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眠默然：“有。”
邓承业：“无动于衷和不知所措还是有分别的，有心动的感觉会好一点，你这个人物是心动而不知道是心动，千万别演成面瘫啊。”
江眠：“好的好的，我尽量。”
邓承业又把剧本翻了好几遍，即是叮嘱也是八卦：“不过现实和演戏还是不太一样……也演过心动吧？”
江眠二十四年只有两段表演经历。一次是五年前，一次是前天比赛时仗义执言的大臣。
他小声：“演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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又一天早上，江眠推开练习室的门，发现里面已经有人了。
许知坐在角落里，看到是他，挺高兴的招手，又递给他一杯咖啡：“热美式，江哥来一杯吗？”
“不用了。”
江眠摇头，和许知坐到一起。
咖啡味苦涩醇厚，他闻着，没忍住打了个哈欠。
他租的房子离节目录制大楼太远了，他又没钱打车，每天地铁往返。有时候练习时间太晚，回去时地铁都停运了。如果要赶在九点来录制，要七点就起床。再加上前两天熬夜看剧写人物小传，确实有点睡眠不足。
许知听到他打哈欠，没忍住也打了一个，于是拿起热美式往他手里塞：“是不是困了？是不是又没睡好？喝嘛！”
江眠拒绝：“真的不用了，谢谢。”
许知“嘁”一声：“你跟我客气什么？”
江眠：“不是客气，美式太苦了，我不爱喝。”
许知随口：“那下次我给你买拿铁？”
江眠：“不用，拿铁也苦。”
许知：“你觉得什么不苦？”
江眠：“白开水。”
许知把头偏到一边，嗤嗤笑。
江眠坐下没一会儿，门又被打开。不是其他组员，是顾启洲和刘十一。
看到练习室里只有他们两个，刘十一随口：“就你们俩？”
江眠和许知起身，鞠躬打招呼，这才回答：“嗯。”
刘十一：“还挺早，吃早饭了没？”
许知一大早就来了，用优惠券买了买一送一的咖啡，一杯冰美一杯热美，冰美喝过了，热美江眠不要。
但凡现在就刘十一一个人过来，他就顺势把自己的冰美拿出来了，奈何过来两位前辈。
于是他硬着头皮指了指自己的两杯咖啡：“那就是我的早饭。”
刘十一有点震惊的样子：“只喝咖啡啊？”
许知：“体重管理嘛。”
刘十一敬佩的点头，又看江眠：“你呢？”
江眠：“吃过了。”
刘十一：“也是咖啡？”
江眠摇头：“豆浆包子——你们吃了吗？”
他问着你们，却看向顾启洲。
顾启洲摇头：“没。”
江眠其实没吃早饭，出门后所有时间都在路上，根本没时间吃，刚刚说吃过早饭完全是为了避免麻烦。现在听到顾启洲坦坦荡荡说没吃。怔了一秒，试探：“那我去给顾老师买早饭？”
他又看刘十一：“刘导吃了吗？”
刘十一：“我也没吃。”
江眠看看面前两个人，再回头看一眼许知，咬牙：“那我去买早饭。”
现在微信里也就只剩六百八十多，如果是自己吃饭，可以去便利店随便买点，但现在给别人买早饭，不可以用包子豆浆打发了。但如果去连锁早餐店买上四人份的早餐，就要花不少钱。
江眠正心疼自己的钱包，就听到身后顾启洲的声音：“哪用你们破费，让刘导请我们吃早饭。”
诶？
江眠停下脚步，嘴上却还是说着：“没事，我去买就好了。”
刘十一有些无奈：“你别走了，我点外卖。你们都吃什么？”
江眠还想再推诿一下，听到刘十一的声音：“你快来练习吧，顾老师不是说你台词不行吗？是哪儿不行啊？”
台词还是不行吗？
江眠朝顾启洲和刘十一的方向走，羞愧：“好像都不是很行……”
刘十一看着他磨磨蹭蹭走过来，拿起手机打电话。
于是江眠走到跟前时，只听到刘十一问：“早饭吃什么？”
豆浆鸡蛋三明治……
但自己刚刚都说自己吃过饭了，即使现在饥肠辘辘，江眠也还是咬牙说：“我吃过了。”
许知也跟着说：“我也吃过了。”
“豆浆鸡蛋三明治。”
顾启洲无奈，“不用和刘导客气。”
刘十一有点生气的样子：“你可是前辈！怎么还让我这个后辈请客。”
顾启洲就笑：“那我请客，刘导吃什么？”
刘十一：“三明治，不要豆浆要牛奶。”
顾启洲就拿起手机：“好。”
如果是刘十一买的，江眠还能一口咬定自己就是吃过饭了，可现在是顾启洲买。江眠既想借这个机会卖一个，又觉得自己都说了两次了，突然改口很奇怪。
但都到这个时候了，要脸皮也没什么用。
江眠努力给自己鼓气，想用尽量自然的语气提出自己的要求。
比如顾启洲早上喜欢吃的早饭——可他根本不知道顾启洲喜欢吃什么，之前一起拍戏的时候，顾启洲每天都严格按照营养师给的食谱吃，早饭自然也是营养师安排的。江眠根本没有机会得知顾启洲的早餐喜好。
这条路行不通。
江眠有些沮丧，打算还是把自己“已经吃过早饭”的人设一条路走到黑。
“咱们节目，选手和工作人员不少。”
顾启洲自顾自说，“每个人都订一份？”
“没有提前预定，哪家早餐店有这么多早餐送？”
刘十一好像有些震惊，凑过去看顾启洲和早餐店联系，又说，“而且一定有人是吃过早饭、买了早饭，或者没有吃早饭的习惯啊。”
顾启洲：“三明治哪家便利店没有？吃不完也可以留着中午吃，或者给楼下粉丝吃。”
刘十一被说服：“也是，那三明治我要土豆鸡蛋的。”
江眠和许知站在一起。
许知勾上江眠的肩膀，感慨：“顾哥对我们真好。”
江眠任由他勾着，轻声应和。
顾启洲很快定好早餐，把手机放下。回过头一瞬间看到勾肩搭背站在一起的两人。
不知道是不是错觉，江眠总觉得顾启洲在看到自己时有一瞬间眼神微变，可他离得太远又太愚钝，只好归结为是自己看错了。
同组的几个人很快也到了，和陆陆续续进来的选手一起的，是便利店的外卖。
便利店员工很不好意思:“我们这边只剩这么多，正在从其他店面那里调货，剩下的可能还要再等半小时。”
邓承业一进来，被练习室门口满满一箱的三明治惊了:“这是干嘛？”
刘十一本来拿了个三明治打算自己吃，看到他，顺手把自己手里的那个递给邓承业:“顾影帝请我们吃早餐。”
邓承业摆手:“我控制体重，早上不敢吃碳水。”
刘十一马上把三明治收回来，接着拿了瓶牛奶:“你们演员对自己蛮狠的。”
邓承业:“我不控制体重，刘导拍戏会找我吗？一上镜胖成圆的了。”
“别这么说邓前辈，您不控制我电影里也没有适合您的角色。”
几个没资历年纪小的选手窝在角落里，听刘十一和邓承业的对话，对试一眼开始笑。许知也笑得栽在江眠肩膀上。
江眠脸上带着笑，先看看邓承业，又把视线移到顾启洲身上。此刻他正弯腰，从箱子里拿出一些东西，随后走过来。
走过来？
江眠看着顾启洲走到自己面前，抬手。
还没意识到发生什么，挂在自己身上的许知直起身，伸手，恭恭敬敬:“谢谢顾哥。”
江眠看顾启洲递给许知的三明治，顺着看过去，对上面前人的视线。
顾启洲把剩下那个三明治放到他手里:“那边有豆浆，自己去拿。”
江眠捏着手里的三明治，看顾启洲转身，照顾练习室其他人去拿早餐。
这边许知认真看自己那个三明治的口味。
“黑胡椒金枪鱼火腿。”
又拿起江眠的手:“你是什么味道的？”
就着江眠的手，他翻看标签:“全麦牛肉蔬菜。”
“全麦牛肉蔬菜。”
江眠低声重复。
“我能不能换一个啊，这家便利店我最喜欢奥尔良鸡腿的那个，你呢？你要不要也换？”
江眠看许知，摇头:“不换，我就喜欢全麦牛肉蔬菜。”
他故作欢喜的笑，“没想到顾老师还记得我的口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