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告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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高三生要考试本是理所应当的事。

但白石一雅直到进入考场前都还是一脸懵逼的状态。

等等？

那什么？

不是？

怎么就要考试了？

秋月明指着墙上日历清清楚楚的红字标记，冲他呵呵一笑。

不过白石一雅这辈子从没怕过考试，坐到座位上那一刻他就进入状态了，管他要考什么，兵来将挡水来土掩，没什么所谓。

看到缺席数日，居然在今天恰好回到学校的同考场学生眼中散发出谜一样的绿光。

他忽然感到脊背发凉。

出考场的时候白石依旧胸有成竹，题目中等偏难，但没什么很少见的题目。除了因为最近没怎么看书做不出来几道压轴之外，其他的题都能做，就是计算量有点大，让他有点力不从心。

应该勉强能达A。

他下了定论。

旁边连C也达不了的小姑娘什么都不想说只想哭唧唧。

谁能告诉她为什么今天大佬答卷这么快她还没有瞟到答案的机会？

大概是你蠢吧。

白石大佬另一边的男同学欣慰地看着自己，佛系地想到。

白石一雅不知道身边的人脑内还有这么多小剧场，但他可能不仅仅只是有点累，看到考试科目表发现下一场考试已经是在下午之后径直回到了自己的寝室。

——他不想在这里空耗时间。

可是——

“阿雅？”

看来老天并不想让他如愿以偿。

然后他露出一个自以为无比和善的微笑。

“小明怎么了，有什么事吗？”

嘤嘤嘤。

要被学长吓哭了。

无辜路过的女生僵硬了一瞬跑掉了。

“你把人家吓哭了。”秋月明完全不介意白石一雅摆在脸上的坏心情，事实上，是强迫自己不去介意。他偏着头，不让人看清他的表情，“有时间陪我走一趟吗？我有话对你说。”

“啊？好。”他应得干脆，也没理由不干脆。毕竟他总不能为自己的优秀感到抱歉吧？

事情很简单很好解决，他连过程都猜到了。

他跟在秋月身后走，速度不快不慢，外人看起来就像毫无关系的两个人在散步。白石一雅喜欢这个距离，或者说，他享受被隔离的感觉。他本来就在一直拒绝世界。

温柔也好，残酷也好，他喜欢的，他不喜欢的，都无所谓了。

毕竟想让回来的人，回来的时光，永远也回不来了。

存了说那种话的心思，秋月带的路自然越走越窄。大多数学生在这个时间已经说说笑笑走出校门，只有小猫三两只慢悠悠逛回宿舍。期间打招呼的他都没理，反正他的阴晴不定早就传遍整个校园，也不差这一次半次的冷漠。值得意外的只有连秋月都只是微微颔首，一句寒暄都没有。

真严肃啊，有点讨厌。

是他改变了秋月明吗？是他把秋月明从一个温柔的大家少爷，变成了如今的模样吗？是，是他把原本不食人间烟火的秋月拉落凡尘，使他变得，更像一个人。

是他的错。

“还没走到吗？已经够远了。”白石一雅的双手交叉背在脑后，要是走路再歪斜一点就活像个街头小混混，他停下，等着秋月说话。

于是秋月转回身来，低着头，神色隐在额前发丝的阴影下，晦暗不明。

他上前一步，刻意逼近，白石一雅站在原地，表情冷淡。

“阿雅，一雅，白石一雅。”

“嗯？”

“我喜欢你，发了疯一样的，喜欢你。”

如果不是秋月放在裤缝边的手紧握着颤抖，他恐怕也会以为这个人无动于衷。

不知道为什么，他忽然有点想笑，而且是大笑的那种笑，但是这个时间显然不合适。所以白石一雅只是站在那里，然后他听见自己的声音。

“我知道。”

他都佩服自己的冷漠。现在在他眼前的这个人是他的挚友，曾将他从无边地狱中救出，原本他可以对所有人冷漠嘲讽不理睬，却不能对这个人硬下心肠。现在看来，是他想多了，从始至终他都是一样的冷漠，没改变过。

“我知道你知道啊。”秋月自己笑了，苦的，“你怎么可能不知道呢，你是谁啊，你可是白石一雅。”

然后呢，所以呢。

“我只是想说出来而已，一个人憋着，太难受了。”秋月明转身向前，“说出来好多了。”

“我……”白石一雅没追上去，“我很抱歉。”

“没关系，我早就知道了。”秋月的声音很轻，很飘，如果不是白石一雅的注意力全在上面，他也很难听到，“你放不下他的，我早就知道了，这跟我放不下你一样。”

“我只是觉得，不跟你告白一次，会后悔的。”即使得不到任何结果。

“……”

“谢谢。”

“谢我什么？”秋月问道。

“谢谢你，救了我。”

也谢谢你，喜欢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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朝日奈祈织已经很多天读不进任何书了。

他现在的想法只有一个，那就是见到白石一雅。

但同时他又有点踌躇。

踌躇对方是不是还不想见他，甚至还能说出那么绝情的话。

白石一雅不可能忘了他，哪怕一秒都不可能。没经历过的人永远也不会懂他们之间那种奇妙的默契，以及随后而来的纠结与苦痛。

真疼啊，疼得他想笑。

仿佛这是世界上唯一一种能证明他还存活于世上的方式，他喜欢疼。

就像白石一雅曾经带给他的一样。

咚咚咚。

有人在敲门。可他不想开。

除了那个人，还会有谁刻意来找他？

那个男人声音低沉而温柔，当年一雅就是因为这样才选择了他的吧。

“祈织，如果你有机会见到阿雅，你准备对他说什么？”

埋怨吗？

埋怨他的绝情？

他不想。

朝日奈祈织陷入了茫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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台词算不上多，也没什么出乎意料的，普普通通的校园恋爱喜剧。我喜欢你你喜欢我我不喜欢你你不喜欢我——非常无聊。

爱情从来都不是什么简单的事情，也不是所有两情相悦都必有回响。

他和朝日奈祈织还不够典型吗？

他喜欢他他喜欢他，到最后还不是被世界分离。

就像姐姐，被永远停留在那一年。

白石一雅买了个新的老爷椅放在宿舍，原本就不大的空间瞬间满满当当，他躺在上面摇晃，手里翻着台词本，心绪却飘到了很远的过去。

说实话，秋月明的告白让他有点始料不及，因为原本秋月的性格是不会这样冲动的，他原以为这件事就这么随风而去，两人心照不宣度过最后一年，然后分道扬镳各奔东西。

他倒没什么尴尬的，只是秋月还会不会再和他说话，应该打个问号。

他不想连朋友都做不成。

可事实恐怕就是如此。

太麻烦了。

不过现在更重要的是——他不会钢琴。和上一次得天独厚简直就像是特意为他打造的角色不一样，长谷川遥更脱离实际，是被脸谱化的人物。他的本色出演也许并不能保证得到导演和其他有关人员的认可，简单来说，他们在某种程度上想要的是白马王子，而不是一个真人。

更麻烦了。

行吧，他总得找点事干。

白石一雅起身，推门离开。

作者有话要说：正式交代完秋月明get√

接下来是熊孩子风斗的场合(大概)

好久不见我高考回来了！

爱你们哟，虽然这章是个短。小x

【修改于2023.7】

【原写于2018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