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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0章 chapter 90 贺兰穆云/第二个孩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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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先生果然工作经验丰富,一眼就看穿了我们的思路。没错,确实如你所言,我们有意要通过宁朗州连通比尔姆及周边星系。”

从则见赵从越坦然回答,心头也因震惊涌上一阵难以言表的激动。他已经很久没有这种感受了。他麻木了太久,在这个陷入了不是徒劳的争论不休就是无谓的沉默不语的死循环中,挣扎成了“愚昧无知者”的专利,麻木才是“心怀宏图者”的本色。这是足以吞没一切鲜活的、年轻的激/情的深渊。

连通比尔姆及周遭星系,让这帮“残破的”、“不堪的”命运与共,这是多么荒谬的想法——垃圾堆得再多也不过是更大的一个垃圾场罢了。

可是,如果不把泥土堆在一起,谁又知道哪个深埋沉眠的种子不会在淤泥中开出绚烂的花呢?

从则想尝试,非常想。

然而,这件事情并不是他能拍板决定的。

他垂下眼睛,盯着手中的筷子,不动声色地吃着自己碗中的饭。

赵从越当然没有放过他的任何举动。既然对方有想法,哪怕和他的理念不同,但只要事情有发展下去的余地,那么他就赢了第一步。

“贵企业的实力我们还是非常信任的。”从则突然抬起头,说了这么一句。

他这突如其来的话甚至引得同桌听他们二人侃侃而谈却久未发话的加西亚一愣。

赵从越微笑着示意他继续说下去,自己则是端起杯子。

从则点头,随即脸上升起犹豫,仿佛说这些他是下了多大的勇气。

“但是,即便迅速将这一切规划好,可真到了建设阶段,恐怕也会遇到很大的麻烦。这可是个大工程,抛却人力不谈,物力也难办的很。还是那老一套的难题被打包到我们的工程中,一是运输问题,那么多的建材运进来非常不便利。二是建材来源问题。”他顿了顿,看周围人的态度。

只见大家的神色都有些凝重。

赵从越淡定地喝了一口水,其余时间则是端着杯子不知在思考着什么。

这件事情他并不是没有考虑过。若想征得足够的资源,凭财力,他们是能做到的。但是,凭身份地位——在比尔姆的身份地位是做不到的。

也就是说,迎着他们的是灌满了风雨的宋氏集团这一庞然大物。它虽然身陷囹圄,可一切事情都没有定论,各方势力仍处于观望阶段。这种情况下是没有人或者说鲜有人会愿意站在他们这一边,拿着小命赌前程、赌一个未定的未来的。

“二位不必担心这一点。其实,我已经有了应对的方法。”

从则询问,赵从越没有回答,只是微笑不语,不知心中盘算起什么弯弯绕绕。

赵知返走在弯弯绕绕的羊肠小路上,手里还拎着什么东西。

他并不是在忙里偷闲去爬山,就算有忙里偷闲的机会,肯定也是留给睡觉的。

他已经在这条道上走了有半刻钟了,可看看周围灰蒙蒙雾气笼罩的一片,仿佛根本就没有尽头。

重复性的动作带来的无聊气息早就冲散了刚来这里时的新奇和对神秘周遭的探究欲,这也是这座宅邸主人的精明之处。但若真往准确来说,更应该是主人的财大气粗之处。

赵知返无聊地翻了翻智脑,发现这里果然没有信号。看来这里的屏蔽系统果然不是摆设,竟然连他的定位也能屏蔽。毕竟是东华区嘛,瞒天过海的手段可是了得。

前面带路的老管家察觉到了他的小动作,于是向他表示歉意,“不好意思啊,小赵先生,马上就要到了。”

管家虽然上了年纪,但是精神奕奕,健步如飞。走了这么久的路,竟也不见累。

她慈祥地笑着,与周遭格格不入,仿佛跟坟厂似的阴森森的住宅对老太太的精神没有丝毫影响。嗯,看来对方是坚定不移的唯物主义者。

穆姨和赵知返并排走着,东一句西一句地闲聊。

“户主虽然跟我一样上了年纪,还是注重锻炼。平常这么远的路户主都是自己走的,权当锻炼身体。毕竟我们年纪大的如果不注意,总是坐着、倚着、躺着,哪一天就再也站不起来了。”穆姨很健谈,跟其他同年龄段的人一样。穆姨也很特别,她不像其他人避讳很多事情,比如生老病死,比如她和户主缠绵悱恻的渊源——

“……我们是一见钟情,当时只是觉得对方好,想凑在一起过日子。那时候年轻,不愿意去想一辈子这么远。可是过着过着,这一辈子就这么过来了。”

赵知返有些惊讶于对方这样坦诚地揭露过往。毕竟他听说在当时,穆姨和户主两个人的感情遭受到了很大的非议,尽管现在已经没人能再看到那段往事了。

不过,既然对方不在意这些,他也就不吝啬于表达赞赏。

“穆姨,你们的感情让我想到我的父母,他们也是经受了很多阻拦,不过还是在一起这么多年。”

“嗯,我见过他们。看得出他们非常爱你,和你的两位哥哥。你们都是很好的孩子。”

穆姨的话让赵知返心神一动,不过他还是迅速接道:“临川也不错,上次的事情多亏了他,一伙犯罪嫌疑人才顺利归案。”

说到这里,他们已经来到了庭院的门口。

这是一座复古欧式小庭院,门口的刷着绿漆的篱笆将外面的“坟场”和里面温馨的小院分隔成截然不同的两个世界。

篱笆上缠着花簇。穆姨推开不足半身高的小门。

“你是说缉捕张成柏的事情?”

声音从门口保卫系统传来。

“你真是一个无聊的年轻人,而且还很不坦诚。”只听一个女声传来,引起赵知返的好奇。

穆姨让他不要在意,把赵知返请进院,带着他走过几米远的小路,这才来到门前。

室内的空间给赵知返的印象和外面差不多,都是有序混杂无序,沉闷混杂鲜明,那是极致的反差。

赵知返更好奇了,这位户主据说他小时候曾见过,但或许是那是他的年纪小,早已没了印象。但他还是很好奇究竟是什么样的人才会在度过了腥风血雨的大半生,然后隐居在这样一个极其反差的地界呢。

随着穆姨带他走进客厅,一个灰发的女人从楼梯上走下来。

她的个头一般,但是气场很强大。哪怕此时的她身穿家居服,也能让人感受到一阵压迫感,仿佛她的与众不同是生来就有的。

赵知返心想,这位应该就是东华区最大的住户,这座宅子的主人,穆姨口中的“户主”和她的爱人,也是贺临川的奶奶——贺兰。

“贺姨,晚辈冒昧来打扰,在这先替家父家母问候您。”他将手中的礼物转交给穆姨。

“你和你的母亲一样,不会排辈分。如果你叫我姨,那么你就比贺临川的辈分大了,但他是你的同事。”贺兰颇为认真地对他说了这些,而她的手上正敏捷地给一个苹果削皮。

赵知返从善如流地改换了称呼,“那我叫您奶奶?”

贺兰这才满意地点了点头。

赵知返觉得或许贺兰跟自己的母亲关系匪浅,否则她又是怎么知道自己老娘乱套的辈分表。不过这位贺奶奶果然与众不同,就连叫孙子都是直接叫名字,完全不熟的感觉。

还有一点就是,“刚才您为什么说我无聊和不坦诚呢?”赵知返露出疑惑的表情。自打看到对方的这副做派起,赵知返就知道,此行不好直接挑明来意。

贺兰将手中削好的苹果递给端来茶的穆姨。“你能和穆云聊那么久不就说明问题了吗。来这里的没有人会和穆云聊那么久。”

穆云应该就是穆姨的全名。

穆姨将杯子放在赵知返手边,赵知返向她道了谢。

她在一旁随声附和,“是的,没有人会跟穆云聊那么久。除了和户主一样的人。”她说完这些,就在贺兰的身边落座,从动作间看得出她经常这样做。

不过这一切看似寻常的事情,都被贺兰语焉不详的话给搅乱,仿佛有一只看不见的手影响着周遭的空气,让赵知返陷入了一阵无法看见的漩涡。他意识到了,自己正在被对方的意识带离原来的轨道。

灵光乍现,他想明白了一直以来使他感到不对劲的地方。

“是外面的建筑?”赵知返猛然看向对面正襟危坐的两人。

最外层的建筑给人一种笼罩在阴霾中的错觉,长时间走在其中进行重复性的动作导致人的精神被麻木,然后来到了小院,强烈的色彩反差给来者带来了视觉上和精神上的双重冲击——就好像将逐步踏入沉梦中的人忽地叫醒,让他去接受最耗费精神力的脑力运作。届时的人们不会在清明中得知自身的处境,只会在迷茫中任人拿捏。

贺兰拍手叫好,她先是给了穆云一个眼神安抚对方,然后才转过头来对赵知返说:“你果真无聊且不坦诚,这么快就察觉到了关键的因素。”她向赵知返头来赞赏的目光,另外还补充道:“也很敏锐,比贺临川还要更早发现。如果早点遇到清醒的你,你也会成为穆云和我的孙子。”

赵知返听了她的话先是腹诽了一句,呵呵,谁会上赶着给人家当孙子。而且她说的还信誓旦旦,仿佛给对方当孙子是一件多么光宗耀祖的事情,只要她肯提出别人就一定会答应似的。不过他面上不显,毕竟眼前有些神经兮兮、自从他来到这里就不知所云的这位身份不一般。唉,光是同事的奶奶这一身份,他就不好说什么。

他压下心中升起的怪异感,心想回去问问妈妈,贺兰究竟怎么回事。怪老太太还挺吓人的,改天就应该把闻朝拎过来跟对方“中门对狙”。

于是他只好打岔道:“刚进门的时候听您说起张成柏,您认识他?”张成柏就是贺临川之前拘捕并要求单独审问的“独眼张”。

“贺临川审问‘独眼张’的事情我知道了,这是你们之间的交易。”

果然如此,赵知返对贺兰知道了他们私下交易的事情毫不为奇,凭借对方手眼通天的手段,不知道他们之间的那些小猫腻才值得奇怪呢。他们当初想通过贺临川帮他们实现阻拦那几个出逃的嫌犯,而贺临川也通过调查局的优先调查权光明正大地拘捕独眼张。一举两得,合作双赢,并且完全不违背法律和规章,这没什么好隐瞒的。

“我们最近在调查宋氏集团涉嫌的一件案子,对于独眼张的审讯进度并不是很关注。”赵知返话锋一转,突然提到了宋氏集团的事,同时也在表明他们对贺临川想要调查的事情毫不知情。这么做自然不是为了与贺临川撇清关系,他不知道贺兰对她的孙子是个什么态度,也不太想知道。可既然对方性格怪异,基本的态度他得表明,也避免了直接往枪口上撞。

赵知返这时想,要不学学他老哥的“和蔼可亲”。老一辈的人都喜欢他哥那种笑脸相迎的,哪怕见识过了老哥“笑面虎”本质也认为这是彬彬有礼的象征。不过,他看了看对面坐的两位“大神”,心说还是别了吧,省的她们又说怪异的话。

“但是就在不久前,独眼张被保释了。”这是他前天去找贺临川打算登门拜访贺兰时才得知的。虽然他不知道贺临川和独眼张之间有过什么过节,但看贺临川的态度似乎对这件事情耿耿于怀。赵知返本来也没打算和贺临川了解独眼张的详情的,只是,变故就发生在独眼张被保释前后。

“保释张成柏的人曾是比尔姆执行官王开诚老先生的助手兼秘书,李绍。而且李绍跟我们正在调查的案件有些关联。所以——”

“你们想通过我联系王开诚。”这是肯定句。贺兰很容易就从他的话中明白了赵知返的来意。

赵知返确实抱着这个想法来的。调查李绍或许并不会遇到太大的阻力,哪怕对方曾和王开诚关系斐然。但是这件事情发展到这一步,涉及到的恐怕不止李绍。

他们之所以调查到李绍身上,也是因为徐安意提供的名单。那份名单记录了曾经“绕过”徐正河的管制帮助宋溪洗/钱的人,其中涉及到的大部人都已经当啷入狱,但唯有李绍例外。所以他们立马就关注到了这个名字,进而又发现了对方的特殊身份。更巧的事情来了,就在他们开始着手调查李绍时,对方就出现在他们的眼前,还将独眼张保释出狱。

赵知返当时就意识到他们马上又会遇到阻碍。果不其然,上面施压,李绍调查不得。

“你想通过我的引荐去找王开诚,然后调查他的前任秘书?这未免有些可笑,他们那种人,调查他的秘书就是调查他。更何况,我看你就是奔着查王开诚去的。”贺兰笑了,也不知道她的笑中是不是带着嘲讽或者其他什么,总之让赵知返有些不舒服。

她的表情,未免有些格式化了。仿佛一个从来不会做表情的人,照着一张图片模仿。尽管她的模仿技术很高超,微动作尽皆到位,可没有情感支撑的表情永远不会真实。

不过贺兰的话说的没错。做到王开诚那个位置,他的秘书一定程度上代表着他的脸面,而且必然会知道很多不为人知的秘密。更何况他们现在根本就不确定王开诚在宋氏集团涉及的事件中扮演什么角色,贸然调查只会打草惊蛇。

可是,现在他们没有犹豫的机会了。如果再不主动出击,他们只会被吊着耗/死在宋氏集团前面。

穆云仍没有吃下贺兰递给她的那个苹果,苹果表面已经氧化泛黄。

贺兰看着那只苹果,良久后转过视线,对赵知返说道:“要我帮忙牵线搭桥也并不是不可以,但是有一个前提条件。”

赵知返见事情有望,问道:“什么条件?”

“我要见你们家排行第二的那个孩子。”

赵知返一愣,“我还有一个大哥,我就是家里排行第二的那个。”他没想到对方会提这种要求,他还以为会是跟调查局相关的,毕竟调查局的归属问题可是很多人都注目的。

他也不知道对方会用这么奇怪的表述方式来问自己,她们既然知道自己是爸妈的儿子,怎么会不知道自己是二儿子呢?难不成她们把自己错认成大哥了?

可接下来贺兰的回答更是让他满头雾水、措手不及。

“不,你不是。”只听她轻轻说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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