审讯室外
乔楚生看着坐在椅子上的人,熟悉的侧脸,低沉的嗓音,一言一行熟悉到刻在骨子里,是他,他出现了……
那个折磨了路垚93天的人,那个将一身傲骨的小少爷硬生生摧毁到自卑懦弱的人,那个纠缠了他们一生的人。
为什么会在这个时候出现,为什么偏偏在路垚怀孕的时候出现?
是巧合,还是天意?
乔楚生闭上眼睛,内心的恐惧让他止不住的颤抖,垂在身侧的手哆嗦个不停,阿斗看见他不对劲,摇摇欲坠的样子欲上前扶住他,却被乔楚生条件反射的一甩。
“别碰我!”
他倒退几步,眼神嗜血,吓得阿斗生生止步,不明白局长这是怎么了,而乔楚生也没有多言,看了审讯室里的人一眼,不顾形象的跌跌撞撞地回了办公室。
“砰!”
门用力被甩上,乔楚生失控的将桌上所有的物品扫落在地,犹如疯魔,直至筋疲力尽才脱力地坐在地上,掩面流泪。
他永远都没有办法忘记路垚在精神病院的那几个月,六亲不认,疯言疯语,一见不到他就失控,双臂乱挥着,他只能眼睁睁地看着尉迟轩将镇静剂打进他的体内。
短短几个月的时间,他瘦得不成样子,陆磊查回来的真相更是痛彻心扉。
钢针扎进他的身体里,狠狠地转动,听着血滴下的声音,他的小少爷感觉很冷,很冷,却没有人抱他取暖。
被人蛮横地装进沙袋吊起来,一拳一拳的打在他前胸,腹部,后背,四肢,肋骨断了好几根,却无人理会。
拿着他的照片刺激他,只要一动心,电流就会折磨他的神经,直至路垚看到他再无七情六欲,好似陌生人般。
盐水泼在他身上,犹如万蚁噬心,那一场大火几乎将他吞噬。
他熬了整整三天,才等到陆焱去救他。
被自己的哥哥用爱人的名义送进精神病院,被病人羞辱着,折磨着,吃搜饭,喂沙子,殴打着,身上遍布青紫。
那个人用治疗的名义一次次对路垚下毒手,却无一人发现。
借口想吃冰激凌支走陆焱,如若不是他发觉异常及时赶回,那时的路垚……
三个月,仅仅三个月的时间,路垚身上再无一点光芒,有的只是患得患失。
崩溃苦熬下,陆焱想通知他,换来的是……
他永远都没有办法忘记路垚在他眼前倒下的场景,更没有办法忘记当他买回爱人爱吃的馄饨,推门而入看到的情景。
看着路垚被胸痛折磨得生不如死,只觉得心被凌迟,跪在佛前苦苦哀求上苍能让路垚少受点病痛。
一切的一切,是因自己而起,也是拜那人所赐。
路垚……
路垚……
乔楚生恍然从梦中惊醒,慌慌张张地拿起钥匙就跑。
回到家直奔二楼,彼时的路垚刚刚醒,正赖在床上望着天花板想他们的孩子叫什么呢,想到一半就被冲进卧室的人抱了起来。
乔楚生连人带被地将他紧紧箍在怀里,还是小少爷怕伤到孩子轻轻地挣扎了一下,换来的是更大的力气。
怀里柔软的身子,耳边是小少爷絮絮叨叨的声音,“你怎么啦?抽什么疯啊?”
刚从外面回来,身体冻得跟冰块似的,乔老四是要冻死他呀?
面对小少爷的吐槽,乔楚生充耳未闻,松开他直勾勾地看着他,说道:“叫我的名字。”
路垚:“……”
“你有病?”
“路垚,叫我的名字!”
“乔楚生?”路垚试探地叫了一句。
“不对!”
“老乔?”
“不对!”
“乔…乔乔?”
思来想去的小少爷实在没辙了才叫出这个肉麻的小名,可话刚说出口又被人重新抱住了,无语地翻了个白眼,他这是做噩梦了?抽什么疯啊?
不过还别说,被他抱着还挺舒服,打了个哈切,在温暖气息的包裹下不知不觉的又闭上了眼睛。
乔楚生感觉到肩头一沉,脖颈传来温热的呼吸,这才轻轻地将他放回到床上,垂眸看着睡着的爱人,刚刚出院时脸色还是苍白的,被他精心照顾了几日,已经找回点血色了。
想到审讯室里的人,寒凉布满他的心,眼底闪过一抹痛色。
三土,这次,我一定可以保护好你的!
乔楚生坐在床边看了他好久才起身出去,下楼拨出一个电话。
彼时那端还是凌晨,这个电话只有上海那边才知道,陆焱着实吓了一跳,连衣服都没来得及穿就接起电话。
”陆焱,帮我,那个人出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