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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6章 国王的新衣(1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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时怿朝着走廊深处走去,直到身后房间的光几乎消失,才俯身松开了手里那只挣扎的越来越厉害的猫。

剥皮猫在地上一个激灵爬起来,四脚着地,随后立即朝前小跑去。

时怿听到身后祁霄沉声道:“跟上它。”

“……”

他微微测了测身,看向祁霄身后狂奔过来的齐卓。

那只没皮的小东西跑出去一小段后慢了下来,迈着优雅的猫步往前走着,似乎根本不在意他们的存在,而过了拐角后,它又时不时回一下头,就好像在确认他们还在跟着似得。

终于,它带着他们来到一扇紧闭的房门前。

齐卓有点不确定道:“它是……想让我们进去?”

时怿上前转动门把一推门:“……锁死了。”

剥皮猫盯着门看了几秒,“喵”的一声轻叫,抬起两条前腿抓了抓门,扭头看着时怿。

时怿面无表情:“别看我,门锁着的。”

话音刚落就见祁霄上前按下门把手,往外一拉——

“吱呀——”

门开了。

时怿:“……”

齐卓:“……”

祁霄偏头看向时怿,眉梢微微一抬。

剥皮猫怡然自得地收回爪子,又用它那绿油油的大眼睛看了一眼时怿,才从两扇门之间挤进屋里。

“……”

齐卓默默看了一眼时怿,觉得那猫的目光里带着点鄙夷。

祁霄拉开门,似笑非笑:“请。”

时怿看了他一眼,朝里走去,齐卓紧跟其后,生怕晚进去一秒和破梦师独处一室。

“这是……”

步入房间,齐卓的瞳孔微缩。

明灭昏暗的光线下,无数陈列的人形模特跃入眼帘。

它们形态各异,或是背对着他们,或是垂着头,或是歪着脑袋,身上穿着不同而精制的漂亮衣服,被打扮的靓丽而栩栩如生,却还是掩盖不住身上一股陈旧的味道。

房间的中间,一个巨大的玻璃盒子中,摆着一个侧对着他们的人形模特,身上穿着一件勃艮第红的大裙,像是一件做工精细的放大版人偶。

齐卓觉得她映着红光和黑暗的侧脸很熟悉,正苦苦思索,突然听到一旁时怿冷声道:“画。”

齐卓猛然一惊,顿时感到汗毛直立。

对!

那副扭曲的油画!

人形模特头发构成的波浪,脸颊勾起的弧度……以及整体色彩的搭配……

都和那幅抽象的少女画像有着微妙的相似感。

“这……油画里的那个少女……该不会就是这个人偶模特吧……”齐卓往前走了两步,“妈呀……这也太像了。但是什么人会画一个人形模特……”

他猛地刹住话头,反应过来:“人形模特和油画都是按照一个人做的……?”

“这该不会是……国王喜欢的那个人?!”

时怿盯着模特看了许久,缓缓踱步绕到她的正前方。

人形模特长着一张漂亮生动的脸,五官的细节栩栩如生,头发细密的像是真的。

不过,真正让这张脸生动起来的是她的表请——那是很符合城堡还有国王风格的惊恐,杏眼圆睁,带着一点绝望和痛苦。

时怿微微蹙起眉:“她……”

祁霄目光深沉探究地抬手抚上一个人形模特的胳膊。

那不是塑料或者石塑的质感,柔软的,却也不是来自于某种动物的皮革。

……而是真正的人皮。

时怿缓缓说完了后半句:“……她是真的人。”

“……”

这句话飘散在人偶陈列的房间内,齐卓正伸出的手猛地刹住。

红色火光的映照下,那些栩栩如生的人偶似乎在一瞬间变得诡谲起来,那些各式各样惊惧慌张的表情,和奇怪的姿势,似乎都有了解释。

这根本是一间陈尸室!

“国王这也太变态了……什么人会收集一堆尸体当模特?”齐卓缩回时怿旁边,后背发凉地环视了一圈四周,“拿这些东西当模特……再好看的我也欣赏不来啊……你说呢时哥……”

经过特殊处理的尸首没有任何腐烂的痕迹,从远处看来只是过于生动的模特。

时怿淡淡说:“远看还行。”

齐卓:“……”

不该和变态找共鸣。

齐卓抱起胳膊,汗毛直立:“不不不只要知道这是……真的人……就算隔了一百米我也瘆得慌。连带着看他穿着的衣服都瘆得慌。拿自己喜欢的人的尸体当模特,我想一遍就要吐一遍……”

祁霄的声音幽幽传来,因为低而轻显得不真实:“或许她当模特的时候还是活着的呢。”

“……”

时怿抬眼看过去,对上了他黑沉的眸子。

玻璃框里,年轻的姑娘张着嘴,惊恐地偏头看着他们。

国王在此终结了她的生命,定格了她的青春。

可是……为什么呢?

齐卓目光里带着惊惧和疑惑:“……难道是因为爱而不得?”

爱而不得。

一个相当合理的解释,像是变态国王会做出这样事的原因。

祁霄低沉的声音响起:“在漆黑的泥土上,花瓣会凋零,诚心会消散,只有灵魂反复结痂。”

“……”

时怿抬眼看去,对上他的视线,听他道:“这几句诗是在指什么?”

齐卓:“……爱情?”

“未必。”时怿说,“我们现在得到的所有线索里,没有任何一条能够直接证明国王和这个女孩之间存在爱情联系。”

齐卓:“可是现在城堡里和国王相关的人物好像就这么两个,一个裁缝,还有一个这个姑娘。总不能是……裁缝跟国王有什么爱情故事吧。”

时怿反问:“为什么一定是爱情故事?”

“……”齐卓一时语塞,“对哦。我被上一场梦境带偏了。”

祁霄走近了两步:“确实不一定是爱情故事。国王因为某些原因砍掉了裁缝的头,并炫耀或者说纪念般地将这个场景画了下来,以此类推……”

时怿:“他因为某些原因把少女做成了人形模特,并纪念般将这个场景也画了下来。”

祁霄看了他一眼。

齐卓有些晕了:“等等,我们能不能先假设,就假设国王是因爱生恨之类的才把这位姑娘做成了人形模特……”

“这么来说,他讨厌裁缝但是喜欢这位姑娘,也就是说这位少女正是国王喜欢的人,应该能够送出衣服的人,可是……”

他看向满脸惊恐的少女尸首,头皮一麻:“她都已经死了……怎么能再去给国王送衣服?”

这似乎是一个无解的死局。

唯一能够给国王送上衣服的人已经死在了国王的城堡里。

时怿微微蹙眉,觉得有些不对劲。

他目光不经意落在祁霄身上,想到了上回凭空穿过地板掉下去的船长,顿了一顿,问:“……你能对上国王么?”

“……”祁霄目光意味不明,半晌,拖着调子懒懒开口:“不知道——他可有一个城堡的下人和士兵。”

时怿:“船长有一邮轮的疯旅客。”

祁霄听出了他意有所指,哼笑一声:“时先生,我好像才是破梦师吧。”

他语气漫不经心又带点犀利:“破梦师的事情,好像还轮不到营救目标来指导。”

时怿短促地笑了一声:“那你最好确保我一直是个那个营救目标。”

他朝着屋里走去,祁霄在后头品了半天他这句话。

想起来他被船长绑去医务室的事:“……”

另一边,时怿缓步经过那些陈列的人形模特,目光锐利地扫视着他们,却没有再动手碰他们一下。

陈列的尸体维持着死前最后的形态,朝着各个方向露出各样的表情。

时怿眉头又不自觉蹙起。

国王为什么会用真人来做模特,真的只是因为变态吗?

模特们穿着的衣服各式各样,做工精细,上面几乎一尘不染。在许多年前它们或许是这个国度了最美的几件衣服,被主人满意地欣赏了一遍又一遍,最后爱惜地放了起来,只偶尔来欣赏。

时怿的目光从一个个立着的人形模特上经过。

真人模特……

真人……标本。

标本。

他骤然一抬眼。

祁霄似有所感地看向他,开口:“怎么了?”

“……”时怿顿了顿,声音冷而轻,让人脊背发凉:“如果国王珍藏陈列的其实并不只是那些衣服,更是这些人呢?”

“他的战利品,他的纪念品,每一个立在这里的模特都代表一桩残忍的血案,一个死在国王刽子手刀下的人。”

“等等,”齐卓头皮发麻,“……刽子手?”

祁霄说:“不对。”

在时怿和齐卓的注视下,他探身仔细端详了一番身边的模特:“他们脖子上没有刀痕,不是死于砍头。国王或许一开始就想好要让他们陈列在这里做摆设,最大可能地保持了他们的完整。”

齐卓:“可他为什么要这么做?”

祁霄偏头看向他,黑深的眸子不着光:“因为不论多美的衣服,只有在真人身上才够生动,不是么。”

齐卓被他吓得一个哆嗦,猫到时怿后头去了。

过了两秒,他似乎想起来些什么,又探出头,问:“等等,那只猫呢?”

剥皮猫已然不知所踪。

三个人在屋里玩木头人似得定了几秒。

齐卓是吓得不敢动,另外两位心思不知。

直到时怿目光在房间里扫了两圈,抬腿朝外走去。

祁霄看向他的背影,腿先跟着抬了,同时声音响起:“干什么去?”

时怿说:“去国王那看看。”

他顿了一下,第一次解释般继续说了下去:“他那有一幅遮遮掩掩的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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