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洲翔似乎内心无比纠结,最终决定直视少年瞳孔,张嘴说道:“殿下,那女生是靥族智女,莲竺。生性凉薄、擅长阵法,殿下务必要小心”
“故樱樱?不用在意”笠祁沐抬起眼皮懒懒说道:“她自己人”,接到传音补充道:“故樱樱说她愧对仙界,自愿去寻找靥族残留势力”,少年不禁思考道:故樱樱很恐怖?提起她,孟州翔非常怨恨。他丝毫不怀疑孟州翔岑雪嫣会亲手杀她。
孟洲翔掩去眼里的震惊,只得低声说道:“……是”
二楼某卧室,“儿子…最近好吗?”易爸扭捏道。
易诗疑惑道:“好啊,老爸”,之前问过一遍,现在又问?老爸老年痴呆?
“你说权伯父来临市过年,这话是不是真的?”
易诗瞥到游戏界面,匆忙回道:“不只权伯父在临市过年,我和梓琪还有老大,都在这里过年。额,我要打扫卫生间,没别的事先挂了”
易爸看着黑色的屏幕,久久不能释怀。脸上笑意十分明显,拨通打电话问道:“老梓你去临市吗?权大哥后天到,我正忙着安排公司事务,随后出发”
办公室,一个整理资料的中年男人听到铃声,接起后眉头的疲劳消失,梓父点头道:“我和小柔待会出发”
易爸摸着肚子,大笑感慨道:“有人相陪就是好,不像我和权大哥”
梓父笑道:“少打岔,你来我家,咱们一起走”
……在别墅用完午饭,孟洲翔夫一家人回到霁市。
伴随别墅门声被敲向,笠祁沐乖巧地窝在权松怀中,静静瞧着拘束的三人。
西装革履的严肃男人,挽着碎花长裙的柔情女人。左边站着大腹便便的乐呵男人。
易爸、梓父见到端坐的木钺,均是敬意道:“承蒙照顾”
笠祁沐想到他们都是商人,多多少少会有接触,也没做他想。
木钺略微沉声道:“小事,不足挂齿”
梓父尽力忽视那种压迫感,用平常语态向梓琪说道:“小琪,进来可好?”
听到严厉的话,笠祁沐不舒服地朝怀里拱了拱。权松轻轻拍向少年背部,给予安抚。
梓父和易爸短暂对视,同为男人,瞬间明白缘故。而且对于权家的这位小辈,他们内心总想膜拜,或者说出于本能的恐惧。
梓母只是好奇他们的相处模式,权松不像是主动交朋友的人,也不曾与人亲近,他居然会如此在意别人?
笠祁沐刚开嘴唇想说话,又是一阵门铃声。
权储君缓慢进来,紧绷的气氛在此时得到缓解。易爸松口气,笑道:“哈哈哈!权大哥,您来了”,随后看了眼写作业的易诗。
易诗无辜地继续拿起笔写字,他怎么会知道权伯父突然来嘛。
脱下手套,权褚君的眼睛依旧明亮,老人抱拳道:“别来无恙,临近年末,想不到你们也来到临市,缘分啊”
笠祁沐闷闷传音道:‘权哥哥,快过年了吗?时间好快’
权松笑着摸向毛茸茸的脑袋,随后敲向额头。
少年捂住被敲的地方,幽怨地看向上方。
拦住少年,权松看向几人,说道:“几位议事,可去书房”
…书房内,权褚君端起茶杯朝众人缓慢说道:“想当年,权泊心比天高,非要参透什么权家的秘密,结果在密室里待了一个月,出来后变得像完全不认识我”
易爸夹起花生米,不由多吃两颗:“老梓通知我不要和当今的权家合作,凡事都要想清楚再做决定。权大哥,你……”
梓父接道:“权大哥,权家到底有何难处?自从你游走后,处事风格和方法大不如前。我们都明白权泊接手权家产业,但我和老易不承认他”
听闻权褚君苦涩一笑,把拐杖放到旁边,良久说道:“权家落败是……必然的。我不妨再和两位说件事。日后,只怕咱们三家联手,都抵不过他一根手指头…”
梓父心中已有了答案,此番不过是想再度确认。得到确定后朝权褚君看去,不死心道:“您说的他是指?”
易爸此刻发觉不对,连喝几杯茶压惊。自己要小诗和权松、梓琪打好关系,是希望当他老后有人可以帮小诗,万万想不到…
权褚君摩挲着茶杯沿,神色紧张不安道:“据我所知,他不会对咱们出手”这些年虽然他游山玩水,但人到垂暮之年,不免有几个忠心耿耿的下属。据下属来电道,一股异于常人的势力席卷整个商界。要说那阵势力与权松无关,他是绝对不相信的。
少年的轻咳,集中所有人目光。笠祁沐拿起小块红丝绒蛋糕,不解道:“你们继续啊”
易爸站起身,笑得像弥勒佛,走向少年说道:“小沐,叔叔是个生意人,一身铜臭味。没啥能拿出手的东西,这是一张卡,拿去随便买点吃的”
梓父眼角抽抽,随后赶忙说道:“叔叔也是。小沐,给你”
笠祁沐看着口袋里的两张黑色卡,礼貌道:“谢谢”,盘算道:平时都是权哥哥付钱,等会交给权哥哥。
易爸、梓父说道:“小沐喜欢便好”
“沐沐啊,你哥哥呢?”权储君和蔼道,说罢从兜里拿出糖果。
瞅到平时不常见的糖纸,笠祁沐不假思索道:“权哥哥去办事”,心想权哥哥去魔界处理事情,听谷韵之前和权哥哥说的话,貌似是很严重的大事,似乎……似乎关于长老的事情。
季如柔看到少年把糖主动拿走,瞬时温和说道:“小沐,阿姨新学了几道国外菜,小沐一会可要多吃哦”
权储君乐呵呵把甜品推向少年,屋子的事物都是根据沐沐喜好,足以证明重要性。难得世间有如此纯净的孩子。
柳桃被迫清洗结束,披着浴袍颤颤巍巍地站到密室,而带她来的两名保镖快速走出房间。
柳桃新奇打量房间,这里好暖。
一道压迫力很强的声音打破宁静,权泊如鹰般的视线扫过女人:“你就是巫麟沐的生育之人?”
权泊突然狂笑道:“哈哈哈哈……堂堂仙界殿下,可悲啊,可悲!”
柳桃想要逃跑,身体却不受控制。
“说!巫麟沐在哪里?”
脖子被捏住,女人嘶哑地说道:“我…我…不、不知……”
“没用的废物”权泊话落,挣扎的女人没了动静。
沙发上的少年感到胸闷,不知缘由,就是不舒服。
易诗见到发呆的笠祁沐,来到旁边问道:“笠哥?心情不好?梓琪和木钺外出,咱们要不去我房间玩游戏?”
笠祁沐忽视心底的不舒服,惆怅道:“我想帮权哥哥减轻负担,可他什么都不和我说”
易诗眼眶湿润,望向楼梯发誓道:“笠哥对老大真好,笠哥真的特别好。从来没人让我抄试卷,圣域那帮人,私底下特看不起我,总说有俩臭钱了不起。这次期末考试,我老爸特别高兴,他从来没有那么开心”
笠祁沐赫然注视他,在易诗紧张的神情下,说道:“我很弱?”
“不不绝对不弱”易诗摇头道,回忆仅有的相处时间内,笠哥大多数时间都像瓷宝宝,但那仅限于老大在场。
笠祁沐垂头叹气,拿出卡问道:“你知道这是什么?”
易某人将快要掉下的眼泪逼回,胆战心惊小声道:“有好多好多钱的卡”
“哦,那这没用啊。你要吗?”笠祁沐摇晃着卡,问道。
易诗的嘴角抿住,依然能看到扬起的幅度,眼中期待道:“要”
笠祁沐眼眸望向卡片,手指无征兆地松开黑卡:“先给你一张,我到小院散心”
易诗手忙脚乱捡起卡,宝贝似的护在手里,看到少年走远的背景,热情道:“笠哥,喝杯热咖啡”
“温牛奶,加砂糖”少年冷清的声音从院子传出。
“马上办到,笠哥,要拿毯子吗?天怪冷的”
“顺便拿些饼干”
“好嘞笠哥,立刻给您办妥”易诗笑着跑进厨房。不一会,一手抱着毛毯,一手端着盘子,盘子上还放有杯牛奶。
权家,孟渺目不转睛盯着挂钟,滴答滴答……权泊何时变情,她究竟要待在权家吗?还有她的容身之处吗?有时甚至觉得权泊的身体里居住着别人,女人抿住苍白的嘴唇。
……某日午后,阳光正好,微风不燥。
一个穿白衬衫的男生,笨手笨脚地拿起玫瑰花,说着撇脚的情话:“时间的见证者,会证明我有多爱你”
风中的少女含情脉脉地看向他,接过那枝玫瑰。
孟渺失神,曾经承诺对呵护自己的权泊,再也不在了……。
女人走到挂钟旁边,取下钟失神地一遍一遍抚摸,待看到背面时,右下角的螺丝不翼而飞。管家不会犯这种小错误,除非是人为。孟渺取下发夹,用细的一端把其他螺丝拧下。
果不其然,有个卷起来的纸条。直觉认定,是权泊给她留的东西。
因为时间的见证者,就是钟表。
孟渺快速打开纸条,纸条上有浅浅的划痕,划痕杂乱无章。试着把纸张举到眼前,透过阳光看到字很乱,杂乱无章的字迹拼成一句话:今朝人,非故人。有来生,定相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