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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9章 元江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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元江城里比想象中还要热闹些,不少背着包袱的游客在和商贩讨价还价,挑担子的卖着金桂的卖花郎,卖花郎看迟鸢盯着竹筐,停了下来,拿出了一只缀满金灿灿小花朵的桂花给了迟鸢,“花赠美人,小姐万福。”

迟鸢道谢笑着接了过来,拿在手里把玩着,放在鼻尖嗅了嗅,甚是好闻,沁人心脾,宫学有一座藏书阁,叫天香台阁,因为种满了名为天香台阁的桂花,闲暇的时候就喜欢去哪儿坐一整天,不过也没去过几次。

程一看着拿着花的迟鸢,示意其他两人继续跟着迟鸢,“大哥,这花什么价?”

卖花郎高兴的说道,“这是金桂,一文钱两只!”

“这两筐我都要了,给我捆起来吧,”程一拿出来一两银子递给了卖花郎,指了指筐里的花。

卖花郎有些迟疑的问,“公子,这银两太多了,小的抹不开,有铜板吗,这么多花要的完吗,还是家里要做桂花糕?”

“要的完,捆起来,剩下的钱不用找,都给你。”

听到肯定的回复以后,卖花郎麻利的用蒲葵叶给捆成了两大束,程一抱着花,香味直冲脑门,怪不得县主喜欢。

留在原地的卖花郎看着空了的竹筐,开心的挑着筐回去了。

程一抱着花很是惹人注目,不过他也没在意,躲着人群,生怕他们把花撞落,又着急的朝着迟鸢他们走去。

迟鸢回头想说什么的时候,看着穿过人群抱着花走来的程一,有些诧异的看着他。

“小的看小姐喜欢,就全买了,”说着就递给了迟鸢,递到一半觉得让她抱着花不太好,就又收了回来。

“有心了,多谢,”迟鸢说着拿出了荷包,拿了一个银锭递给他,程一赶忙摆手,“小姐不必如此,是我家殿下嘱咐小的,若是小姐看上什么,多看了几眼都全部买下来给小姐。”

迟鸢拿着银锭的手晃了一下,还是递了过去,“就当我请几位吃酒的吧。”

程一和其他两人对视一眼,才收下,“多谢小姐,小的问过了,长街最大的酒楼就是长福酒楼了。”

迟鸢点头走在了前面,程一观察着迟鸢在看什么,但凡迟鸢多看两眼的东西,三人不顾阻拦都买了下来,迟鸢只得一个劲的往前走着,生怕多看几眼,他们三人就能把整条街买下来。

一路上路人纷纷侧目,看着跟在窈窕女子后面的三人手里大包小包的拿着,目光都带着些探究和猜测,也有艳羡。

长福酒楼前和其他门庭若市的商铺比起来,确略微有些冷清,不过依旧人来人往,那些人的穿着也更有质感些,大多都带着一两个家仆。

店门口的小二看着四人走来,很高兴的过来招揽着,迟鸢走到了柜台哪儿,程一凑了过去,“程家客来了,麻烦叫一下掌柜的”

柜台里的人看了四人,有些迟疑,程一拿出了字牌,那账房才跑出来,“有失远迎,有失远迎,还请各位小坐片刻,掌柜的马上就来,马上就来。”

说完几人就被迎到了雅间,程一站在迟鸢椅子后面解释道,“小姐,我们家的字牌是不同的人负责不同的行当才有的,小的平日里就是各处酒楼的店巡,小的一家都在给程老爷做事,也是出生在程家大院的第一个家生子,所以程老爷赐名程一。”

迟鸢点头,“辛苦了,劳你陪我跑一趟。”

没一会门外传来了敲门声,程一把门打开后,进来了一个干练男子,“小的程长贵见过几位,小的有些愚昧,不知几位如何称呼?”

“这位便是江陵县主迟鸢,我是程一,这两位个高的是程米,胖一点是程栗,”程一介绍道。

“草民见过县主,县主万福,见过程店巡和二位大哥,”程长贵恭恭敬敬的行礼。

“起来吧,最近城中可有什么异样,怎么有那么多人,还是和平常一样?”迟鸢还是觉得奇怪,为何元江城一派歌舞升平,就连物价也比其他地方高上许多。

“回县主,元江城一直车水马龙,地处三江两河交汇处,又是外商去瀛洲的必经之地,人自然比其他地方要多些,城中多瓦舍教坊酒肆食肆,也主要靠外来客。”

“劳烦程掌柜去瓦舍教坊等人员较多的地方打听一下,可否见过两个高大俊朗的青年男子带着几个人,也打听下可否有官府办案抓了人之类,医馆药堂也去问问,”迟鸢有些忧心忡忡的说道。

“草民这就去办,已经备好了休息的地方,还请县主休息片刻,”程长贵话刚说完,进来了两个侍女,低眉垂眼的等着迟鸢的吩咐。

迟鸢看了看身上的衣衫,确实有些不方便,道过谢以后便带着程一他们,在侍女的带领下去了一处独立的小院子。

“劳烦帮我买一身素色衣衫,轻便些的,”迟鸢对着一个侍女说道,拿出了荷包想拿银子给侍女,却被程一拉着那侍女的衣袖就走开了,走开的时候还不忘把手里的花递给另一个侍女,那侍女接了过来,仔细的插在了迟鸢休息的房间的花瓶里。

迟鸢无奈的看着走远的两人,“小姐,屋里已备好热水,您要休息一下吗。”

迟鸢摇头,走了进去,一进屋便闻到了沁人的桂花香,随手抓起了放在铜盆旁边的帕子,看了一会打湿了擦了擦脸,感觉到精神些了,坐到了窗边。

临江而建的小院,抬头便看到了清澈的河水,应该是分支,河上都没什么船只,没多久阳光洒在湖面,仿佛镀金了一般,波光粼粼,一圈圈水晕仿佛随风飘扬的绸缎,岸边的树叶看的也不太真切,点点光影看久了还有些头晕,迟鸢便没在盯着看。

侍女敲门进来送了许多糕点,“小姐,要休息一下吗?我给您关窗户?”

迟鸢摇头,“多谢,你去忙吧。”

她眼下烦的不行,哥哥们到底去哪儿,想着,她看着一块雪白松软的糕点,用小筷捻了起来,脑海中突然灵光乍现,来时侍卫人告诉她说,“胡大人说他们先去找县衙的问问,”按理来说胡连安去报失以后,即使不表明身份,其他的一同失踪的人也会张贴告示栏,一连路过几个告示栏,都没有看见,除非确切的被关在了官府那个地方。

想着她放下了糕点,准备出门的时候听到了门外的说话声,“我说让你少买一点,你买那么多衣裙,小姐肯定会生气,”“那不是……”

迟鸢一开门便看见了程一抱着的木箱,身后还跟着穿着同色衣衫的小厮,手里也抱着木箱,“小姐,我们给您买衣衫回来了,”侍女在一边说道。

“嗯?为何买这么多,随便拿一套即可,”迟鸢满头问号的看着齐刷刷抱着木箱的一排人。

“小姐,我家公子说,若是您想要什么,万万不能短缺了您,这元江衣衫不似长安华美,怕您不习惯,便都买了些,要不您看看?”程一依旧一脸骄傲的说道。

还没等迟鸢回答,那小厮身旁的女子便在箱子里拿出了一件件衣裙,蓝色长衫同色外袍,层层叠叠的下裙,都绣满了白色夜合花,袖口还挂了小铃铛,还有粉色罗裙绣了金色藤蔓上的蔷薇,挂了明晃晃的小珍珠,一件件看的迟鸢瞠目结舌,京中衣阁,绣楼不计其数,这些衣衫上的绣花恐怕得四五个绣娘绣个十天半月吧,华美程度堪比宫中司衣了,还有长安第一绣楼,织绣楼了。

看了几眼,终于看见一件不那么颜色显眼的,“没有其他颜色吗?诸如黑色,青绿之类?”迟鸢看着勉强看得进去的浅金衣衫,上面大片的银色蝴蝶,若不是因为下摆比较规正,她也不会选这一身。

“有,但是,小姐,恐怕您不太喜欢,”成衣匠拿出了放在箱子里迟迟未动的衣裙,外袍翻领格外奇怪,比其他的靠后了许多,襦裙前的诃子又格外短小,有些衣不蔽体的感觉。

迟鸢还在疑惑的时候,程粟就赶忙摆手,“拿下去,就小姐看中的这一套,”程一就让这一群人走了。

“小姐,恐怕掌柜还一时半会回不来,你要去沐浴更衣吗?”侍女小声的靠近迟鸢耳边说道。

迟鸢看了看天色,又看到了裙摆粘了些灰,便点点头,“多谢几位,还请诸位去县令府看看,或者打听打听县令县尉之类可有什么反常举动。”

程一三人商量一下后,留下了程米在这儿保护迟鸢,两人别过迟鸢以后就走了。

迟鸢泡在木桶里,看着挂在一边的衣衫,突然有些无语,早知道买一身侍女的衣衫不就好了,还大张旗鼓的买了一个看起来如此华贵的衣衫,如果不穿的话又有点让她们白费力气的意思,经过漫长的思想斗争,迟鸢还是穿上了那身绣满银蝶的浅金色衣裙,看起来沉甸甸的衣裙穿着却如此轻便,摸着却也不刺手,想来定是上好的料子,又让三殿下破费了。

侍女站在门外,拿着帕子仔细的给迟鸢擦着头发,“这元江除了是漕运航运必经之地,为何这么繁华,竟和府衙相差无几,衣裙华美堪比长安,”迟鸢看着铜镜中认真的侍女,问道。

“回小姐,元江还是江南船舶司的旧址,这儿也是造船的地方,船舶司虽然搬去府衙了,但还是有办事处在这儿,所以人也会多些,还有……”

“还有什么?”迟鸢看着欲言又止的侍女,好奇的问道。

“还有就是,元江是整个江南最大的勾栏瓦舍之地,美人,女乐上千人,教坊瓦舍比食肆还多,所以人们便趋之如骛的来,这儿的衣裙用料考究,除了教坊美人,寻常人家是买不起的,所以款式也就夸张了些,”侍女边说还边看迟鸢的脸色,看见她神色如常便长舒了一口气。

“嘭,嘭,”门外传来了敲门声,“小姐,程掌柜求见,”说话的是程米。

“劳烦程掌柜等上片刻,帮我把头发簪起来吧,”迟鸢对门外说着,拿起桌上的黄花梨木梳子递给了侍女。

侍女应声后仔细的梳着头发,半干的头发乌黑油亮,拿了桌上的玉簪便挽了一个简单的高髻,又戴上了为数不多的花钿,华贵典雅的衣衫和简单的发饰,看起来矛盾却又格外清丽,宛若云山久居的仙子,清冷高贵,冷漠疏离却又忍不住想让人靠近。

“草民见过县主,”程长贵想要行礼,被迟鸢制止了,“程掌柜不必多礼,可有什么消息?”

“回县主,小的派了几十人去了瓦舍教坊酒肆食肆,几个城门口和渡口也有我们招揽客人的门童,他们都说没有见过几人,有高大的年轻人,却是卷曲头发的外商,小的怀疑,将军几人,从未进过元江城,”程长贵谨慎的说道。

迟鸢点头,看来元粟说对了一半,那些人压根就没有把哥哥他们带进城,或者说,走的是其他地方,并不是从城门进来的。

“程掌柜对元江县县官知道多少?”

“回县主,草民只知道一个县令,元江县县令姓许单名楷字,身材矮小肥胖,平日里与各商户来往密切,会客宴请都是在我们长福酒楼,前几日还从酒楼订了饭菜送去他的府上,这两日送的多了些,”程长贵回忆道。

迟鸢听到后半句,脑海中灵光乍现,“送了几人的饭菜?”

“先前是十人,现在是十五人的,他家官家来说的是,每日定时定量送两次,第一次是寅时两刻送到,但是我们酒楼大厨多半是寅时四刻才上工,他便找了其他家的人,就单单订了晚膳,午时四刻送到,”程长贵边说边想,“会不会就是那时,二位将军被囚禁了?”

“不无可能,现在已经未时了,饭菜送出去了吗?”

“应该已经送到了,早知道……”

程长贵还没说完,被门外急匆匆的叫喊声打断了。

“小姐!找到了,”程粟气喘吁吁的跑了进来。

“什么?”

“小姐,刚才我们去了酒肆,正打算问店小二,店小二没理我们,去招呼那两个人了,听到了两个人在一边说,今夜又要去映月湖巡逻,不知道那几个人有什么好守的,反正风高浪急,游也游不过来,游过来了还有弓箭手呢,”另一人让他别多嘴,买些酒放在水壶里,冷了喝两口,”顿了顿继续说道,“程一怕事情有诈,就带着我悄悄跟了过去,那两人去了县令府,一会便出来了,身后还跟着几个提着食盒的人,程一便让我先回来告诉小姐,他跟着去映月湖了。”

“县主,映月湖有个湖心岛,岛中建了一座宅院,原先有栈桥从岸边直通湖心岛,有一年浪大,那栈桥就断了,因为修建湖心岛的匠人早已去世就再也没办法复原了,来往都是靠船只,”程长贵补充说道。

迟鸢点头,“程掌柜有多少人手?武功足够好的,现在只要去映月湖就可以,其他的交给我的人。”

“二十五人,有些是在老爷子身边待过的,不过调集起来可能需要一些时间。”

“无妨,我和程粟解决映月湖的弓箭手,你们把巡逻的解决了,小心些,他们可能有暗器之类,毕竟我兄长他们不会连这些人都打不过,留活口,”迟鸢嘱咐道。

程长贵点点头,“县主需要什么,要草民怎么做?”

“两个机灵些的侍女,一个侍卫,一把臂弩,我等五人装作散步游玩的游客,探清弓箭手的位置,把他们解决了以后,你们想办法先替换一队巡逻队,看清去湖心岛的位置,我们在解决其他的巡逻队,”迟鸢考虑了一会才慎重的说了出来。

“喏,请县主稍等片刻,草民这就去办,”程长贵说完便行了礼走了出去。

没一会程长贵便带了一个侍卫进来,脚步沉稳,身形瘦削却不虚弱,“县主,他叫阿福,是给您挑的侍卫,侍女就是今日服侍您的兰儿和竹儿,这是臂弩,县主当心,”说完还让两个侍女站到两边告诉迟鸢她们的名字。

迟鸢接过臂弩,从小院侧门走到了酒楼后门,从一楼雅间走了出来,臂弩有些过于大了,只能双手并拢用袖子遮住,迟鸢双手交叉,袖子盖住了臂弩,害怕臂弩露出来的她,只能轻轻走着,冰冷的弩箭放在她的手臂的袖袋里,虽然动作轻轻,迟鸢走路的速度却不慢,头上另一个簪子垂下来的玉珠也没有四处摇晃,也只是轻轻的晃动。

夜里仿佛更热闹了些,人声喧闹,冒着热气的馄饨摊前坐满了人,力夫背着东西穿梭在人来人往的街上,临街的食肆酒肆也坐满了人。

“小姐,元江的宵禁比其他地方晚些,一般子时才是宵禁,”兰儿说道。

“好,程粟,程米过去安排了吗?”迟鸢应完兰儿的话转头问道。

程粟点头,“小姐吩咐完,程米便出去了,他们一直在小姐周围,不用担心。”

迟鸢点头,看着周遭人来人往,察觉到了一些不怀好意的目光,等她看过去,除了正在走路的寻常百姓,又没有其他的特别之处,身着金衣的她在街边昏黄的灯笼光照射下,银蝶闪闪发亮,独特的气质和清冷绝艳的外貌又忍不住让人侧目观看,面无表情的冷漠疏离又让人有些惧怕,看了一眼便别过头去,直到走远了才又张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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