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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8章 水魑沉没之物:降谷零篇(十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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降谷零连续穿过三条小巷。没有人比他对宫野诊所附近的地形更熟悉,就连宫野一家自己可能都不知道周边还有什么样蛛网一样四通八达的捷径。他踏着几个堆在一起的木箱跳过一道矮墙,落地后就闪身到一旁的电话亭侧边,小心地伸出头去看了看路口两端。

没有人。

前面再过一个路口就是宫野诊所,往后的路,就不能这样走了。他必须正大光明地出现在宫野诊所,然后正大光明地问候艾莲娜医生,接着正大光明地离开,就像往常他会做的那样。

降谷零看了一下表,离艾莲娜医生平时固定的出诊时间还有半小时,完全来得及。他知道宫野明美今天在学校参加校庆的舞蹈排练,到傍晚才会回家,而艾莲娜医生下午会去上门拜访几名有预约的长期病人,也不会在诊所里。

如果想要在白天入侵宫野诊所,这个下午就是不错的时机。降谷零向林庭语提出了这一点以后,得到了一个新的监控器作为替代。

“需要长按这里开机……对。储存卡在这里,压一下就会弹出来。”林庭语手把手地教他操作了一遍,“USB线接在这里,一头插进宫野医生电脑机箱后方的接口里。我看她的电脑似乎一直在休眠状态,你只要插上数据线,再打开这个开关,它自己就会接入电脑的网络和电源。宫野诊所里应该没有监控摄像头,你只要瞒过宫野医生的眼睛就可以了。”

降谷零握紧口袋里那个几乎有他半个巴掌大的白色塑料块,深深地吸了一口气,然后对着电话亭的玻璃墙面调整了一下表情。

他把手抽出口袋,改为搭在挎包上,小跑着来到了路口。

一辆银灰色的SUV停在宫野诊所门外。

这辆几乎占去了一整条道路的汽车有着低调而优雅的外形,引擎正发出有力的低吼。降谷零还在考虑要不要过去看看情况的时候,一个男人从宫野诊所里走出来,回身立定,风度翩翩地与宫野艾莲娜握手道别。

“和您的交谈非常愉快,我完全相信您就是我们渴求已久的天才。您这样的能力不应该被埋没在这样的小诊所里,希望您能够再考虑一下我的提议。”

宫野艾莲娜面颊绯红,侧头躲闪着他专注的目光:“您过誉了……我会和厚司商量的。”

男人露出一个莫测的笑容,语气仍然彬彬有礼:“等您的好消息,下次见,女士。”

他转身绕过车前,来到后座的位置,司机恭敬地弯腰为他拉开车门。

男人没有立刻上车,而是突然把视线转向了站在路口的降谷零。

“嗯,有人?”

男人打量了降谷零一秒,狭长的眼睛里泛出冷厉的光芒。被他盯着的小孩立刻哆嗦了一下,掉头跑开了。

司机在他身后低声询问:“要派人去问个话吗,Sir?”

“哼……小孩子而已。”男人以眼神示意宫野艾莲娜的方向,显然是不想在目标的面前暴露太多黑暗的一面,以防把对方吓跑。然后他转身上车,司机从外面小心把门关上,自己也上了车。

体型庞大的汽车像一阵风卷过去,很快就消失了。

躲在十字路口的衣物回收箱旁的降谷零等到那辆车的声音消失了半晌,才重新冒出头去。他一路过来绕了宫野诊所一圈,没有发现外面的街道上守着人,如果有监视者,这时候不是出去了,就是躲在附近的民房里。

按林庭语之前的说法,午后确实是人精神松懈的时候。但这个人一看就来者不善,他出现在这里的时候,如果有人在监视,无论和他是不是一伙的,都会振作起来。

会在民房里吗。

直接去打听最近有谁家换了租客的话,肯定会引起疑心,打草惊蛇的。如果是警察,倒是可以去调租房合同的记录,以及检查附近哪里有空置的房屋……警察虽然有很多规章制度在束手束脚,但也能轻易获取到私人侦探无法接触到的信息。

确实也是个不错的选项呢。

小孩重新看了看周围,才贴着墙边一溜烟小跑到了宫野诊所门口。

女医生这时候正好在锁门,看到他跑过来时有点惊讶:“咦,小零,怎么了?”

降谷零早有准备。路上有个公园里长着榉树,用这种树的叶子揉碎出汁液,涂在皮肤上,可以呈现出像淤伤一样的青紫色,而且用普通的水是洗不掉的。如果不使用仪器仔细检查,蒙混过关问题不大。

他本来是打算真的弄出点伤,这对他来说没有任何难度。但林庭语听了计划以后,告诉他还有这个方法,据说出自C国古代的一本法医学典籍。

“总是首先考虑伤害自己的方式,不是什么好的习惯。”林庭语一边用手机给他展示榉树和叶子的照片,一边难得带上了些严肃地注视着他,“你的命只有一次,身体也只有一个,轻易地消耗在小事上,当你真正遇到需要付出一切去达成的目标时,不就没有办法做到了吗?”

真是个怪人。

学校里也有专门的心理辅导师,他们说的总是那些貌似关心的套话。比如说,你轻易地和人打架受伤,爱你的人会很伤心失望,请为他们想一想吧——初次听到这样的话时,降谷零反驳道:“如果没有这些人,我难道就可以肆意妄为地违法犯罪吗?这样的话,是不是在法庭上也可以申辩说,做出了无法原谅的事,都是因为家人对我关心不够呢?”对方哑口无言,然后在他的评测表上写了个“思想偏激”的评语。

那个思想偏激的评语给降谷零带来了不少麻烦,最后让父亲的司机出面商谈才解决。因此他之后也学会不再反驳,而是直接不去听对方说什么了。

虽然在目的上,林庭语和那些心理辅导师没有差别,都是希望他不要伤害自己,但这个理由,在降谷零看来就有说服力得多了。

如果把身体也作为一种达成目标的资源,那么这种资源当然也是会被消耗的。而且因为不可再生,而尤为珍贵,自然不能在日常小事中随随便便地使用,要留到未来的那个,真正重要的场合——

虽然用假伤口欺骗艾莲娜医生有些不安,但是这样想着,降谷零还是毫不犹豫地把短裤的裤脚稍稍提起来一点,让膝盖和腿上的大片的痕迹暴露得更彻底:“对不起,艾莲娜医生,我知道你赶着出门……”

他不但用榉树叶的汁水涂抹出了淤青,而且为了保险,还专门在粗糙的树皮上换着方向擦了几下,让皮肤被刮出了不少细小的伤口。这些伤口其实连血都没怎么出,但在刺眼的青紫色上面,就显得格外严重了。

一直在社区小诊所里从业的女医生,显然从来没有接触过这种制造得惟妙惟肖的假伤,一眼看去就捂着嘴发出了惊呼:“天哪,你没事吧?”

她立刻蹲下去,一边轻轻地捏着那片伤口附近的关节和韧带,一边询问:“这里有痛吗?这里?还有这里?骨头好像没有错位,幸好幸好……你真的不能再打架了小零,先进来用点药吧。”

降谷零顺利进入了宫野诊所。

他一进门就注意到,诊所里的陈设有些不一样了。平常随意摆放在空地上,由求医者等候时使用的凳子被整齐地叠放在一旁。小茶几上是几个一次性的纸杯,里面的清水还是半满状态。降谷零路过的时候特地观察了一下纸杯的边沿,没有湿润的痕迹,这些水倒出来在杯子里,客人却没有喝过一口。

他故意大声说:“啊,这里有好多用过的杯子,我来帮忙收拾吧!”

“你的膝盖受伤了,还是在那边先坐一下吧。”女医生刚打开了药柜在拿纱布,闻声这样回答道,“那些是刚刚的客人留下的,放在那里我稍后收拾就好。”

“没有关系的!而且我也想帮艾莲娜医生的忙……我已经给艾莲娜医生添了好多麻烦。”虽然用委屈的声音这样说着,但降谷零手里的动作一点都没有停。他迅速把茶几上的杯子里的水都拿去洗手池倒掉,然后在回来经过诊疗桌时,装作不小心的样子,指间漏下去一个纸杯。

杯子掉到他的鞋面上,骨碌碌朝桌子底下滚去。

“啊,我去拿一下。”降谷零迅速把其他的杯子扔进垃圾桶,然后钻到桌子下面。

女医生没有起疑:“好吧,但你要小心一点,不要碰到伤口哦。”

诊疗桌下一侧是柜体,另一侧是电脑机箱。降谷零一手按住了那个滚进来的纸杯,另一手伸进口袋就要摸出监听器——

他的眼睛骤然睁大。

在那个从来没人注意过,已经积了一层厚厚的灰的,机箱后侧的视线死角里,赫然放着一个比他口袋里的装置大上一圈的黑色机器,形状差不多,一侧也连着一条USB数据线,线路如同之前林庭语教过他的一样,正连在机箱后的USB接口里。

机器上有一个朝向内墙一侧的绿色的小灯,正像深眠的人的呼吸一样,绵长而节律地闪烁着。

和林庭语描述过的,监听器开始工作时的状态一模一样。

那是谁装的?

是入侵宫野诊所的人吗?

那个人会来检查吗?就像降谷零需要来回收录音器一样?

——要不要冒险拆下来带走呢?带走的话,一定会被发现吧。但是如果能够带走,这台机器里录制的信息就全部落到他的手上了。

只要在被发现之前……

降谷零迅速目测了一下那个黑色机器上的储存卡槽,和林庭语给他的监听器上的卡槽尺寸是一样的,使用的应该是同款的存储卡。他心脏砰砰直跳,手却流畅地摸出了口袋里的监听器,按了一下,存储卡弹了出来。

……只要我足够快,就不会被发现。

降谷零尝试着也按了一下那个黑色机器上的储存卡,那张比指甲盖还小的薄薄卡片顿时冒出来一个头。

黑色机器上的灯变黄了。

他飞快地抽出那张卡,然后把自带的卡插进去。整个过程他都屏住了呼吸,一点声音也没有发出来。

新卡落位。

在仿佛一万年以后——黄色的呼吸灯转成了正常工作的绿色。

降谷零不再逗留。他立刻抄起纸杯,小心后退着出来,把纸杯扔进垃圾桶,然后跳上了问诊椅。

女医生为他上药的动作还是像往常一样轻柔,却没有像往常一样能够安抚下他心中翻滚的情绪。趁着女医生把药瓶放回去的时间,降谷零找到了林庭语昨晚留下的录音器,再应了几句,就飞快地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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