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天后。

牧酌南看着手心的药丸，吞了下去。

叶无瑜趁着最后的时间问他：“我可以给你安置一个身份，但是那个身份不能太显眼，不能是什么王孙贵族。你想要当什么？”

牧酌南最后看了一眼虞三五，笑着闭上眼，“那就当个小和尚吧。当个……自己在京城开一个打铁铺的小和尚，给我找一个不弄戒疤的理由。”

叶无瑜最后提醒了一句，“别忘自己动手削发。”

……

等牧酌南再一次睁开眼，他已经不在无涯阁了。他坐起身，第一时间就感觉到了不对。

天地灵气实在是太充足了。

牧酌南活动了一下筋骨，他能感觉到自己的妖丹正在随着这充裕的天地灵气而欢呼。

牧酌南喃喃自语，“这就是……师尊的时代吗？”

牧酌南静静站着，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叶无瑜的声音突然响起，“牧酌南，你现在是京城的一个开打铁铺的和尚，以打铁修道，同时还修闭口禅。虽然打铁也看有缘人，但是生意颇为不错。你平时深居简出，人们对你不大了解，所以你不用担心人设问题。还有，这次运气不错，你的身份地位比我想象中高。你虽然是个和尚，但是却被皇帝邀请论道。你见虞三五应该挺容易的，她现在只是公主，连太女都不是。好好把握……”

叶无瑜话还没说完，但是通话却被强行打断了。

牧酌南叹了口气，借铜镜看了一眼自己，他摸了摸自己的黑发，再次叹了口气。

十分钟后。

牧酌南的指尖燃起一簇小小的火苗，将地上的黑发烧得一干二净。

牧酌南再看了一眼铜镜里的自己，又叹了一口气。

等到日上三竿，牧酌南开了打铁铺的门。

很快就有人走了进来，那是一个手上拿着折扇的男子。

牧酌南微微抬头。

男子的脸上露出淡淡的微笑，“小师傅，我想打个暗器，行吗？”

牧酌南立即摇头。男子的脸上不可抑制地露出几分失望，但对方还是十分有礼地点了点头，“好，麻烦小师傅了。”

说完，男子退了出去。

男子走后没多久，又来了另外一个少女。对方想要打发簪。牧酌南还是摇头。

少女虽然面露失望，但还是离开了。

一早上大概来了三四十个人，牧酌南只从里面挑了两个人，这两个人要的东西不算复杂，打造这些东西根本就不费力。

等到中午的时候，外面却来了一群人。“奉天承运，皇帝诏曰：宣……”

牧酌南走出铺子，伸出手打算接旨。

其实他应该跪着接旨的，站着接旨属于大不敬，但是众人一想到皇帝对这个和尚的在意程度，也没人敢说什么。

那个宣旨的太监甚至还问牧酌南明天早上有没有空，如果没有空就把觐见时间放到下午。

牧酌南摇头，他这个时候对那个皇帝没兴趣，倒是挺想见到师尊的。牧酌南晚上抽了点时间打造好那两个人要的东西，第二天一大早就进宫了。

皇帝已经在那边等着了。

牧酌南看着坐在龙椅上的皇帝，对方的年纪看起来不算大，但是却感觉很虚弱，且明显有一种纵欲过度的感觉。

“大师。”皇帝甚至不在乎牧酌南对着他连礼都不行，“大师能否教朕悟道？”

悟道干什么？

当然是为了长生不老。

牧酌南心里头冷笑了一声，他走到房柱旁，伸手用力掰下一块。然后，牧酌南的掌心妖气涌动，一大块木头在刹那间就变成了方方正正的棋盘。

老皇帝也不在乎自己破掉的房柱，而是喊道：“来人！拿棋子来！”

这一盘棋下得很是沉闷。

牧酌南的棋艺不错，老皇帝的棋艺就有些不够看了。

但是对方的脸色时而凝重时而轻松，显然也从这一盘棋局中有不小的收获。

牧酌南却在心中暗自叹了口气，这里面哪里有什么禅意，分明就是这老皇帝自己想多了。

等下棋下到饭点，老皇帝邀请牧酌南一起用午膳，还希望他能教教太子。牧酌南想着说不定能见到师尊，干脆同意了。

午膳那叫一个豪华，牧酌南这才知道什么叫做满汉全席。他自己的饭是另做一份的，全素。

一个穿着太子袍服的年轻人走来行礼，牧酌南微微点头算是回礼。

一起来用膳的显然不止太子一人，还有另外一个少女，对方也是公主。

牧酌南没忍住，还是拿笔在自己准备好的宣纸写道：“听说陛下还有一位公主。”

老皇帝尴尬地笑了一声，“大师这话倒是没说错，可是朕的那个女儿却是个不争气的，明明出生皇族，却没有半点修仙的资质。她的资质太差，还是不要与大师同桌了，免得扰了大师的雅兴。”

牧酌南听了，却放下了笔。

餐桌上，那个公主对牧酌南倒是很感兴趣，频频问他能不能帮忙打造发簪，牧酌南毫不犹豫地拒绝了。

他现在只想转身走人，哪怕这顿饭再好吃。

等到用膳结束，牧酌南直接离开了。他现在还没有摸清楚皇宫的守卫底细，暂时还不敢随意入宫。

但是，当牧酌南走回自己的打铁铺的时候，他却看到了铺子门口的一道熟悉身影。

牧酌南的呼吸都急促了几分。

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工夫。

他走到铺子门口，打开了早上一直关着的铺子。

“小师傅。”少女带着面纱，但是牧酌南却能看到对方带着笑意的眼睛，“能帮我打件东西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