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凤仪宫刚派了人过来,请您过去用膳。”
西潞嬷嬷嗓音带着让人心惊的冰寒。
王福打了个哆嗦。
就看到花映安冷沉刺骨的拂袖而起。
看向门外凤仪宫的方向。
“倒是朕给了她念想。”
“让她有了不该有的心思。”
“都让人过去好好教她礼数。”
“她却还不记得自己身为皇后的本分到底是什么啊。”
“真当我还是那个柔弱可欺的皇女。”
“手里无人可用。”
“除了她哥蒋俊,就在无人可用?”
花映安声音冷肃。
“那陛下可是想要重用他人了?”
西潞嬷嬷也看向厨房的方向。
其中的意思不言而喻。
“看来这次我们想到一块去了。”
“她外祖家可是文有谋定千里的元帅路宏。”
“武……”
花映安自己说着说着也没声音。
她的确是想用路家人。
但是路家人不管是一把大刀,贯穿了西北的大将军王路明城。
还是擅长阵法的的路宏。
或者狡诈如狐的路宇。
两代人都是标准的帅才。
冲锋陷阵总是有些大材小用。
真正纯粹的武将,陆家却还真没有。
就算是路宏的双胞胎儿子,路万,路礼。
还有路宇的三个儿子陆河,路山,路鹏,一个女儿陆程程。
也都全是兵马武艺样样精通。
年纪还小,做不到独当一面。
却也是各个熟读兵书战策。
是不可多得将领。
不过花映安心中也有所忌惮。
就怕自己在养出来一个白眼狼。
“陛下,应该相信能教出来一个为了虚无缥缈。”
“无望的爱情。”
“入宫。”
“却又能及时清醒。”
“清楚的意识到,唯有自己活下来。”
“才能护住亲族。”
“哪怕知道现实残忍。”
“想要的也只是,希望自己小心翼翼藏在心底的爱人。”
“可以在生活中过得舒坦一点人的亲族。”
“做不出来伤害君主的事情。”
西潞嬷嬷悠悠的叹息。
“陛下,凤仪宫的那位皇后娘娘,想要是权利。”
“而蒲暮雨想要的,是少年相遇之时,让她心动的人垂青。”
“只是这一切自始至终,都不过是那孩子的一场梦。”
西潞嬷嬷看着收回了视线。
“那就劳烦嬷嬷去一趟慈宁宫。”
“就跟皇额娘说,朕可以答应冯家送个姑娘入宫为妃。”
“不过马上就临近自己母亲生祭,皇后也该尽尽孝心,为母亲抄写地藏轮回经。”
花映安说这话的时候,人已经到了冷宫寝殿的门口。
这会她才发现不知道什么时候开始,外面已经飘起了小雨。
一场秋雨一场寒。
风明显带来几丝寒意。
“陛下。”
西潞嬷嬷不赞同的想要说什么。
却看到厨房里蒲暮雨正站在窗口,认真的打鸡蛋。
不知道在跟身边的两个她带入宫的贴身丫鬟说什么。
有说有笑的。
一派温静祥和。
完全看不出来这里是冷宫。
“小姨,当年我母亲,你姐姐,到底是怎么死的。”
“这些年,我们都没有放弃调查。”
“所以我们都很清楚的。”
“我们不可能放过那些害死我们至亲的人。”
花映安伸出手接下廊下落下的绵绵细雨。
带着泥土灰尘,犹如泥浆。
“陛下。脏了手了。”
西潞嬷嬷拿出自己的帕子,心疼又难过的叹息,小心的给花映安擦去了手指的脏污。
“那奴婢就走一趟。”
西潞嬷嬷慈爱的笑了笑。
“让小德子为您撑伞。”
“早些回来。”
“不然饭菜就冷了。”
“冷宫饭菜虽然简单。”
“却是充满了人间烟火气。”
花映安说着转身回了冷宫的寝殿。
西潞嬷嬷站在廊下,闭了闭眼睛,藏去了眼底的怨恨狠厉。忍下了心中翻腾的情绪。
“小德子,随嬷嬷去趟慈宁宫。”
西潞嬷嬷回房间找了一把大些的油纸伞。
拎着油纸伞站在自己的房间门口。
看到小德子手里拿着个大扫帚,在院子门口扫水。
她才恍然,这里是冷宫,哪里有其他宫殿的好条件。
可以说是皇宫里最是偏僻的地方。
当年花映安住在这里的时候。
他们这里下雨的雨水,经常会进屋的。
但是因为没有东西,根本无法修缮。
后来他们干脆将从林荫之中,挑了不少担的花土回来。
加高了门槛。
让屋子里不怎么能进去水。
这也是为什么蒲暮雨,每次进屋的时候。
都觉着哪里怪怪的原因。
昨天的时候蒲暮雨刚搬到这里住。
西潞嬷嬷也都还没有来得及,让冬雪,冬松他们几个修缮一下。
谁能想到蒲暮雨的运气真的是不太好。
今天就下雨了。
“嬷嬷。”
小德子放下了手里的扫帚。
“温仪小主,奴婢和小德子去慈宁宫传陛下的口旨。”
“稍后就回来。”
西潞嬷嬷将手里的伞给了小德子。
自己则是顺着廊下,走到了厨房窗口。
丝毫不在意,自己站在厨房的窗口,会弄得自己一身的油烟味。
等下去慈宁宫见太后,会让人厌恶。
“慈宁宫?”
正打算做个炒蛋的蒲暮雨,放下了手里的打鸡蛋的碗。
若说凤仪宫的皇后是个空架子。
那慈宁宫的那位太后,可就是个老阴谋家了。
花映安的生母就是这位太后害死的。
先帝是个风流胚子,后宫美人无数。
但是先帝偏爱的女人,也就那么两个。
一个是先帝的白月光,太子的亲母贵妃。
一个是先帝的心头朱砂痣,花映安的生母宁妃。
不过不管是白月光还是朱砂痣。
最后都死在了现在慈宁宫的太后冯春华的手里。
别的皇帝德基,起码什么太妃,母妃就一大堆。
可是到了花映安这里,除了一个太后,其他都无了。
至于原因。
其实也在简单不过了。
为了不管哪个皇子皇女登基,自己都是唯一的太后,母后。
这位太后娘娘,在先帝驾崩前后,用各种各样的手段。
让后宫但凡是侍奉过圣驾的女人,全都接二连三的死亡。
那个时候,皇子皇女为了争夺龙位。
都红了眼睛。
哪里还有多余的精力,去管后宫里到底发生了什么。
等到他们接到宫里传出来的消息,自己的母亲早就已经死了。
就算是在如何追究,也无法让人起死回生。
太后冯春华自从皇帝花映安登基之后,就搬宫慈宁宫。
在没有离开慈宁宫一步。
花映安也跟冯春华开始了长达将近十年的,母慈子孝的戏码。
这个时候,花映安让西潞嬷嬷去慈宁宫传口旨。
又是为什么。
蒲暮雨有些出神。
“放心,奴婢就是去跑腿而已。”
“温仪娘娘无需为奴婢担忧。”
西潞嬷嬷在蒲暮雨的脸上看出了不易觉察的忧思。
虽然跟蒲暮雨相处的时间不算长。
她却总是觉着蒲暮雨思虑过重了。
那是不该属于她这个年纪,这个身份该有的沉重。
“那你一切小心。”
“天冷,饭容易凉。”
蒲暮雨勾了勾唇,笑的有些强撑。
西潞嬷嬷被蒲暮雨这明明很担心,却还有故做出淡定从容坚强的样子,逗笑。
“放心。”
“怎么说奴婢,也是陛下身边伺候的老人。”
西潞嬷嬷笑声中全然的是做长辈的安抚。
蒲暮雨张了张嘴,没有说什么,只是嬷嬷低头端起已经打散了的鸡蛋碗。
西潞嬷嬷往后退了几步,转身走出廊檐,步入雨中,身后是撑着画着墨竹油纸伞的小德子。
“小姐,你怎么了?”
秋棠一早就发现,自家小姐在西潞嬷嬷提起慈宁宫的时候,神色就不太对了。
不过碍于西潞嬷嬷在,她才没有开口。
哪怕三个多月了,宫里多的数不过来的规矩还没有全然学明白。
也知道自己主子说话的时候,她们要弱化自己的存在感的。
“没什么。”
“以后你们尽量不要离开冷宫。”
“对慈宁宫的人,更是要提高戒备。”
蒲暮雨眼睛在西潞嬷嬷和小德子,打开冷宫的门要离开的时候抬起。
追随着他们缓缓离开的背影。
心中莫名的就十分的不是滋味。
“嬷嬷,我们真的是要去慈宁宫么?”
小德子跟在皇帝花映安身边伺候了几年。
从来没有见皇帝有什么旨意给慈宁宫。
现在这雨虽然不大,却淅沥沥的一直下个不停。
平日里十分善待身边伺候的奴才的陛下而言。
着实有些稀奇。
“陛下平日里是真的把你们惯坏了。”
“不过是让你下雨的时候,出来传个旨意。”
“还罗里吧嗦的。”
西潞嬷嬷知道小德子,会这么跟自己说。
也不过是心中好奇而已。
并没有什么坏的心思。
“嬷嬷,小德子也就是问问。”
小德子见西潞嬷嬷没有生气的意思,却也赶紧抬起巴掌,轻轻的糊在了自己的脸上。
西潞嬷嬷见小德子如此卖乖。
也忍不住提点了两句。
“主子对咱们在好,咱们也得时刻记得自己的身份。”
“我们是奴才。”
“不能忘了自己的身份。”
“说出,或者做出坏了规矩的事情。”
“主子心情好,不跟咱们计较。”
“若是遇着主子心情不好的时候。”
“那可真的就是怎么死的都不知道了。”
“记好了,咱们奴才的命,不值钱。”
作者有话要说:2023年10月20日18:42:22
我不知道为啥三千一张,我就特别卡文。。好像脑子被丧尸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