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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9章 前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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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到强光逐渐平息,徐英仍在原地一动不动地垂头伫立。

奇怪,他琢磨着今晚发生的事情,隐约间察觉到白鸢楼对那几个人的态度。

不像是赶尽杀绝的模样,倒是有几分招揽的意思。

想到这,他猛地咬紧后牙,忽感大事不妙。

按理说这园区的事情归属孔瞎子管,可今日却来了个只见过一面的金雀。

他抬头捏了捏眉心,若是让那几个人知道,我故意坏了他们的好事,嘶……那就糟了。

榕城,在某一座商城里,隐藏着鬣狗的据点。

此刻汪阳正在椅子上正襟危坐,眼神不断闪烁,似乎不知道该落在何处。

“汪队长的话,”眼前的人伸手端起杯子,“我大致明白了。”

汪阳脸上还撑着体面的笑,殷勤地将杯子放到此人的螯夹上。

“邓先生深明大义,定不会抛下我们鬣狗的。”

先生?他在心中直泛恶心,眼前的东西连人都算不上,竟还要让尊称他为先生。

“哈哈哈!”邓老怪发出一连串怪诞的笑声,“我就喜欢你这样识时务的!”

面上不动声色,汪阳直视那双由几百个密密麻麻的小眼组成的复眼,控制着自己脸颊上的肌肉走向,平淡地开口,“我期待能和水底人间共同努力,给榕城一个更好的未来。”

“未来?”邓老怪将这字眼在布满倒刺的舌尖滚动一下,满脸的褶子笑成一团,“好呀好呀!”

又闲聊了几句,邓老怪作势要起身,“时候也不早了,该回去咯。”

汪阳连忙跟着站起身,小跑去把门打开。

“嗯……”邓老怪颇为赞许地哼了哼,迈着自己的六条腿走了。

甬长的走廊里,坚硬的虫壳和地板的敲击声回荡得很远。

守在外面的几个人倏地一惊,连忙摆出副忙碌的样子。

直到那个怪物般的影子渐行渐远,众人才长呼一口气。

其中有人软了腿,瘫坐在自己的工位上,埋怨道,“招惹谁不好,偏要找个不人不鬼的怪物!”

“嘘!你不要命啦?”有人低声提醒,心惊胆战地四处张望。

正人心惶惶的时候,一道声音从甬道深处传来。

“林庭远,进来。”

被叫到名字,林庭远也不慌,甚至还有闲心拍拍一旁的人,“没事。”

看着黄色脑袋被逐渐吞没在黑暗里,王以安沉默片刻,又接着忙自己的事情。

自从汪队长把上层的其他人明里暗里地赶走,这鬣狗就不复从前了。

如果说之前的鬣狗是伤人伤己的一把利刃,那现在的鬣狗就是又钝又脆的陶瓷刀。

林庭远到现在也不能理解,为什么汪队长会变得如此奇怪,不惜掏空半个鬣狗,也要向水底人间投诚。

刚站定在门口,他举起手就要敲门,厚重的石门却自己打开了。

汪阳一脸颓废地陷坐在沙发里。

似乎刚刚那一场对话让他耗费了许多精力,此时正闭目调息。

“队长……”林庭远叫了一声就不再说话,安静地立在一旁。

时间一点点流逝,林庭远沉默地数到四位数时,汪阳睁开了眼。

他目光落在桌上的一个布满印花的卡纸上,“看看吧。”

林庭远一眼扫完,顿时皱起了眉毛,“这……”

水底人间向来不屑榕城除白鸢楼以外的任何组织,现在居然广发邀请,实在是蹊跷。

“你也觉得不对劲吧。”汪阳懒懒地掀开眼皮,望向天花板。

“可是啊,”他眼底划过一丝颓然的自嘲,“就算是鸿门宴,也非去不可啊。”

半夜,生活区的最高层,一个小男孩揉着眼睛下了床。

他先是上了厕所,在回去的路上经过妈妈的房间,发现房门打开着,“呼呼”的冷风将未关紧的窗户撞得直响。

“妈妈?”他有些害怕,但还是推门进去。

一个黑影坐在床边,黑夜笼罩住他的容貌,王以良以为是自己的妈妈,开心地扑了上去。

却没想到揽抱住的躯体冰冷刺骨,他不知想起什么,两条腿筛糠似的抖起来。

有什么东西刺挠着他的手臂,他“哇“地一声跌坐在地。

再抬眼时,床边的黑影早已去无踪,只剩下被压塌的一边床垫。

王以良吓得屁滚尿流,哭着跑出妈妈的房间。

还未出去,就落入一个温暖的怀抱。

季蔚瑛把哭泣颤抖的小儿子抱紧,一下一下地安抚着,“别怕,怎么了?”

熟悉的气息极大地抚慰了小男孩,他抽搭着回答,“有人,有人偷东西。”

周身的气息顿时严肃起来,季蔚瑛将孩子抱起,警惕地查看起房间。

里里外外把所有藏人的地方都看过一遍,季蔚瑛心疼地捧起孩子的脸,轻声询问,“是不是做噩梦了?”

王以良低着头,不停地挠着自己的手臂,似乎上边沾了什么脏东西。

把他手臂抬起一看,除了被挠出来的红痕,季蔚瑛什么也没发现。

把小儿子哄好,她掖了掖被角,目光落在敞开的窗户上。没有撬开的痕迹,只能是能力者。

而她从正门进来,也没有发现异状,说明入侵者的能力在她之上。

半晌,季蔚瑛将台灯熄灭,联想到今晚发生的事情,心中隐约有了些眉目。

一团黑影在逼狭的楼道里悄然显现,白礁轻呼一声,“好险。”面上却没有丝毫焦急的表情。

“那小孩也太警觉了。”末影竹的声音有些委屈,“摸也不让摸。”

话音一转,它又有些遗憾,“没来得及,不然的话……”

徐英今晚故意不要白礁伴随,它就已经明白这个人类的心思了,“主人,人类真狡猾啊。”

靠在冰冷的墙上,白礁静默了一会,“小影,我带你去玩吧。”

“好哇好哇!”末影竹的声音极其兴奋,出来这么久了,它一直呆在主人身边,都没有好好见识过这几千年之后的世界。

“我们去哪呀?”它恨不得现在就去,幻化成一个扎着双髻的娇俏女童,一身绿裙,发上别着一只竹叶钗。

揉了揉少女的发顶,白礁望着远处划着船偷偷摸摸回来的徐英,勾了勾唇。

“去有很多人的地方。”

在榕城的中心,高楼大厦林立之间,一只金黄的鸟雀飞速掠过黑黝黝的玻璃帷幕,向着其中一扇玻璃墙撞去。

但奇怪的是,预期的碰撞没有发生,鸟雀径直穿过了玻璃,登时消失无踪。

进去之后,是一栋古色古香的木楼,四周云雾弥漫,明明是夜晚,此处竟亮如白昼。

一落地,金雀就焦急地大喊,“大事不好了!”

立马将这昏昏欲睡的寂静打破,空气也活泛了不少,一个人推着轮椅慢慢走近,忍不住轻斥,“急什么,别没了规矩。”

来者是一个面如冠玉,眉似朗星的男人,他微微弯下腰,和轮椅上的人说话,“让沈姨见笑了。”

那轮椅上赫然坐着的,居然是谈萤许久未见的沈青兰。

沈青兰半阖着眼皮,枯槁的双手不自觉地捏紧,没有说话。

看着楼主贴心地把滑落的毯子往上提了提,一旁的男孩自觉上前,接过了轮椅的把手。

金雀拼命地对着男孩眨眼,想要他说两句,奈何男孩连头都没有抬,推着沈青兰逐渐走远。

唯一的救兵居然临阵脱逃了,金雀气得不行,在心中暗骂,“叛徒!”

诺大的前厅里,现在只有两个人,越霜慢慢走到椅子旁,斜眼看瑟瑟发抖的金雀,冷声道,“说吧,怎么搞砸的?”

金雀懊恼地低着脑袋,把和徐英的对话一字不漏地复述出来,末了,还自己补充一句,“都怪这徐英,好端端把人往火堆推!”

越霜听了,不置可否,曲起细长的手指在木制的桌子上有一下没一下地敲着。

“看来有必要亲自去一趟了。”

一本地图册被翻开摊在地上,谈萤盘地而坐,对着地图观察四周的状况。

“没错啊,这应该就是榕城。”她有些迷惑,这榕城居然比郊区还要安静,难道是因为夜晚的缘故?

“不认识路啊?我带你呗。”秦三淼凑了过来,推了推一旁的宋陵,笑眯眯地建议。

刚出发没多久,这两个人也不知道从哪听的风声,软磨硬泡,硬是赖了上来。

秦三淼理直气壮地指着李骰,“他是二队的队长,我俩是二队的队员,跟着你们很合理啊!”

看看,多么正当的理由,李骰一时没想出反驳的理由,就被两人钻了上来。

只不过谈萤对他俩还带着提防的心理,索性就不搭话,自顾自地站起身,把手搭在眼上做遮阳状,眯了眯眼。

不远处有一团极小的亮光,随着舫船越驶越近,谈萤一颗心渐渐吊起来。

在看清楚的一瞬间,她顿时咬紧了后槽牙,把一句谩骂咽进肚子里。

那是一群张牙舞爪的怪物,尖锐的口器肆意地戳进尸体膨胀的肚子里,食人血肉,而几个肥硕的怪鯴护在外面,嘴角还挂着几缕沾着血的毛发。

亮光不过是它们在黑暗中诡异又明亮的眼珠。

孙齐晟腿一软,向后倒的时候被人扶了一把,余光看见向川泽绷得极紧的下颌。

有几个吃得失了智的想冲上来,被其中一个最为壮硕的吊蝇蛛拦住了,它血红的眼珠子毫不掩饰地打量着船上的人,在几个浓墨重彩的面具上停留了一瞬。

“有邀请函吗?”

李骰将手中的邀请函扔了出去,透过面具,看到其中一个怪鯴十分狗腿地用触须接住,献给那个出声的吊蝇蛛。

“过去吧。”被血污浸透的请柬被掷到船上,“啪”地贴紧在船板上。

拦路的吊蝇蛛让开位置,六条腿站在水面上,细长的口器示威般对准船头的李骰。

舫船缓慢离去,几个怪鯴狠狠地盯着远去的人影,不忿地开口,“就这样放他们走?”

“急什么?”最大的吊蝇蛛轻蔑地嗤了声,“迟早的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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