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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章 相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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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长雨去煎药的时候,长风和瞳二人就琢磨着给齐济川喂些粥食进去,因为昏睡着还不见醒,也不好叫醒,二人就想着该怎么去给他喂进去。

正当二人愁着的时候,床上躺着的齐济川却幽幽转醒,吃力的睁开的双眼,一旁的瞳连忙端起了茶杯,长风则过去托着齐济川的背,让他不那么费力的坐起来,在长风的帮助下,齐济川撑起来靠在了硌人的床沿上,喝了一点水,感觉也没那么昏昏沉沉了。

“殿下,您可算醒了,来吃些东西吧,”瞳说着便接过了长风从食盅里盛出来的菜叶肉糜粥,白白的米粒里夹杂着绿绿的切得碎碎的菜叶,淡粉的肉糜,摆在小桌上的是几碟用荷叶盘倒盖起来的小菜。

长风将盘子倒扣,小菜便完完整整的倒进了荷叶盘里,因为原本盛菜的瓷盘边沿有一些油已经撒溢出来了。

碧绿色的荷叶盘里,盛着各色的菜蔬肉食,红油浇裹着的卤肉,搭配着绿色的芫荽细碎的小葱令人食欲大开,晶莹剔透的杏仁豆腐浇着桂花,宛若云坠青山令人垂涎欲滴,鲜黄明亮的鸡蛋羹上浇着肉糜做的卤汁洒着葱花,看似平平无奇实则味道惊艳,还有一碗茭白炒肉,清炒小菜。

拿起勺子正要喂齐济川的瞳被他一把推开,“我自己来,这些怕不是宫里送来的吧,”他警惕的看着这桌摆的满满当当的丰盛的餐食,充满了怀疑。

“不是,殿下,这是二皇子李述予我们的,”瞳如实回答道,“因这几日殿下一直生着病,我们向守卫说了,他们只装作没听见,前几日属下在河道哪儿发现了可以出去的洞口,便出去寻了二皇子请他帮属下开一些药,他便让他的小厨房做了些吃食给殿下。”

“原来如此,长雨呢,叫他来一起吃吧,这几日辛苦你们了,”齐济川沙哑着嗓子说话,又轻咳了几声,喝了几口水起身从软榻上站了起来,未曾想脚一软差点摔倒在地,多亏长风眼疾手快扶住了他。

“去大桌子哪儿吧,我们主仆几人也好久未曾好好在一起吃饭了,”瞳将外袍披在了齐济川身上,看见他落座以后便去寻了长雨,前几日在一个库房里找到了堆着的银丝木炭,可惜年岁已久,能用的不多,但夏天也用不着,眼下便让长雨将木炭点燃放在小炉里,将小炉提着去了宴雪楼外,放在了石板路外的空地上,煨着药的砂锅咕嘟咕嘟的冒着热气,一股浓浓的药香扑面而来。

见二人回来以后,齐济川将小碗里盛满了粥,各色的瓷碗是从偌大的浮水殿里寻了可用的,四人坐下,“要是有酒就好了,想想我们都多久没喝酒了,”长雨看着桌上丰富的餐食不免酒瘾犯了,离开齐国已有七月,在齐国也是许久才能喝上酒,现如今,唉。

“长雨!现如今哪有酒给你喝,”瞳略带严厉的声音传来,吓了长雨一跳,“殿下如今还病着,便别说这些了,”长风也说了长雨几句,长雨一脸不服气的咕咕嚷嚷低下了头。

“吃饭吧,会有酒的,“齐济川面无表情的说着,他知道这不过是宽慰罢了,该怎么出去呢,如今阶下囚罢了。

几人面色沉重的吃了起来,长雨内心懊恼不已,早知道就不说那句话了,搞的大家都不开心了,便又开口“不愧是大周啊,这菜就做得好吃,”说完又讪笑了几声,看见大家理都没理他以后,便把头低得更深了。

吃完饭以后,药也煎得差不多了,瞳将药端来放在了书桌上,长雨在一旁收拾着残局,坐在桌前的齐济川则拿着刻刀在昏黄的油灯下,仔细的刻着,“殿下,药好了,凉了便喝了吧,油灯太昏暗了些,殿下小心手,”瞳细心的嘱咐着齐济川。

“嗯,下去吧,你们早些休息,”齐济川头也不抬的说着,瞳只当是殿下没有说话,便站在了一旁,察觉到人还未走的齐济川便抬头看着瞳重复了一遍,瞳才点点头走了下去,又将排烛灯端了过来,放在了桌上,整理好齐济川的床铺后才轻声走了出去。

夜色笼罩着的宴雪楼只剩下了一个小小的角落在发着光,与它相对而立的宫城内,一片明亮,灯火阑珊。

孤月悬空,黑云重重。

翌日

御书房

一早被召进宫的迟靖泉正战战兢兢的坐在小凳上,他实在不知道陛下为何突然召他进宫,他的休沐月还没到,边疆也还稳定着。

“爱卿呐,过几日可知是什么日子,”突然李炀没有头脑的问了一句,坐着的迟靖泉也懵了,陛下的生辰不是秋日吗,太后也不是啊,皇后也不是啊,那是什么日子啊,摸不着头脑的迟靖泉只得开口问道:“陛下,恕臣愚昧,臣绞尽脑汁也不知道是什么日子。”

“哈哈哈哈哈,爱卿这是练端午节也忘了吗?”李炀坐在一旁哈哈大笑,他的这个将军,从他还不是皇帝时就跟着他了,性子一直直楞,便想着诓他一下,却没想到如此直白,便打消了诓他的念头。

“端午啊,还望陛下恕罪,臣今年可能不能为陛下贺节了,臣不日将启程回南疆了,这端午怕不能在长安城过了,”迟靖泉说着便起身跪在了地上,若不是陛下提醒,他都忘了端午,往年端午都是在守地过的,今年怕也是这样了。

“爱卿快快请起,这是说什么二话,朕不是早就允你在京中养好病再去吗,朕今日召你来,便是,想着爱卿一家好久没有吃过团圆饭了,便想着让迟昱从北境回来,诏书已经发出去了,相信不日便能收到了,迟珩的水利事物便临近端午的时候交接给他人,也让你们你家好好团聚。”李炀说着便扶起来了迟靖泉。

“多谢陛下,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迟靖泉听完便又跪在了地上谢恩,他也很想念他的两个孩子,从军中立功被封中郎将以后便去了边疆,想来已经两年没有见过了吧,眼中满是感激的看着李炀。

“好了,爱卿,如此便起来吧,令媛可好些了,都怪逆子顽劣,伤了令媛,还望爱卿海涵呐,”说着便拍了拍迟靖泉的手,脸上满是笑意,可眼中确是实在的冷意,一个臣子伤了,给了那么多赏赐,若还是追究,那便怪她福薄了。

“陛下这是哪儿的话,是臣女顽劣,与殿下起了纷争,殿下从未行错差池,自小便识大体,是臣女之错罢了,还望陛下恕罪,”说着又要跪了下去,李炀只得抓住他的手,“爱卿说话就说话,动不动便跪可不好。”

“是是,陛下说的对,臣错言在先,跪也是应当的,还望陛下恕罪,”迟靖泉小心翼翼的说着,陛下喜怒无常,伴君如伴虎,更何况自己还是手握重兵的将领。

“好了,爱卿,朕今日召你来便是为了这事,现在说完了,爱卿身体尚未恢复,便先回去吧,嘉海,送迟将军出宫。”李炀说着便站起身来走向了书桌,迟靖泉起身行礼便退着走了出去。

走在神武门宫道上的迟靖泉眼里是掩盖不住的欣喜,脸上也充满了笑意,他们一家人可好几年没聚在一起过端午节了,往年府中只有夫人她们母女二人,收到许管家写的书信,总是说夫人在端午这天带着小姐去寺里祈福了,也会留在在哪儿礼佛吃斋饭,府中上下的事物皆安排妥当。

走出宫门的迟靖泉看到迟晋抱着剑走来走去,还是不是张望着,看到自己出来便迎了过来。

“没事吧,将军,”迟晋边打量边问着,脸上满是关切,“我能有什么事,放心好了,过几日你们兄弟三人便可以好好喝一场酒了。”迟靖泉说着便拍了拍迟晋的肩膀,笑吟吟的看着他,是了,只有迟晋这个儿子跟着自己了,其他两个儿子都被派去了其他地方。

虽说不是亲生,却和亲生的别无二致,只不过因为少时迟昱的几句话,便冷漠疏离了起来,无论怎么哄说,却也不肯在开口叫父亲母亲和妹妹了,却只是将军和夫人小姐。

“将军的意思是,大哥和二哥要回来了?那可太好了,我给他们在南疆寻的暖药可以给他们了,”说着便开心的府了迟靖泉上了马车,坐在马车上开心的说着。

“晋儿何时寻的暖药,我怎么不知道,”迟靖泉心里安慰的问着,这兄妹几人终究是彼此心意相通,珩儿和昱儿从北境寻得的稀奇古怪的玩意儿总会给晋儿和鸢儿留一份,鸢儿也会用她那不怎么高超的绣艺给她的三个哥哥做些鞋袜,虽然针脚总是会被看出来,一家人嘛和和乐乐才是最好的,哪有那么多纷纷扰扰。

“去年大哥和二哥回来时,看见手脚耳朵长了许多的冻疮,靠近碳火便瘙痒难耐,都抓破皮了,我和将军回南疆的时候,去巡逻的时候,在街上看见了一个老妇人卖药,一整天都没卖出去,便于心不忍,去问了她,听说可以治冻疮和寒症,南疆过于湿热,那些药卖不出去,我想到了大哥和二哥,便都买了,还问老妇人买了许多,足足三大箱子呢。”说完便不好意思的笑了笑,上次将军问自己的月例花哪儿去了,还没说呢,这下被知道了。

“难为你有这份心了,怪不得你偷偷找营中兄弟借钱麽呢,我还以为你是去喝花酒了,骂了你一顿,是为父的过错,过几日便让你阿娘给你些银钱留在身上。”迟靖泉探出脑袋,看着迟晋,愧疚的说着。”

“不必不必,是我该做的,要是夫人和小姐知道了这件事情肯定很开心,我们快些回去吧。”说完便加快了赶马车的速度。

回府的途中两人皆是喜笑颜开,搬来轿凳的许管家看着二人笑吟吟的脸不禁好奇,当听闻大公子和二公子要回来以后,也是一脸笑意,“将军和三公子便先去正厅吧,夫人在等着二位用膳呢,我这便去厨房让他们准备上菜,”说着也开心的走了。

当迟靖泉和迟晋走到正厅,看见江妤正端着茶杯喝着茶,江妤闻声抬头看见两人喜笑颜开的走了过来,便好奇的问了句:“何事那么开心呀,进宫得了什么赏赐了?”

“夫人,这可是天大的好事呀,陛下准许珩儿和昱儿回长安过端午啦!”迟靖泉开心的朝江妤走了过去。

“可是当真?你没有哄骗我?”江妤将茶杯放在桌上一脸震惊的看着迟靖泉。

“此话当真,陛下已经传书去北境了,珩儿和昱儿会在端午之前回到长安,咱们一家可以吃个团圆饭了。”迟靖泉握着江妤的手点了点头,看着眼睛里泛着泪花的夫人,也是心疼,毕竟几个儿女除了鸢儿,两个儿子只有幼时陪着她,长大了也是去了军营,得了勋奖以后便被派去驻守边疆了,自此,一家人散落四处。

“这是好事呀,怎么还哭了,让人看了笑话,快先吃饭吧,我都饿了,”说着便扶着江妤走向了餐桌,桌上已摆好了饭菜,“晋儿呢,刚刚还在这儿呢,”江妤看见屋内少了的迟晋,便向四周望了望。

“晋儿许是去告诉鸢儿这个好消息了吧,我们先坐着等一会他吧。”迟靖泉扶着江妤坐下以后,自己才坐下,将碗筷一一摆好后,又给两人盛了汤放在一旁。

在坐着发呆的迟鸢听说自己的哥哥们快回来以后,不禁高兴的想要站起来,却又扯到了自己的伤口,哎呦哎呦的叫着,迟晋看她这冒失模样,便让白玉进来给她看看有没有伤着,自己则返回正厅,回去用膳了,毕竟一大早被叫过去,现在也有些饿了,回去的路上走路似乎也轻快了些。

迟府所有人都沉浸在喜悦中。

承德宫

“殿下,今日陛下要您过去陪娘娘用膳,奴才估摸着现在过去也差不多了,殿下是现在过去吗?”文直站在门外张望这脖子传话。

“有劳文直公公了,本宫这便同你一道过去,”李述将笔搁在砚台旁,起身走了出去,德甲跟在他的身后,“德甲你不用过去了,眼下也该你们吃饭了,我和文直公公过去就可以了。”应声的德甲站在门口看见两人走没影了,才回去。

走到福仁宫门口的李述在门口看见了自家母妃的贴身宫女琴夏嬷嬷,便快步走了过去,“见过二皇子殿下,陛下和娘娘可是等您很久了,”琴夏慈爱的看着李述,毕竟这可是她家娘娘唯一的儿子,“有劳嬷嬷了,”李述恭恭敬敬的行了一个晚辈礼,琴夏脸上的笑意更深了。

没进门的李述感觉到屋内的气氛有些古怪,照理来说不应该和和乐乐的吃饭吗,怎么父皇和母妃二人都板着脸不说话呢?

“儿臣见过父皇,母妃,”虽是疑惑却没有表现在脸上,恭恭敬敬的行了礼,站在了一旁,“述儿坐吧,来这都是你爱吃的,来,”沈贵妃说着便夹了些菜在李述旁边的小碟里,“多谢母妃,”李述看着越来越多的饭菜眉头皱了起来,却没有动筷,因为九五之尊的父皇在他对面还没有动筷,自己当然不敢吃。

“吃吧,容儿你别夹那么多菜给述儿了,待会他吃不完了,”李炀说完将李述碟子里的菜夹了些到自己碗里,“我不给他夹,端午他一个人去江南,谁给他夹,到时候怕是饿死了都没人管吧,”沈贵妃一脸生气说着。还想着端午用新米给述儿做些他没见过的新粽子,这下也吃不到了,满朝文武就非得派述儿去江南治理水患吗?

“什么一个人去江南,儿臣怎么有些不明白呢?”李述一头雾水的看着生气的母妃和满脸不悦的父皇,也不敢多问。

“你父皇想让迟将军一家人过个团圆端午,他家二公子在江南治理水患,要在端午之前回来,想让你去替他,”沈贵妃还是一脸不悦的说着,虽然说去治理水患对述儿来说是利大于弊的事情,可是自己也很久没有和述儿一起过节了。

“那边多谢父皇给儿臣这个利民利国的差事,儿臣定然不负所托,解决江南水患。”李述放下筷子对着李炀行了个礼,治理水患不仅能提高他在百姓眼中的威望,也能让父皇安心,这种两全其美的事情何乐而不为呢,更何况还能让老师一家团聚。

“哈哈,如此甚好,希望我儿不要辜负所托,容儿你看,这可是述儿自己同意去的,我可没有强迫他呀,快吃饭吧,再不吃,饭可就冷咯,”李炀说着便笑嘻嘻的吃啥了饭,沈贵妃也是满脸无奈的看着自己这个儿子,她这儿子哪里都好,就是不爱表达自己的想法,他父皇说什么就是什么。

一顿饭,只有沈贵妃一个人吃得不开心,其他两人都挺开心的,一个人是解决了当下烦恼,一个人虽劳苦却也功高的开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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