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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41章 异邦骑士之剑:赤井秀一篇(二十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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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在看什么?”

黑麦推门进来的时候,林庭语已经把自己收拾干净裹上了吸水浴袍。绿色的编织格纹浴袍宽宽松松地堆在那张不锈钢椅子里,从里面伸出来的脖颈和手脚白得格外鲜明。

他开门的时候,林庭语正侧头望着水波里摇摇晃晃的倒影,在他弄出响动时也没有要收回视线的意向。没有什么表情,但眼神很清明,并不像是在走神,而是确实在看着什么东西。

黑麦停在门口观察了一阵,然后走进来,站在林庭语身边,顺便扫了一眼浴缸。因为溶解了少量的海盐浴片,这一大缸水更加一望见底了,下面根本没有沉着任何东西。

总不可能是在看这个浴缸的瓷壁上凹凸不平的花纹。怎么看也只是普通的线型装饰纹样,不像是什么有意义的符号暗语。

——反正林庭语要是想要在谁眼皮底下暗度陈仓,也不可能会被发现的。

黑麦一哂,不再打算多做探究,索性这也不是什么大事。相比起来,要是林庭语因为久久没有换上干爽衣服而感冒了,才会更麻烦。

杜凌酒这具身体一直比较虚弱,护理起来要多费很多心思。环境稍有点冷了热了,晨起吹了凉风,或者连绵阴雨引发了骨头里的旧伤,种种对于这个年纪的健康人来说无伤大雅的小事,都能带来一场大病。

要是其他万事俱备,偏偏在这里刮了逆风,那就实在是太遗憾了。

“没什么。”

林庭语被抱起来的时候终于觉察到身体有点凉了——黑麦的手掌太烫了,抓在他长时间露在空气中的腿上时,那片相触的皮肤都短暂地失去了一下知觉,过了几秒钟才慢慢恢复过来。

他抬起头,把视线转向黑麦:“我好像没有叫你?”

“你在这里安静得太久了,问你也不应,我还以为你泡晕了。”黑麦笑了笑,“而且外面那个人——他电话好像快打完了。还是趁他回来之前,先跟你多待一会。”

林庭语:……

这种措辞怎么听起来哪里不对。明明是很正常的事,从黑麦口中出来就裹上了一层奇怪的色彩——之前是琴酒,现在是松田阵平,怎么他和黑麦正常见见面,就只能避着所有这些人吗?到底是要做什么啊。

但黑麦似乎也就是这么一说,并没有对这个“多待一会”作出什么详细的定义。两人迅速从浴室移动到了卧室,路上黑麦还顺手抄起了原本准备在外面卫生间里的换洗衣服。

之前把衣服留在卫生间里,应该是考虑到卫生间里开着净暖机,在那里换衣服不担心着凉。现在衣服都不换就直接回房间里反锁上门,倒显得真是像赶着时间在躲避什么了。

“所以你是有什么要说吗?”

林庭语被放到床边的沙发上。他看着黑麦关门以后又去把阳台和窗口的遮光帘拉上,虽然只是一层薄薄的白色刺绣纱巾,没有太大的意义,但这种举动已经可以把外界的窥探隔开,足够进行一些不那么适合公开的谈话了。

至于窃听——林庭语并不觉得黑麦会在自己的生活区域留下任何的监视器。狼是地盘意识很强烈的生物,就算素日里四处游荡行踪不定,也绝不会允许其他的捕猎者踏过自己的界线。

但黑麦只是耸了耸肩:“能说的都已经说过了,现在你应该好好休息。”

林庭语看着黑麦不知道从哪里变出来一个吹风机,坐到了他身旁,一只手伸过来翻起了林庭语还有些潮意的发尾,另一只手熟练地切了开关——不算强烈的暖风从林庭语耳后流过,一点一点把洗澡时沾湿的发丝重新变得干爽起来。

黑麦的动作很轻也很利落,倦意于是在这种温暖里一阵阵上涌起来。而且,比起吹头发这件小事,黑麦会这么熟练又自然地开始照管他,这种态度本身就带来了一种奇妙的安全和松弛感。

林庭语强撑着抬起头:“……我是诱饵吗?”

就像波本告诫的那样,他现在要保持自然,不能惊动黑麦,以免对方发现不对,提前动手——黑麦也需要精心打理他,让陷阱中的诱饵保持良好状态。活蹦乱跳的猎物才能放下猎食者的警惕心,让他们无知无觉地踏进致命的箭坑。

黑麦嘴角一弯:“诱饵,对我的?那你已经很成功了。”

……这个人真是不会正面回答任何问题。

大概是林庭语眼里的无语太明显,黑麦终于笑出了声,在吹风机呼呼的风声里压低了声音:“我是想过这样的事。那不是很正常吗?只要把你摆在舞池中央,就算你不可能回应任何一只伸出来的手,也会陆续不断地有人进场来邀请你一同起舞……而我只要站在旁边,把那些手全部砍断。想象一下这样的画面,就感到很愉快了。”

林庭语:……

你也挺敢想的。

如果不考虑FBI这层身份,把这番话放出去,听起来简直就像个彻头彻尾的杀人狂了——说不定这也是黑麦在组织里的人设的一部分。

毕竟在那种大家都多多少少会塑料情谊一下,以免结仇过多不知道什么时候就被冷枪背刺的地方,黑麦能做到让所有人都不喜欢,还全须全尾活到现在,实在是也不容易。

“但是那样不行。”黑麦的笑意还在,眼睛里的神采却一点一点暗了下去,“你会把那些被砍断的手全部算到自己头上。你会把自己浸入他们流出来的血里,直到被彻底淹没。我认为这种事毫无必要,但我说服不了你,只能放弃这种做法了。”

……怎么你还真的尝试过吗?

这句话里的言下之意让林庭语不由得恍惚了一下。

他早前就感到有些奇怪——黑麦对他的态度,一直都有些微妙的过分熟悉的感觉。像是两块相贴很久很久的金属,在一同度过了足够漫长的时间后,分子都已经渗入彼此的身体,分开后也能清晰看见染进深层的不同颜色。

他作为杜凌酒在日本第一次见到被琴酒派过来接他的黑麦时,对方表现出来的容让态度就已经说明了这种特殊的地位。不管是怀疑还是试探,黑麦都照单全收,甚至还先他一步提出了更多的验证方式,仿佛在说,你想怎样都可以,反正我已经习惯了。

后来恢复的,曾经年少相交的记忆,让林庭语一度以为这就是那种态度的答案——

不是的。

“赤井秀一”跟他结交的时候,还在母亲的严格训导下,就算日后离家出走到美国混黑了,也不大可能做出什么拿他当诱饵下套的事——林庭语背后可是会严格审查一切交际关系的聂展青,这种不良意图还没冒出苗头,就要被聂展青踩死在泥地里了。

假如是聂展青失踪后发生的事——那时林庭语已经成为了杜凌酒,无论是在组织里还是在港岛都被严格保护起来,黑麦怎么也不可能把手插到他身边,更遑论利用他了。

如果黑麦真的这么尝试过,琴酒的态度就不只是不喜欢,而是二话不说直接干掉了——用杜凌酒来下套,怎么想,最大的可能性也是准备猎捕琴酒吧。

“别想了。”

林庭语回过神来,才发现自己栽进了黑麦的怀里。吹风机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停了,被随意丢在一旁的床单上。温暖有力的指腹扣在他的后颈两侧,一下一下揉着,把隐隐的刺痛感彻底驱散。

这次似乎没有之前那么强烈的不适,也可能是因为林庭语并没有试图回忆,而只是稍作分析——这好像是一种绕过那种不知名力量监视的方式。

林庭语渐渐能掌握那种微妙的区别了。

回忆是“过去”,试图唤醒被封存的图像,是被严格禁止的。但分析和推演是“现在”,重塑和创造新的可能,即使只是假想过去发生的事……

就像他之前进入到过去的时间里,却做出了会改变未来的选择一样。

那么林庭语能够看到波本审讯他的场景,也是因为这个场景在未来会发生吗?那是一种现在还没有真正发生的可能,就像曾经在某片森林里发生的大火。

因此他如果不想重蹈覆辙,就不能按照波本邮件里说的那样,等在这里,然后跟波本离开。哪怕那场审讯很可能只是用来欺骗朗姆的一场戏,林庭语也没有落到这种被动境地的兴趣。

杜凌酒还需要一个足够完美、不留后患的退场。他不可能就那样寂寂无声地死在朗姆的审讯室里,波本不会这么做,而且未来的安室透对他的态度也完全不像是发生过这样的事——但他同样不可能让波本带他逃出去。

林庭语要坐实杜凌酒的死亡,就需要在众目睽睽之下——特别是在琴酒的见证下。否则席卷大洋的就不是琴酒的怒火,而是琴酒掘地三尺的搜寻了。

所以他至少也要等到琴酒出现在这里,才会上演自己的死局。

……但是,到底为什么杜凌酒一定要死呢?如果是黑暗组织一员的身份暴露了,林庭语顶多也只是潜藏起来,乌鸦军团的很多人都背着案底,吃几道通缉令根本不算事。

说不定琴酒还会很满意。琴酒早前就给他在东都的郊区建了一座僻静的庭院,现在也一直空置在那里。

但如果是背叛组织事发……未来的大学生林庭语,根本不可能活着踏上日本的土地。

又或许——

所有这些——包括杜凌酒的死,都是曾经发生过的可能。只是就像在港岛把他从子弹边缘按倒时那样,黑麦把那些可能的路线切断了。

现在更是出现在这里,准备挑战最终的命运。像是那个编造故事,骑士在决战前夜来到心上人的窗前,试图剖白自己的心——就算被规则阻拦了没有能够说出口,也成功传达到了那片安静的窗帘后面。

林庭语试探着问道:“你不希望我死吗?”

安静片刻后,他听到自己头顶上传来黑麦的声音。没有笑意,也没有平常那种轻松的调侃,很平静的阐述,像是重复过许多次那样,已经不再会有波动。

“我希望——我认为这次会成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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