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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56章 第156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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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56章

说完这话她抬头又见云未行的神色不对,当下心中便是咯噔一下,怯怯道:“可是他出了什么事?”

云未行心中不安,脸色又白了几分,却勉力让自己镇定,将方才发生的事大概说了一下,便问道:“凌风澈为了掩护我过来,孤身去拖住了周闻的追兵,他如此冒险,必然是有事需要长公主相助,敢问殿下,圣上是否正藏在你处?”

朝安闻言明显愣了一下,对于云未行,她多少还是有些不信任的,更何况就他所言,凌风澈被周闻擒住了,那眼下她可以信任之人便更是少之又少,她实在不知接下去该做什么了。

一瞬间,朝安便似失了主心骨一般,颓然坐倒在了软塌上,斜靠在茶桌上,像是个被掏空了内在的娃娃,眼神凌乱,不知所措。

云未行明白她的处境,如今的朝堂风云诡谲,圣上不知所踪也就罢了,朝政还把控在周闻这等贼人手中,朝安这样的深宫女子想要保存性命都难,何况是还要想尽办法为自己为兄长为亲友筹谋生路,对于这样一个不过及笄的少女而言,他带来的消息确实如同晴天霹雳一般。

但是眼下可不是伤春悲秋的时候,云未行皱了皱眉,上前安抚道:“请公主见谅,此时还不是担忧恐惧的时候,眼下我等最要紧的是确保陛下的安危与否,冯大人刘大人他们都在宫外等着消息,只要我们确认了陛下的行踪和情况,诸位大人便有了可以对抗周闻的证据,便能以剿贼护主的名义将周闻等势力围剿,还朝堂一份清净。如今周闻便是以陛下病重为由在左右朝政,只要我们有了证据证明周闻所言是谎话,其势力便可不攻自破,所以在下恳请公主告知,是否知晓陛下在哪?”

朝安听着他的话,心绪也逐渐稳定下来,她侧头看着面色沉静,眼神恳切的云未行,一时间心中挣扎万分,最后还是相信凌风澈的选择,轻轻点了点头,起身站起来。低声道:“你跟我来。”

随即她缓步走到寝殿后侧,在一处金丝芍药屏风后面找到一条极细的丝线。轻轻一拉,屏风后的墙上竟露出一道极小的缝隙,然后随着里面机括声,那缝隙逐渐变成一道可以左右移动的暗门,暗门之后还有一道狭长的暗道。不知通往何处。

等到机括声停下,朝安示意云未行跟上自己,然后她自己先进了暗道,云未行留意了一下周围,然后便跟了上去。

那暗道也不长,不过一两丈的距离,一路向下,走了没一会儿就见下面有一处不大不小的密室,里面放着一应起居事物,虽然相较上面朝安的寝殿略显简陋,却也精致,转过一处小屏风之后,就见一张四方卧榻,成玄帝就躺在上面,双眼紧闭,似乎对有人进来这件事并没有什么反应。

朝安屏退了在一旁煎药伺候的宫人,走到成玄帝的卧榻前,轻轻叹了一口气,“兄长出事之前便察觉到了自己身体有异,寻了可靠之人暗中调查才知道,其实从数月之前兄长的饮食之中便一直被人掺了极为少量的毒药,这毒药量每次加的都极少,所以一时半会儿并不能叫人发现,然而日积月累下来兄长的身体便不太好了,兄长知道此事以后便召我过去嘱咐,万一他毒发昏迷,便寻机暗中将他转移到此,并且想办法通知京畿司救驾。兄长本想亲自揪出幕后黑手,谁知第二天兄长就在朝堂上吐了血,随后便被人抬回寝宫,我当时趁周闻在前朝与刘大人他们周旋,后宫又乱做一团的间隙,偷偷从暗道将兄长转移到了此处,然后又将密道封死了,这才勉强保住了兄长。”

她看了一眼仍在昏迷当中的成玄帝,满眼都是心疼担忧,“那日我好不容易找到借口出宫祈福,在半路上向京畿司的侍卫传递了消息,本想着能让他们将兄长中毒遭人暗害的情况告知诸位大人,没想到不仅害了京畿司的几位捕快因此丧命,还害得几位大人遭到陷害,如今朝野上下都被周闻所掌控,我实在不知道该如何是好了。”

说着她自觉无能,越发委屈,又开始垂泪了起来。

云未行不知道该如何安慰,眼下身处局中,又失了凌风澈,他纵使能孤身与周闻对峙,却也是捉襟见肘,投鼠忌器。

他轻轻叹了口气,走到近前,仔细观察了一下成玄帝的样子,比起上次他在庆功宴上见到的他,如今可谓憔悴虚弱至极,全然没了那时候的意气风发。

“在下略懂岐黄之术,不如让我看看陛下情况?”

犹豫了一下,云未行到底还是开了这个口,朝安闻言,虽然心有怀疑,却还是让出了位置给他,如今这情况已容不得她再疑神疑鬼的纠结了。

云未行一边坐下为成玄帝把脉,一边思绪却又飘到了当年。

他其实应该恨他们的,毕竟是他们的父亲因为一己私心,害死了他全家上下。当年他被一尝老头带回药神谷时,每日发了疯的练功,甚至当药人也不怕,就只是为了早日练成,好找那老皇帝报仇,然而就在他进入药神谷没两年,就听闻老皇帝病重,只能靠着汤药续命,太子临时监国,就这般煎熬了几年就崩逝了,那时距离他学成只差了半年。

那半年时间,他过得浑浑噩噩,不知道自己接下去又该做些什么,老月跟慕玥是一致认为要入宫行刺,即便杀了小皇帝那也是为王府枉死的族人报仇雪恨了。

然而他自己却犹豫了,于公,成玄帝在位并未出什么伤天害理的错,甚至他所做所为还深受百姓爱戴,如此一个算得上明君的人,他不清楚该不该为他父亲的错来偿命。

于私,他对于成玄帝的感觉并无仇恨。他幼时因为姑母的缘故时常入宫,彼时朝安尚小,所以对他并没有多少印象,反而是成玄帝当时已经到了开蒙的年岁,因而经常与他一起玩耍,跟在他身后,喊他哥哥,但其实他们两个也不过相差一岁而已。所以他很难对一个印象中的稚嫩孩童痛下杀手,即便知道对方也早已同自己一般大了。

所以他与老月他们商议,先入京为父亲的冤案收集证据,接近凌风澈,借他的手揭开当年真相。另一方向,他也是想进入京城近距离看看这位新帝是否真的是位明君,若他不是,那自己到时候动起手来也轻松一点。

只是他没想到机会竟来的那般快,庆功宴上便直接遇上了,搞得一向心静如水的自己都不免紧张了许久,在刺杀与放弃之间徘徊不定了许久。

幼时记忆早已模糊,云未行不清楚成玄帝是否还记得他,只是之前宴席之上他看自己的那一眼,深邃之中带着一丝清明,叫人看不懂他到底是不是认出了他来。

庆功宴之后,自己就失去了近距离观察的机会,然而无论是从凌风澈口中得知,还是在一次次案件中成玄帝所展露出了的立场,都让他逐渐看到这位皇帝的明犀公正,反倒教他的复仇心思慢慢的竟退下去了许多,所以他想若是能为父亲翻案也应该是极好的了,毕竟他父亲当年不曾有过谋反之心,他身为儿子,自然也不会有。

良久,他缓缓吐出一口气,收回了搭脉的手道:“陛下中的是匈奴国的梵积毒,剂量不小,此毒虽然威力不大,不会一夕要人性命,只是会不断侵蚀五脏六腑,直至心脉骨髓,从表面上看却是一点异常都不会有,只是人会有些虚弱,如同一般痨症,也难怪御医院查不出来问题,陛下此番突然咳血,必然是吃了与毒药药性对冲之物,才会突然爆发,叫人察觉到古怪,否则即便到陛下出事,恐怕都是无人知晓的。”

他此话一出,直接吓得朝安红了眼眶,惊恐的用手捂住了嘴,唯恐自己吓得出声。半晌才哆嗦道:“足可想见下毒之人心肠如何歹毒!”

她气得浑身发抖,看着一直疼爱自己的哥哥躺着床上不省人事,她又万分着急,“云少侠可有救治之法?”

云未行看了她一眼,思索了一下之后,从一旁的茶几上取了个空药瓶,然后又取了随身携带的匕首,在自己的手掌心划了一道,鲜血瞬间喷涌而出。

他这突如其来的举动吓了朝安一跳,正要出声阻止,却听云未行低声皱眉道:“此番我们行动是为了探陛下安危所在,并不曾带疗伤解毒的药,不过在下曾是医神谷炼制过的药人,我的血虽然不能克制陛下体内的毒性,却可以延缓毒药侵蚀的速度。”

说话间,药瓶已经被他的鲜血装满了,他将药瓶递给朝安,那还带有温热的触觉让她这个没怎么见过杀戮的小姑娘,一瞬间惊得浑身起粟,可转眼看到云未行还在不停冒血的手掌,又赶紧抽出怀里的丝帕,轻轻按到了云未行手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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