必然在殿外等待我，有你准备的手炉在，旁人准备的我是半点瞧不上眼的。”

子衿被这番话哄得噗嗤笑了出来，本来刚才还生须尽欢的气，这会儿也气消了，旁边的侍女不由感叹：还是德昌公主哄主子有一套。

须尽欢在殿外等待着宴会散场，她等了多久子衿就等了多久，暗卫三月不忍两个弱女子在数九寒冬里受冻，现身告诉她们：“你们别再这里等了，陛下从殿后回了寝宫。”

“谢谢。”这是子衿由心而发，若不是暗卫三月前几次的赠药，须尽欢的伤没有这么快好，如今人家更是好心告诉她们皇帝的行踪，这份好心该记着。

“欢美人客气了。”须尽欢眼光在三月脸上瞧了又瞧，三月不好意思扭过头，急匆匆留下一句：“陛下这会儿应该快到寝宫了，说不定你们还能在寝殿门口遇见，要找陛下就快去吧。”说罢闪身不见了。

暗卫三月身为上官启的亲卫知道不少事情，他决定让须尽欢二人亲耳听到真相，而不是被人蒙在鼓里，知道真相后希望须尽欢能借此放下，哪怕偏安一隅子衿和她起码能好好活下去，她们俩个都是可怜人，说白了都是造化弄人啊。

须尽欢和子衿一路走去，顾忌须尽欢身体，子衿走的极慢，今夜是上官启宴请百官，所以太监和宫女基本都在前面伺候，上官启身边只留下徐福伺候着，上清殿的侍卫得到过徐福叮嘱，看见须尽欢不需拦着，侍卫瞧见越来越近的二人，行礼后放二人进了上清宫。

于是二人畅通无阻来到上官启寝殿门口，须尽欢刚要敲门就听见里面传出的谈话声，生生止住了抬起的手。

“陛下，德昌公主现在还在宴会大殿外等候，还是为之前请求陛下释放她弟弟的事情找陛下。”

这是三月大人的声音！子衿意识到后内心五味杂陈，哪怕须尽欢告诉她三月是来监视她们的，如今亲耳听到了子衿还是觉得会心里难过，好不容易在宫里结识了一位不错的朋友，没想到是上官启派来监视须尽欢和自己的。

“你说谁在宴会殿外等朕？”上官启喝高了有些大舌头，吐字都不清晰了。

上官启今晚喝了不少酒反应有些迟钝，反应过来后当着三月的面噗嗤笑了出来，嘲讽道：“那个笨女人还真信朕说的话，哪里有什么徵国皇子，不过是一个小小的障眼法就骗的她心甘亲愿献上至宝，她要等就让她等吧。”

酒后人不免变得话多，上官启也不例外，他炫耀着：“朕不过是找到曾经照顾过她们姐弟的老嬷嬷，打听打听就知道那傻女人的弟弟所有的相貌特征，找一个身量几乎一模一样的来以假乱真，你看她这不就上当了，哈哈哈哈哈”

“身量一样就简单骗过了德昌公主？这么简单吗？”三月试探问着。

“当然不是了，包括属于他们姐弟两个人的玉朕都弄了一个一模一样的，和朕斗她怎么赢的过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