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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3章 chapter 123 棕色的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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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这个必要吧,这样多麻烦你。”陈逍鱼对这个决定不是很赞同。大家都有自己的私人空间,没必要因为自己被跟踪了就谨小慎微的,张成柏再怎么猖狂也不至于光明正大地对他下手。

他一边说着,还一边从自己狗窝一样乱糟糟的家里“掏”出一片干净的地方。结果越收拾越乱,到最后他不得不妥协,拎了把椅子让贺临川坐。

“不好意思啊,最近家里有点乱。好不容易有了放长假的机会,刚想整理旧物来着,没想到你就来了。”这长假确实长,再长甚至就没头了。

贺临川摇头表示没关系,他又说:“希望你能再考虑考虑。”

陈逍鱼嘴上应和,显然并没有认真考虑。他说:“我去给你倒杯水吧。”说着就跑去厨房,不让人有拒绝的机会。

留在贺临川一个人在客厅里不知所措,他听着厨房里嘀嘀咕咕的声音,说都是冰水,非要给他现烧水。贺临川正襟危坐,与这个乱糟糟的客厅隔着壁垒一般,格格不入。

沙发上、地上大包小裹和各色的箱子,有装衣服的,有装鞋袜的,装纸质文件的,甚至还有装玩具的,玩具箱里的玩偶估计是混过丐帮的,有不少都“缺胳膊断腿”、没眼睛没鼻子,但能看出来的是,这些都被用心地修补过。他的视线一一扫过,看到一角棕色的布料,上面还盖了两件衣服,将底下的东西遮盖得严严实实。

他愣住了,不知想到什么。

贺临川站起身,走到那里,掀开了衣服,露出了这东西的真面目——

“这几天没怎么出去,家里的口粮不多了,中午我们出去吃吧。”陈逍鱼手里拎着一大袋零食,低着头走来,结果一抬头就看到了正站在一旁的贺临川。

“这是什么?”贺临川的手还保持着掀开衣服的动作。

那是一只棕色的熊,不足一米高,是市面上最普通、最常见的玩偶,孩子们很少会对它们感兴趣,因为在大多数人眼中,它已经过时了。往往是热门的卡通角色更能引起孩子们的注意。

陈逍鱼迟疑了片刻,说:“它啊,是我刚才从外面捡的。”他走上前,将这只熊提在手上,“我看它也没坏,一会把它洗洗,改日跟这些东西一起捐出去。”

“实话。”贺临川的眼神犹如实质化一般盯着他。

陈逍鱼被这种眼神看的发毛,还有一丝被戳破的尴尬。酝酿了一番后,他才将不久前发生的事情说出来。

他听到门铃出去查看,并没有见到人,但却看见了这只熊。陈逍鱼第一时间去保卫处查了监控,结果发现是送货上门的小机器人给送的,门铃也是这个小东西按下的。他又去查那个小机器人的编号和服务记录,可惜晚了一步,使用记录被清空了。

贺临川半信半疑地听了他的解释,面无表情。他试探着问:“你很喜欢它?”

陈逍鱼“啊”了一声,才知道他问的是这只熊。于是说:“小时候挺喜欢的,总是抱着睡觉。现在更喜欢小一点的挂件。”

贺临川继续旁敲侧击:“这些都是你小时候的玩具?”他指着箱子里的东西,“你的……父母为你买的?这些都是要捐出去的吗,需要我帮你抬下楼去吗?”

陈逍鱼摇摇头,眼睛里一瞬间闪过一丝难过,他说:“这些是要留着的。它们都是我的亲生父母留给我的。”

“对不起,我——”贺临川知道他的经历,对自己这样直白的发问有些愧疚。

“没事,都是过去很久的事情了,而且我都不记得他们了。”陈逍鱼颇不在意地笑了笑,随即跟他说起了自己过去的事情。

“我是被我现在的爸妈养大的,他们从孤儿院领养了我。院长说我的亲生父母是因交通事故身亡的,我被邻居送到了孤儿院,还有这箱玩偶。”他侧头看了看箱子,“可惜的是它们都被弄坏了。那时候的孤儿院里有一群特别欠揍的小屁孩,看我长得矮就抢我的东西。后来我把他们都揍翻了,把东西全都抢回来了。说来你都不信,我就是因为不想被欺负才干这行的,结果入职的时候稀里糊涂地就被调到调查局了。估计是他们看我长得又高又帅又板正,聪明可靠,英勇绝伦,这才录用我的吧。”

说到后面,越来越不靠谱,被贺临川即使打断。

“那时你多大?”

陈逍鱼想了下,“五六岁吧。”

“五六岁的孩子记忆力有限,这不怪你。”贺临川安慰道。

“没事,你不用这样安慰我,反正我也不记得小时候的事情了。被爸妈领养后过得一直都很开心,就算有不快也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事。”他拆开零食袋,推给贺临川。

贺临川将薯片接在手里,一语不发。他当然知道对方为什么对小时候的事情没有记忆。那是因为陈逍鱼被清除记忆过。

案发后,他和陈逍鱼共同目击了现场,血腥的案发现场给他留下了严重的心理阴影,他彻夜不能入眠。即便当时他眼疾手快地捂住了旁边那个小孩的眼睛,但他不知道这个小孩看到了多少。由于长期无法入睡,他回想起那段日子,记忆里只有被神经痛折磨得天旋地转,白色强光打在白色的墙壁、地板上,刺|激得让人想流眼泪,还有一群身穿白大褂的医生拿着各种器材在周围转悠,以及——一个被深刻映在脑子里连绵不断的声音,是哭声,不停息地哭着、喊着要找爸爸妈妈。

这个孩子只要一睁眼就哭闹不停,甚至造成了声带撕裂。因为他已经没有了监护人,所以经过了层层程序的批准后,同意将他的记忆洗清,避免给他造成不可挽救的心理创伤。

贺兰曾想过给他也清洗记忆的,但是被他拒绝了。那时贺临川的精神状况非常不好,各种画面不停地在脑海中闪烁。但是不知道为什么,他就是不愿意把这段记忆洗去。

眼看快到中午了,他们二人打算出去吃饭。

贺临川说:“我知道一家不错的餐厅,一起去好吗?”

陈逍鱼欣然同意,贺临川说好的,估计差不到哪里去。

“厨房里的煤气罐关了吗?”贺临川突然问。

陈逍鱼一愣,“就出去一会,应该没问题吧。行吧,我去看看。”

他检查了一边门阀,把能关的顺手关掉了。看着客厅里蔚然而立的人,陈逍鱼垂下眼不知思考着什么。

他知道父亲母亲真正的死因,跟张成柏有关系,陈逍鱼心中肯定地想,而且他以前还认识我。

张成柏那日对他说的奇怪无比的话令他起疑。在他短短的一生中,他不认为自己以前有过与张成柏有交集的时刻,除了那段模糊不清的儿时记忆。带着心中的怀疑,他特意回到了儿时待过的那家孤儿院,找到了年迈的老院长的地址。但是院长的思维已经不清晰了,记忆也衰退严重,甚至连他是谁都花了好长时间才认出来。不过院长还是对他的来历三缄其口,只有在他准备离开时,说了一句莫名其妙的话——

“那个大眼睛的娃娃给小鱼留着。”

“小鱼”是他的小名。

当贺临川对他的过去开始试探时,竟然没有对他的“亲生父母”的说法有过任何疑惑,恐怕对他的身世也是有几分了解的。再结合张成柏对贺临川的态度,和他说的那些似是而非的话。甚至就连赵知返和陈小娜都没有同意让他查看张成柏过去犯下的案件资料。以上种种都让他有理由怀疑,他的父母根本就不是因车祸身亡,而是被张成柏杀害的。

穿过闹市,路越走越偏僻。陈逍鱼想不到为什么在如此喧闹的地界能够找到这一方安静的空间。

直到,他们走到了石阶前,停了下来。两侧是移栽的草地,阳光从草尖间滚过,散落一地绒光。几层石阶上,伫立一道初看不起眼,细看却与周遭融为一体,将内外隔绝成两个世界的大门。

陈逍鱼磕磕绊绊地问:“这,这是哪?我去,你不会是想拐卖我吧?”

在他为自身安全产生严重的忧虑下,贺临川很不好意思地解释:“这是我家,实在不好意思没有提前告知你。你们的队长说了,如果你不愿意接受保护,绑也要把你绑来。”

“干嘛,想搞非法囚禁嘛!”他心中大为不爽。

“其实我更希望以朋友的身份邀请你来做客。”贺临川真诚地说。“特瑞西会同意为你申请人身保护,但是你不会放心留他派来的人在身边的。”

陈逍鱼转念一想,是这么个道理。跟在贺临川身边的话,或许能第一时间得知案件的调查进度。此时的陈逍鱼一听到贺临川把赵知返给透露出来,就明白了这是要和张成柏撕破脸皮啊。看来张成柏做的肯定不止袭警这么简单。他不认为这是在为自己报仇什么的,张成柏的袭警入狱只不过是一个幌子,他究竟干了什么?或者想干什么?

陈逍鱼头脑风暴刮得厉害,随意地点头表态。

贺临川还是不依不饶地追问:“那你接受我作为朋友的邀请了?”

“不然呢,等过段时间我离开了,也学张成柏告你们非法拘禁?”就当蹭吃蹭喝度假来的,反正他又不亏,陈逍鱼想着,率先走进了门。

“张成柏竟然是学导航工程的?看不出来。”闻朝翻着资料,心中承认自己以貌取人了,“从他身上感觉不到高材生的气质,他太精了。”

“这点确实令人想不到,但事实就是他不仅是高材生,还是身世非常励志的那种。家庭贫苦,父母老来得子,自小百病缠身。年纪大一些后,他的身体好点了,他的父母又不行了。家里治病花钱如流水,几乎上不起学了,但他是个争气的,聪明好学,年年都得奖学金。这些都是从张成柏的同学、老师和邻居那得到的消息,可靠性还是比较高的。不过这都过了快二十年了,还是有必要逐一查访问一遍。”

“我们,这些?”闻朝指了指厚厚的材料。

赵知返点头,“没错,我们。调查局现在可不管这些案件了,张瑛和张璟还给扣着呢,只好我们私下查了。你看我这么闲,估计也猜到了,那我就跟你明说吧,调查局原来的那一批人都被‘发配边疆’了,像小娜、常翊他们此时正在兢兢业业地进行思想跟进工作,也就是看思想汇报。不仅是看,还要给出批注,批注还要经过一系列审查,最终才能送回他们的手中。”真是惨啊。

闻朝冷眼看他,“那你呢?你的同事们都在饱经摧残,为什么你还如此闲得蛋疼?”

赵知返拍了拍他的脑袋,“首先,我并不蛋疼,如果你疼的话我可以去医院帮你挂个号。另外,我被停职了。”为了表示这不是他一个人的“专利”待遇,他还补充道:“和陈逍鱼一样。”

他不想继续这个话题,于是指了指桌上的档案袋,“看到你如此有与同志们共进退的思想觉悟,我非常欣慰。继续看,不要停。”

“这些档案是贺临川给的?”闻朝一边打开袋子一边问道。

赵知返哼了一声表示正确。

闻朝习惯性地吐槽道:“我就说嘛,你都停职了去哪里搞到这么多资料。哎,想问下,我们现在这样算不算偷看机密资料,是不是犯法啊?”

“咦,你还真别说,要不然我现在带着你去自首吧,正好免一顿午饭,顺便晚上还能蹭同一间牢房。”

“呵,你去牢房蹭床位,亏你想得出来。”

停下打趣后,闻朝在档案袋中发现了一张被封起的卡。“这里还有一张卡呢,这什么卡?”

“我看看,诶,好像是发放贫困补助专用的卡。当时他父母病的严重,这张是张成柏的老师出面给他作担保,学校最终同意给他发放助学金。”

“哦,那他的老师人还不错嘛。”

“原来他经营的玩偶店是从亲戚手里接过来的啊。”

“嗯,是他的表舅外出打工,看着亲戚一场的份上把店低价卖给他,结果他那表舅在工地上发生意外去世了。”

闻朝思索片刻,问:“不是说那时候他没钱吗?怎么付得起一家店铺的费用?”

“分期付款,才付了一期,他表舅就没了。”赵知返说,“知道你怀疑他表舅的死因,但是他表舅的死确定了是意外,现场有很多人目睹了意外的发生。”

随着资料越看越深,闻朝的眉头紧皱,他还是百思不得其解,“为什么他犯下的罪行如此严重,却只坐牢十五年?对照跟他罪行差不多的犯人,几乎都是死|刑。”

赵知返没有直接回答他这个问题,只是说:“你知道当初审理他所犯下的案件的人是谁吗?”

闻朝投去询问的目光。

“周鸿梁和贺兰。”

作者有话要说:饿(⊙﹏⊙)饿(⊙﹏⊙)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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