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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4章 内门篇(六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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斯图被张明几个人夹在中间走出行政楼,他们都非常担心,但孟骐源那件事发生的时候张杰和张明两人都未曾真地参与,所以此刻也并不能对斯图那种恐慌感和失魂落魄的感觉有多么深刻的共情。

余远安就更不需提,他虽然内心里也信斯图的预感,但更多的是有一种虚无缥缈之感,毕竟斯图的家里人远在千里之遥的外国。作为东方修行文化的信奉者,那边也许会是余远安这辈子都很难以想象更不会涉足的地方,可谓既遥且远,大约只能算是一个模糊的地名概念连同两个符号化的人,而最要紧的是她们的身份。

血缘真的能胜过万千距离,让世界另一头的人得到感应吗?在场的另外三个人只怕都在思索着这个问题,张家兄弟在回忆自身是否有过类似的经历,而余远安则在脑海中思考着家里有没有教过他一些相关的法术,以及这些法术是否能帮上斯图。

其实追根究底斯图自己也说不清,但此时产生的恐惧和寒颤却是实实在在的,至少他的身体反馈是真实存在的。

东方玄学里有一种说法,讲个体是没有办法准确地在有准备的前提下主观去预测自己身上即将发生的事情,连带关系比较近的亲人和朋友也是一样,是算不准的。这种遇见和人以及动物对危险的感知不同,那只是一种对于当下的直觉,这是一种试图扭转短时甚至长时未来的行为,它自然会受到来自宇宙规律的约束和遏制。

不是还有种说法嘛,说东方这边真正能够遇见未来的人大都是天残地缺,世界必先要夺取你的什么,才会再给予些补偿。

斯图在这里学习生活了大半年,慢慢也相信了一些传承多年的律例,但对种说法却无法进行判断,毕竟他所感受到的都是自己的真实身心反应,而作为一个外国人,斯图毕竟还没有养成神州修士那种比起相信自身,更相信天道和这个世界所运行规律的觉悟和习惯。

他反复检查过自身,也未发觉有什么明显的残缺,只能暂时选择相信当下的直觉。

这一夜自然是兵荒马乱。

而到了第二天清晨,差不多五点多钟就有人打电话到斯图的手机上,张明睡得沉,张杰和余远安被声音吵醒,迷迷瞪瞪地从床上坐起来跟斯图打招呼,叮嘱他千万要注意安全,等斯图轻轻地合上宿舍的门之后才又睡下。

他的行李实在不多,而不知道是否出于对寝室的留恋,斯图还刻意余下了些旅途不太能用到的东西以及将自己的大部分学习资料留在了书架上和柜子里。他此刻奔向家人的心意很强烈,但同样拉扯着他的是对于逐渐适应的神州生活的留恋,所以斯图潜意识觉得自己一定是要回来的。

他要回来和618的朋友们、也是同窗们一道继续探索东方修仙和神州修行的奥秘。

斯图匆匆忙忙地走了,来接他的是一位看起来至少有六十岁的伯伯,看面相略微显得有些凶恶,实际上性格却很温柔,得知斯图没带任何口粮以后特意弯了一脚带他去早市的早餐摊买了一个糯米包油条和两个糯米鸡。

伯伯专心开车,等红绿灯的间隙告诉斯图这些都是非常顶饱但不是很好消化的东西,让他如果发现已经凉透了或者硬得跟石头一样就扔掉不要吃了。

斯图已经习惯了早上吃带汤水的东西,坐在副驾吃了三分之一个糯米包油条就饱了。他小心地将食物分成三份用卷纸包好一左一右地塞在外套口袋里,随后将最后的糯米鸡装在身后背包里,给人一种将储备粮分别存放以便取用的既视感。

从爱尔兰带来的大藤编箱这次被留在了寝室里,斯图身上背了一个介于登山包和书包之间的大背包,手上提着的换成了一个更显时髦但也略小一些的拉杆箱。

他们足足开了两个小时才到达位于城市另一头市郊的飞机场,这还是托了一大早上不堵车的福。斯图一路精神都十分紧张,所幸送他的伯伯似乎性格同样十分谨慎,一路上都在专心开车并不主动朝他搭话,让人不必分心来应付。送到地方以后伯伯也没有进行过多寒暄,将斯图交给何老师安排的下一个人——机场的一位地勤,就潇洒地开车离开了。

地勤小姐姐似乎很少见到这么漂亮的外国小年轻,因为斯图的面相显得嫩而直接在心里把他当做了未成年。

实际需要她做的事情不多,只用带斯图尽快办理好手续候机即可,等把斯图送到对应的登机口,她见“小孩”似乎是有些愁眉不展的,想到电话里荆楚医药学院的老师说因为家里出事了所以急忙往回赶,顿时产生了一些不忍和爱护的心情,于是在告别时硬给斯图塞了两颗她自己的预防低血糖的牛奶巧克力。

见斯图愣愣地将糖果接过来装到口袋里好心的地勤姐姐才满意地离去,她还有其他的工作要做,而斯图则还要等个大约半小时才可以开始登机。

在这个短暂的空档里,他接到了单行之打过来的电话。

斯图这才想起来自己原本同老师约好了要在药室见面的,连准备拿给单行之的项链也被他随手放去了不知道哪里,现在是完全想不起来了。

他张口想要解释,却不知道应该从何说起,斯图记忆中自己好像并没有和老师聊起过这类事情,如今陡然要提起,才突然察觉之前是不是显得太难以相处了。与他的行为相对的事,单老师永远都在主动关心自己,斯图还偷偷地从她身上汲取到了一种无限接近于来自家庭中母职者的关怀。

连这个电话都是她先打过来的!

羞愧感击中了斯图,让他在电话里沉默无语,单行之却主动开口,秉着她一贯的温柔语调:“情况我听何老师说了,路上注意安全,希望你能快去快回来,还有,祝你和你的家人都平平安安。学校这边的事情有我,记得保持联系哦!”

斯图忙“嗯嗯”地应了,随后他们利落地挂断了电话,斯图望着落地窗外的一架架飞机,有种自己把所有事都搞得乱七八糟的挫败感。

在受到单行之这通电话提醒之后,他终于想起来给寝室群发消息说他正在候机,一会就要飞向首都。随即又沉吟片刻,斯图还是选择给已经许久没有出现的张木兆发去一条微信,算是简短地说明了自己这边的情况,更鬼使神差地留下了鲁斯本的联系方式,告诉张木兆,如果常规手段没办法联系上自己,可以联络这个人。

他不知道自己到底是在期待些什么,亦或者斯图其实明知道这时候张木兆应该是没有办法回应他的,自己只是通过这种“交代”的方式去寻求一种心理安慰。毕竟从被接到学校里来开始,短短的一个多学期的时光里,他经历的所有难过的事情都有张木兆在一旁相陪,那么他对张木兆这个人产生了一点微不足道的依赖感也是可以被理解的吧?

斯图这么安慰着自己,登上了去往首都的飞机,落地以后他还要再等上两三个小时才能等到去往伦敦的飞机。即便上斯图此时感觉自己的心已经焦急万分,像被架在火上烤一样,但他也只能坐在候机的地方安静地等待。

这样来安排行程,是昨天,不对,应该说今天零点过了之后,何老师同斯图商量过后的结果。

当何老师提出自己需要简单问一问的时候斯图还不知道何老师是预备问神掷筊,得到结果以后才知道他是从自己家里的神龛处问得的结果,而那位何老师不愿透露具体情况的神明给出的具体指示是:“去英国。”

所以原本斯图其实可以选择从首都直飞到爱尔兰首都都柏林,在听到何老师的建议后最终同意依神明所言先到伦敦再进行中转。

他不知道的是,何老师、何应昶这个人,正是因为自己所信仰供奉的“神明”以及修行之法都不被主流所接受,而本人又实在是很有能力,才最终被安排到现在的位置上。

说好听点,他虽然官位低,但实际权力是大于行政副校长的,说难听点,何老师始终在做着打杂的工作,说出去还没有涂先明涂主任威风。

但即便如此,何应昶却从未产生过不满,也乐于为新弟子提供些力所能及的帮助。

他原本就是半路投进宗门来的散修,在此之前的日子并不好过,荆仙药既然为他提供了有助于身体的丹药以及能够稳定地供奉神明的生活,何应昶也乐得做这些别人眼中“吃力不讨好”的工作。

只要没有人打搅他去行自己的道即可。

这次愿意破例替斯图问一问,实是真动了恻隐之心。无关斯图是否是个外国友人,而是有关于孟骐源的枉死,心里过不去的亲历者里又何尝没有一个何老师呢?

斯图此前乘车也曾在首都中转过,只不过那时候他刚来,为了赶入学的时间而没有机会出去逛一逛,而现在他要走,有了一点点时间,却失去了去外头看看的心情。斯图将还没完全硬得吃不动的剩糯米包油条吃完,摸到兜里还揣着一个浑圆的糯米鸡,他有些担心这东西不能过关,但现在也是真吃不进去了。

斯图完全忘记了自己背包里还装着一个呢。

但再怎么不确定他也没想过现在就把它给扔了,仿佛这个带着股冷油味儿的东西并不单只是个吃食,它里头还蕴含着一些这段时间在江城的生活给予他的力量和底气。

斯图最终幸运地将它们安全地带上了去往伦敦的飞机,在十多个小时以后,他会降落在曾经短暂呆过的城市——伦敦。

他其实对那座城市的印象并不怎么深刻,只记得呆着的那几天天气都不是很好,云一直是一种看起来脏脏的雾灰色,还会不时淅淅沥沥地下一场雨。

伦敦总是很冷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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