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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4章 骨女(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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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天阳光很好,骨女家的阿鹤吃饱喝足后便在小笸箩里睡着了。

她没有被带回紫微殿,细心的骨女接受了赵誓的善意,同样也清楚他生活的窘迫,因此想将此事缓做安排。

藏经楼是万万住不得了,思来想去,目前最闲的莫过于东方朔。经过骨女一番苦求,这位半仙之体的老爷子摇身一变变成了阿鹤的“奶妈”。

“东方先生!”赵誓闯进来追着东方朔问,“今早阿澜可过来了?”

“不知道,没看见,我又不是她爹。”

“她能到哪儿去?”

“那么大个人,你还怕她丢了吗?坐着吧。”东方朔丢过去一个蒲团,顺手拍了拍笸箩里的阿鹤,“不过来看看小孩子吗?你应下的差事,却来劳烦我老人家。”

赵誓无奈地坐下,手摸着阿鹤的头发起愁来:“马服的事还没着落,阿澜的记性又一天不如一天,我实在没信心能照顾孩子。幸亏有您帮忙,不然答应了骨女的事却做不到,我哪还有脸见人啊。”

“看在你态度诚恳的份儿上,这活儿我乐意做。”东方朔乐呵呵地戳着阿鹤的脸,眼里满是对孩子的喜爱。

藏经楼里的骨女听说马服的事仍未了结,不禁心生疑虑,她服侍赵哲多年,从那日他的表现来看,马服早就该放出来了。

东方朔问出了同样的问题:“都说骨女最了解高平郡王,她回来后胸有成竹地让你姐姐等着接人,怎么许久不见他们释放马服?”

“说来话长,我得找阿澜去,回来再跟您说。”

“你坐下!”

“我哪里坐得住?”

“我说她丢不了,就是丢不了,该回来的时候自然会回来。看见你简直像看见了我娘,成天的除了找孩子就是找孩子,找不着晚上给我一顿打,找着了白天就是一顿打。是活人哪有不出去溜达的,你们天天悬着心不累吗?”

被一个白发苍苍的老头儿拿去跟老娘比,赵誓哭笑不得:“您出门前跟老母打招呼了吗?”

东方朔若有所悟:“没有哎。”

“但凡您出门前跟家里打个招呼,也不至于挨那些打。”

晋国公主领着个年轻妇人走进来,笑着问道:“好兄弟,你要打谁?”

她脸上难得见个笑容,赵誓莫名松了口气:“我跟东方先生闲聊几句。姐姐遇上什么喜事了吗?”

“不算喜事,却也值得高兴——赵哲失踪了。”

“怎么可能!”

晋国公主给带来的妇人使个眼色,妇人顺从地抱起阿鹤进了一旁的禅房。

“陈隆能失踪,赵哲为什么不能?”

公主的话让赵誓心口一紧:“你……你不要做傻事。”

“傻兄弟,我哪有本事把堂堂郡王爷运出深宫?不管是谁做的,我都乐意看个热闹,不知那些个酒囊饭袋会赖到谁头上。”

东方朔没从赵誓口中问出马服的情况,如今公主来了,正好问她:“高平郡王不肯放马服吗?”

“放了,不过又被王开抓回去了。”公主冷笑道,“说出来都怕您不信,陈隆一直被他娘藏在老宅里,为的就是找我们一点不自在。王开倒是没有跟陈家串通,错把马服当贼屈打成招完全是那草包自己的主意。听说直到赵哲授意释放马服的信儿传到封城府时,王开还在为自己办了件漂亮案子沾沾自喜呢。”

“蠢到家了。”东方朔骂道。

“呦,您可不能小瞧他。狗急了跳墙,兔子急了咬人,这是老话儿。一旦释放马服,等于告诉整个封城府是他王开断错了案子,冤枉了好人。为了自己的仕途,他再次扣下了马服,怕是非把人问出个十恶不赦之罪才肯罢休。”

“认下这个错能有多大罪过,他怎么只想着掩饰呢!”赵誓忽地想起另一种可能性,“天呐,莫不是王开绑走了赵哲?”

晋国公主一拍手道:“巧了,满大街的人跟你是一样的想法。”

她说话时眉飞色舞,和前几天慌乱无助的公主判若两人。说来也怪,赵哲的失踪对解救马服没有任何帮助,可是看公主的表现好像没有这么简单。

“姐姐,你今天见过阿澜吗?”

东方朔一听赵誓又问阿澜,刚想调侃几句,却看出他神色有异。果然,晋国公主给出了肯定的答案。

“当然见过,就是我把她叫出来的。”

“神仙有神仙的规矩,人家不能插手人间事,你别害她……”

“小混蛋,我干什么了?”

赵誓哑口无言。

公主并不责备,只是一味地笑他:“你的阿澜帮了我不少忙,可我从没有强人所难,没有求她去做什么天规不允许的事。你把心放在肚子里吧,姐姐哪忍心看你难过呢?”

“哼,说的好听,她人呢?”

“出城找张丰去了,没说是什么事。”

“你把她叫走,结果说不知道做什么事?”

公主被他问的皱起眉头,像是有点不耐烦的样子:“你越长越像爹爹,一张嘴总是闲不住,问东问西的真是烦人。知道的你是关心她,不知道的还以为你喜欢打听别人的私事呢。”

东方朔嫌他啰嗦,姐姐也嫌他烦人,跟他们聊天也是对牛弹琴。赵誓闷不做声地重新坐下,再也听不进去别的话。

他们又不跟阿澜朝夕相处,哪里知道她忘了多少东西,哪里能明白自己这份担心有多少复杂的原因?

可话又说回来,阿澜自己都不当回事,他急个什么劲儿?人家是自由身,不过寄居在紫微殿,难道事事先得告知他才能去做吗?他纵是把整个封城府翻个遍,也不过是感动自己罢了,谁会领情呢?

没准阿澜会说同样的话:真烦人!

东方朔示意晋国公主看看赵誓的脸色,而后把话题引到抱阿鹤的妇人身上:“公主给给孩子找了个乳母吗?”

“是呀,她太小了,总吃米糊鱼糜恐怕受不了。阿澜说,幸亏阿鹤的娘面子大,赵哲才肯出面叫他们释放顺南,你们就当我是报恩吧。”

“你也是个大度的人。”

公主笑道:“大人的恩怨,跟孩子有什么相干?冤冤相报何时了,若是赵哲一家子也懂得,我和阿誓也不会混成这样。”

“我知道了!”赵誓突然跳起来,对公主说了句莫名其妙的话,“她不仅要还马服自由,还要还他清白!”

当时包括藏经楼里的骨女在内,没人明白赵誓在说什么。

封城府一连乱了三天,上上下下无不把高平郡王当成了未来的储君,他的失踪可比陈隆要紧得多。禁军、衙役甚至普通百姓纷纷涌上街头,挨家挨户地搜看,恨不得把汴河都抽干了摸一遍。

慢慢的,人们的热情消散下去,街上的人也不如头一天多了。以老吴为首的闲人聚在一起聊天时,总认为高平郡王这场戏远不如驸马那场有趣,跟着凑了两天热闹简直是浪费时间!

话虽如此,但“高平郡王出现在十字大街”的消息一经流出,人群还是不约而同地一拥而上,把个宽阔的街道堵得水泄不通。

大概刚过巳时初,不知哪个方向有人喊声“来了”,十字口顿时鸦雀无声。南边的人群最先发现了护送高平郡王的禁军队伍,不等后面的人有所反应,早有百十个禁军先跑过来驱赶围观者,赶在赵哲马到之前开辟出一条足够四马并行的路来。

事发突然,街上除了看热闹的百姓外并没有一个官员,灰头土脸的赵哲骑着高头大马缓缓走近,众人想看不见他都难。

赵哲的脸色极差,他平时出行是何等气派,哪曾想会有今日?这一遭实打实地被人算计了一路,刚从陈家老宅出来就遇上“夹道欢迎”的百姓,没走几步又撞见闻讯而来的禁军,现在更热闹了,说整个封城府的人都来看他的狼狈样儿也不为过。

人怕出名猪怕壮,皇室宗亲被绑票儿,想低调行事都难。

“你们看,那不是陈驸马?”

“肃静!”

眼尖的人看到陈隆步行跟在赵哲马后,一时激动竟忘了规矩,扯着嗓子喊叫出来。幸亏在场的人实在多,想查出来谁出的声儿堪比大海捞针。

无数双眼睛齐刷刷看向陈隆,也不知他们是抱着看谁出丑的心思,兴奋之色溢于言表。

其他人不是关注赵哲就是关注陈隆,站在拐角处的赵誓却紧盯着为赵哲牵马的张丰。

人群随着护送队伍的行进脚步向前滚动,十字街口渐渐恢复了平静。烈日之下的街道上出现了一男一女两个身影,女的头戴帷帽脚步轻盈,男的身材瘦削打一把黑伞,正是阿澜和城隍。

“山主,您的用意是什么?”

走在空荡荡的大街上,阿澜一眼就看到了呆鸡似的赵誓,她急于知道这个傻子在为什么出神,于是随口回答了城隍的问题:“替未来的自己铺路。”

“铺路?”城隍没听懂,想再问一句时,阿澜已经跑到了赵誓身边。

“你来看戏吗?”她取下帽子,笑着问道。

赵誓摇摇头:“我在等你。一走就是好几天,怕你忘了回家的路。”

“我画在纸上呢,忘不了。”

“谢谢你。”

“什么?”阿澜感到莫名其妙,东一句西一句的,怎么还谢上了?

“替姐姐、马服还有我自己,谢谢你。”赵誓想着说来话长,大可不必从头捋顺,她还能不知道自己为什么做这些事吗,“去相国寺吧,大家都在等你。”

他带头往城里走,阿澜却愣在原地没动。城隍跟上来不解地问:“您怎么不走?”

“我有点迷糊,凡间的大夫还晓得怎么看透人心吗?”

“怎么讲?”

“他刚才说了几句话,虽然稀里糊涂的,可我总觉得这人什么都看得明明白白,像人家肚子里的蛔虫!”

城隍想了想,笑道:“大概是相处久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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