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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8章 间之章:幻梦与真实(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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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庭语在行进间的船上,突然被毫无预兆的睡意击倒时,只是稍稍惊讶了一下,就很快释然了。

游戏终于结束了——看来通关的条件是要坐船离开这个小岛。

但是,当醒来发现眼前有一张放大到几乎占满视野的脸,他还是把之前没有受过的惊吓全部补了回来。

“……!”

对方似乎也没想到他会突然醒来,原本暗沉沉的紫灰色眼睛剧烈颤动了一下,飞快地移开了片刻——然后就换上了林庭语十分熟悉的,灿烂又甜蜜的笑:“啊,你终于醒了。感觉哪里不舒服吗?会不会头晕想吐?稍等一下我叫医生,你要不要先喝点热水?”

虽然用着询问的语气,但动作完全不是这样的。林庭语听到身下的床铺传来轻微的咯吱咯吱的声响,紧接着他的身体就被慢慢升了起来,调整成了一个介于平躺和坐起之间的姿态。

一根早有准备的吸管贴上了他的嘴唇。

林庭语:“……”

林庭语低头看了看被安室透递到面前的水杯。

你这看起来一点像要征求我意见的样子都没有啊,安室透先生——或者现在这个状态,叫波本更合适吧。

因为这间病房里目前只有两个人,所以肆无忌惮地显露出了不能公开展示的一面吗。

刚刚经历过高强度脑力劳动的林庭语,这时一点都提不起精神跟组织高级代号成员打交道。他稍微偏过头,避开了那根吸管,开口,这时候才注意到喉咙发干得像是几天没喝过水一样,连声音也变得沙哑起来:“不用了,谢谢。”

安室透笑容一丝都没有变化:“你听起来不像是不用的样子呢。”

他也没有勉强,收回手就把水杯放到了床头柜上,转而自己坐到床边,一手撑着床架,一手越过了林庭语去往床头后面的墙壁,按住了召唤铃。

但是铃声响起来以后,安室透仍然没有退开。这个姿势形成的狭窄的三角区域把林庭语完全困在里面动弹不得,温热的气息轻轻扑了上去,像饱食的大猫按住了猎物的尾巴。

“是不想喝水,还是说,你只是不想喝经过我手的水呢?”

他这样在林庭语耳边轻声道,语调亲密,但内容凶险得像一道送命题。

林庭语:……

感觉怎么回答都会死在这里,区别只是死的姿势而已。

他实在不知道应该要说什么才能免于成为病院杀人案的受害者。不过安室透也没有在等他回答,而是自顾自说了下去:

“是我昨天晚上吓到你了吗?抱歉,只是你一直也没有拒绝吧?让我产生了怎样做都可以的错觉,所以最后变成那样,你也要负起一半责任才行。”

林庭语:………………

原来你现在真的是波本模式,你要不要录一下音听听自己到底在说些什么啊。在组织这么多年过来,放飞程度只增不减是吗。

他正准备组织语言反驳这种听起来哪哪都不对的奇怪发言,左边不远处就传来了几下用力的敲门声。

陆阳站在病房门口,屈起的手指还停在门板上,身后是满脸尴尬但又掩饰不住好奇在探头探脑的医生和护士们。

……

………………

林庭语闭上眼睛:“麻烦你先从我身上下去,安室先生。”

经过一番检查,确认林庭语只是有些失血过多和轻微脑震荡的后遗症,可以回家休养观察之后,陆阳把带来的一袋换洗衣物交给林庭语让他去卫生间换,转头就对上了抱臂斜靠在门边墙上的安室透。

秉承着所有古典侦探小说里都有的,那种忠诚可靠又不太聪明的警察好友的设定,他勇敢地顶着对方高深莫测的注视,直白发问:“你是在追阿庭吗?”

还没走的医生和护士们露出了“哇哦这个人真的好勇”的表情。

安室透挑了挑眉:“为什么不可以是林君在追我呢?明明是林君让我到家里去的吧,我可没有违背他的意愿做过什么呢,警察先生。”

医护们的“哇哦”变成了一片真实的声音。

陆阳的回答掷地有声:“因为我很熟悉阿庭,他绝不会是那种会背着对象出去勾三搭四的人!”

刚换好衣服走出来就被医护们的视线聚焦的林庭语:“……”

林庭语实在是有点怀疑自己的耳朵:“你到底在说什么?”

陆阳转向他,表情痛心疾首:“你不要瞒我了,我真的不歧视同性恋……唉,就算你和诸伏先生登记那时候我还躺在医院里,这都好几年了,你也该跟我说一声啊。”

……?

林庭语和在场医护人员们一起瞳孔巨震。

他什么时候跟诸伏景光做过结婚登记——这种关键记忆怎么也能缺失啊!

不对,怎么想,他这个今年才22岁的身份,也不会在好几年前结婚,无论是港岛还是日本的法定婚龄都没有这么宽松。

所以登记表上填的那个“林庭语”……十有八九是杜凌酒。

——这也不对,以杜凌酒当时的敏感身份,他怎么会跟作为黑暗组织核心成员的苏格兰登记结婚?

即使是组织任务有要求用配偶身份做掩护,也应该会易容换装用假身份来处理。杜凌酒的真名光明正大地挂在各种官方网站上,诸伏景光这个名字也同样对应着一个活生生的人,想追查起来实在太容易了,不符合组织一贯隐于黑暗的风格。

林庭语还在头脑风暴,那边已经传来了一声忍俊不禁的笑。他循声望去,看到安室透耸了耸肩,柔顺的金色短发在日光灯下有些晃眼,让那被阴影笼罩的面目有些看不清楚。

“登记了也不能说明什么吧,结婚了难道不可以离吗?”安室透语气轻松地说。

林庭语:……

陆阳:……

医护人员们:……

“安室先生,麻烦让一让。”

不知道什么时候出现在病房门口的诸伏景光,露出了礼貌而不失杀气的微笑。

在回去的车上,诸伏景光解释了这场混乱的由来。

因为近距离受到炸弹冲击,虽然没有受到很严重的伤害,但是被气浪甩出去,脑袋撞到了路边的绿化带上,林庭语需要紧急接受手术。

如果有和他在一起的那位泽田警官作为担保进行安排,本来这不是什么难事,但那位警官在爆炸中掩护了他,至今还昏迷在楼上的病房里。当时也在旁边的陆阳运气好一点,被车辆挡着,身体素质也不错,只是躺了一晚上就恢复了意识。

恰巧路过的诸伏景光帮忙把林庭语和其他人一起送到了最近的医院,然后被告知这家医院的重要手术需要直系亲属签字确认才能开始。事出紧急,他于是出具了一份有些泛黄的证件,说明自己和林庭语是配偶关系,然后在手术同意书上签了字。

“我还在想着去哪给你找家属签字,没想到你直接给我来了个大新闻,可以啊你——”陆阳看着林庭语的眼神兼有对塑料朋友的谴责和对无知儿子的担忧,表情相当丰富多彩,“别抵赖了,我亮证件查了你的入院登记材料,结婚证的复印件还夹在上面呢。”

林庭语:“……”

他倒是不想抵赖,但他真的不知道。

现在借着脑震荡的名义装失忆会不会有点太晚了——而且“公交爆炸案伤者东大在读生住院期间暴露婚内出轨”这种标题已经劲爆到足够炎上了,不需要再追加其他要素了。

这时坐在他左边的诸伏景光温声开口:“不是的,陆君,这是个误会。我有项紧急工作赶着去做,没来得及跟你说清楚——我的证件是确实存在的,但是上面的结婚对象只是恰巧和林君同名而已。”

陆阳大受震撼:“什么?那你刚才为什么不早说?”

诸伏景光的目光忽然黯淡了一下:“因为……”

为什么呢?

贴身收藏着一份根本没有效力也不可能公布在光明之下的结婚许可,在无数个难以入眠的夜里想要拿出来重温,却又担心过度的折叠和展开会损坏这脆弱的纸张,只能在记忆中一遍又一遍地浏览着上面的记录,直到那份表格的横长纵宽刻入心底。

无法自拔地沉溺,在这虚假的白纸黑字里。

“因为曾经想象过这样的场景吧。”诸伏景光最后笑了笑,说道,“本来也是朋友间开玩笑,说要互相给对方的手术签字,所以才有了那一份材料,没想到真的会有用上的一天。”

陆阳恍然大悟:“我说日本什么时候开放同性婚姻了——那你还挺有缘啊!你的朋友呢,什么时候带出来见见面,跟阿庭同名同姓的人我还没见过。”

诸伏景光摇了摇头:“如果有机会就好了——他已经死了。”

车内的空气一时间变得十分安静。

过了好长时间,陆阳才解除了假装专注开车的状态,有点尴尬地说:“不好意思啊,让你想起伤心事了。你们关系很好吧?”

诸伏景光还是摇了摇头:“我也不知道,我觉得可能还行,但不知道他是怎么想的。不过就算现在想问,也问不到了,就这样吧。”

陆阳:“……”

林庭语:“……”

连专业提词和带动气氛的工具人好友都不知道说什么,林庭语也不知道要怎么接这种话了。但诸伏景光口中的朋友无疑是指杜凌酒,作为当事人装聋作哑,良心实在是过不去。

于是林庭语斟酌再三,还是硬着头皮开口:“如果他知道你这么想他,应该会很欣慰吧。”

诸伏景光很短促地笑了一声:“希望是吧,不过我觉得他应该不会太在意这个。”

……这真的没法接。

空气再次变得安静了。

三人就这样一路无话地到达了终点:陆阳租住的公寓楼下。诸伏景光还有事先走,陆阳也要去上班,两人帮忙搬了东西上去就要继续出发。于是他们就维持着缄默上了楼,连路边电线上的麻雀都被这样沉重的气氛所感染,一声都没有叫。

踏进熟悉的房间里总算让陆阳恢复了一点语言能力。他一边把林庭语安置回床上,一边忧心忡忡地说:“那你这就不算脚踏两条船了阿庭,但我还是觉得安室透不是个好对象。虽然他长得是很靓仔啦,但一看就很社会,你玩不过他的。要是真的想搞基的话,还是在学校里先找个单纯点的试试看……”

林庭语:“……”

他按捺住翻白眼的冲动:“谢谢你啊,我目前还没有这种需求。”

诸伏景光在旁边安慰道:“安室先生应该只是开玩笑的吧。他说过他有十分在意的人,只是对方在多年前失踪了,这些年来他一直在找。总之,还是请不要太担忧了。”

陆阳惊奇道:“是吗!你们聊得还挺深入,我都没听他说过这件事。那个人叫什么名字,我回头帮他去系统里查查。”

诸伏景光把一盒还冒着热气的豆皮卷放到床边的橱柜上,然后倒了杯清水摆在一旁:“特意做清淡了些,请多少吃一点吧——那个人的全名我也不知道,安室先生只是说过叫做……凛(Rin)?”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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