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解酒。”
苏黎虽然有些抵抗喝纯奶,但他还是喝了大半杯下肚。
“我一直在想,你知道刘满是我亲戚之后,会不会觉得我因为这种事接近你居心叵测?”沈冰忽然开口。
苏黎不着痕迹地皱了下眉,他平静地回答:“即使是这种原因,我也不介意,毕竟……我还是把你拿下了。”
“谁拿下谁。”这种口头上的便宜沈冰还是想争一争。
“你说呢?”
“我当时只是想帮忙,但我没想过伤害你,那个姓柳的是意外碰见的,我知道你朋友不是凶手,所以更没想过质疑你什么了。”沈冰说:“是你让我正视自己,明白了什么是感情。”
也尝到了感情的酸甜苦辣。
苏黎伸手捏他脸,“你这脑子里每天想什么,你是什么样的人我都知道,所以我怎么舍得让你难过。”
沈冰没想到苏黎心很宽,他不会因为这种事情猜忌沈冰,也不会去深究背后的问题,他只图当下的快乐。
但这让沈冰既觉得放松又觉得没安全感。
他们俩之间,始终只是比包养关系多了一点温情脉脉,苏黎的世界缤纷复杂,而与他之间始终隔了条鸿沟。
沈冰难言地又想起当时生气争吵时的心情。
其实他不懂苏黎,苏黎也不懂他。
“那你有没有什么想说的话?”两人静静靠着,沈冰慢慢开口。
“什么话?”苏黎像是被问到,他想了下,“恩,有一些吧,不过我想以后慢慢讲给你。”
沈冰直视他,视线里带着满心欢喜和一丝复杂。
苏黎回视他,几秒钟后收了手扭开头故意大声说话,“你是不是藏我烟了?我烟呢?打火机给我。”
等苏黎去到阳台抽烟,沈冰才深深吐出口气,他知道苏黎刚刚是慌了,但苏黎为什么要慌。
说的话自己都不信吗?
他们的以后,要经过刘环玉,苏海奇的强烈反对之后,才能辨别得出来是苦是甜。
至于现在,沈冰很想逃脱这种像随时都会爆发矛盾的怪圈,但苏黎只想得过且过,不愿去谈论。
苏黎给沈冰说董家阿姨过生他要到场,简单收拾了一点行李就出发,一路上季英难得地沉默寡言。
到了机场他才问:“sul,要定返程票吗?”
苏黎摇头,这一次回去D市,他不仅仅是只参加一下生日宴会这么简单,他还需要和老爷子谈谈关于公司的事,还有沈冰。
他说:“也许要耽搁几天,到时候我叫小刘订票。”
“sul!”
苏黎刚下车,又被叫住,他看着季英,“怎么了?”
“你一定不要胡来,不管发生了什么事,行吗?”季英也猜得到什么,他多年的摸爬滚打不是白干的,苏黎的处境实在是尴尬,进退两难。
“你操什么闲心,管好你自己就行,我走了。”苏黎当他有什么话要说,谁知说个没影儿的自己只当听了个屁。
飞机在晚上九点落地,家里的司机过来接的人,苏黎在飞机上没睡着,回家的短短半小时睡得酣甜。
“小黎,怎么睡车里了?快醒醒到家了。”
苏黎被人推醒,他揉着眼睛发现车门被打开,他面前是一张倒着的脸,他一下惊喜的起身。
“江叔,您在啊。”他连忙下车,才发觉司机把车开到了通往地下车库和大门的岔口停着。
江叔也是刚刚载着人回来,后面停着辆商务车,他认出来是他爸的车。
“我爸呢?”他下了车司机就开到车库去,看了眼那车里只有开车的人,他爸不在。
江叔拉着他的手往家里走,笑着拍拍苏黎的肩,“先生先进门了,你没睡好吗?怎么回家也不提前跟我说一声。”
苏黎揉了揉眼睛,江叔的手温热宽大,在他心中十分依恋像是弥补他多年缺失的亲情。
这是个很奇怪的现象,分明他的父母都在身边,但他只从老爷子跟江叔身上感觉到过亲情。
“挺好的,我没事,这不明天董阿姨过生日,我也得去。再有好像大半年没怎么陪过爷爷了,回来几天好好陪一陪他跟您,这样您才会对我好。”苏黎知道怎么讨长辈欢心,体贴话也舍得说。
“先生今天去帮董家请人,听说明天夫人要认董君怡,是你的主意吧?”江叔了解他,家里有什么动向他都能瞬间捕捉到源头。
苏黎拉着江叔笑。
两人有说有笑进了门,客厅里空荡荡的,除了打扫的帮佣没其他人,江叔金进门就叫人做晚饭给苏黎。
大厅有两层,一楼是餐厅,二楼是书房和几间客卧。
苏黎他们家跟他大伯家分住在隔壁的小楼,老爷子喜静,住在和前厅隔了两块菜田的一栋独楼。
吃完夜宵时间已经接近凌晨,他推开门时,没想到李芳华穿着睡衣坐在客厅里。
“妈你怎么还不睡?”苏黎两步过去坐在沙发上,靠着李芳华。
李芳华白了他一眼,伸手关了电视,“等你回来,怎么定这么晚的机票,你白天回家是吃不着肉吗?”
“不想看见苏段砳。”苏黎笑嘻嘻地揽住李芳华胳膊,“怎么了?没人陪你逛街拎包吗?”
“好久没逛街,你别担心我不找你,我是要跟你说个事。”李芳华被他带偏,笑着翻了个白眼。
“什么事?”苏黎坐得端正。
李芳华叹了口气才说:“我跟你爸聊过董君怡的事,他一直没有放弃,明天你董阿姨生日,我是怕他有什么情绪,你和你爸聊过吗?”
“谈过,不欢而散,没戏。”苏黎摆手作无奈状,他本来就和他爸不对付,很多时候决定也是背道而驰但苏海奇左右他的事情很少。
李芳华微微皱眉,一张脸满身愁绪,作为她自己的男人,她当然清楚,苏海奇不会放弃。
她下定决心说:“明天宴会你爸要是敢做什么,我会收拾他,你就别插手。”
苏黎一晚上没怎么睡好,沈冰和他连着线,他也才两点过睡着。
第二天一大早在客厅就看见苏段砳,穿着定制西服整个人少了丝猥琐的傻气,多了分正式。
他大伯也穿得比平日隆重,正在餐桌旁看报纸。
苏黎挨着老爷子坐下后,他的父母才缓缓来到,李芳华穿的裙子一个纯黑色羽绒服套住了光彩,脸上着淡妆,新烫的发型闲的整个人雍容大度,苏海奇特意抓了头发,一个大背头,穿着铁灰色西装。
看见苏黎时哼了一声选择最远的位置坐下,李芳华坐在苏黎身边。
早餐在老爷子的一句开饭中开始。
苏黎悄悄看了眼老爷子的居家服,奇道:“爷爷,您不去吗?”
“闷得慌,不去,你们年轻人好好玩。”
“您不去多没意思,俗话说家有一老,如有一宝,您这宝自然要去镇场子。君怡也跟我说,好久没见您,要不乘机去溜达溜达?我陪您一起。”苏黎给老爷子盘子里夹了块青菜,殷勤地撺掇着。
老爷子用筷子指着苏黎笑:“你呀你!打什么算盘我不知道吗?我才不陪你胡闹。”
对面苏段砳笑了一声,故意看着苏黎的笑话。
老爷子话音转了个头,对苏段砳说:“今天你跟苏黎都注意点,在别人家里别丢了脸面。”
苏海奇和李芳华面不改色,大伯苏海峰低着头喝粥,拧紧的眉头彰示他的心情。
苏黎有样学样,也冲苏段砳龇牙咧嘴地笑。
“二媳妇。”老爷子吃得差不多,忽然点名李芳华。
“爸怎么了?”李芳华放下碗筷听着。
老爷子才说:“今天老董家的事情你们安排好了吗?”
李芳华点头:“放心吧爸,我跟时婉商量好了。”
“恩,其他的我不多说了,你们看着办。”老爷子擦嘴下桌。
没了老爷子的压力,桌上的几个人显得轻松了些。
苏黎看苏段砳挑衅地笑,苏段砳皱着眉头忍了。
苏海峰最先下桌,招呼都没打就出门,苏段砳连忙跟上去。
苏海奇也跟在后面出门,就剩苏黎和李芳华一起走。
江叔替他们安排好了两辆车,但因为苏海奇自己坐车走了,江叔亲自开车送他跟李芳华。
苏黎给沈冰发消息,李芳华和江叔聊天。
苏黎回来自然那群朋友自然知道,谌忱早早等在董家门口,下车时看见谌忱朝他这边走过来,他高兴地挥了挥手。
董家布置的宴会厅在他们的海边别墅区,这里平时不住人,场地布置非常漂亮,浅色气球搭配鲜花,整个人像是进入童话世界,苏黎一想就是董君怡的杰作。
来的人非常多,在门口就开始互相握手打招呼,没等苏黎反应过来,他母亲李芳华就被人争先恐后地握手招呼。
苏黎被挤到了旁边,谌忱看人多,特意扶了他一下。
“小心点。”谌忱的目光在苏黎身上打量,苏黎一身白西装,领口系着蝴蝶结,袖口有蕾丝,头发梳在脑后,留了一小撮刘海。
他真诚地点评,“很帅。”
“你也不错,帅哥。”苏黎回他。
谌忱是暗黑色西装,剪裁得体衬托他高挑的身形,完全靠着模样好。
宴会在室内,来来往往的都是人。
苏黎和谌忱一进门就被董君怡拉着走,进了个客卧回头把门锁住。
“这是要干嘛?”苏黎看得一愣,笑着捂住胸前瞪董君怡。
谌忱忍不住笑。
“我,我有话要说。”董君怡走得急,她的礼裙有些凌乱,她伸手理了理,让两人坐在沙发上说话。
“二哥,你知道李阿姨和妈妈商量好,今天在宴会上要宣布的事情吧?”董君怡很纠结,她拧着眉头对苏黎问。
“知道,不就是认你做我妹妹。”苏黎点头,在董君怡话里听出点什么,他跟谌忱对视一眼。
“错了,都错了,苏叔叔跟客人说,要宣布我俩订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