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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2章 无花山之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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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月初三,长公主于无花山脚下举办马球会。

一来缓和帝后近几个月来烦闷的心情,消弭朝中弥漫着的因太子“谋反”引起的阴霾;二来为袁曳庆生,聊表祝贺。

提前两日,容婉安顿好府内琐事,尤其是于淑止。

容婉担心她连家儿媳的身份会给袁家招来祸患,便秘密把人送回了城外连家别院,花大价钱雇佣了几个身强力壮的打手,日夜守在别院外围护卫于淑止安全。

于此,于淑慎没有异议。

临别之前她拉着于淑止的手,无言相视。

于淑止则回捏她的手心,安安静静钻回马车渐行渐远。

安排妥善,袁家一行车马,迤逦前往无花山。

袁曳怀有私心,撇开云光递过来的缰绳,直入马车,无视她的冷淡,紧紧挨到她身边落座。

于淑慎心清如水,专注于手里的医书。

袁曳挠挠脸颊,把头靠过去飞快扫视两行,啧啧叹气道:“书到用时方恨少,今时今日总算明白这句话了。”

她略感不自在,往旁边挪一挪,但眼睛至始至终都没离开过书页,“你现在用功,为时也不晚。”

提起读书,袁曳太阳穴突突直跳。

他抱臂仰靠着车窗,“我这辈子跟读书俩字儿,是无缘咯。”

他的性子她看得门儿清,疲于同他多费口舌,她侧侧身子避开他的注视。

安静不过一息,袁曳搓搓手,倾身试探道:“后日就是我的生辰,你准备送我点什么啊?”

于淑慎抽出几分注意力瞥瞥他,只见他眨巴着大眼,丝毫不掩藏眸子里的期待。

她陡然语塞,这几日发生太多意料之外的事情,整宿整宿难以入眠,倒是把生辰礼这档子事儿给忘了。

袁曳笑意满满,一瞬不瞬盯着她的面庞。

她咬咬下唇,低眉敛眸为自己的粗心寻找借口:“两日之后才是生辰,届时再揭晓也不迟。”

她女红尚可,不如亲手绣一只香囊赠与他。

心意到了,东西大小就没那么要紧了。

朝夕相处几个月,袁曳练就了通过她一颦一笑猜到她内心想法的本事,她方才刻意回避自己的眼神,应该是心虚。

所以……

她压根没准备生辰礼。

眸间的笑意凝滞一瞬,袁曳故作无谓,开朗道:“那我就静待两日之后了。”

是他选择的迎难而上,又何必因为区区一份生辰礼而难过。

于淑慎应付着笑笑,低头继续看书。

傍晚时分,马车缓缓落定,袁曳率先跳下车,远远伸出手臂等候她掀帘而出。

众目睽睽之下,她不好表现得太过冷漠,轻轻将手放到他的掌心,借力下地。

她不动声色甩动手腕,欲挣脱他五指的包裹。

他收紧力道,不肯撒手。

面前容婉满面欣慰,她心感不悦,却不展现出来半分。

袁曳心跳如雷,转念一想他日后可是要占有她的,牵牵手算什么?

他豁然开朗,更加大胆挤开她扣紧的指缝,探指入内,十指相扣。

于淑慎冷脸斜视他,发泄不满。

“进去吧。”袁曳毫不在乎,咧开嘴露出整整齐齐八颗牙齿,引领她前行。

马球场依山傍水,冬暖夏凉,是个十足的好去处。

一路走来,于淑慎张目四望,眼前忽而闪过一年多前那场马球会。

她悄悄转头,举目打量身侧之人俊美的半边脸。

同从前一样,却又不一样,这会儿的他,冷漠不再,反将一腔真心剖开来给她看,只是……

她却不需要了。

注意到她的打量,袁曳正过脸来,弯弯眼睛,“你前面有个台阶,小心绊倒。”

她提提唇角,淡淡道:“多谢。”

上阶之后,一座恢宏的宫殿撞入眼帘。

穿过长长的宫道,一块提着“元明殿”的牌匾悬于宫门之上。

引路女使顿步,躬身道:“长公主殿下在内等候,奴婢就不进去了。”

袁守义颔首,女使告退。

容婉蹙眉远望,稍加思索对袁曳说:“曳儿,你带淑慎回去安顿,我和你爹进去便可。”

袁曳稍稍沉默,凝重点头,携于淑慎往东面的竹青馆而去。

在见到宋归锦那刻,夫妻俩的心弦绷到了极点。

宋归锦盈盈一笑,挽住容婉的胳膊亲昵寒暄:“婉姐,许久不见你,怎的瘦了这许多?”

“我倒是没留意。”容婉摸摸脸颊,牵强附和。

宋归锦轻叹,语调沉下来:“定是因为曳儿遇刺一事吧。”

闻言,袁守义面色一变。

宋归锦眼尖,但不打算避之不谈,反而就这个话题说下去:“我也没防备,太子居然能藏得那么深……苦了曳儿,平白受这委屈。”

太子暂时未被废,且私议他人不合适,容婉脾气急归急,可明白这个道理。

她微笑道:“曳儿命里该当有一劫。今儿苦,总比往后苦要好。”

太子谋反,已是不争事实,容婉却仍有疑虑。

太子蠢钝,人尽皆知;太子窝囊,亦家喻户晓。

一个蚂蚁都不敢踩的人竟会做下这般惊天之举,可信度不高。

至于是宋归锦还是宋业,恐怕有生之年都无从得知了。

宋归锦凝视容婉,探究之色忽明忽灭。

袁守义暗觉不妙,出言转移话题:“殿下,不知陛下同皇后在何处,老臣好前去参拜……?”

“母后身子虚弱,父皇放心不下,就不来了。”宋归锦藏好瞳仁之间的探究,“不过,公主皇子们个个儿身强体健,早早来了,六弟亦在其列。袁大人不妨去见见六弟?顺便让六弟说说月华宫一案的情况。”

袁守义背上冷汗淋淋,忙摆手回绝。

这时候不知好歹,不等同于自寻死路么。

宋归锦似笑非笑,“袁大人不愧为两朝元老,一点就透。”

彼时,袁曳正收拾带来的包袱。

于淑慎瞧他满头大汗,好意帮他,不料他长眉一横,严令禁止她往前一步,一本正经道:“动动手指的事,哪里轮得到你一个弱女子来插手?”

于淑慎白了袁曳一眼,安坐于窗前摇椅上静观他忙活,但见他对着角落的一口大箱子摆弄许久。

她欠欠身子,“箱子怎么了?”

袁曳突然急了,严严实实堵在箱子前,认真道:“你先转过去。”

她点点头,配合着转开脸,百无聊赖地望着远方夕阳晕开的余晖。

“好了没有?”最后一丝余晖没入山头,袁曳依旧没动静,她有些不耐。

窸窸窣窣一阵,袁曳发话:“好了,你转过来吧。”

于淑慎悠悠回身,目光直直锁定在他手捧之物上,“这是……衣服?”

故弄玄虚半天,就一套衣服……?

她面色不佳,袁曳不服气,不由分说拽起她来推到床边,把衣服塞到她怀里,丢下一句“你试试看”后,火速退离房间。

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于淑慎轻声嗟叹,抖开衣服一瞧,眼前一亮,原是一套劲装。

通身嫣红,肩线绣以金边,乌金腰封,缀以丝丝云纹,既不失华贵又飒爽利落,颇有袁曳平日穿衣的风格。

她巧笑嫣然,思绪回溯至上一次来无花山时的场面。

那会儿她是个不受重视的庶女,能踏入马球场,全凭于淑惠。

当时五公主为爱子举办周岁宴,广邀京城官宦前往无花山马球场为爱子庆生。

于淑惠得知后兴奋得不得了,逢人便炫耀,岂料马球会前夕吃坏了肚子,无法应约,又不敢得罪五公主,叶芜便让她去补空子。

她犹记得马球场上那些贵女们嘲讽奚落的目光。

她不会骑马,却被针对去迎战朱礼部的小女儿。

朱小姐球技京城一绝,众多男子都望尘莫及,可想而知她的结局有多么惨烈了。

她颤悠悠爬上马背,像模像样地执起缰绳,马儿刚迈开腿,她重心不稳摔了下去——

摔得灰头土脸,摔得自尊心全无。

她甚至没能走到赛场。

嘲笑声回荡于耳畔,经久不绝。

她忘记了爬起来,满心绝望,泪水打湿地面,屈辱至极。

心如死灰之际,视线之中出现了一双玄色长靴,她一动不动,静静等待那人的哄笑。

意外的是,那人只字未言,而是解下披风盖在她脏污不堪的衣衫外,随后他高声喝停四面八方的污言秽语。

从那一刻,她认识了袁曳。

思绪归拢,于淑慎慢慢把劲装叠好,放到枕边,坐回摇椅。

许是奔波一路太过疲累,她的意识渐渐涣散,眼皮一合,陷入沉睡。

转醒之时,天色已然黑透。

她扫视一周,原本堆放满地的包袱被归放于殿内各处,井井有条。

她低眉轻笑,袁曳看着不靠谱,干起活来竟是一把好手。

她伸了个懒腰,前去妆台前对镜理理仪容,方着凳面,一个精巧的朱漆檀木盒子跃入视线。

她执于手心略做端详,附指拨开盖子,两只红玛瑙耳坠静躺其间。

难道是袁曳放的?

同样是红玛瑙,眼前这副耳坠的成色上佳,成色是晶莹剔透的红,相较于之前她攒钱买的那副,简直一个天上,一个地下。

满心的好奇登时消散,于淑慎随手丢开盒,天上如何,地下又如何?

她没兴趣。

盒子碰桌的刹那,一阵刺耳的响声勾起了她的注意,她侧耳细细分辨,是……钥匙在晃动?

她连忙拾起盒子,上下晃一晃,果然是钥匙。

于淑慎定睛研究木盒,半晌过去,毫无发现。

她耐心有限,起身去外头捧来一块儿石头,不假思索往盒子上砸去。

叮铃哐啷几下,盒子扁下去,一把钥匙显露眼前。

她眸色一颤,一把抓起钥匙,随后拿起不成样的木盒抖上三抖,一个信封坠地。

她急急捡起信封,拆开来一目十行看下去。

最后一个字跳出眼帘的瞬间,她笑了。

无念真是条好狗,真不枉她费尽心思救他一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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