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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7章 可怕的猜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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凛风不饶人,从宋家旧宅紧紧地追了二人一路。

姜桐狠狠打了个哆嗦,揉搓着冰冷小手,眼望高墙,附近异常森严的气息让她不禁楞头一滞,近了适才反应过来。

这封直一路径奔,竟是向着冯县令家府而来。

“他要做什么?难道是不放心,准备再来查找冯县令的罪证?是了,这猫腻就摆在眼前,封直怎会任它溜走,不让识秋再探,原来是等着亲自动手呢!”

姜桐对自己的推测十分笃定,毫不怀疑封直底下还藏了别有用心。

凝眼四周,她左看看,右瞧瞧,嘴里溢出微微一叹!想她沦落至封直手中已经够倒霉了,现在竟还得苟身去做梁上君子,有辱门楣,这都是什么乱七八糟!

对封直的怨念再添上一笔,由于他前头几次的“卑鄙”作风,姜桐这一回便也直接默认如此。

但就在她心头正念念之时,封直出乎意料,大身径向地敲响了厚重的门檐。

有顷之后,听得门闩摇动两声,看门小卫刚冒出半个头来,封直一手无情地便将其击倒滚地,一二连三,如同鬼魅般的身形,短短几下便将大门周边的护卫全都解决干净。

断没有料到封直猖狂至此。

姜桐兢兢向前,忐忑地越过脚下“尸体”,还没从梁上君子缓过来,便只得随其当了一回强寇蛮横。

“这李家庄遭此飞来横祸,那些匪人也太是凶残,就连颜总管都差点丧命不保,可怜其他人啊,找不到尸体,怕是连根骨头都没剩!”

“是啊,比起他们遭遇,我等几个夜守这点辛苦又算什么,不过我可听说,加害颜总管的背后之人并非匪人,而是另有其人……”

“休要胡说!这没得定论之事,岂是我们能随意编排的?人家是谁,沣县新任,明玉舟明县令,从都城钦派而来,一身之气浩浩荡荡,怎会沾上这等肮脏之事。再说了,颜总管出这趟意外背后是为解决李家庄之祸,难道还能说,这明县令与匪人有之勾结不成?”

话道越扯越远,胆大冒犯,前两个声音左顾右盼,赶忙上手捂住了正说话男子的嘴。

“小弟们莫担心,你看看这三更半夜府内就咱哥几个,还怕隔墙有耳吗?大门都进不来,谁有那胆子!”

另一细眼汉子甩嘴说道,一口烈酒灌下烧得他全身绯红无比,懒散得都快要席地睡下。

“说得也是,就这漫漫长夜,老爷不在,颜总管瘫着,谁还管得了咱们!”

四人嘴里一同合计,大眼瞪小眼,嘀嘀咕咕没得半点警惕,不察大门失守,就连这不速之客从他们眼下晃过都没发觉。

封直是无所顾忌,姜桐心跳都快飞出了嗓子眼,既怕被发现又怕不发现,好在未再有血面冲突,二人一路顺利,终于进得了冯石溪的书房。

“封公子轻车熟路,看来此前是已经来过了。”随手翻阅着,姜桐不经意地说道。

封直不愿搭理,却又十分看不惯姜桐这副精打主意的“鬼模样”,转念脱口便道:

“大慈大悲的姜小娘子,整日将疾苦民生挂在嘴边,现在给你机会,还不赶快用你那赤子之心为他们寻个公理正道!”

以彼之道还施彼身,封直翘首将话送上。

不留给姜桐反驳的机会,乘着说话的间隙,他伸手便把一本册书塞到了她的面前。

姜桐恼气又觉可笑,“算了,封直这会子有心揶揄,大概对我也少了些戒备。”

别无选择!

乐观地宽慰自己,姜桐拿起封直递来的册书认真地翻了下去。可是很快她的神情便随目下内容逐渐变得凝重了起来。

因为封直拿给她的这本不是普通册书,而是记载了沣县生民人口的名籍要本。

“沣县近三年的名籍你已让孙县丞送来阅过,此下这本,这是至德五年,今年……”

赫然入目的日期,姜桐摸着这本新鲜出炉的籍帐突然觉得有些炙手。

“封使君不先过目?”

姜桐想了想还是将其合起,欲行递还给封直。

“我自有酌量,不用再看。”封直淡淡一挥手,表现得是毫不在意。

姜桐灼手难安,谨慎地掂量了几下,半响观其还是这番态度,便也不再强求。

但她有些子困惑,封直对名籍之事明明那么上心,白日还让孙县丞亲自搬来,怎得现在递在眼下,反倒还看不上眼呢?

思疑的小眼神来回一闪一闪,在局促紧密的房间内,封直真是想不忽视都难。他迅速拿上意外寻出的册本,转头干脆地走向一旁背身而立。

看着封直甩脸这不羁的背影,姜桐突然恍然大悟。

“以他使君身份想要什么不是手到擒来,我真是瞎操心!”

姜桐一下打消疑虑,自以为想明白了的她却没瞧见封直手里拿着的册本,同样是记载生民的名籍要本。而她手中这本至德五年,封直早前一日便已阅过,就在这府门之中,由冯石溪亲手奉上。

封直不是不在意,他是在意的太晕了头。

打从登了县里的大门,他的一门心思便只关注在籍帐之上。若非沣县这位冯县令太过勤勉务实,公事一应大小都要揣着回家办理,封直一早就能如愿,又何来后面李家庄一窝子事呢?

他这一脚当先踩下是轻巧,但是这布满了荆棘的浑水泥潭,一旦落入再抽出,那都是扒皮连筋带着骨,谁都不会好受啊!

夜色飞快地蹑云而去,书房内静悄悄的两人也飞快地掠视而过。

姜桐拣着重点翻看,但实话来说,以她这个一无所知的外人看来,内容大差不差,唯一有出入之点,那可能就是李家庄百余条人口现在已经不复存在的事实。

“未入名籍者,李家庄,唉……”怎么就偏巧,事关之人都死光了呢?

巧妇难为无米之炊,姜桐甚至连半个“巧妇”都称不上,困难重重,此局,又当如何勘破?

一向要风得风要雨得雨的她,如今也是面对现实碰了一鼻子灰!

不过这些个小困难对她来说且不以为惧,其余心事放一边,姜桐立即将沣县之事摆正在了首要之位。

“据尾九郎所言,有蹊跷的也不止李家庄的农户,还有一群失踪不明,提前被定生死的商贾之户,这些看起来虽然无关紧要,但是牵扯人数至多,倒也能以此为着重。”

不算那暴毙的六条人命,这三十余起的失踪案件,谁能想到这里面涉及人命竟足有六十四条。商人市籍不重要,可是这人命贵重!倘真究查起来,这里边所藏之污秽说不定比李家庄的都大得厉害!

大胆猜想一番,姜桐握紧了籍帐。根据尾九郎的所言之点,她一字一字慎重地翻查下来,结果倒真叫她发现了些端倪。

这些条人命,背后所牵涉的家府人户之去向那是相当的奇巧!

不是举家迁移了,便是犯事遭之处置,仅仅剩有三家人户,也只寥寥几语,记载得十分粗糙。

姜桐纳闷,有冯县令如此勤勉为政之下,这般纰漏委实不该啊!

“那至德二年的名籍,封公子可否容我再瞧瞧?”

问道封直,姜桐就想知道,这本由宋县丞主持,被尾九郎号称是沣县完整人户最后如实记载了的名籍证据,难道也会有同冯县令所记这般“粗糙”吗?

接过封直递来的籍帐,姜桐定眼落下:“荆园王氏,花巷吴氏,小西街李氏……”

对照往下,宋县丞的所记籍帐十分详细,姜桐如愿地找到了那三户人家。

但这并没有让她有所松缓,眉色忽转,突然地挂上了一层淡淡忧虑。

“自至德元年起,这名籍入册便从三年一记改为一年一记,至德二年为之始初籍册,其位之关键,举足轻重不容小觑,尾九郎发现名籍上出了问题,亦是有这关键的至德二年。三年前,时值秋末晚菘,正是料理籍帐的结尾之际,冯石溪于此时上任沣县县令,那些后来失踪的商贾也就在此时被人改写生死。”

也不怪尾九郎死咬着冯家不肯放,姜桐思来想去,整合了所有线索,发现到最后这位沣县县令冯石溪绝对是有着不可推脱的嫌疑。

从识秋带回的手书中,姜桐与封直窥见了这位冯县令另一面的卑鄙无耻,但并未发现他与匪人之间的联系,李家庄的血案也无证据证明与他相关。

以事理常情来看,姜桐且愿信此人手中未敢沾上沣县生民之血。

可是此中祸起,又涉之名籍,这种情况与前者显然不同,一旦牵至生民人命,那可是一县万人啊!

而且冯石溪又以这般巧妙的时间点来到沣县,不仅让姜桐怀疑,此人暗中谋划是否早有此心?

他胆敢改之名籍,沣县既然能在其之手,那整个梁南郡会不会也早被其玩弄于股掌之间?

此种心机城府,想来着实可怕,姜桐也不敢再继续猜测下去。

她甚至都怀疑起易三戈是不是受其之操控威胁,才不得不杀了待他如同亲子的宋县丞。

“这太荒谬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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