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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章 终于出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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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人穿过幽暗的小道,循着光亮的出口,沿着盘桓的石阶,终于看到了凉亭,凉亭上的并非石桌而是刷了桐油的黄花梨木桌,澄黄色的木桌木凳上一条条檀棕色的花纹,与六角飞檐亭相互衬托,东南角的斜檐上挂着一只青灰色的风铃,也许是青铜做的,风吹日晒渐渐透出了灰色,迟鸢抬头看去,看见凉亭的柱子上挂有圆环,想必是用来挂帷幔的,踱步细细观察了一下,看见亭的中间的牌匾上写着遒劲有力的三个大字“见山楼”,是了,“见山”见的不就是那些怪石嶙峋的盆景园的山和景。

迟鸢不由得感叹道,这浮水殿当真是“寒宫”,住的人当真是受冷落之人,以前从未踏足此地,只因宫中有言“浮水浮水,人浮溺水。”因此便觉得浮水殿是一个不详之地,可当亲眼所见,便发现事实并非如传言一般。

迟鸢走出凉亭,向远处看去,看见了东南高墙根长着一颗巨大的榕树,榕树有一根巨大的树杈已经伸出高墙了,“看来可以出去了,”迟鸢欣喜的想到,于是转头对瞳点了点头,指了指远方的榕树,示意她哪儿可以出去,瞳眼睛里露出了同样的欣喜,拉着迟鸢的手兴奋的点了点头。

二人从凉亭的另一处小道上走了下去,来到一处隐花榭,榭前有一池睡莲,正值夏初,睡莲开的热闹,蓝白相间的莲花间夹杂着朵朵紫色,莲池庞停有一艘以山石为船身的,桐木为船体的奇特赏花地,待走到路的转弯处,一看,“船”上留的匾是“赏书舫”,若不是忙着出去,迟鸢还真想一探究竟,又转念一想,反正都进来了,下次再偷偷溜进来就好了。

过了隐花榭,两人又有了一个时辰,途中因为浮水殿太过于宽大,好不容易走出了后院,又走到其他院子,这才看见了榕树,榕树外围有一圈石凳,榕树开出了粉白的花,在翠绿的枝叶间,一朵朵如盛开的小伞般的小花随风飘扬,靠近了榕树才发现,两人合抱粗的树干上的书皮如虬龙一般。

“原来宫学附近的如针花瓣不是合欢呀,是榕树吹过去的花呀,真好闻。”迟鸢在自言自语的坐在石凳上把玩着一凳的花瓣,瞳看着她,眼里闪烁着意味不明的光,榕树旁的“近容轩”与别处的小院不同,门口建有一条绕“近容轩”的避雨廊,走廊上有随廊而建的延伸出来的木凳,可以让人何时何地都能看见这个榕树的样子。“近容”难道不是“近榕”吗?写错了吗?

“瞳姑娘,我这便离开,劳烦你去谢谢你家公子,改日必有重谢。”说完正身直立,右手覆在左手于胸前,微俯首,微动手,微曲膝,行了一个万福礼,做完才惊觉,瞳听不见自己说话,礼可能她也不知道,正当她苦恼怎么告诉瞳让她回去时,看见瞳向她行了一个拜礼以后转身走了。

迟鸢毫不费力的爬上了树上,向下看去,不看不知道,一看吓一跳,这榕树延枝下是环河,“看来我今天跟水范冲,先是被丢进池子里,现在为了出去又要跳河里,唉。”迟鸢瘪嘴无奈道。正当她准备跳下去时,看见远处河岸道上有一队近卫军在巡逻。“现在跳下去,就是刺客了,可是等会在跳,自己一身湿漉漉的衣服回去又该怎么解释。”本以为看到了出去的曙光,想到这些又是当头一棒。

迟鸢趴在树上等了好一会,想搞清楚巡逻队的巡逻换岗时间,好抓住这个间隙跳下去,可是,为什么,浮水殿近容轩这儿的巡逻这么严格,一刻换一次,前一队兵卫和后一队兵卫交叉巡逻,“如果我没看错和记错的话,齐济川住的应该是前厅靠近后院的宴雪楼,是在东北面,近容轩在后院的最西面,宴雪楼下的巡逻卫是两刻一换,难道司膳局的人是从最西面到最东面去送餐食的?”要是真是这样那可就难办了,只有等到未时送晚膳我才出得去?那我又怎么混出去呢,打晕送饭的?迟鸢抬头看了看天,日头高高悬挂在天上,“可是现在才巳时,到未时我早就饿死了,如果在未时之前不回家,父亲肯定会询问二哥的,二哥又该怎么说呢?我肯定又要被罚了。”迟鸢越想越气,都怪二哥,要不是他,自己也不会那么狼狈了,还得想办法出去,想着便折断了树枝,“啪嗒”的一声响,正巧走过来的巡逻卫停下来看了看周围,发现没有任何异常后继续巡逻了,此时的迟鸢怕在树上一动不动,生怕被发现。

等得百无聊赖的迟鸢索性把手当枕头侧躺在树上眯了起来,阳光暖洋洋的照在身上,闻着榕树淡淡的味道,迟鸢在半梦半醒间沉沉的睡着了。

自从失手把迟鸢推进浮水殿的李述先去宫学替迟鸢向夫子告了假,说她不小心崴脚了在医局敷药,又去宫门外等到辰时等来了来接迟鸢回去吃午膳的小厮,说迟鸢正被夫子罚抄课文呢,迟鸢的午膳在他的宫里吃,小厮虽是疑惑,但想到对方是二皇子,不会欺骗自己,就独自回去了。

处理好一切可能引发的麻烦以后,李述向夫子以要照料迟鸢为理由告了假,又来到了浮水殿附近,想围着浮水殿转一转,看见有没有比较合适的地方进去将迟鸢带出来,途中遇到了常庭,他以自己的玉佩掉了为理由将自己可疑的行径搪塞了过去。当他抱着最后的期翼来到了浮水殿的东面希望可以找到能够方便进去又出来的方法,因为在此之前的一个半时辰他绕着浮水殿的南北西面走了一整圈,都没有找到办法,只看见高高的围墙。

在靠近东面的时候他发现这儿的兵卫比其他地方多了一倍,便心想“终于是找对了地方,有重兵,那肯定有进去的法子。”在兵卫狐疑的目光中,李述走近了环宫河,看见了不同于其他地方凡是长出高墙都被修剪过的树枝,这儿重建的高墙也并没有其他地方高,倒像是怕影响大树的生长,在他坐在凉亭里仔细看巡逻兵卫的巡逻换班时间的时候,看见了在影影绰绰的树影间好像趴着一个人,待他仔细看了看,终于看清楚了,睡在树干上,穿着青色宫衣,身形修长,即使粗布宫衣也掩盖不住的洒脱与恣意,一只手枕在脸下,另一只手伸了出去,浅浅的光晕打在脸上,睡得像一只小猫咪一样的不是他想方设法要带出去的小梨是谁。

“想必是在浮水殿折腾了很久才找到这儿的,便等她睡醒吧。”想到这儿李述换来了侍从,让他去自己宫中取来笔墨纸砚和茶水,自己要在这儿作画。“平时在自己面前闹腾腾的,毫无大家闺秀的样子,为她描摹一副丹青也不肯,说什么自己坐不住一两个时辰的,今天可让我找到机会了吧。”想到这儿不由得嘴角上扬。

侍从放好笔墨后又提出来了一个大大的食盒,李述疑惑的看了一眼,“殿下,这是夫人为您准备的糕点,放在承德宫许久了,方嬷嬷听说您要在这儿作画让我等一并带来。”李述点了点头,母妃一直不喜与人亲近,从小便将自己教给了宫中嬷嬷抚养,长到五六岁的时候父皇便让自己和现在的卫国公学兵法,也是那时认识的尚在襁褓中的小梨,虽说母妃好像不喜欢自己,但是一直对我很好,无论是时令的糕点果蔬,还是衣物,都会做好了让人送来。只是今日这糕点也忒多了些,会放坏的吧,于是李述从食盒中拿了出来一个碟子,将糕点每一种都拿出来一样,又发觉一个碟子竟然装不下,又拿出来一个,桌上两碟糕点堆得高高的。食盒中还剩下许多。“德乙,德甲,你二人将自己想吃的糕点拿出来,其余的分给巡逻卫的弟兄们吧。”李述将两叠糕点细心的放在阴凉处,担心阳光晒着会把糕点晒裂开,到时候影响味道。

巡逻卫虽然疑惑二皇子为何要在此处作画,但二皇子非但没有使唤他们,还让自己的侍从带来就许多糕点分给大家,虽然在巡逻不能食用,但是听说可以调班后去领班哪儿一人取一块,想到这儿变愈发的喜欢二皇子了。也没有深究他为什么要在此地作画,因为他们也不知为何此地的巡逻如此的频繁。

在宣纸上勾勒出白墙青瓦,榕树的半貌,树影婆娑间的虬枝,纷繁艳丽的榕花。画着,画着,他又想“糕点这样放着会不会落尘,还是找东西盖着比较好。”“德甲,你去莲池取两片荷叶来,将糕点盖住。”嘴里吃着糕点的德甲,来不及咽下去,“喏”了一声,一些糕点碎屑喷了出来,李述听着声音狐疑的回头看了一眼,看见德甲憋红的叫,和德乙幸灾乐祸的样子,不禁莞尔。又继续作画去了。

树上的人仍是睡着,亭中的人依旧画着,约莫过了一个时辰,树上的人动了动手,捏了捏有些酸麻的手,坐了起来,在树上伸懒腰,重心不稳差点掉了下去,还好迟鸢及时抓住了树枝,脸蛋睡得红扑扑的,右边脸颊上被手指压出了红印子,头发也乱了一些。

迟鸢正发呆空想时,听见了一阵陶埙吹的“抚花”乐声。她惊喜的看向乐声处,看见,一脸笑意的站在凉亭边上的李述,她站起来扶着树枝挥了挥手,凉亭中人点头示意。指了指自己,又指了指凉亭外的兵卫,又指了指迟鸢,然后点了下头。迟鸢目光呆滞的看着他指来指去,丝毫未明白他到底在指什么。

摊了摊手表示自己不明白,然后李述叹了口气,先是指了自己又脑袋往边上倒的样子,又指了指兵卫,又做出了倒的样子,表示自己会去倒在兵卫边上引起混乱,又指了指迟鸢,让她趁乱跳下来。迟鸢这下明了,“二哥是想去兵卫哪儿装晕倒,然后让我趁机跳下去。”于是乎迟鸢点了点头表示自己明白。

只见李述缓步向正巡逻过来的兵卫走了过去,待众人向他行礼时,他却直直的倒了下去,众兵卫一整惊呼,全都乱了套,纷纷围了过来,迟鸢瞅准时机纵力一越,跳倒了围墙下的河堤上,又奋身一跳,跳到了河对岸,向着吵闹的人群跑了过去,。“让一让,让一让,”扒开看情况的兵卫挤了进去,看见德甲半抱着李述正准备掐他的人中,迟鸢连忙喊,“住手,”德甲停了下来,看了眼迟鸢,叫了声“迟小姐,这可怎么办啊。”“别担心,你家殿下许是坐太久,又站起来走了一会,气血不足,把他抱到凉亭去,喂他吃些东西喝点水就好了,都散开,别围着,一会该闷死了。”说着便挥挥手让人群散开,让德甲抱着李述回到了凉亭。让德甲将李述放在了凉亭长凳上,又让德甲把衣服垫在李述的脖子下面,自己则坐在旁边,拿着扇子,一下又一下的替他扇着风,过了一会。

“二哥,二哥,该醒醒了,一会该穿帮了”迟鸢小声说道,手中扇风的动作却没有停。于是李述睁开眼,眨了眨眼,缓缓起身。德甲跑了过来,“殿下,您吃些糕点吧,现在都午时三刻了,您还未吃午膳呢,就一直围着这儿散步。”“住嘴,不该说的别说,”李述看着德甲嗔怒道。

“好了好了,二哥,我一直假装跟着你,没想到你却没发现我,还一直在凉亭里作画,是不是故意想让我晒太阳,然后才在这儿的。”迟鸢说完假装生气的别过头,手指轻轻攘了下李述。“对啊,谁让你跟着二哥一直不出来,我看你什么时候沉不住气先出来,没想到还是我晕倒了你就跑出来了。”李述心领神会,立刻明白了迟鸢是故意大声说给巡逻的兵卫听见的,让他们对她的突然出现的和李述在这儿作画的都一一了解。

众人哗然,二皇子和卫国公府的迟小姐可真是古灵精怪,两人自幼相伴,卫国公又是和皇帝开国的元老,手握兵权,当真一人可号令三军,而这迟鸢又是迟将军的独女,头上两个哥哥自成年以后均被陛下派去镇守边疆,一个在西州府一个在北原府,一年回家一次,小小年纪却有大将之风,无一不令人敬佩啊。二皇子和迟鸢小姐从小深受迟将军教导,无论兵法还是武功,圣贤之教两人皆师出同门。迟鸢自四岁启蒙便被当今陛下特许可入宫学,受皇子公主同样的教育,府中更是有宫中礼教嬷嬷亲自教导。所以天下人揣测,所有皇子,得迟鸢者承大统,毕竟所有大臣之女,除了迟鸢可再无他人受此殊荣,而二皇子又和迟鸢走得近,又住在承德宫,怕着承大统之人便是二皇子了。

“我终于出来啦,我在里面走了好久才走到这儿,累死我了,都怪你,二哥。”说完迟鸢娇嗔的瞪着李述,气鼓鼓的。“好好好,二哥的错,给你赔罪,饿了吧,我母妃做的糕点,快些吃吧。”李述将糕点端到了桌面上,又将荷叶拿了下来放到一边。迟鸢见到自己心心念念的糕点,拿起一块塞到嘴里,边吃边含糊不清的说:“那我就不客气啦,这次就原谅你了。”一连吃了好几块,差点噎着的时候手边递来了一杯茶水,“慢点吃,别噎着,还有呢。”李述笑吟吟的看着迟鸢狼吞虎咽的吃着,心想,“可真是饿坏了,吃的这般急促。”

吃饱喝足的迟鸢看到自己吃了一碟糕点,正想继续吃时,发现二哥光顾着给自己递茶水了,都没吃,便将另外一碟糕点推到了李述面前,“二哥,你也吃呀,我吃饱了呢”说着便拿起一块糕点塞到了李述手里。李述吃着糕点的时候突然听到迟鸢问“二哥,你有没有去过浮水殿里面?”“并未,怎么了?”李述奇怪的看着迟鸢,看见她神秘兮兮的靠近自己继续小声说道:“二哥,浮水殿是不是前朝不受宠的妃子住的呀。”

“确实如此,宫里的是这么记载簿是这么写的。”李述点了点头,又看着屏退了侍从的迟鸢又小声说着:“胡说,我跟你讲噢二哥,浮水殿非常大,比你的承德宫和我的卫国府加起来都还大,里面雕梁画栋,小楼亭榭,景色如画,要是好好修葺一番,肯定是整个皇宫最好看的地方。”边说迟鸢还一边比划的起来,李述微微皱眉,似乎对迟鸢的话存疑,但是小梨一向不会骗我,也没有理由骗我,但是记载簿上的浮水殿就是一个废弃的寒宫,里面的沈妙容在宫门被破以后自裁了。也没有人进去搜查过,因为所有宫人都服毒于正殿,沈妙容也自戟于正殿,后来人打扫后便锁上了宫门,直到齐国质子齐济川住进去。

“二哥你不信的话,我们下次一起偷偷进去。”迟鸢眼睛里闪烁着跃跃欲试和期待的目光。“你呀你,好不容易出来,又想进去,你就不怕被我父皇抓住,把你丢进天牢,或者被你爹爹发现,把你丢去斗兽场。”说完敲了敲迟鸢的额头,迟鸢听完吐了一下舌,“那还是算了,不去也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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