闹腾气氛瞬间冷却,各个老实巴交坐下,乖乖炫饭。
焦圈鲑鱼籽贝果,铺满奶油芝士,暖光下橙莹剔透,馋涎欲滴,赵成溪将半个贝果搁进郁青娩盘子里,抬颚叫她尝尝。
郁青娩垫纸捧起,小口咬下,外壳焦脆,内里绵软,小颗鱼子在唇齿爆裂,一点都不腥,她惺然亮了亮眸子。
不禁弯唇抬眸,语气微扬地,“好吃哎。”
赵成溪闻言扬眉,唇角矜持浅勾,竹节长指捏起另一半,很是自然地吃了起来。
侯周不让,“不带这样的,溪哥,你怎么不给我递贝果啊?”
赵成溪冷剜一眼,像瞧见脏东西似的。
梁潮憋笑,“侯周你知道你现在像什么吗?”
他扭脸,虚心请教,“像啥?”
“像三宫六院里,争妍竞媚最欢的那个。”
“……”
侯周脸臊红,低骂一声,掰下一块硬面包丢过去,“滚,老子铁直!”
见状,满桌笑声,打趣他争宠话说得灵的很,那可是一点也不直哟。
郁青娩也跟着低笑出声,手指叠两下纸,压在弯着的唇角,擦去沾上的奶油渍。
于媛媛平时为保持身材少吃碳水,却破天荒吃第二个,咬了一口烟熏三文鱼,鼓腮嚼着凑过脑袋,“青娩,这贝果好吃吧?”
她闻言点头。
“这家店本开在旧金山,梁潮说溪哥特爱吃,回国硬是把人主厨给高价挖来了。”
郁青娩微愕,下意识垂眸瞧了眼吃掉小半的贝果,突然觉得这贝果沉甸甸,如食黄金。
“要论享受生活,溪哥居第二,无人敢称第一。”
她很认同,但还是打趣问,“梁潮呢?”
梁家二少也是出名的烧钱主。
于媛媛闻声撇嘴,丝毫不给男友面子,“他?他是在奢侈品里狂砸钱,俗不可耐,跟溪哥压根不是一格调。”
郁青娩看着她身上樱花粉小香套装,左侧口白色珍珠胸针,嘴角浅浅抿起笑,突然想起那句不是一家人不进一家门。
一个狂砸各路奢牌,一个深耕高奢小香。
从前错峰恋爱,时短又恰逢暑期,郁青娩跟赵成溪朋友相处经验甚少,偶有一次也是匆匆交谈,像此时聊至兴头笑骂打趣更是未曾。
他们绘声绘色描述,仅是旁听,她也如身临其境。
说起赵成溪被valleygirl狂追,更是夸张的添油加醋,“人女孩子招数用尽,他愣是不接,把人逼急了,直接甩卡,想用钱砸出爱情火花,没想到这是最瞎的一招,赵成溪可是缺啥都最不缺钱的主。”
郁青娩听得入迷,跟着笑,主动攀问,“那她就放弃了?”
“啊,放弃了,不然咋办,钱都不好使,还能有啥好使。”
赵成溪朝后靠椅背,微敛眉瞧着郁青娩,脸若粉桃,乐得弯唇,舌尖下意识抵了一下腮。
看着她不仅不吃醋,还满脸好奇,怎么瞧怎么没心肺的样子,就气不打一出来。
见她听说放弃不追后,还面露遗憾,他唇边蓦地溢出一声沉笑,颇有几分气极反笑的意思。
这桌上知前情的人,虽然只有梁潮,但旁的人半天下来也悟个七七八八,早看出赵成溪对人女孩子是存了几分心思,说他在旧金山被追经历,也埋了些心机,广发善心帮他试探郁青娩的反应。
见她纯八卦神情,几人心思各异,但中心思想却意外统一。
那便是——
赵成溪追人前路坎坷。
而梁潮作为跟他从小混到大的兄弟,自然要在关键时刻添柴加火,可不能叫这炉子遇冷直接灭了。
正愁没时机呢,郁青娩起身要去洗手间,他眉峰一扬,举止自然地去够最远端,却正冲她的奶油意面。
端起,手抖,满满奶油正撞满怀。
他演技极其夸张:“我去!手抖了!郁青娩,对不起啊。”
郁青娩有些傻眼,对这情况始料未及,待赵成溪修长手指捏着纸巾来擦才回神,慌忙接过纸巾,“我、我自己来吧。”
赵成溪直起身,拧眉睨人,语意裹寒,“你瞎?”
“眼要是不管用,趁早捐了,做桩好事,积积德。”
梁潮抚后脑,刚被女友打,又被兄弟骂,里外不是人,但还得忍辱负重,“我、我那不是手抖,没端住嘛。”
话落又结实挨一巴掌,手臂瞬间红透。
于媛媛猛抽纸团递过去,凶道,“你帕金森晚期吗!青娩是女孩子!你以为跟你似的皮糙肉厚啊,这要是刚出炉的意面,烫伤了你赔的起吗!”
“……”
梁潮委屈,他烦躁地挠挠眉毛,又抓抓发尾。
这他妈什么事,做好事还被挤兑。
哎,“那什么,郁青娩你没事吧?”
郁青娩擦掉手腕上的厚奶油,“我没事,这奶油不热,没烫到,你也别太自责了。”
赵成溪闻声眉心簇更深,没好气,冷腔道:“管好你自己,用不着你好心。”
话落又觉刚才语气太凶,脸色冷硬,走过去,握住她削瘦腕骨,稍用力将人一拉,“你跟我过来。”
郁青娩脚跟失衡,猝然踉跄一步,脚步不稳地,小跑两步才勉强跟上,“去、去哪里啊。”
赵成溪听出她气息不稳,脚步缓下几分。
余光瞥见人跟上,这才侧过身看她,视线在她衣服上扫了下,“带你去换衣服,你打算这样回家?”
“哦。”
“穿赛车服吗?” 郁青娩犹豫两秒问,她不太想穿赛车服,又厚又重,在空调房里穿还行,但室外炎蒸,穿着走两步定是要中暑。
“休息室里有我的衣服。”
闻声,她张了张唇,想到是他穿过的衣服,双颊莫名烧起热度,因在他视角狭区,这才没顾忌抬手捂了捂温热的脸颊。
见人过分安静,赵成溪脚步稍顿。
他微侧身,回眸对上她轻软眼瞳,抿了下唇,问道。
“介意?”
没料到他会乍然回过神,郁青娩捂脸的手僵在颊边,几秒后,探指去抚落颊碎发,故作自然朝耳后别去。
周身在浸在要穿他衣服的羞臊里,未深想他问句含义。
随即柔声开口,乖学生似的勤学好问,“介意什么?”
“介意穿我的衣服。”
这话叫郁青娩两颊绯意更显,抿着唇不知怎么回答,讲实话像她心怀不轨,可讲违心话又拂他面子,还带着拉远距离的暗意。
她不想这样。
白炽顶灯洒光落在郁青娩双颊,细小绒毛都清晰可见,乌密卷长睫毛微颤着,眉心因纠结而细细微簇,这一幕落在赵成溪眼里便变了味。
她的沉默在他看来是无言婉拒。
赵成溪无声扯唇,眼露自嘲,圈着她腕骨力道松了半截,“先去休息室,我叫人给你买衣服。”
听此,意识到他误会了。
郁青娩心里羞意埋土,微急道,“不用这么麻烦!”
赵成溪蹙心里本就存着气,见她急驳,将她意思误解十足十,以为她既不愿穿他的衣服,又不愿叫人去买,语气稍冷硬,“随你。”
话落便松开手指,扭身要往前走,岂料被柔力拽住。
很轻的力道,却让他迈出的脚步收回。
郁青娩察觉到他有些生气,在他收回手时,动作快于大脑,细白手指一伸,急拉住他袖角,指尖捏出粉白。
抬起细颈,直直撞进他拧眉敛烦躁的双眸。
“我不是那个意思。”
赵成溪脸上情绪柔化几分,语气仍旧有些冷,不耐烦开腔质问:“那你什么意思?”
她舔了下唇,垂了垂睫,“我只是有些不好意思。”
“不好意思?”
“穿你的衣服,我不好意思啊。” 边说着,手指还拽着他袖角轻扯了扯,同恋爱时无异。
她下意识的小动作叫两人都微愣,脑海深处记忆复苏,牵扯着神经末梢。
赵成溪眉心微跳,下意识掀起薄白眼皮,目光微惑又直白地望向眼前的人,垂在一 侧的手指也下意识轻颤了几下。
拽完衣袖,郁青娩才意识到这是热恋时爱做的小动作,没想到分手多年仍做的这般熟手熟脚,她连忙收回手,飞速攥紧掌心,却叫这份粉饰更欲盖弥彰。
她紧张垂眸,抿紧唇面,懊恼又难为情,似是这段时间曾极力掩饰的所有在这一刻分崩离析。
在他视线里微折下细颈,没去惊扰这份乍然寂静。
赵成溪蹙紧的眉心渐渐漾平,愕住在她的柔力里,明明未触及皮肤,却觉得麻感顺着布料击中脊骨,连头皮都泛着麻。
他抬手抚后颈,倒难得面露羞状,不太自然地轻咳一声。
“那你还挺双标。”
郁青娩不解,迷茫看他,“我哪有双标?”
他抬手虚抵了下她的肩,轻柔力道将人朝休息室那边推,“你给我穿你衣服,你没不好意思,轮到你,倒开始不好意思了。”
“郁青娩,你挺厉害啊。”
作者有话要说:祝宝贝们国庆节快乐乐乐!
求宝贝们收藏评论亲亲!
PS:感兴趣的专栏可收港风暗恋文《岁岁热恋》/同款破镜重圆文《如约赴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