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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1章 第 31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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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想做什么?只要你说出来,我一定帮你。”他的语气一时柔和不少。

魏明莱被逼得没办法了,想了想,终于咬咬牙,决定说出来:“春钿没死,周全亮说她被三皇子带走了。”

“所以,你是想找她?”

“嗯。”魏明莱这时拂开钟宪的手,却又被他紧了紧,还是不放她。

“本来我不想麻烦你的,现在我告诉你,但也没指望你能帮我,只求求你放我走,出了什么事儿,你今天只当没见过我。”

钟宪盯着她,见她一张小脸急得通红,还有那双眼睛,边缘泛着一点桃红,泪莹莹的,他不由得心中一软,手上的劲儿一松,魏明莱连忙抽出自己的手。

“你为什么之前不跟我说?”

她没想到钟宪问出这么个问题,直言道:“我说了我不想再麻烦你。虽然我不太喜欢你,但细细想来,已经受过你很多帮助了,我不想欠你,这次找到春钿,我以后再也不惹事了。”

“你说什么?”钟宪问时,又来一把抓住了她的手腕。

魏明莱一时搞不明白他到底要干什么,皱眉道:“你难道不相信我再也不会惹事?我真的,我保证,只要能找回春钿。”

“不是,你说......”不太喜欢我?

太阳在厚厚的云层里时隐时现,魏明莱站在一片暗云下,云的边缘却镀了薄薄的阳光,钟宪觉得那是柄剑,不,是匕首,闪着金属的冷光。

“你跟我回去,这不是你胡闹的地方。”钟宪霎时间沉下脸,硬拉着魏明莱往宫门处走,也不管她在后边寻死觅活地哭闹,最后扭着她上了马,自己从后面把她牢牢箍在怀里。

“你坐好了,摔下去我可不管。”他的声音冷邦邦的,魏明莱觉得此时的他就是块千年寒冰,她很少见他这副模样,一时半会消停下来。

而钟宪拉起缰绳,抱着她一径离了宫。

越走越远,来到街上,他放慢了速度,由着马“踢踏踢踏”不急不徐地走,吹了一路风,他也冷静下来,觉得刚才对她似乎有点强硬。这一路上,魏明莱一直没有作声。

“你怎么不说话?”试探地问了一句,没回应。

钟宪侧过头,见她脸上一滩水渍,心里一下慌了,勒住缰绳,问她为什么哭。

魏明莱不想和他说话,她一边灰心一边仍在想办法。大长公主偶尔会进宫,她要找什么借口才能让她带上自己?不管什么借口,少不得又得拉下脸来求她。她这辈子最不想做的一件事就是开口求那个女人。

想来想去,这都得怪谁?该死的钟宪,偏偏今天遇到他!

“你别哭了。”钟宪没有带手帕子的习惯,想直接用手帮她擦掉泪痕,停在半空又犹疑一番,最后伸出衣袖往她脸上乱揩一通。

魏明莱嫌弃地甩开他的手,“别碰我!”

“你为什么哭?”

“我没哭!”她吸了吸鼻子,声音里有浓厚的鼻音。

“好好好,你别哭了。”

“我说了我没哭!”

钟宪顿了顿,没说什么,拉了拉缰绳,马又慢悠悠走起来,魏明莱在马迈步往前的瞬间,一个不妨,靠进了他的胸膛,像摸到蛇一般,猛地往前倾去,一点不想挨着他。

就这么走到成国公府门前,钟宪才开口道:“就算我现在送你回去也是徒劳,春钿姑娘应该不在宫里。”

“为什么?”魏明莱转过头,发现这样两人的脸离得很近,他的气息直喷到她脸上,忙又转回来。

“殿下不会把外头的人带回宫。我猜他应该是把人安排在了他宫外的某个庄上,等我派人打探打探,再给你消息。”

魏明莱一听这话,为难得很。他找人打探,当然很好,不然她除了整天不说话的秋狄,实在没人用,可是刚才才说了不要他插手......

“你不用多想,我帮你就是帮师父,只要你记住自己说过的话,找到春钿,再不惹事生非。”

魏明莱下意识地又想转过去,侧到一半想起来,转回来,低着头,半晌说了声“好。”却没等到他回应。

马动了两下,她努力着不让自己的身子往后倒。

“你想这么坐到何时?”钟宪忽然说话了,语气怪怪的,魏明莱看到一旁“成国公府”的匾额,一下子反应过来,忙忙地跳下马。

“谢谢你。”

钟宪在马上,轻轻瞥了她一眼,淡漠地说了一句“不客气”,便打马离开。魏明莱望着他走远,心里很不是滋味儿,人都走远了,呆看半晌,蓦地想起他那句“一夜夫妻”。

——

“一夜夫妻......”魏明茵绞着手绢子,喃喃地重复这几个字,忽然问丫鬟道,“如果一个男子,对一个女子说他们是一夜夫妻,那他俩到底什么关系?”

丫鬟听了奇道:“二小姐,您怎么问这话?”

怎么问这话。她亲耳听到的。当时她回过头来还想再看一眼钟宪,就看到他后脚迈进另一条道,魏明莱也不找了,她急匆匆地跟上去。

宪哥哥竟然如此亲昵地握住魏明莱的手,两人在争吵什么,她躲在树后,那句“一夜夫妻”直钻耳中,振聋发聩。

“到底是什么关系嘛!”魏明茵急了。什么关系,还不明显吗?谁敢在魏明莱面前说这种话,宪哥哥说了,她也没反驳,他二人到底什么时候干的好事!

可是魏明莱一直喜欢严家哥哥,又怎么会和宪哥哥......

对!一定是她想错了,宪哥哥要真和魏明莱那什么,早被魏明莱报复了,可是他们到底在争吵什么?两人之间一定有不想让别人知道的秘密。

想到这儿她心里一阵泛酸。又忍不住不断猜测那是什么秘密。

而这一边,魏明莱悬着一颗心等钟宪的消息,想遣人去打听,又拉不下脸。若换作从前,就凭钟宪那句话,她一定是要和他闹到底的,可是现在有求于人,不得不憋在心里不作计较。不计较就不计较,可她发现自己除了想起来有点面上发热之外,竟然并没有她认为的那么生气。

钟宪说到做到,没有让她担忧太久,才两日就递来了消息。春钿的确在京郊一处皇庄,不过守卫颇多,他的人只是打探到这里,要想把她救出来,还需要些时日。

魏明莱拿着信纸,心中的石头总算落了地,抬眼见日光明媚,廊下的一株紫穗槐花叶茂密,紫郁郁地开得可爱,日子好像头一回有了一点盼头。如果钟宪此时在,她一定亲自给他斟的一杯茶。

不对,那家伙不喜欢吃茶。魏明莱忽然想起那日他蛮牛一样的劲儿,紧紧握着她的手腕子,目光灼灼,说他们一夜夫妻。

她使劲儿摇摇脑袋,这画面怎么就是忘不掉。

此刻,正坐在昭庆寺后禅房喝茶的钟宪打了个喷嚏,手里的那杯茶泼出去大半。

“我说你,不爱喝茶就不喝,何苦糟蹋它。”坐在另一边炕上的宁海皱着眉道,端起自己的那杯,慢悠悠喝了一口。

“你为什么去招惹赵晟?”

正要喝第二口,宁海顿了顿,仍是喝了,才指着他道:“你来不说问我一句好,上来就要盘问我,你师父就是这么教你尊师重道的?”

钟宪也不回他,还是问那句:“你为什么进宫?爷知道这事吗?”

宁海不耐烦了,放下茶杯摆摆手道:“罢罢,你这徒儿我也不敢认,师父那边审问完了,徒弟又来,把我当什么了?”

见钟宪还是执着地看着自己,宁海终于说道:“我就是想进宫去看看,爷隐姓埋名,究竟把这天下拱手让给了个什么东西!”

魏嚣在听他如此解释后,发了一通大火,无非斥责他轻举妄动,不听吩咐,这么大个人了还小孩子心性,两人吵了个不可开交。

宁海倒想看看钟宪想说什么,等了半晌,听他问道:“那你觉得是个什么东西?”

“就不是个东西!”终于有人问问他的想法了,而不是一味斥责他冒失不谨慎。

钟宪听了,没说话,就着手里的残茶喝了一口,微甜,有淡淡的奶香,腻在嘴里。还是白开水的好,魏明莱怎么就喜欢喝这牛乳茶。

宁海那边自己又斟了一杯,两人对坐无话。半晌听他道:“他那三儿子我看不堪大用,生性好斗,将来若他坐上去了,必定落个穷兵黩武的下场。倒不知大的那个如何?”

钟宪道:“你还想见大皇子?”

宁海没搭腔,钟宪便道:“如今国事大多由大皇子处理,我和他接触爷不多,不过到底比三皇子仁厚许多。”

“仁厚也不见得是件好事儿。”宁海说道,这时小沙弥提了个食盒进来,他断了话题,搓搓手揭开盒子,一股肉香喷鼻,钟宪闻着就知道又是他最爱的肘子。

“知道你不吃,我就不招待你了。”宁海说完这句,拿起筷子自己吃了起来,钟宪静默地坐在一旁想事情,不知不觉又提了壶给自己倒了杯牛乳茶,喝进嘴里回味半天才反应过来,想让小沙弥烧一壶白水来,话到嘴边又作罢。

他和魏明莱是多么不一样的人。

——

京郊皇庄。

赵晟前日在她母后寿宴上讨了二老的喜欢,这两日心情格外畅快,连早晨和他大哥共论国事发生的冲突也没放在心上。

他骑着马兴致勃勃地到了自己的庄子。虽说宫里一应都是上好的,但他更喜欢自己在外面的王国。无拘无束,只是从周全亮死了后,身边少了个陪他寻欢作乐的人,不免遗憾。奉承的人不缺,但能像周全亮那样处处揣摩到他心思的人,还没找到第二个。

幸而通过周全亮,还得了春钿这么个玲珑剔透的美人儿。

还没进屋,就听到窗下琴声,赵晟悄悄走进去,从后面抱住她。春钿先是唬了一跳,随后发现来人是他,嫣然一笑,打开他在她腰肢游走的手。

“哟,几天不来,就要咬人了。”赵晟松开的手复又环住,轻轻地噙住她的翡翠耳坠子。

一股痒和热裹着往脑上涌,春钿推开他,起身道:“殿下国事操劳,妾为殿下斟一杯茶。”

赵晟笑嘻嘻地从她手里接过,尝了一口道:“怎么喝起牛乳茶来?”

春钿淡淡笑道:“就是突然想喝了。”

赵晟似乎并没在意她为什么想喝,那两个指尖顺着她的手腕儿慢慢地抚上去,春钿没有推诿,百般柔顺。

赵晟把脸埋在她那白馥馥之中,语气缱绻:“我怎么没早点得了你这个宝贝,宫里那些,一个也及不得你。”

春钿笑道:“殿下如何拿妾与宫中的娘娘比,妾不敢当。”

赵晟道:“宫里那些不过会投胎,有个出身罢了,若论美艳,本王还是属意于你。”他说着轻轻按了按那点粉红,春钿由不得闷“哼”一声。

“怪道之前那个银样镴枪头,自己不行,也宁愿为你这张脸倾囊。”

春钿笑笑。她对赵晟解释的,所谓的“魏爷”只是个商人,却是不举,偏偏喜欢听她唱曲儿弹琴,包了她这几年。赵晟如今对她痴迷得很,自然也不追究前事。

二人又玩闹几回,午后赵晟便回了宫,留她懒洋洋地躺着。正欲合目小憩,忽然被一只手掌捂住了嘴,吓得她惊恐地睁大眼睛,发现来人黑衣蒙面,并不认识。

“嘘!”来人似乎并没有恶意,道:“春钿姑娘,可识得这个?”

他手里拿着一串红珊瑚珠子,可不就是魏明莱送给她的,当时是一对儿,两人一人戴一串。

春钿眨眨眼,那人从怀中摸出一封信,道:“这是魏大小姐给您的信,如果您要看,我就松开手,春钿姑娘莫要声张。”

春钿又眨眨眼,那人移开手掌,她松了一口气,赶紧接过信拆看起来。

是魏明莱的字迹,春钿急急地看,满纸都是对她的担忧,最后说她没办法亲自来救走她,让她跟来人一起走。

春钿看了来人一眼,确信应该是明莱派来的人,可是她还有些犹疑,对那人道:“容我回信一封。”

那人点点头,春钿往桌上坐了,研了磨,却是久久不能落笔,皱着眉思索沉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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