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笔搜屋 > 嫁给乖张郡王后 > 第1章 001

第1章 00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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范阳王府,大婚之夜。

最后一批客人离席,相扶而出,那送客的管家前脚才走,几个年轻郎子就迫不及待交谈起来。

“青庐交拜竟不见新郎,这可是御赐的婚事,范阳王的胆子也太大了。”

“这算什么,范阳王自幼便性情乖张,即便是阁老重臣惹他不悦,他也敢当面甩脸子,今天这一出,怕是给圣上脸色看呢。”

“啧啧,只可惜了凌氏女。青庐交拜之时,我偷瞧了纨扇后的侧颜,当真是倾城绝色,却偏偏嫁了这么个乖张无状的江家子,拜堂都是一人拜的,也不知日后要受怎样的搓磨。”

“我看呐,恐是玉殒香消……”

几人醉醺醺地嚼着舌头,很快便融于夜色之中。

……

凌之妍调整了番坐姿,铺着百子被的漆床稍矮,还有些硬。她敲敲酸痛的后腰,举着纨扇的手已经近乎麻木,她稍稍放下一点,侍立床头的喜娘立刻咳嗽两声,严厉地用眼神警告。

连交拜礼都不来,还等着他却扇吗?

凌之妍心一横,不管上了年纪的喜娘如何瞪视,权当没看见。

刚放下纨扇,酸胀酥麻之感汹涌而上,好像有几十万只蚂蚁在她血管里蹦迪,凌之妍难受地握紧小臂,等待血流重新通畅带来的刺激感缓解。

两个时辰前,她在原主远嫁的婚车里醒来,但身体始终不听使唤,直到刚才。

手臂缓解后,汹涌的信息涌进她的脑海,有自己深埋的记忆,也有继承自原主的。

她竟然穿进了这本书里?

凌之妍梳理过海量的信息后有些茫然。

这是一本古早玛丽苏言情小说,凌之妍已经不记得书名,如果让她给这本书取个新名字,她愿称之为:《史皇后和她的三只大舔狗》。

原著女主史皇后是外戚史家的天之骄女,经史子集无一不晓,琴棋书画样样精通,三岁作诗,五岁成文,样貌更是集天地之精粹,连褒姒妲己也自叹弗如。

原著主线围绕着史皇后跟男一男二男三之间的感情纠葛展开,其中男一的母亲赵氏跟范阳王的母亲赵太妃是同族姐妹,两人自小就比吃比穿比首饰,长大了就比谁嫁得高,谁的夫君更贴心,谁儿子更上进,在这样的背景下,范阳王江洄几乎是作为原著男一的对照组出现的。

如果说男一的关键词是彬彬有礼、文采斐然、玉树临风,那江洄就是乖张无状、不学无术、纨绔奢靡。

凌之妍已经不记得具体的细节,大致就是除了遗传自赵太妃的好相貌外,江洄在方方面面,从文采到武功到性情,都被男一碾压,尤其他那乖张的作风,主打一个目无尊卑、不屑矫饰,能把一众德高望重的老儒气得骂出田间老农最粗俗的话来。

原著作者给江洄的判词便是“金玉其外、败絮其中”,甚至不屑把他放进女主的豪华舔狗团里。

算下时间,现在应是新皇初登基,江洄被扔到了远僻的范阳当个小小郡王。从炙手可热的太子候选人,变成了众兄弟里爵位最低的一个。

原著里,皇帝对江洄的防备心很重,为了防止他通过联姻获得其他助力,就在烨都选了个小门小户的女儿赐婚,而原主自然就是那个倒霉蛋。

哎,嫁给倒霉蛋的倒霉蛋,这书穿得真糟心。

凌之妍再次无视喜娘眼神的警告,将目光转到了她身后那一排捧着各色匣子、器皿的侍女身上。

原主兄嫂结婚时也有这么一班人站在新房里,她们手中捧的是新人在同牢合卺礼时要用的器物,其中应该有一个方樏,里面装的是同牢礼需要的食物,但究竟是哪个呢?

凌之妍摸摸咕噜噜抗议的胃部,这副身体已经大半天没有进食了。

“咳咳,”喜娘终于忍不住,沉声咳嗽一声,“王妃,请以扇遮面,静等郡王却扇。”

……第一个捧着的是酒壶,第二个仿佛像是葫芦瓢,第三到五个手上的是匣子,那方樏应该是长什么样的来着?凌之妍没管喜娘,仔细回溯着原主的记忆。

“王妃?”喜娘又叫了一声,漆床上的女子却直勾勾盯着她身后,喜娘不悦地皱起眉,气沉丹田,准备提高声音再提醒一遍。

就在她要开口之际,门口忽然响起一阵脚步,紧接着,门被径直推开。

凌之妍还在辨别哪个是方樏,屋子里的人却齐齐躬下了身。进门的男子一身象牙白色的广袖宽袍,上面有用金银线绣成的精美纹样,那线和布料的光泽感都极好,在夕阳余晖下仿佛水上波光粼粼流转,分外华美。

为什么凌之妍会知道?

因为她身着同款女子婚服,在青庐里从太阳初斜等到室内洒满红光!

凌之妍暂且放下寻找方樏的念头,怒而打量进门的男子。

这就是那个传闻中乖张纨绔的范阳王?

那个把她晾在青庐整整一个下午的男人?

长得倒还人模狗样。

凌之妍天性里某些邪恶因子疯狂滋长,她这辈子还没遇到过敢这样对她的人,要不是她当时刚刚穿越身体不听使唤,绝不可能乖乖在那站上一下午。

这笔账,她绝对要从这个男人手里讨回来。

侍立的喜娘和侍女们都没料到江洄会忽然闯入,行礼的同时,喜娘又偷瞄一眼凌之妍,心道:天爷呀!

凌之妍的纨扇还扔在床上,没有遮面!

这门婚事是御赐的,全府上下都知道郡王殿下不满意,今天青庐交拜礼时,赵太妃着人去请了整整三次也不来,最后眼看吉时将过,只好称郡王急病,让新妇单独拜天地高堂,勉强全了礼数。

以她们殿下一贯作风,恐怕这趟是存心过来折腾人的,若因此事发难可怎么办?那扇子是王妃自己不肯举的,不关她事啊。

江洄不耐烦地扫了眼新房两侧:“都出去。”

“殿下,这同牢合卺之礼……”喜娘不敢抬头。

“滚出去。”江洄爆喝。

“走走走,快走快走。”他身后的内侍连忙出来打圆场,把喜娘和一众侍女都轰了出去。

房门关上,江洄烦闷的心绪总算舒缓了些。全天下都知道他不满意这桩婚事,但他还没下作到要为难一个弱女子,要不是那该死的毒早晚不发,偏偏在拜堂礼的时候剧烈发作,他也不至于将人扔在青庐不管不问。

现在事情已经是这样了,他该说些什么?江洄为难地打量起坐在床上的凌之妍。

他让人查过新妇,此女性情懦弱,奏报中说,两年前她的庶兄与嫂子大婚,继母点名叫她做什么劳什子的共牢使,端着盛放食物的方樏站了足足两个时辰。

这狗屁倒灶的差事放下人身上都算责难,她脑子里是缺哪根筋,竟然能撑下来。江洄知道这遭后对婚事更加厌烦,他生平最恨循规蹈矩、逆来顺受之人。

“你怎么叫她们出去了?”凌之妍嘟囔,她又摸了摸胃部,确认道,“您是范阳王?”

“没规矩,这儿除了范阳王还有哪个男主子能夜闯婚房的?还不快行礼?”江洄旁的内侍翘着兰花指道,许是跟着江洄久了,他那娘里娘气的腔调中混着某种恐怕他自己都没察觉的霸道。

是正主就好,不过她现在太饿了,青庐的账先搁一搁。

凌之妍无视内侍,又道:“她们端着的方樏中应该有食物,你让她们回来,我饿了。”

“你,你怎么能命令郡王殿下?”内侍惊讶地翘起兰花指,“跟郡王殿下说话得用敬称,而且郡王还坐着呢,就算您是王妃也……”

“闭嘴。”江洄道。

“对,闭嘴。”内侍道。说完,却发现江洄正斜眼瞪他,立时意识到什么,猛地捂住嘴巴。

“去叫那些人回来。”江洄道。

内侍捂着嘴,想说那同牢礼用的肉不是拿来当宵夜的,可江洄又瞪他一眼,他全身跟被闪电劈中似的一僵,连忙冲出去将喜娘和众婢女都拦了回来。

喜娘和众侍女去而复返,进门却见郡王的脸色比刚才更难看了,她们屏气凝神,步子迈得比捕猎的猫咪还轻盈无声。

凌之妍见了那一排匣子,这回她不辨别了,干脆一个个掀开盖子自己看。

众人被凌之妍的行为吓得大气也不敢出,偷摸打量江洄,却见他面色稍霁,在一旁的方秤坐下,斟上热茶。

“好吃吗?”润过喉,江洄问凌之妍。

凌之妍正考虑能不能把咬过一口的肉放回方樏,被江洄这么一问,难得有些心虚。

不过凌之妍从来不强撑脸面,她直接道:“难吃,又腥又腻。”还嫌弃地皱了皱脸。

江洄低笑,不知是因为对方无意透露的心虚,还是那声嫌弃无比的难吃,让本晦暗的心情好转了些,他饶有兴致:“那你想吃什么?”

凌之妍想吃的东西可多了,她想吃广州某居民楼下鲜甜软糯的海鲜砂锅粥,想吃上海某条梧桐老街上喷香酥脆的大饼油条,想吃重庆街头盖满肉酱和碗杂辣到冒汗的小面,还想吃……

想什么呢?

这里有吗?

但凡不是因为穿书了,她都会教人把她想吃的东西全买回来,否则她S市第一作精的名头都该易主了。

凌之妍失望地略整裙裾,回到漆床坐下:“随便。”

江洄青筋抽搐,这女人刚才明明思考了很久,应该是想到了不少爱吃的东西,可她最后竟几不可闻地叹了口气,道一声:“随便”?

这是看不起他范阳王府,还是看不起他江洄?

“李良知,”江洄黑了脸,“去把府里的厨子全都给孤叫起来。”

作者有话要说:新文,有存稿和大纲,可放心食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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