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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1章 兄长所愿,父母安康,鸢所愿成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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迟昱看着坐在船头,抬头看着月亮的迟鸢,有些恍惚,仿佛看到了小小的人儿骑着马,缰绳甩得猎猎作响,在后面拼命追赶他的鸢儿。那时鸢儿也才十二岁,原本陛下准许他们过完元宵再回去,可是风雪把粮草困在了半路,运送粮草的马儿死了大半,他不得不带着马队提前离家,前一天说好陪鸢儿先去护国寺求一个手串,在去王氏花灯买一个漂亮的无骨花灯,等元宵的时候,一起去长安街参加灯会,一道圣旨把他召进了宫,押运官途中也失踪了,如今粮草下落不明,只有熟悉地形的他去最为合适。

那天鸢儿满心欢喜的等着哥哥回来,等到了半夜被父亲催去睡觉,他一直在马厩亲自挑选马匹,去准备各种东西,第二日一早去家中拜别父母后,又悄悄去了鸢儿院里,怕打扰她睡觉,匆匆对红玉交代几句话以后,就走了,没想到从宫中拜别陛下,带着马队在出城了以后,听到了后面着急的声音,“大哥,大哥,”回头看见穿着薄薄单衣的鸢儿,骑着马朝他飞奔而来,马儿鼻孔间冒着热气,鸢儿脸和手被冻得通红,身后还背着一个大包袱,潦草得像是用床单裹起来的。

“天寒地冻,你跑来干嘛!”

“我给哥哥准备的大麾,哥哥都忘记了,还有新的靴子,防脸裂的脸油,防冻疮的药膏,哥哥通通都忘记了。”

“怎么衣服也不穿,回头又病了”

“我不怕,我最近都在院里练剑,哎呀,哥哥你还要赶路呢,别把大麾脱给我呀,我回去就好了,好吧好吧,那哥哥你穿新的。”

“哥哥,你怎么不说话了,你还没有同我道别呢,你就偷偷走了,还好我醒的早,看见阿娘坐在哪儿发呆,我就知道哥哥你偷偷走了,我出来的时候除了红玉,没人知道,我偷偷回去也不会受罚的。”

“下次可不许胡闹了,快回去吧。”

“好,我看着哥哥走,”

“好,我走了,你也要快些回去,把领子系紧些。”

“好,哥哥此去当心,鸢儿等哥哥回来一起去买花灯。”

“好,”背着鸢儿准备的大包袱走时,迟迟没听到马蹄声,回头看到鸢儿坐在马背上挥舞着双手,站在原地,本想回头去,却想到自己再不走,她就会一直待在哪儿,等离开了长安城,在路上修整时,包袱里不止有大麾,大麾还包着用手帕包起来的零零散散的碎银子,金瓜子,银票,还有余温的桔红糕,想必是跑了许久去糕点铺买的,还怕自己没钱花,怕自己路上饿肚子。

后来再回家时,听说她当时不止是偷偷溜出来的,怕见不到自己,闯了城门出来的,若不是阿珩驾着马车来把她带回去,父亲又把她带进宫去请罪,恐怕她早就进大牢了,陛下念她兄妹情深,便宽恕了她,回去又被父亲好一顿责罚,在祠堂跪了两天,天寒地冻的,又生了冻疮,那年元宵自然是错过了,问她的时候,她也只是轻飘飘说怕哥哥穿不上新衣服,可是自己花大价钱请裁衣匠制的。

现在的鸢儿和当初一样,想了就要做到,只不过比当初更稳重了些。

“鸢儿,你觉得大哥心里想的是什么?”

迟鸢回头,狡黠的笑了一下,“我自然知道,大哥心里想的,肯定是,鸢儿想做什么就做什么,二哥也是,对不对。”

迟珩看着迟鸢,点点头。

迟昱坐在迟鸢旁边,看着岸上点点火光,“兄长所愿,父母安康,鸢儿所愿成真,我与阿珩守得大周百姓安宁。”

船上的人看着兄妹三人,有些敬佩,敬佩他们对百姓的一片赤诚,尽心尽力,也敬佩他们本可以安逸享乐,却愿意下马踩泥,同万千百姓一起努力着。

兄妹三人沉默的坐着,迟珩突然开口问道,“鸢儿行事应当心些,即使与各皇子交好,也应该保持者距离。”

迟鸢点头,“我自小除了二哥,与其他皇子不过点头之交。”

“鸢儿现在也不能叫二皇子殿下二哥了,陛下的谕旨,大周先有太子妃而未立太子,我想鸢儿应该明白,如今你的一举一动便代表着迟家和父亲的一举一动,父亲不想掺和进朝堂纷争,这你是知道的,你的意思便是迟家的意思,无论鸢儿以后想做什么,现在也要拉开与他们的距离,”迟珩说完,迟鸢郑重的点了点头。

“鸢儿,接下来我们该怎么做?”迟昱适时的转移话题道。

“我已经派人把堤岸上巡逻的衙役和弓箭手关押在了别处,元江县令现在大概已经控制住了,待会我们去把他抓了审问即可。”

“好,除了私铸官银一案,还有孩童年轻女子失踪,望山崖洞里还有未知白骨,一桩桩,一件件恐怕没那么简单,鸢儿无论如何得小心些,这些人行事诡谲,卑鄙下作,一定要小心在小心,”迟昱说完,脸上仍是鄙夷。

迟鸢笑着看着生气的哥哥,点头,不一会船便靠岸了,迟珩跳上去系紧船缆后,把迟鸢拉了上来,一行人小心翼翼的通过栈桥,走到了岸边。

阿福看着来人松了一口气,“小姐!”看见跟在迟鸢身后的人以后又恭敬的行了礼,“见过几位大人。”

“程掌柜怎么说?”

“回小姐,程掌柜说,今夜许县令在家中设宴,为了不惊扰百姓,只是派人守住了各个出口,记录了与许县令来往的人员。”

迟鸢点头,“程掌柜把马车藏到了哪儿?”

阿福指了指另一边,“掌柜说马车太慢,还给几位大人准备了马,在那边栓着,不过可能要劳烦有几位大人坐马车了,因为马匹不太够,”阿福也没想到怎么会有这么多人。

“阿福,劳你带这五位兄弟坐马车回去,请郎中来给他们诊治,有两个伤着手臂,另外两个伤着眼睛了,晕倒的是程一,估计蒙汗药闻多了,现在还没醒,对了,阿福,我让你卸下来的兵器还在吗?”迟鸢有条不紊的安排道。

“好的小姐,刀都在的,我放在了草丛里,”阿福说完去草丛里抱了一些刀出来。

“大哥,一人拿一个,今夜恐怕没那么简单,”迟鸢说完,除了受伤和晕倒的,每个人都去阿福手里拿了一把刀。

“再去通知现在巡逻的人,让他们慢些时候去守住县令府每个出口,也做好疏散百姓的准备,”迟鸢说完,接过迟台递来的缰绳,翻身上马以后,缰绳一甩,一行人便疾驰往城里的方向去了。

不合时宜的马蹄声在寂静的城边突然响起来,住在周围的百姓纷纷探头观看,先前同迟鸢搭话的大姐看见马队为首的金衣女子,和在她身侧的两个高大俊逸的男子,一时间有些惊讶,惊讶于突然出现的马队和清冷娴静的贵女如今看起来竟变了一个人,仿佛驰骋沙场的将军。

马蹄声疾驰而过,路边百姓避让不及,看着一行人有些好奇,更多的是脸上带着厌恶,不知道又是那家纨绔子弟,在这个时候扰民来了。

一行人跟着在路口接应他们的程米来到了县令府,离县令府有些距离的时候,程米停下来问,“小姐,我们就这么进去吗?不又是自投罗网吗?”

“跟我走就好了,不用担心,”迟鸢说完,“驾”的一声骑着马就往县令府冲了过去。

门口的守卫先是听见马蹄声,看着竟是一个女子骑着马来,有些奇怪,但女子容貌气质不似寻常人,又不敢怠慢,赶忙迎了过来,又看见陆陆续续的人下马,一时间有些着急,“小的眼拙,不知小姐贵姓,还望小姐不吝……”

迟鸢把缰绳朝他甩了过去,“怎么,许楷这席面大的很,连崔家也来不得了?”

那守卫只差跪在了地上,“小的有眼不识泰山,还请小姐见谅,请小姐入席……”

站在门口的迎宾听见了崔字赶忙走了过来,身后跟着两个侍女,先大声唱道,“崔家小姐到,”后又迎过来,“崔小姐,这两个侍女会带您入席,崔小姐光临寒舍……”

迟鸢没等他客套完,带着身后的人就走了,留下了脸上还留着谄媚笑容的迎宾。

走到入席处,一个侍女对唱客的迎宾说了什么,迎宾先是震惊的看着迟鸢,又挂上了谄媚的笑容,大声唱道,“崔家小姐到!”

原本笑闹的人们顿时安静了下来,坐在凳子上的人都站了起来,好奇的看着走到上席的金衣女子,头上虽没有满头珠钗,金晃晃的步摇上镶嵌着大拇指头大的珍珠,脖颈间戴着的金丝蝶恋花项链上镶着大大小小的宝石,手腕上一个透彻如冰的玉镯更是低调贵气。

不少人好奇这许县令究竟如何搭上崔家这条线,也有人想上来搭讪,被迟鸢的冷漠疏离给劝退了,讪讪的站到了一边。

席间顿时有些奇怪的静默,不一会急匆匆的许楷便被下人簇拥着走了过来,看见沉默的宾客还有些奇怪,直到一人走上去对他说了几句,并把他带到了迟鸢面前。

“许楷见过崔小姐,不知小姐大驾光临,有失远迎,”看着高傲的坐在哪儿自顾自品着茶的迟鸢,许楷也有些摸不着头脑。

“本就是我自己来的,何来有失远迎一说,”迟鸢看着许楷,冷冷的说道。

“寒舍的薄宴过于寒酸,怕苛待了崔小姐,不知崔小姐大驾光临,还请见谅,不过崔小姐到来,有何指教?”听出了迟鸢话里的夹枪带棒,许楷还是谨慎的把心中问题问了出来。

“你不请,我就不能来了?崔家还吃不得你的席了?还是你瞧不上我们崔家?”迟鸢咚的一声把手中的茶杯放了下去。

许楷此刻犹如被火烤一般,众宾客眼神好奇的看着他,听到迟鸢说他瞧不起崔家以后,纷纷交头接耳。

“许某绝无此意,不知小姐在城中,忘了给小姐发帖,小姐突然造访许某心里自然欣喜万分,怕小姐有什么事情交代,许某招待不周,还请小姐见谅,”许楷自始至终站在迟鸢斜侧,言语恭敬的说道。

“我来,自然是有事,不知许大人有没有见过一群人,身形高大,俊朗非凡的年轻人,”迟鸢定定的看着许楷,果真在他赘肉横生的脸上看到了奇怪的表情。

“许某从未见过,不知崔小姐何出此言,还是小姐并不姓崔,”许楷看着眼前清贵美丽的女子,心中有了一丝怀疑,自称崔家的小姐为何会问自称迟家的人。

“我的确不姓崔,”看着从许楷背后冲出来的人,迟鸢继续说道,“按照大周律例,你一个七品官,理应向本县主下跪行礼。”

许楷脸上带着迟疑,他自然也听说过迟家女儿成了大周唯一的县主,如今更是未立太子而先有太子妃。

“本官如何确定你一个自称崔家人的骗子的身份,来人,这人冒充江陵县主,把她拿下,”许楷大声的喊着,周围的人看着这几人,眼里满是好奇,都站在了一起。

“睁大你的狗眼!当日你便是如此质疑我二位兄长,然后用了蒙汗药和渔网,将他们关起来的对吧,来人!许楷妄图截杀朝廷命官!拿下!”迟鸢拿出牙牌,皇家独用的青玉金坠,在场的人显然被震慑住了,看着许楷,却都踌躇不前。

混迹在人群里的几人上前便想押住许楷,却被他挣脱开来,跌跌撞撞的跑向迟鸢,跪在了她的脚边,还想伸手抓迟鸢的时候,被迟昱一脚给踢开了,许楷看见迟昱先是一惊,后趴在地上叫喊着,“下官有眼不识泰山,是怕有人冒充二位将军和县主的身份,才出此下策,还请二位将军和县主明鉴啊。”

“出此下策你便用腌臜手段囚禁了我二位兄长,你可知有多少百姓因此失去性命,多少人等着我二位兄长去救,元江无事你便可以置之度外?”迟鸢气愤的说着,她来时便听说有些地方因为没有官员维持秩序,百姓抢粮食,大打出手,也有人等不来官家的粮食,竟然吃了腐尸,染病死了不少人。

“求县主饶下官家人一命,下官愿意以死谢罪,”许楷说完站了起来,冲出人群便往柱子上撞去,众人惊愕的看着,迟珩反应极快的拉了一下他的袖子,还是听见了嘭的一声。

人群里很快便穿出议论声,迟鸢走到额头流着血的许楷身边,蹲了下去,“许大人好大的胆子,还想给本县主泼一盆脏水,带医师上来,给我把许楷治好了。”

不一会一个精瘦中年人便走了过来,那男子看着迟昱二人,震惊了一下,“你们还活着?你们竟然是真的将军。”

迟鸢把他叫了过来,“请医师好好替许大人看一看,”医师也不敢懈怠,便着手给许楷把脉,没有异样以后,又看了看额头上的伤,“回县主,许大人无恙,头上也只是皮外伤,有些青肿流血,并没有什么大碍。”

“把戏台撤了,这场戏也该让许大人来唱了,”迟鸢吩咐道。

院中众人即使好奇惧怕,也不愿意错过这台戏,纷纷站在原地不动。

“许大人口口声声说让本县主放过你的家人,可你的家人如今在哪儿呢,是在去瀛洲的路上,还是在湖月楼呢?”迟鸢看着一脸痴楞的许楷变得激动了起来,淡淡的笑了一下。

“本县主从不认识你的家人,为何要加害他们,倒是许大人与逆贼勾结,妄图截杀朝廷命官,徇私枉法,私自调动元江县衙衙役去囚禁二位将军,还伤了陛下的御龙军,这些许大人难道不知道吗,私自在饭菜里下软骨散,致使他们瘫软无力,被你囚禁在湖心苑,若是二位将军出了什么事情,别说你的家人,恐怕在座的各位都脱不了干系,噢,还是许大人把他们聚集在一起,连续宴请三日是怕被发现什么,用他们来脱身吗?院中各处洒上的桐油可有些滑,本县主都差点摔倒了,你说是吗?许大人?”迟鸢每说一句话,许楷脸上越发灰冷。

院子里的人也听出来了些意思,当听到说院里各处洒了桐油,纷纷起身去查看,果真看到了墙根处不但洒了桐油,还有稻草盖住了,“果真有桐油!这许楷是想让大家给他陪葬!还把他家人送走了,让我们一家人一家人的来赴宴!”。

人群里此起彼伏的声音,每个人脸上都有了怒意,“诸位可说错了,许大人可为自己准备了后路,后院还有和他差不多身量的人做他的替死鬼呢,”迟鸢本来没有察觉到这些,是迎宾带她走进来的时候,走在侧面的迟昱差点摔了一跤,又问道了花香里夹杂着的味道,桐油的味道被大量的橘皮掩盖了一些,院中还放满了桂花,不仔细闻当然闻不到,迟昱偷偷去了墙角,一路扒开稻草来看,果真发现了不对劲,又问了侍女,听说连续宴请三天以后,就明白了一切,趁着迟鸢和许楷对峙的时候,派了迟台去了后院,发现了一个有人守着的地方,用那些衙役的蒙汗药洒倒了两个人,才看见关了个和许楷差不多身量的人,在医师给许楷诊治的时候,通通告诉了迟鸢。

没多时和许楷差不多的身形肥胖的男子便被带了上来,“这不是去年在街上乞讨的乞儿吗,有些痴傻,当时还觉得许楷是良心,把乞儿带回家,没想到是给自己做替死鬼!这个畜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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