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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章 再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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定完机票的第二天上午陆以南就到地方了。不过第一次到这里人生地不熟的,加上这里堪比重庆的魔幻布局,导航都差不多是失灵状态。问就是差点把陆以南导航到河里。

陆以南委屈,但不说。

借问了几个本地人才弯弯绕绕地找到佳乐所在,人是真的多,即使是普及了网购,有些人还是喜欢亲自购物的体验感。

陆以南进了商场才发现一个问题——他不知道俞子诗在几楼啊!

佳乐商场一楼是首饰店,陆以南四周看看,最后走进一家店铺,看到售货员之后,就问到:“您好,请问您认识昨天唱歌的小哥吗?”

“啊,先生您好,你说的是应该是俞子诗,他是二楼食品部的。

“请问您有什么想看看的吗?”

售货员露出一个标准的微笑。在这个商场“俞子诗”这个名字在昨天开完嗓之后传播度就高了。

“我知道了,谢谢。”陆以南进这家店铺并不是单纯的问路,还有一部分原因是看中了一款对戒,设计感还挺好的,脑中就浮现了俞子诗那双洁白劲瘦的手,高中的时候他还用“指若削葱根”形容过,结果就是获得某只鱼的亲吻。

他指着那款木质雕刻凤凰双栖对戒,问道:“这款怎么卖?”

陆以南的穿搭就很简单,藏蓝色薄毛衣外搭黑色长版风衣,下装是简单的黑色休闲直筒裤和白色运动鞋,属于是走到哪里哪里就会有目光的那种,比如这家店铺里的几个售货员。听他这么一问,就知道是有主的了,刚才回答问题的售货员浅浅失望了一下,就说:“先生这款是我们最近上新的,最低价399元,不知道您的伴侣的尺码是什么呢?”

“我不太清楚是几号,但我知道大概。”高中时候陆以南给俞子诗用狗尾巴草编过戒指,知道他手指的尺寸。

“这样啊,这是所有尺寸的戒指。”说着向陆以南展示了多个同款戒指,陆以南找了一个和俞子诗手指差不多的,强调是两个男款,之后就让店员包了起来。然后在店员们惊讶和兴奋的目光中离开。殊不知,自己也成为店员午饭闲聊的资谈。

二楼,食品部。

陆以南找了一圈都没发现俞子诗人影,就故技重施,随机抽取一名幸运观众问话:“您好大哥,您知道食品部俞子诗在哪里吗?”

“咦,俞娃儿放假嘞,恁要找他,下午一两点来。要不额领恁去他那等一会?”大哥很热心。

陆以南好不容易听懂,就回答:“不了大哥,那我下午再来,谢谢。”

出了商场陆以南就迎面吹了怪冷的秋风,倒也是让他冷静了一下,当年他就是因为那些事才匆匆忙忙离开江酩市,万一自己下午唐突找他,他又不想见自己,那还怪尴尬的,这份礼物也是,找机再送吧。

算了,还是傍晚混到看演出的人群里再找小鱼吧。

今天表演照常,俞子诗上场前发现人群之中有一抹熟悉的身影,和记忆中高挑出众,身形修长的爱人似乎是重合的。

俞子诗心跳莫名快了几分,力度也在增加,好像要跳出来把这八九年的思念一一诉说。俞子诗想再看一看,确认是不是他,但那身影似乎是隐匿到人群之中了,只好作罢。

俞子诗按了按心脏的位置,叫它安分些,好像这样就又能把自己的依恋藏起来。在人群里,谁也不知道,我还爱着一个意气风发的少年。

昨天晚上俞子诗在半梦半醒之间发现自己手机总是闪个不停,于是迷迷糊糊拿起手机。

第一眼:“我们已经在一起九年了!”

第二眼:半夜十二点

行吧,清醒了。

背景是两个少年相望,露出发自内心的笑。稍矮的那个少年左手挽着个子高的少年的右臂,原本少年剩下的右手和高个子少年的左手一起虚握拳举起,但却像是临时改变主意,少年把右手张开,像是与高个子少年在石头剪刀布,狡黠的不行。

俞子诗看着背景,回想当时的情景,笑得如三月春水,漾开一圈圈涟漪,不过再无人欣赏罢了。

这是他自己在九年前定下的日志,背景是两年后换的,那一天,是他和陆以南确定关系的一天。当时俞子诗还拉着陆以南把他的手机也设了一样的日志,不知道此时此刻陆以南的手机会不会也在闪烁?或是因为自己的始乱终弃而遭他的删除?俞子诗吐出一口浊气,罢了罢了,陆以南要恨俞子诗也没有任何理由辩解,毕竟是自己先提的分手,连理由都那么扯淡。

九周年,就用二人合唱表演过的歌曲做纪念吧。

我们很相爱,但是我却把他弄丢了。

“这一路上走走停停,顺着少年漂流的痕迹……

“迈出车站的前一刻竟有些犹豫——

唱着没两句,俞子诗就看不清眼前的东西了,他赶快将眼睛很快得眨两下,把即将流出的眼泪退了回去。

台下梁有光看他总是眨眼睛,又想起今天他都没怎么说话,就觉得他状态不对。

这时有人拍了拍梁有光肩膀,梁有光一看是个帅哥,就问了句怎么了,帅哥也很有礼貌,道:“可以也给我一个话筒吗,我想和他合唱。”没等梁有光回答,帅哥又补充:“俞子诗和我一起唱过这首歌,我们好多年没见,这不,我想给他一个惊喜。”

啊,认识啊。梁有光就递给陆以南一个话筒。

间奏要结束了,俞子诗刚要开口,有个人忽然接了词,

“晚风吹起你鬓间的白发

“抚平回忆留下的疤——

那是刻在俞子诗心里的声音。如清泉流过卵石,即使激不起浪花,却将卵石上的尘土洗涤殆尽。

受过的伤,遭受的委屈在这一刻仿佛突然有了宣泄口,俞子诗盯着从后方出现、缓步走到自己前方的人,看着陆以南发红的眼眶,眼泪终于不再听话,如河水决堤一般倾泻而出。

俞子诗无数次设想与陆以南再次相遇的场景,却唯独没有想到过是陆以南再一次拿起了话筒与他合唱。

陆以南极力地想控制自己,想以一个从容的面貌面对俞子诗,甚至是说,面对自己曾经的爱人。挤过人群就为寻找到一个合适的借口,光明正大再与他见一面的机会。可再怎么充足的准备,在遇见俞子诗的那一瞬间都分崩离析,只剩下曾经被陆以南压在心底里挥之不去的心疼和爱。看着眼前满脸泪水的人,他抬手将人的眼泪轻轻擦去。

“你的眼中,明暗交杂,一笑生花——

俞子诗没有管其他人好奇的目光亦或是惊呼,只是拿起话筒,与他合唱。和高中时登台表演的部分分毫不差。

两个人的默契、配合,都是少年时期为彼此刻下骨子里的记忆,不是机械般的重复,而是经历久别重逢后流露的真情实感。但此时,对彼此的爱只能用眼神表达。

如果眼神有丁达尔效应,他们会发现他们眼神里的光——重合交叠了。

是年少的风,吹起一阵清凉,带着爱的名义,与你走过盛夏。

作者有话要说:啊啊啊啊啊啊我一行一行排完版发现有个一键排版(表哥回忆杀来了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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