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施家为据点，永恒组织稳固发展。永恒组织里面都是些定期开会的各方利益势力，其后背资源横跨比拉国各个方面，这些人谨慎怕死，但只要有利益在，最后都会入局。与其说程生加入的是永恒组织，还不如说是加入了施家，在艾登看来，程生具有逆反心理，很容易出问题，其最大的价值就是实验价值。程生以为他所见过的铨研究所的一切就是永恒组织，实际上他没有见过永恒组织的其他成员，这是艾登的聪明之处，一旦程生这出了问题就甩锅给永恒组织，永恒组织都是些社会利益集团，为保名声，他们都会在各处发力，让这个消息永远上不了社会层面。

程生不愿意被人胁迫，艾登也不愿意，这个上好的实验材料，自己也不敢轻易给弄坏了，此次提纯实验能不能有所突破就在此一举，视若珍宝还来不及。自己先做实验准备，让实验材料自由一段时间，那些不足为道的小任务分给程生，让他觉得自己真有利用价值，可实际真正的价值，只有艾登知道。

铨研究所的铨体一般有两个途径，一是野生铨体，二是实验室制造铨体，野生铨体无论是在速度还是力量上面，总体机能是远高于实验室自造铨体。为了提高实验室半铨体的总体机能，现如今铨研究所实验所需分铨人和纯铨体两种。铨人捕捉难度大，一般是捕捉野生铨体，但野生铨体也分优劣，一般捕捉回来都是脱离人体的铨体，或是刚升级不久的高级铨体，或是濒死的高级铨体，健康烈性的野生铨体难遇，濒死的高级铨体都是开盲盒，或许是个弱者，或许是失算了的强者。实验量大，实验室要求高，这就需要大量的半铨人去各地搜集铨体。

程生被分配的就是捉铨体这个任务，对程生来说有些轻车熟路。原来除了自己，永恒组织也需要这些铨体，至于用这些铨体做什么，怎么做，程生是极为好奇的。从心底里服从艾博士，那就不是程生了。从妻子那里探口风，妻子说她醒来在一个实验室，之后就被屏蔽了所有的感知，被送到自己面前，这就是没有任何蛛丝马迹了。程生后来在施家偷偷探查过，什么都没有。永恒组织还是很神秘的，就连选的施家也是自己没听过的，这个家族的主人是个5岁的小孩，那小孩只要吃饱穿暖玩好就笑，还真是好拿捏！

由于程生不能去铨研究所，程生捕捉到的铨体通常交接是在施家，铨研究所那边会派半铨人P79876号来交接。同时在施家会有几个半铨人看着自己，直到半铨人P79876号彻底消失，无寻踪迹。这种情况发生几次之后，程生有了主意，不能跟踪半铨人P79876号，自己能在捕捉到的铨体上面做手脚，将另一个在自己控制之下的铨体的铨颗粒混在其中，这样在施家周边一定范围内，那个铨体都能知道情况，至少能知道一个方向，后期展开地毯式搜索，总会知道实验室的方位。

半铨人P79876号带着铨体出了施家门，半铨人P79876号感觉有些不对劲，程生新捕捉的铨颗粒有些不一样，铨颗粒似乎里面混入了异物铨颗粒，这一小团聚在一起，这个铨体对这一小团比较恐惧，半铨人P79876号驱动自己的铨颗粒进入，铨体四散，这一小团也跟着铨体铨颗粒的大队伍跑，被半铨人P79876号迅速吞噬了。

程生有了自由之后，迅速找到另一个被自己控制的铨体，却得知，小分体走到半道，被消弭了。程生之后去探查铨体所提供的方位，刚入空旷地带，艾博士从天而降，盯着程生，眼中看不到任何温度，程生后背一凉，心沉到了谷底，眼神躲闪，有些恐惧感，艾博士嘴唇动了动，“去神外，会会朱勇医生，对了，朱勇记得么？你妻子曾经的主刀医生”

原来是凑巧有任务，那个半铨人没说？她可能没发现是自己做的手脚。如此想着，嘴角轻轻勾起，舒了一口气，那些后怕消失不见，心情又好了起来。但明明朱勇已经死了呀，那天连带着体内的铨体，都被自己吞噬击破了，程生疑惑，但还是接手了这个任务。

艾登看着程生消失的方向，心里算了算，差不多到时间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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复工一段时间之后，姚千也回归了朱勇原来的生活，除了那个随时盯着自己的无名氏九号。在九号眼里朱勇目前是这个神外最大的危害，可朱勇没做什么危害人类的事情，一开始那几天甚至主动申请自己进手术室，监视。

话说姚千从没做过这样尴尬的手术，安保举枪在自己身边，这是老大特批的，还是自己申请的。姚千和老大说，无名氏对神外医学感兴趣，可让他站桩式观摩一下，至于后续还有没有兴趣，看他自己。多么有人情味的申请，在征得病人家属的同意之后，九号就举着枪站在姚千的手术台前，一见黑色的颗粒，那枪就抵着脑门。手术室各位见怪不怪了，九号是个直楞子，前段时间认定朱医生是铨人，可是朱医生每早入院，那排查者“检测正常”四个大字比谁的都闪亮，大家也随他了，毕竟九号现在是副院长罩着的人。

每天观察朱医生，的确没危害，反而很是友善，朱医生总是主动示好，还会带吃的给自己。尽管如此，九号还是每天想着法子在朱勇面前晃一晃结晶枪，监视可削减，警示不可少。

姚千复工一个月之后的某天，迎来了一个特别的病人——程生，从他入院的那一刻，医院的工作人员都战战兢兢，在他们看来，妻子失踪之后，程生就成了随时发狂的疯子。九号没正面见到过程生，都是在他人口中听说，攻击孙泽名的事件发生的时候，自己还在医院病房调理身体。朱勇和程生之间的关系，九号是听说过的，小护士说——朱医生当年医术不精，将程生妻子治成“活死人”了。这么不负责的传言，直肠子九号是信的，在他看来这情况大有可能，怎么不是呢？想来是刚成为铨人，自己也有一段不熟练的记忆。小护士不知实情，描述夸张。毫不客气地吃着九号的瓜子坚果，诉说那段往事——朱医生医术没现在精湛，把人医坏了呗！两人这医患关系紧张着呢，少去沾边。看那程生肌肉梆梆硬，随时来神外发狂的，当年整个医院安保室拉着他，才把他看住了。紧张感传染给九号，连零食都不吃了，跟在朱勇不远的地方，主要是怕朱勇这个铨人伤害程生。

程生坐在姚千面前微笑，“朱医生，您还活着，真是命大”

九号：这医患关系的确紧张，见面问候性命。

姚千看到通过多重检测来到这里的程生，不知怎么的想到了董凯学长，还保有人类之心的铨人，程生无疑是这种，对付自己是怒极，不知道有没有伤害其他人类？姚千面无表情，“这里不是打斗的地方”，

九号：果然这铨人装不住了，要露出本来面目了。

程生笑得张狂，再也没有之前的敬重，“这里的确不是打斗的地方，可就这样看着你，就会想起妻子脑海里的铨颗粒，想起铨人对人类的愚弄”，后面的话几乎是咬牙切齿说出来的，姚千又该怎么和程生解释，自己和一般铨体不同？他会信么？

程生的下三白溢满了黑色的铨颗粒，这一瞬间，九号心突突跳，好家伙！这也是个铨人，现在该担心的是整个医院的安危。在程生眼内的铨颗粒即将脱离身体的一瞬，“嘭！”结晶体自九号的方向朝着程生射过来，程生一个后空翻，结晶体擦背而过，后面的和平贰号衣被擦破，程生似乎是没有想到姚千居然有帮手，这个帮手还只是个人类！

黑气向九号扑过来，姚千在九号面前展开铨颗粒墙挡住了黑气的攻击，九号不比旁人，食量大，在神外很安全，所以和平贰号衣在嘴部总是没合上，程生这突然一下，九号急着合衣，甚至都来不及合上，被姚千护着一次，确认安全之后又是一枪过去，同时指着程生大喊“他是铨人！”，企图让他人注意安全，可是这群人过分相信机器，不走反而聚集过来。

程生对着聚集过来的人无奈笑笑，程生进院的时候，关注度很大，仪器检测时是正常的，没有人相信九号，反而更多人觉得九号精神不正常，从他指认朱医生是铨人的时候，就有些怀疑了。

“他是铨人！”九号又大喊了一次，姚千走过来拉住了九号，“为什么不听我的，他真的是铨人！”，试图在姚千这里找认同感。

现在视觉中心已经不是自己，程生乘势走进了人群准备离开，但转身的那一眼，对着姚千是挑衅。九号看着程生离开，想要继续射击，被安保队长拿走了结晶枪，“他真是铨人！”全世界都不相信自己，九号急了，声音咆哮。

……

医院方面综合评估，九号精神有些问题，不适合做安保，直接带薪休假了，现如今在病房治病，每日都叫唤自己没病，看起来是真的疯了。

姚千以为九号是个聪明的家伙，能吃点社会亏长长记性。结果小看了直肠子，第一天听护士说，九号叫了一天，第二天小护士说，九号叫自己去看他，姚千不理会，但心里有些欣喜，他进步了，会求助了。第三天，九号又叫了一天，也不找人了，这家伙笨回去了。

第四天，九号又是叫了一天，像冤魂一样，神外给九号的病房加了隔音装置。姚千这几天也不好过，只要一想到九号，记忆就自动调集惨事，没由来的心酸，还能摸两把泪。但理智告诉自己不可以心软，对他没好处。磨蹭到下班，处理完所有的工作，整理好桌椅，备着早就买好的零食，才慢悠悠地去看九号。

华灯初上，这座城市夜晚因为有光，有了阴影，推开光影交错的门，灯光照在九号身上，上明下暗，多了些深沉，似乎是看到来人是姚千，脸色骤变欣喜，又是那个精神胖小伙，下床扑了过来，他急切地握住了姚千的手“朱医生，你知道他是铨人？你信我对不对？”

还是没长记性，这社会不是你单纯，就会优待你，姚千狠心拨开了这双手，让它垂于阴影之下，“我信你没用，我不能代表所有人，我也不能说服所有人。”

九号没说话，也没了刚刚的欣喜，眼睛低垂，眼神被睫毛的阴影覆盖着，姚千看着九号有些恨铁不成钢的感觉，又同情又生气，同情的是良善之心，生气的是被打压不懂反抗，只是找认同。九号成为半铨人之前的世界只有自己与不停饥饿的肚子，在温饱线上挣扎造就了单纯良善之心，人心险恶根本都不知道，所以在明知自己是铨人的情况下，自己一说软话，还是选择观察，其实就是给自己机会，这样的人以后会被吞噬得连渣都不剩，既然有机遇能重新继续余生，为什么不选择换个方式来适应这个社会呢？

姚千说话不委婉，一狠心，捏住九号的手腕，疼痛让那胖脸不得不看着自己，九号面部扭曲，姚千盯着他的眼睛，“你看得见铨体，你拥有其他人所没拥有的能力，你是异类，你不合群，你说了，他们会反驳你，会打压你，会关着你，会不让你说实话，只因为你没有证据，证明你所看到的一切，所以还是少说吧，这个世界清醒的人很少”。

对方听得一愣一愣的，好似没人告诉他这个道理，委屈了只是叫唤，但这样往往适得其反，聪明地顺从，反而能获得自由，姚千怕这傻子不明白，加了一句“省点力气，说你看错了，他们也只是要你从众而已，很快你就被放出来了。”

带了不少零食，但是九号没吃，因为没食欲。姚千出门的时候，九号缩坐在床上，明亮的灯光之下，阴影聚在脚边，看上去懵懵的，与路边天桥下没饭吃的少年重合，姚千没由来的一阵心酸，真是欠了他的！赶紧走，趁眼泪没流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