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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章 第 9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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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能不能......”魏明芃没说完便泄了一口气。他知道,她不能。

丫鬟忙去取新衣,他要换衣服时,见魏明莱还在一旁背着手直直地看自己,皱眉道:“我要换衣服了,你可不可以先出去。”

魏明莱才想起来似的,“哦”了一声,转身走了几步,忽然又回过来往他屁股上拍了一下:“小屁孩儿,你什么我没见过啊。”

魏明芃气极,而姐姐已经一溜烟儿地跑了出去。

他只能含恨把衣服换好,期间又不住地后头,提心吊胆地怕她突然闯进来。

在屋里喊了一声“进来”,外面却迟迟没了动静。

“噫?”

魏明芃开了门,往两边看,哪里还有疯兔姐姐的影子,问丫鬟,摇摇头说“不知道大小姐往哪儿去了。”

头疼。

“重新熬药来。”他吩咐门口的秋露。

秋露却说秋绡已经去了。

魏明芃眉头一皱,语气颇为不悦:“以后这些事别派秋绡去,我要她在房里伺候。”

“是。”

秋露垂着眼,心里忽然委屈。

两年前刚被派来二爷屋时,大长公主的意思是要她引二爷知人事,没想到二爷是个只可远观而不可亵玩的,亭亭玉立的不让人靠近。

白长了这么副好面孔让人馋。

本来以为是因为二爷从娘胎带来的病,致使他在这方面有什么难言之隐,谁能想到这个秋绡才来了半年,就先她尝到了。

什么玩意儿?乡下土丫头,尽会出洋相招二爷笑话。

——

午后,安定侯府守门的小厮正坐在凳上打瞌睡,忽然觉得凳子被人踢了一下,抬起头要骂人,见眼前是个锦衣玉带的小公子,皮肤白皙,模样清俊,一个激灵醒了,忙堆上笑脸。

“魏二爷,您是来找侯爷的,我这就去给您通报。”

“不必了。”

魏明莱说完便抬脚进了侯府。

钟宪不知道在干嘛,见她进来忙把书案上的纸团成一团。

魏明莱审视地看了他一眼,却无意关心他到底在做什么。

“你怎么又来了?”

哟,还不欢迎她了。

不用人招呼,魏明莱自己歪在了炕上,抱着那团引枕,扬着下巴吐出四个字:“明知故问。”

她来找他,除了“动手动脚”还能有什么,难不成跟他谈情说爱?

魏明莱想想都觉得膈应。

那还不如抱个木桩子说话呢。

钟宪立在书案边,也不朝她走过来,面无表情地说道:“我现在没心情。”

比划比划也需要心情?

魏明莱半疑惑,半试探地挑着眉问:“所以呢?”

今天干不成?

“所以。”他对她做了个请便的手势。

魏明莱蹭地站起来,利利落落地抖了抖衣裳,“那我只好去找别人了。”

“哪个别人?”

那双丹凤眼斜斜地看过来,眼尾透着点捉摸不透的光,嘴角轻扬,红唇开合,皓齿隐现,冲他笑着说道:“干卿何事?”

难道她又找了别的什么人陪她练武?要知道近身的比试都是有身体接触的,京城中又哪里来的女子陪她练?

钟宪心里像被什么狠狠撞了一下,痒起来。

刚要打开房门,魏明莱忽然双脚腾空,被人从后面抱着甩了回来。

“你干嘛?”

“明知故问。”

他学着她回了一句,话音刚落,胸膛处被她撞出的胳膊肘点了一下,两人就在书房空地比划起来。

毕竟大半年没人陪她练过,魏明莱的身手生疏了不少,体力也渐渐不支,最后一掌推开钟宪,瘫在地上连连摆手:“不玩儿了不玩儿了。”

钟宪也筋疲力尽。并不是用力过猛,反而是因为处处克制着力量,怕伤了魏明莱。

他在她旁边躺下,反手枕着头,悄悄的,带了几分贪婪的,轻轻嗅着屋里的味道。

什么香也燃不出这种气味,魏明莱。

摸到一个荷包,他拿到眼前一看。

好丑。

“这是?”

魏明莱转过头看了一眼,原来是她之前绣的那个荷包,背负着魏明茵明里暗里的冷嘲热讽。

她还偏觉着不错,把荷包挂在腰间,有时什么也没装,有时装一把奶油瓜子儿。

“敢问是谁做的?”

“你说呢。”

半晌没再听到钟宪的声音。

连句嘲讽的话也不会说。魏明莱觉着,如果不幸要选择和一个讨厌的人关在一起,她宁愿选妹妹魏明茵,或者严曼宁都行,也不想和冰人儿钟宪待在一起。

不过这次来还有件事儿得做。

上次严曼宁那句“不过是个哗众取丑的玩意儿”还深深地被她记在心上。只是前段时间忙着家里的糟心事儿,没来得及算账。

她魏明莱可不是什么宽宏大度的人。

“钟宪。”

“嗯。”

一般叫一声儿还是会答应的,魏明莱侧过身看着他,枕头上的那张侧脸精致得像巧匠细心雕琢而成。眉骨在眼间处凹了凹,继而高耸直下,就成个挺拔的鼻峰。

骨骼硬朗,线条流畅。

额上还有一点薄薄的的汗。

魏明莱只是单纯地看不惯这点汗珠,绝没有关心他的意思。

飞快的,拿袖子从他额上擦过,像不小心碰到一般。

钟宪叫她这一拂,睁眼瞧她。狭长的眼里总带着点不耐烦的漫不经心,看向她的那双眸子黑白分明,却没有平日的冷清,反而清澈地映出她的小脸。

是疲惫的缘故吧,不然他,杀人不眨眼的他,怎么会出现这种纯情呆萌的神情。

“不好意思,我拿荷包。”

荷包正好被他扔到最外边。

“钟宪,跟你商量个事儿呗。”

钟宪心头微微一抖。今天的她有点反常。以往都是结束后就走人,这回竟然和他一起躺了会儿,现在还一副有求于他的模样。

他直觉不会是什么好事儿,可没想到她只是想用荷包换他腰间的玉佩。

这是,要和他表赠私物的意思?

难道她......

魏明莱等着他的回答,却见他低垂睫毛,一会儿又咬咬下唇,面上泛起一点微红,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不说话,就当默许了。

就算他不给,她自有法子偷到他的私物,到时候给严曼宁的伪造信就更能让她信服了。

魏明莱伸手一扯,从他的腰间拽下玉佩。

钟宪总带在身上,她和这玉佩也算熟识了,却一直没留心,这圆圆的羊脂白玉,中间竟是一只镂空的,展翅欲飞的鹤。

“这是什么?”

“仙鹤。”

“为什么是只鹤?”

这些男人的玉佩,一般不都是些螭或者龙,再不然像汝森哥哥的,是祥云纹样,怎么他来只鹤?

延年益寿?

“你不知?”

魏明莱瞥他一眼。怎么,好像她应该知道一样。

钟宪从她手里拿过玉佩,一坐起身,就恢复了平日的冷峻不近人情。

“我字鹤龄,这玉佩,还是师父在我十六岁那年送我的。”

“哦。”魏明莱不以为然,抬高手要把玉佩拿回来,却不想钟宪的手在她靠近的刹那也跟着抬高,她竟是抓了个空。

“怎么,你反悔了?”

“我就没答应过。”他有点生气,在生气的同时也发现自己这气生得莫名其妙。

不管,她今天不求他一声,这玉佩就别想要去。

钟宪凑到她脸边,看着她嫩玉一般的皮肤泛着粉红,水蜜.桃一般,忽然有种咬一口的冲动。

不想魏明莱忽地坐起来,钟宪反应快,迅速地闪开,鼻子还是被她的额头撞了一下。

酸痛迅猛地袭来,魏明莱第一次看到钟宪的眼里有泪光,心有余悸外,眼睛盯牢了那枚玉佩。

这玩意儿常被他佩在腰间,严曼宁肯定注意过。用它把人勾出来,保准儿成!

没想到此时的钟宪如此虚弱,竟被她扑倒了,魏明莱也管不了那么多,眼见摸到玉佩了,哪晓得他手心一紧,把玉佩紧紧攥住。

钟宪身手了得,哪能轻易被人扑倒,不过是对她没有防备。这时一把搂过她,翻了个身,魏明莱不明所以的,被他压在身下。

和她对视,带了点怒意的,她的眼里却看不出什么情绪,朦朦胧胧,甚至有点无辜。

钟宪刚心软,魏明莱猛地扬起头,拿额头冲他的鼻子狠狠砸了一下。在钟宪疼得歪到一边时,趁机抢过玉佩,翻身跳下塌。

好了,大功告成!魏明莱看也没看他,怕他追上来,夺门而出。

缓过那阵疼,钟宪擦了擦眼里溢出的泪花,哭笑不得。转念又想到,她如此心急的要拿到他的贴身私物,大概总算对他有了一点心意。

老天爷,是不是这样呢?

钟宪心里暗想,摸到荷包,拿在手里细看。

不管是她十八岁绣的,还是八岁绣的,都是如出一辙的奇丑无比。

魏明莱拿着玉佩,一路心满意足。回了家,连进门的台阶都是欢欢喜喜跳着上的。

“姐姐这是有什么喜事儿呀?”

吓她一跳,阴魂不散的魏明茵。

“你是狗吗?老远闻到我的味儿就知道出来迎我?”

魏明莱很久没说过这种程度的话了,魏明茵乍一听,还有些受不了。

“你。”

“我怎么了?乖狗狗,今天可没给你带骨头,别围着我转了。”

魏明莱一上来就把魏明茵哽得说不出话。

外人面前,她还知道顾忌,不会把话说得那么难听,她俩是文斗,可私底下,魏明莱什么市井难听话都会说,魏明茵抵不过这种粗喇喇的武斗,常常只能哭着向父亲告状。

天可怜见的,有一回让父亲抓了个现形,魏明茵一边替魏明莱求饶,一边任父亲把她拉到祠堂,痛打一顿。

那一回魏明莱高烧不退,卧床三月才得下地。从此元气大伤,偃旗息鼓。

哪晓得这回她又是抽了什么疯,魏明茵心里祈祷父亲就在附近,亲耳听听魏明莱说了些什么。

大概是心诚则灵,后面真的响起父亲的声音。

“明莱,你来一趟书房。”

魏嚣高大的身形在海棠树下一闪,魏明莱心里咯噔一下。

糟糕,得意忘形了。

逃吗?

漱红轩已经暴露,上那儿躲不过半日就会被抓回来。

要不再开辟一个?可她的小金库在厢房里,跑回去的功夫很可能,不对,是一定会被魏明茵告诉父亲。就算携款潜逃,大概也跑不出大门。

他娘的!

魏明莱心里恐惧,但面对魏明茵,还是不肯低头。端着身子擦过她身边,一步一步迈向父亲的书房,从容赴死。

魏嚣坐在书房的太师椅上,揉了揉太阳穴,人都羡慕他得了两个漂亮女儿,哪里知道家家有本难念的经呢。

见长女端坐着,毫无惧色,更无半点悔意,那双丹凤眼慢悠悠转着,不知在打什么主意。

这孩子,他从小就摸不透她的心思。

可是天底下又哪有父亲去猜女儿心思的呢。不都应该像茵儿一样乖巧可人,善解人意吗?

“我的妹妹啊。”魏嚣喃喃着叹了口气。

“爹,你说什么?”

魏明莱以为他爹被她气糊涂里,竟然叫她“妹妹”。

魏嚣一个瞪眼,吓得魏明莱缩了缩脖子,很乖觉地闭上嘴巴。手却不老实地摸到边上的茶盏,然后想起他爹和钟宪一样,只爱喝凉白开,又把手缩了回来,老老实实交叠在膝盖上。

“我只是想起你姑姑。你姑姑温柔敦厚,聪敏多慧,你怎么?”

小时候听父亲提起过姑姑,就是那位城破时,自焚于皇宫的太子妃。

可开城门,亲自把皇帝迎入京城,还献上太子人头的,不正是父亲吗?

他怎么还有脸说?

年幼无知时,她顶过嘴。给了女儿一个把脑袋瓜子都扇蒙的耳刮子后,魏嚣再也没说起过那位传言中的姑姑。

今天又是怎么了?魏明莱不解,但她决定一言不发,免得再招一个耳刮子。

“你娘从前说,你和你弟弟大概是投错了胎。你弟弟从小体弱多病,性子文静恬淡,而你却......”

魏明莱受够了,她是顽劣到有多让他难以启齿。屁股离开凳子,她一弯膝盖腿儿,直接跪在冷硬的砖上,头也不抬地说道:“爹你要打要罚,我听凭你处置。”

等处置之后,她就卷了钱,带上春钿,远走高飞!

“你这是?”

魏嚣也闹不透,怎么不知不觉的,又搞成这种局面。

他也乏了。

上前把女儿扶起来,魏嚣摸了摸她的头发,魏明莱头皮一阵发麻,警惕地退了一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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