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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章 所言属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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众人随迟靖泉走到西苑,许管家早已等在餐桌前,黑红木桌上摆着几盘虽不华贵却合时令的清炒小蔬,三碟荤菜,均色香味俱全,白瓷小瓶里装着黄酒,青绿小酒杯依着座位放在了竹篾编制的餐垫上。

“诸位大人不要嫌弃,我迟府向来清淡惯了,菜蔬均是我府里别院种的,家常菜,请尝。”迟靖泉说着将凳子拉开,让李述,嘉海公公和杜医总坐下后,自己才坐下。

“将军言重了,众人皆知将军一向简朴,如此已经很好了。”杜医总一脸和蔼的笑道,一旁的嘉海公公也端起酒杯符合道,他是知道的,将军不但对自己简朴,对儿女也是,前年迟珩中郎将的弱冠礼的冠还是陛下早年间赏赐给将军的,将军舍不得便作为迟珩中郎将的冠礼了,就连女儿也是如此,虽说迟鸢从小在宫学中学习,作为卫国公的嫡长女,穿着却比任何贵女,公主都要寒酸,谈不上名贵的布料,普普通通的绣花,连样式也是最普通的,可没少在背地里被众贵女嘲笑。偏偏迟鸢却一点也不在乎,依旧每日里学习,下了学还去校练场习武,偏生的美丽又刻苦,女红书画也没落下,不愧是世人皆传的得卫国公府女儿者得天下,就连陛下也对迟鸢青睐有加,所学皆和宫中皇子别无二致,兵法,谋略,想着想着,嘉海不禁说了几句:“迟将军当真众官典范。”

“嘉海公公言重了,还请各位不要客气,今日诸位的到来令寒舍蓬荜生辉。”迟靖泉说完又端起酒杯敬了众人!的酒,众人也拿起酒杯相应和,坐在一旁小桌上的两个宫侍也偷摸拿起酒杯喝了起来,若是平时去其他大官家里传谕旨或是送赏赐的东西,他们二人只有在门口等的份,上次去了张丞相家里,冬日里寒风凛冽,师傅嘉海公公倒是被迎进去了,自己两人站在门口足足等了两个时辰也无人关照,手脚都被冻僵了,也不能失了皇家的礼仪,所以便一动不动的,回去足足泡了半个时辰的热汤,手脚才恢复知觉。可是到迟府就不一样了,迟府上下的人都很好,会送吃的和凳子,还有赏银,历来宫中关于迟府的差事都是大家争着来的。

一场小宴,谈笑风生,宾主尽欢,唯独沉默寡言,食之无味的是李述,从宴席开始,除了符合着抬起酒杯和谈笑的时候,便再无任何表情,脸上心事重重的,心里仍忧虑迟鸢身上的伤,以及伤从何而来。

半个时辰后,小酌几杯的嘉海公公和杜医总告辞,还得回去复命呢,前厅门口,许管家抬着两个小盒子和两个小荷包跟在迟靖泉后面,嘉海公公回头作揖道“将军留步,洒家回宫复命,多谢将军款待。”杜医总也作揖开口道“杜某亦如此,多谢将军款待。”

“有劳各位了,这是迟某为各位准备的差劳,还请各位站那,各位舟车劳顿,如有招待不周之处,还请各位海涵,”说着便示意许管家将托盘端到两人面前,两人面面相觑,正要推脱时,李述开口道:“嘉海公公,杜医总,本宫先行一步,还有些私事。”说完便转身向迟靖泉行礼到:“老师,学生告辞了。”

“去吧,二皇子殿下。”同样以礼回之的迟靖泉抬头时,看见李述走出了转角,离开了迟府。

“二位不要推脱了,多谢二位挂念小女,这是应该的。”迟靖泉便将托盘向前递了递。

“那我二位便不客气了,多谢将军。”杜医总拿走了其中一个木盒,打开看见了五张百元的银交子,一旁的嘉海公公同样拿起了木盒,打开来,将银交子拿出来以后,木盒和上放回了托盘。

许管家又将木盒上的荷包递到两个宫侍面前,两个宫侍面面相觑,他们心里是很想接下的,可是又不敢,便看了看自己的师傅。

“拿着吧,这是将军的一份心意,还不快谢谢将军。”嘉海看了眼自己这两个笨蛋徒弟,无奈道。

“多谢将军,多谢将军。”两人欣喜的拿过荷包捧在手里开开心心的道谢。

回去的马车上,因为李述独自一人驾车离开,余下的四人只能挤在一起,而挤在一起的是那两个小宫侍,他们两挤在角落里,不经意间看到自家师傅正在盯着自己,其中一人便小心翼翼的拿出从迟府得来的荷包递到嘉海面前,“师傅,这是孝敬您的。”嘉海摆摆手,“收回去吧,文直,文正这是迟大人赏给你们了,不过有些话该说,有些话不该说你们明白吧,”眼神警告的看着他们,他们了然的点点头,便低下头彼此相视了一眼,嘉海和杜鹏两人相视一笑,并未多话。

马车停在闻济道尽头的朱雀门,四人下车沿道走向了御书房,走到门口时,便看见了跪在地上的大皇子和他的两个侍从,嘉海几人向他行礼时,李皓却只是轻瞥了几眼视而不见,因为他已经被晒得不行了,嘉海率先悄声进屋,单腿跪在桌前“回禀陛下,奴才等人回来了,杜医总在门外。”

“让他进来吧,朕有话要问。”漫不经心翻着奏折的李炀微微颔首,嘉海走了出去,“杜医总,陛下有请。”两人便走了进去,“微臣参见陛下,陛下万福,”杜鹏正行礼,李炀便示意嘉海赐座,坐在小凳上的杜鹏低头等着李炀的问话,“杜医总,迟家女儿是否有伤?”

“禀陛下,却又此事,伤势颇重,高处坠落的内伤,溺水以后感染风寒,又受迟将军的鞭笞之伤,脖颈处的掐伤,尚在昏迷之中。”杜鹏如实回答道

“是吗?嘉海?”李炀翻奏折的手顿了顿,继续问道。

“回陛下,杜医总所言属实。”嘉海站着双手交叉放在身前点头答到。

“那杜医总便回太医署开药吧,嘉海等会去内务司取些上好的伤药及绫罗绸缎,珠玉首饰:赏赐给迟鸢,说是二皇子的赔罪,下去吧。”李炀放下奏折抬头吩咐道,待几人离开后,便又思索了起来,述儿向来与迟鸢交好,又怎会无故伤她,若真是所谓几句嬉笑话便如此,那述儿便真与迟府离心了,如此也好,倘若与迟府只存表面,并无深交,那日后也不会相结了。

门外天光大好日头正盛,跪在地上的三人早已头晕目眩,看见嘉海从门内走出来的李皓仿佛见到救命稻草一般。

“公公,嘉海公公,迟鸢和李述是不是联合起来欺骗我父皇的,我们可以起来了吗?”李皓焦急的询问道,因为在跪下去可能他真的快晕过去了。

嘉海无奈的看着这个蠢的可爱的大皇子说道:“回大皇子殿下,陛下并未告诉奴才您可以起来,迟小姐和二皇子确实发生了一些摩擦。”说完便行礼离开了御书房。

李皓的脸“唰”的一下变得惨白,“这下完了,父皇肯定生气了,我又要跪很久了,呜呜,我的命好苦呀,”殊不知他的两个宫侍哀怨的看着他,感叹自己的命更苦,自跟着大皇子以来,没少挨打,没少受骂,可能这就是命吧。

独自驾车离开的李述想要来浮水殿问个明白,却发现那日榕树凉亭的守卫更多了起来,绕来绕去找不到合适的地方,只得作罢,便悻悻离开。

当嘉海去内务司挑了几匹浅紫□□浓淡相宜的蜀绣锦缎时,又想到迟家小姐向来喜欢着绿蓝白三色,因为宫学这几年从未见过她穿其他颜色的衣衫,便又挑了几匹江州织造司新织的绿白二色的鸟绕萄枝和青花凌霄苏绣锦缎,又拿了宫中新制的金银玛瑙白玉头面饰物三套,翡翠手镯金钗玉环数只,伤药数盒,补药数盒,均写在目册,上呈给陛下过目得到回复后,又去太医署取了杜医总配的药后,正要派文正和文直二人去卫国公府时,李述突然来到内务司。

“拜见二皇子殿下,不知二皇子有何贵干?”嘉海疑惑的看着李述,不明白为何他要来内务司找他,“嘉海公公,本宫听闻宫中新得一批安宁香,深有成效,可否给迟小姐带些去?”李述翻看物品册,并未发现里面写有安宁香,便开口询问道。

“可是,目册已经上呈给陛下了,这些东西现在就要送往卫国公府,若现在在添加安宁香,等到陛下回复时,已过宫禁了。”嘉海深思后回绝道。

“无妨,那便我先送去,你亲自去跟我父皇讲一下即可,文直,去香库取几盒安宁香来。”李述吩咐道,只见文直跑的飞快的去内务司香库,跟管事嬷嬷说明白后,进入香库,看着安宁香便拿了起来,什么梅香,沉香,檀香,松香,都拿走,管事嬷嬷心疼的看着这些新进的安宁香不禁肉疼起来,虽说她们没有资格用,可是这些新香珍贵异常,一年只有五月才得这十二种香,每种香就两盒,这个小宫侍每种都拿,以后陛下和皇后妃嫔们可就没有了,陛下赏赐向来都是一个新香匀成两份来赏赐了,可是这个文直却是一盒一盒的拿。

“公公,这些会不会多了些?”嬷嬷小心开口问道,文直她是知道的,陛下身边总管嘉海的徒弟,按品阶自己这个小女官虽比他高上一些,但是论关系,自己可比不上他。

“虽说有些少,但是好像够了吧。”文直看着怀里的几个盒子点点头兀自说道。

嬷嬷听着文直的话,脸上的笑容僵硬了起来,一盒香,日日熏,也可以熏两个月,他怀里抱的香,足够熏大半年呢,莫说是衣物,人也能熏入味了,唉。

文直抱着香谢过管事嬷嬷后,走出了香库,走到内务司门前,看到了坐在马上的李述,光逆着他的身影投了下来,宛若逆光而来骑马而来的谪仙般,面容清冷却又忍不住想让人靠近,脸上重重心事,却显得忧郁而心碎,二皇子果真是最好看的皇子,和沈贵妃一样好看。

在李述眼里,看着的文直是抱着香盒呆呆的站在内务司门口,动也不动,宛若立钟,又看了几眼,看见他在盯着自己后,便转头四周看了看,发现并无异常后,“咳”了一声,这才把呆呆的文直惊过神来。

“怎么了?倘若不想去迟府,我便让他人去。”李述看着仍然发愣的文直,淡淡的开口说道。

“不不不,我想去,我想去。”文直快步跑向拉着东西的马车,掀开帷裳,将香盒整齐码好放在了一个空的大木盒里,自己找个空隙坐了下去,生怕李述把他赶走一般。

“有劳嘉海公公向我父皇转述一下,说“儿臣愿赎自己之过,不劳烦公公您了。”说完便策马离开了内务司,赶马车的文直也赶着马跟在了李述后面。

进宫不过一两个时辰,又赶着马车出去,守门的兵卫不禁狐疑的看着李述和文直,只得按例行事,“凡出宫马车箱货皆得开箱检查,得罪了二皇子殿下。”说完兵卫几人将李述和文直隔离马车后,便将马车内的箱子尽数搬出来,放在一旁。

另一边的总卫过来向李述行礼后,便命人打开箱子,看到里面的香,绫罗绸缎,头面珠玉钗饰,人参鹿茸灵芝,甚至还有罕见的银色貂皮后,瞪大了双眼,“啧啧,这是多大的赏赐啊,有价却无市的东西比比皆是,想必是送往迟府了,”因为一般二皇子等于迟府,大皇子等于丞相府,可这些东西丞相府可从未有过啊。

“好了,封箱,多有得罪,请见谅。”总卫行礼后略带歉意的看着李述,“无妨,扈总卫例行公事而已,有劳了。”李述同样以礼还之,便示意文直去帮忙搬箱子,文直便跑了过去,和兵卫一同搬东西到马车里,搬好后,文直跳上了马车,李述点头示意扈总卫,两人便驾车离开。

嘉海看见离开的二人,只得去内务司库房拿册薄,去誊抄被二皇子取走的香,不看不知道,一看吓一跳,二皇子这是把香库新香一半都取走了呀,人都走了,也没有办法了,只好誊抄去复命了。

日头越来越毒辣,走在回御书房的路上都热的不行了,回去又看见了跪在地上的大皇子,不禁心疼了起来,心眼不坏,可惜被教坏了,大皇子看见嘉海回来了,便询问“公公,李述呢?”“回大皇子,二皇子送东西去迟府了。”

“送了什么东西?给本宫看看”说完便伸手要嘉海手里的册子,嘉海无奈,只得给他,“这些东西都是宫里新得的,本宫都没有,我母后也没有,凭什么给迟家!”李皓看着册子叫了起来,嘉海无奈的看着这个自己累得不行还有力气大吼大叫的大皇子不禁感叹,“那是陛下的意思,若大皇子殿下有疑问,去找陛下要说法吧。”说完便拿过李皓手里的册子,走了进去。

御书房内的李炀早已听到自己大儿子毫无体面的吼叫,顿感无奈,接过嘉海手里递来的册子,看了几眼,点点头,表示嘉海选的东西都很和适宜,看见香时皱了皱眉头,嘉海看见陛下皱眉便未等李炀开口,便说道:“陛下,奴才选了几味安息香,二皇子昨日听杜医总说迟小姐睡着身上的苦痛会少些便多选了几味,所以才有如此之多的香。”

“无妨,述儿亲自送去了?”李炀合上册子递还给了嘉海又问道。

“回陛下,是的。”嘉海在一旁回道,“好,他亲自去也好,去给大皇子送些水吧,让他继续跪着。”李炀又拿起了各地奏折看了起来。

“喏”嘉海听完便走了出去,吩咐文正和另外一个宫人文意去取些凉茶水给大皇子。

李皓看见嘉海出来吩咐宫人,以为自己可以起来了,便激动的想要起来,没想到却被嘉海按了回去,“大皇子,陛下只吩咐我们给您水,没说您可以起来,请跪回去吧。”李皓一听这话,瞬间拉下脸,“父皇是真生气了,唉。”

迟府守卫看着去而又返的马车都麻木了,只得让人又去通传许管家,许管家还在库房打整东西呢,就又得放下东西跑了出去。

“这是,二皇子这是何意?”许管家看着一箱箱东西纳闷了,怎么送来这么多东西,药也用不着这么多吧。

“这是陛下给迟小姐的赏赐,也是代替二皇子的道歉。”一旁的文直开口说道。

“里面有太医署开的伤药,还有一些人参鹿茸灵芝等补药,都是给小梨的,还有诸如绫罗绸缎此类的物品,都是小梨的,还劳烦许管家唤人将这些东西送去小梨的院子。”李述开口回答许管家,许管家一脸了然的样子,连忙让家丁小厮将东西送去玉樆院,药之类送去西苑张医师处。

“许管家,小梨好些了吗?我想去看看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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