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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5章 七叔触电身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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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村长站在出事现场的东屋里,人已经不淡定了,昨天还活蹦乱跳的大活人,咋说没就没了呢?这种死法着实让他无法接受。

他的面部表情异常紧张,嘴角不听话地抽搐着,还不时用手擦着额头上淌下来的汗珠子。

“大,大梅,七叔真的没救了吗?”

村医王梅不敢去看两眼发直的堂兄,耷拉着脑袋悲伤地说:“从尸体僵硬程度来看,七叔已经死亡了十二个小时以上,应该是在昨天夜里十一点到今天凌晨两点之间没的。”

“是谁发现的?”

跟他一起进屋的辅警赶忙汇报,“是老姑奶,她下午三点多发现的,说是昨天和七叔约好了,早上五点去河边钓鱼,七叔没去,她是来问问咋说话不算数呢?”

“呃,她早上咋不来问?这都一天啦才来问。”

辅警小郭没打喯地回答:“我也这么问她,她说是想早晨来问的,可脑袋被人扔东西打破了,头晕,在家躺了大半天。”

“老姑奶受伤啦?一准儿是没瞅见被谁打的,要不,她不会善罢甘休的,扔东西那家伙的名字早就可喇叭喊了。”村长自言自语地嘟囔着。

与他同样心情沉重的是王辅臣,他和女儿是之前来的,一得到消息便到场了,此刻他感到浑身发虚,四肢无力,从里到外说不出的不愚作儿。

望着雕花大床上僵硬的尸体,那张充满惊恐灰暗的脸,紫青干裂的嘴唇,塌陷上翻的白眼仁。右手握着水壶的电线,食指被电流灼伤得白了一块。看他那扭曲的面部表情,能猜想得出死者临终时是何等的痛苦啊。他的头朝着床沿,推测是盘腿坐着把电水壶拆开的,一不小心触碰到裸线导致死亡,很明显他忘记拔掉墙上的插头了。

望着尸体大腿边散落的零部件,正是自家那把漏电的水壶,“嗨,都怨我呀!我就不该把水壶给他,直接踹瘪了,不就没这事儿了嘛。”

刘红光看着大舅悔恨地直拍大腿,赶忙上前劝解他,“大舅,您别自责啦,急坏了身体可咋整?七舅是自己抢去的,谁也没想到他会拿回家修理呀,他说是当做浇花的瓢使嘛。”

“三叔,这不怨你,我当时在你家,事情原委我听得真出儿的。”王斌也安慰他,“是七叔自己瞎捅咕,修理水壶咋能不拔插销呢?这段电线之前又没个开关,挺精明个人,咋能糊涂成这样?不是找死吗?”

王辅臣无比惋惜地望着王辅才,“你七叔喝酒啦,喝了一瓶白的,外屋地饭桌子上放着空酒瓶。一定是喝多了,逞能要罩楞罩楞,没曾想摸到电线了。”

“七叔啊七叔,不是六侄儿说你,自己啥水平不知道啊?没那金刚钻非得揽瓷器活,这下好啦,把命给搭上了。”做晚辈的看不上地数落着,他一把将插座上的插头拽下来,然后拧着眉头对三叔说,“不应该呀,三叔,他家咱们给安漏电保护啦,咋没起作用呢?是保护器不好使吗?走,去看看。”

他带着几个人来到外屋,在墙上找到电源开关箱,挪开正下方放着的木板凳,打开箱门是一排框架式空气开关,“保护器动作了呀,应该是这一路。”王斌指着其中一个分开的漏电保护器说,他的语气中些许找回了自信。

王斌将跳出的漏电指示按钮按回去,轻轻一推开关便成功合上了,他示意辅警去开东屋的电灯,亮了有电。他又按了下另一个黄色的检查按钮,“啪”的一声,开关又跳开了,顿时那屋里的灯瞬间熄灭。

刘红光看出六哥比大舅强,对电路控制还懂一些。

“正常啊,没毛病呀,咋还能电死人呢?”试验者十分困惑地瞅着其他人。

“这两根线接反了。”心明眼亮的刘红光发现了问题,红线是火线,蓝线是零线,而这个1P+N的漏电保护器的入线位置接反了。

他的发现立刻让村长大呼起来,“坏了!坏了!线接反了,这可是要人命的呀,即使保护跳了,它断开的是零线,火线没断开,线路上还会有电的。”

大舅一听也急了,“这是大魁他们施工队干的,他们怎么能给接反呢?我们得追究施工方的责任。”

村长感到问题相当严重,“一定要他们负责,可我们也有验收的责任啊,我记得每家改造后电工都一根线一根线的核对过,大魁还和我特意又查对了一遍呢,怎么这个保护没查出来呢?”他是相当的自责与懊悔。

辅警不知如何定性,小声向村长询问。王斌掏出手机拨打起来,可对端无人接听。

“小郭啊,报警吧,我当下可信不过大魁的人品了。让公安局立案,追讨赔偿,咱们先别动七叔,走完程序再料理后事,至于我的责任我去乡里汇报,听候上级处理,该担啥责任我认。”王斌拖着沉重的身体,身心俱疲地走到院子里,蹲下来双手抱着头,他在痛苦地想着该咋办。

“大斌啊,你不要太难过,人没了,赔偿不赔偿不打紧,你七叔也没孩没崽的。电线接错了,主要责任不在你,该由施工方负责,是我和大魁鼓动你干的。”三叔王辅臣跟了出来,蹲在村长的旁边,掏出烟盒递给他一只烟,用打火机为他点燃。

“三叔,这事儿呀,我的责任是跑不掉了,电改是我同意的,你和大魁都说装上这个安全,我想你们说的有理,村里也能承担起费用,便由村委会开会商议通过了,可谁能想到啊?能把电线接反啦。不行,得挨家挨户再检查一遍,是不是别人家也有类似的情况啊。”他紧嘬了两口,把半根香烟掐灭了。

老爷子眯着眼睛若有所思,“你想的挺周全呀,有一可能还有二,是得再各家过一遍筛子。你先等等,我有个想法,”他喊住正要起身的侄子,“我看我那先进事迹材料就甭写了,都弄出人命了,不得成反面教材呀。由我来承担责任,反正我也退休啦,混吃等死,给个啥处分也不打紧。你可不一样,还要进步呢。你是好心为了全村人,不能因为出了这事儿,影响到你的仕途。”

“那怎么行?我是村长,电改是我领着干的,我代表村委验收的,咋能出了事让你当垫背的呢?传出去我成啥啦?大不了给个处分,村长给捋了。”王斌硬气地说。

“六侄儿,你可不能意气用事?我来顶包,一个是你让我抓工程监管,接错了线我没发现,责任在我;另一个,我这张老脸在县里还管点儿用,他们不会难为我的。”王辅臣坚持自己的决定。

侄子不想和他再掰扯,坚决不同意,然后招呼着屋子里的辅警,“小郭!小郭!报警了吗?”待小郭跑出来说给镇派出所去过电话了,他惆怅地长出了口气,“我去村委会,召集村委们开会,把全村的用电线路梳理一遍。”

“六哥,你先别走。”大梅姐快步从屋子里走出来,“小光和我发现了疑点,你进来看看。”

“疑点?”王斌站住脚纳闷地看着她,心里在想人都电死了,能有啥疑点呢?但还是跟着堂妹进了屋子。

刘红光站在里屋地上四下扫视着,见王斌一脸沮丧地走进来,便异常严肃地说出想法,“六哥,我和大梅姐商量过了,七舅八成不是电死的,有可能是突发心脏病猝死的。你看他的面部表情,上翻的眼睛,还有眼珠,电死的人应该是往外鼓出的。他触电是肯定的,可那是瞬间的事,不至于这样痛苦扭曲,导致他直接死亡的是后来的心肌梗塞。”

“嗯,触电不会诱发心梗吗?电线接反了,七叔会长时间地过电,导致死亡。”王斌也在努力思考着。

表弟点了点头,“有这种可能,可你看他的手指,不像是经过长时间的灼烧,伤痕太轻了,最多出现昏迷,这个程度也不至于致死呀?”

“你说他不是电死的?”

“我是说,这不合理呀,反相接的漏电保护器触电后不会是这么轻,即使七舅触电了,也应该是在漏保正常接线状态下发生的,否则手上起码要烧出个洞啊。”刘红光颇有把握地阐述观点。

村长的脑子里有点儿乱,他极力克制着纷杂的思绪,“按你的说法,七叔是触电了,可当时漏保好使,并没接反。过了电有可能引发了心梗,这才要了他的命。”他沉思片刻,眼睛猛的放出异彩,“那是谁事后把电线掉个的呢?他图啥?”

刘红光没有回答他,因为他也不知道到底是怎么回事,他俯下身子蹲在地上,用手指了指床下面。并打开手机带的手电筒,给随他蹲下的其他人照亮。在强光的照射下,大家看清了在木床下面的地上有一支玻璃管电笔。

“大舅,你看看,我咋越看越像你家的东西呢。”

“像,像,哎呀,是咱家的电笔呀,玻璃管上有黄油漆嘛。我特意做的记号,怕借出去弄混了。它咋跑到辅才家了呢?”大舅认出了自家的电笔,“小光!咱俩修开关时我把它给你了呀。”

看得出外甥已经回想过了,“是给我了,我把它放炕桌上了,后来是谁收走的就不清楚啦。”

“不会是老七,他没进屋。也不能是你舅妈,我敢保证,这两天她没来过这院子。”

“也不是我啊,我昨天晚上收拾炕桌时没见过它。”表姐也说不是自己拿的,紧接着为丈夫、女儿肯定说,“我家张强和妞妞是后来回家的,他们也没关系。”

老头子突然张大了嘴巴,“是你弟弟,王超拿来的?他从少芬家回来后又走了,指定是他拿走了电笔。”

“有可能是七叔管他借的。把漏保换线的人不会是他,他不可能往我和他亲爹的头上扣屎盆子。”王斌不相信是堂弟干的。

“咱家孩子咋能干那种事儿呢?小超缺心眼呀?再说,我是看着他过桥去的,根本没进辅才家的门。而且他不到九点就开车走了,回县里有事儿,老七是半夜没的,这时间也对不上啊。另外,他咋知道他七叔会触电?八不成是他给害死的,再嫁祸给他爹我和村长你?我们坑他害他啦?”如果猜是儿子掉换的电线,打死老头子也不信。

不光大舅不信,在场的所有人都不信会是王超所为。

“郭冷!你把那只电笔看好了,谁也不许动,一会儿办案的警察来了,请他们拿回去提取指纹,查查到底是谁碰过它。”聪明的刘红光找到了重大线索。

“好嘞。”辅警应声道,而后凑过来小声纠正,“弟弟,我叫郭良,良好的良,不是凉快的凉,更不是冷热的冷,你可别跟村里的那些老头儿、老太太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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