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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6章 第七十三章 离职前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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深思熟虑之后,第二天姚千果断就提交了离职,直接去了老大办公室。

副院长何垣沉默了,面前的这个男人目光沉着,自己看着他从生涩到坚毅,看着他在神外生根发芽成长。当初带的一批里,朱勇的资质不是最好的,但却是最努力的。在神外如今的地位,也是有目共睹。现如今他忽然说要离职,说实在的,自己没想过他会离开,一时间脑袋有点懵。

良久,开口,“说实话姚千,你还年轻,突然之间离职,就是怕你的选择轻挑了,草率了,神外是个非常好的平台!我,看着你一路走过来,看着你成长,看着你在这里光彩四溢,未来,你可能在这里登顶,成为业界大牛……你此刻这样的选择不是说不好,也不是说离了神外,你就不能够实现自己的人生价值。你知道,有梦想的人,他会分享自己的想法,你曾侃侃而谈让我觉得你是个有想法的孩子。我其实,蛮怕一个人眼里没光的,特别是呈现了光彩之后,很可惜,对于我来说算是悲伤的事情……我很害怕,你最后的结局是被生活磨平了棱角……鉴于你的决定有些草率,我暂时不会同意,你自己好好想清楚。”

姚千真有些急,但又不能说实话。早就想过会是这样的结果,这不是梦不梦想的问题,这是人命关天的事情,这老大到底懂不懂?现在自己之于神外,不是救命的神,是引灾的鬼。你还将这鬼留着!老大!您!对朱勇为何如此执著?姚千叹气,都怪朱勇生前太勤奋了,但凡懒一点,老大绝不会留人。一想到有人会被程生迫害,真的想干脆说实话了——“我在这里谈离职,你跟我说梦想,该和您谈梦想的那位,已经在天上了!您老别劝了,分分钟鸡同鸭讲。”又或是在老大面前上下翻跳几下,展示下铨人身手,到时候眼前这老头可能会下令捕捉自己吧!有可能会亲手掐着自己的脖子——“你还我朱勇!”姚千在这里脑洞大开,老大继续绘制梦想的蓝图。理智让姚千安静,听老大教育。目前站的立场不同,姚千不能共情,实在进入不了老大描述的情境。

这一天,姚千做好打算在老大办公室度过的,任姚千如何诉说自己的理由,老大之后一直在回忆过去,当姚千是耳旁风。一个当他耳旁风,一个心里翻白眼,在办公室这么耗着。

终于,似乎是说累了,副院长何垣喝口水的功夫,正当姚千还准备开口的时候,有人通知,姚千有病人出现了问题,这些问题的根源是医院设备问题,医院方面已经紧急修复。但有两个患者需要急救,病人家属因为先救谁的问题吵了起来,姚千作为主治主刀,自然是争吵的话题中心。

这人命关天的时候姚千也不提什么离职了,抓紧时间赶过去,双方家属在前面闹着,姚千匆忙选了个病人,进了手术室,也不管后面的家属是如何谩骂,另一位自有医院方面安排……

姚千这边在紧急手术,感官被人触动了,是程生?心一瞬间狂跳,忘了手下的动作。能来院内的,只能是程生或者半铨人,也只是一瞬间的感知,之后那动静就消失在姚千的感官,迫不及待想出去与程生对峙,眼下手术还在继续,一条人命在自己手里,不能分心,只能手术之后才去看看情况。

与此同时,姚千的另一个病人也在手术过程中,医院为了平复病人家属的怒火,让副院长汤兰亲自操刀,这下家属没话了,毕竟病人看病选医生,看重的就是资历。副院级别亲自操作,手术自然是顺利,最后收尾的档口,病人体内突然伸出一只手,抓向汤兰的心脏,力道极大,汤兰瞪大了眼睛,倒了下去。

周围的医护吓得四散,这病人何时变成寄生体,这是所有人没想到的。他们看到副院长汤兰身上流了很多血,但是不敢靠近寄生物,迅速跑出去,找警卫……

姚千这边手术很成功,如往常一样,同病人一起“住院”了,自己亲自把关,倒是没发现什么设备问题。姚千仔细探查过医院各处,若不是汤兰的死,那日感官被波动就像是幻觉。这种知道有敌人,但是却无奈何,让姚千很烦躁。每日都会去老大那里提交一次辞呈,似乎是被姚千的坚持扰得不耐烦了,何垣直接跟姚千玩社会上那套,今天有事先处理,明天不见,后天出差,一直拖到病人康复出院。

姚千的病人出院回家当天,卧室黑影一闪,就没了呼吸。家属将这个责任怪到朱勇的头上,之后病人家属才发现朱勇之前是有个前科的,又在神外拉横幅了——神外包庇庸医朱勇害人!

横幅迎风招展的时候,姚千提出离职,这一次老大同意了,但是没有见姚千。小护士告诉姚千,老大的意思是,等过几天病人尸体的检查结果出来,姚千就可正式离职。乍一听,心有点刺痛,说不难过,那是假的,老大很看重朱勇,姚千知道的,总有机会说明情况,现下是要把程生找出来,解决掉。

多家机构鉴定,病人死于心脏骤停,其结果公示。责任不在于朱勇医生这边,家属有异议申请外市检测,这样基本上还了朱勇清白,至于家属怎么死缠烂打,大家都明白。

上午出结果,下午姚千就走完了整个离职流程,老大发话,整个过程丝滑流畅。今夜还有最后的工作,按照医院安排,这是姚千最后一次值班,明天就离开神外成了自由之人。尽管老大一再挽留,姚千还是选择离开,神外最近总是发生奇怪的事件,姚千知道是针对自己,留在这,永远都在被动处理这些事情,自己要主动去找程生解决这些问题。

姚千吃完晚餐回来的时候,有几个人在院区故意撞人,力度不大,偶尔擦碰的那种程度,很像是社会不良青年。院区晚间人不多,除了住院的病人和少数病人家属,医院工作人员。这个时间段都在往楼内赶,有人撞了姚千一下就跑,姚千看到白光闪过,贴且飘的和平贰号衣有了缝隙,当下心里的怒火直线上升,这是极危险的行为,迅速拉住青年的胳膊肘,送到了安保室。安保也来制止这种行为,5,6个青年都被抓了,听训的时候挺乖的,出了安保室又狂奔起来,安保将他们撵出了神外,结果这群家伙在门口接着完成任务,安保只能在门口看着他们。

姚千回到休息室的时候 ,就感觉不对劲,神外周边有铨人,之前也有,但是没有这么近,姚千悄悄打开窗户,分了几波铨颗粒出去看看情况,心也跟着有些慌张,总感觉有事情。

铨颗粒各处游走,在神外周边细细侦察,这些铨人似乎是有所感,躲避一切从神外出来的铨颗粒,消失在姚千的侦察范围之内。这样敌来我就走,敌走我就来的办法,对此刻离不开神外这个范围的姚千很有作用,一番探查,姚千也明白这是在做无用功,收起铨颗粒,又去了安保室那里,安保室值班的几个小伙子,精神抖擞,其余的安保都在院内休息,隔一段时间换班。姚千来给安保提个醒,注意自动安保系统,注意院内陌生人,安保室内的几个小伙子点头。

之后姚千去了院内各处去探查,院内不少人的和平贰号衣都被划破了,自己一时间也弄不到那么多和平贰号衣,只能叮嘱他们夜间别乱跑,做完这些已经凌晨十二点了,外面再也没有那几个不良青年乱跑的动静。

神外郊区:

天空中黑压压的一片,比黑夜还要阴沉,仔细观察这些“乌黑”,按照一定的规律排列,全在下方五十几个半铨人的控制之下。

这五十几个半铨人整装待发,每个半铨人控制着十来个铨颗粒框,每个框内囚禁着一个初级铨体,初级铨体离开人体不过数秒就会消失,半铨人不断给铨颗粒补给,让这些初级铨体不至于发展壮大,也不至于消失。现在聚集在郊区的任务是,每个半铨人将自己控制的初级铨体合到一个铨颗粒框内,让它们互相吞噬。空中几百个框瞬间减少至几十个,这些初级铨体开始互相吞噬,形成更高级的铨体,半铨人只要控制好自己框内的铨颗粒就好,不再提供补给。

初级铨体,这在7森市已经很少见了,几乎是绝迹了,之所以选择初级铨体是因为好控制,并且也能达到自己想要的效果。艾登满眼笑意,看着半铨人的操作,那些不停窜动的铨颗粒,让艾登兴奋,透过这黑气望向天空,似乎能预见之后事态的发展。这是个大工程,只为了姚千一人,永恒世界的绊脚石必须剔除。那些合在一起的铨颗粒互相吞噬,产生新的铨体,艾登嘴角冷哼,“姚千,为了让你名声臭,我这次是下了大功夫了”。

艾登一挥手一群半铨人出发,这里清净了很多,在艾登身后站着两个半铨人警卫,架着一个昏迷的人,俨然是神外副院长何垣。

乌泱泱的一大片,在空中前进,像乌云一般笼罩着神外,之后,五十多个半铨人再互相将所持的铨颗粒框合到一起,投入神外。

同时间,院内哆哆嗦嗦的一双手,开了窗。开窗的手有些抖,是因为被威胁的恐惧,有人叫他凌晨一点钟开窗户。本来会存疑,可就在不久前,有人来通知和平贰号衣破了,有人卷起楼内的和平贰号帘,就自己所在的这层,帘子已经被一个小姑娘卷起了,再一想开窗户,有些事情就明白了,自己正在做的是害人的事情,这一开,这栋楼……闭上眼,深吸一口气,冷风灌了进来。

一瞬间开窗之人就被多股铨颗粒蚕食了,明明答应了让自己活的啊!这双手保持开窗的动作,脸部保留着不可置信的表情,之后,开始崎岖,狰狞,整个身体鼓胀起来,黄白的表皮,化作血色,在多股铨颗粒的作用下,撕扯炸裂开来,窗沿处留下一大团爆裂的血浆。

姚千觉得脑瓜子被人狠敲了一顿,神外外面有很多铨人!他们会进来么?姚千的心咚咚直跳。向窗外看的一瞬间,大批铨体涌入神外各楼内。铨体所过之处的人都痛苦尖叫了起来,拉着身边所有健康的活物求救,之后开始变脸啃食。

有人痛苦尖叫,每一声都刺激着姚千。安保那边呼叫不了,姚千才发现神外内部所有的器材都不灵了,自动安保系统无法启动,每栋楼的大门都关不上。楼内致幻体消杀系统启动不了,警报响不了。求救信号发不出去,这里被屏蔽了,这里明明是7森市啊,为什么会这样?

姚千跑到安保室,几个值班的小伙子都安静地坐着,姚千一手抵到他们鼻子下面,呼吸已经停止了,就在几个小时之前还是鲜活的生命,就这样消失了!后面楼内传来呼救的声音,姚千心跳到停摆。安保室门外有光影闪过,姚千下意识后空翻,一颗结晶体擦身而过,对准的是自己脑部的那条线。姚千看到身后出现了两个铨人,应该是半铨人!其中一个手里正捏着结晶枪。姚千无法形容此刻的愤怒,现在也终于明白朱勇留给自己的那句话是什么意思,人生有舍必有得。自己一直视半铨人为同胞,可现在,即便面前的是半铨人,自己也下得去杀手!

姚千分出大批铨颗粒,铨颗粒迅速将面前两个半铨人包裹,半铨人体内析出来的铨颗粒,与姚千包裹在他们体外的铨颗粒相互抵触。姚千知道自己必须速战速决,这周边有很多半铨人,自己不是对手,能拿下几个就是几个。姚千加大铨颗粒投入,门外的两团铨颗粒沸腾起来,加速吞噬步骤。姚千举起结晶枪瞄准其中一个半铨人,这两个半铨人像是得到了什么指示一般,在姚千举枪的一瞬,费尽全力,顶着自己铨颗粒的压力,向后方高空弹起。姚千的铨颗粒球是固定不动的,如果半铨人想要位移,必须以强力抵消,这两个半铨人的头部皮肤开始发生变化,一直到肩颈,萎缩了,像干尸一般。这样移动到高空,空中突然瞬移出现四个半铨人,用和平贰号罩将那两个被姚千铨颗粒裹住的半铨人罩住,也就是一瞬间行云流水的事儿,姚千撤回不及,损失了大批铨颗粒。

“唰唰唰——”姚千还想挽救,迅速发射结晶体,对方似乎有所感,甚至都没有躲闪,这四个半铨人揪着那两个“口袋”消失,空中只看到结晶体空划过的痕迹,目标早就消失。“啊——”院内有人尖叫,姚千止住了追击的步伐,跑到了院内。

院区有十几个人跑了出来,想往院外跑,姚千看着这些人,和平贰号衣较为完整,躲过了铨颗粒的侵蚀。姚千在院区空地画了个圈,展开了铨颗粒,大吼着让他们往圈内跑,这些人面面相觑之后,纷纷还是往院外跑,经历了刚刚的吞噬冲击,在他们看来院外比较安全。只要在这个院区,缺胳膊掉腿都是幸运儿,后面如狼似虎的,一定会追出来啃食自己,逃出去才有生机。

这铨生就是有要做抉择的时候,若是跟着这十来人,护着他们出去,势必会舍弃院内几百号人的安危。留在院区自己也只能看着大多人死去,或许还能救到一些人。姚千看着这十几个人不要命似的往院外跑去,这外面的十来个人有手有脚,在危机来临的时候,迅速判断,获得一线生机。而院内更多的病人是在病床上,无助地呼救,无人应答。心下已经有了选择,姚千将铨颗粒展开,护在这十来个人身周,能护着一段是一段吧!自己则往楼内跑过去。

院内不少人都变得诡异狰狞,姚千知道这是铨人,这些铨人的等级不高,初级和中级铨人居多,靠着本能啃食其他健康人类。有人狂奔,被拉住了后腿消失在导诊台,有人被突然从天而降的铨人咬住肩颈,有人下跪乞求,被一掌结束了生命……院内尖叫一片,姚千所过之处如丧尸过境,满世界的鲜血,满世界的断肢残渣。

无力感包裹着姚千,这时候姚千才明白,所面对的势力有多么庞大,自己还是太天真了,一直以为敌人是程生,还想着找到他解决这些问题,现在发现程生是不可能有这样的能力,他的社会基础不高,家境更是一般,并没有如此大的能耐,可笑的是,被阴了这么多,甚至连敌人是谁都不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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