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啪”“啪”“啪”
鞭子无情地落在被捆住手脚的几个人身上,看着他们浑身上下没有一块好的皮肤,没有一丝心软,反而下手更重。
路垚眼神嗜血的一鞭鞭的抽在他们身上,脑海里想的都是白幼宁说的那些话。
他们都该死,都该死!
谁给他们的胆子敢那么多老乔的!
那两个月,乔楚生被拴在地牢里,逃不开,只能任由鞭子落在他身上,他们竟敢如此羞辱他,还吐他口水,给他吃馊饭……
小少爷气的心都快爆炸了,又气又心疼,他的老乔…他都舍不得动他一下,竟敢被这些混混如此对待,难怪…难怪他身上…白幼宁之前说他挨了二百军棍和一百鞭子,所以他一直以为老乔斑痕交错的背上就是这么来的,现在看来,是伤上加伤!
路垚握着鞭子狠狠地抽打地上的人,喘着气一把拽起曾五伯,“你算老几?你敢羞辱他让他给你舔皮鞋??!”
他只要一想到他的乔楚生在他看不到的地方受尽屈辱,他就难过得要命,凭什么啊?凭什么这么对他?
老乔对青龙帮尽心尽力,当牛做马,换来的就是这样的下场?
“你该死!”
路垚一脚踹倒他,扬起鞭子就要往他身上抽,却被人横空攥住手腕,“三土!”
从路垚走后乔楚生心里就一直七上八下的,总觉得哪里不对,问了清风才知道他来了猛虎堂,赶紧来寻他,岂料刚被人带进来就见到这幅场面,顾不得询问吓得他连忙拦住路垚。
路垚愣住了,呆呆的看着他,眼底逐渐升起水雾,别过头不敢看他,挣脱开他的手,继续抽向地上的人,却被乔楚生一把拉住。
他的垚垚那么干净,手上不能沾染鲜血的,不管发生了什么都交给他来做就好。
可路垚就是执拗地抽打地上的人,带着哭腔道:“打死他们,他们都该死,他们打你,他们都打你,他们还羞辱你给你吃馊饭,他们还用铁水折磨你,他们欺负你,我打死他们……”
少年语无伦次的哽咽着,心疼的泪水止都止不住,乔楚生其实见到他这般就猜到了一些,只是没想到他知道这些,下意识地看向竹影,后者微微弓着身禀报道:“小少爷见了白大小姐。”
乔楚生瞬间就急了,心里把白幼宁骂了一万遍,她是真的把自己的话当成耳旁风了,捏着他的下颌四处查看,急声道:“你见她做什么?她跟你说什么了?你别听她胡说八道,她是不是打你了?啊?你有没有哪里伤着?”
他问的是路垚,可看向的却是竹影,“您放心,小少爷一切安好。”
听他这么说,乔楚生这才放下心,取下他手里的鞭子,摊开他掌心,娇嫩的皮肤已经被鞭子的把儿磨红了,心疼的掏出手帕给他擦着,柔声哄道:“都过去了,我现在不是好好的吗?”
“不好!”路垚激动地推开他,哭得上气不接下气,紧紧牵着他的手,难过的问道:“他打你哪儿了?老乔,你告诉我他打你哪儿了?我帮你报仇,白幼宁说你挨了帮规,他们是不是对你下狠手了?”
“啊?你疼不疼?我替你报仇,我打死他们!”
路垚松开乔楚生的手,转身当胸一脚就踹过去,“你说,你们打老乔哪了?”
乔楚生还没来得及用眼神制止,地上的人就吓得跟倒豆子一样哗啦啦说道:“我…我没动手,是曾五伯,他抽了乔四腰一棍子把他打趴下了,然后就打他脊背让他起不来…就就……”后面的话他还没说出口,路垚照着他就又是一顿拳打脚踢,根本不给他说话的机会。
路垚快心疼死了,恶狠狠地骂道:“我打死你们!”
地上的哀嚎并不能让路垚心软,他的乔楚生那么好那么好,他们怎么舍得下手打他?
“好了垚垚,够了真的够了!”乔楚生无奈地搂住他,这家伙一遇到欺负他的人就变身成凶狠的大灰狼为他报仇,真是让他怎么爱都爱不够……
“垚垚,我真的没事儿,别哭好不好?”
路垚紧紧的搂着他的脖子,哽咽地问道,“乔楚生,你疼不疼啊?他们怎么能打你呢?我讨厌他们,我讨厌他们……”
“好好好我知道你讨厌他们,我带你回去好不好?”
二人相拥着,谁也没有注意到地上满脸淤青的曾五伯眼底划过一抹凶狠,被个毛头小子压着打,还反抗不得,对他来说是奇耻大辱,还有那个叛徒乔四儿,不过是他的阶下囚,还给他舔过皮鞋,可如今竟是找到了靠山,这口气让他怎么能忍?
唾了口血沫,面上阴鸷的说道:“路垚,你以为他是个什么好东西?不过是个被……”
乔楚生眼神一凛,松开路垚一个手刀迅速劈在他后脖颈阻止他要说的话,曾五伯晕了过去,竹影眼底一暗,悄悄留了个心眼儿。
解决完地上的人,乔楚生才牵住他的手,无奈道:“你啊又背着我做些危险的事情,下次不许再瞒着我了,嗯?”
路垚哭过一通,现在眼睛还是红红的,嗓音沙哑道:“嗯。”
“走吧,去买菜,给你做饭吃。”
少年却站在原地不动,红着眼睛看他,“你先去买菜吧,我想再去个地方。”
“路垚你……”乔楚生刚蹙起眉头唇就覆上一片柔软。
路垚凑过去在他唇上落下一吻,算是酬劳,笑了笑,“我答应你,这次绝对没有危险,给我半个小时就好,嗯?”
这么多年,乔楚生就没有一次能拗得过路垚,他说什么就是什么。
而路垚看着乔楚生回去后,转身去了相反的方向,而那个方向是白家老宅的方向。
白启礼坐在椅子上,茶杯里的茶早已凉透,却不见主人喝一口,摩挲着扳指,看着面前的少年,叹了口气淡声道:“此事确实是我考虑不周,是我的疏忽。”
他已经知道了楚生在地牢里发生的事情,哪怕如今楚生已被他逐出青龙帮,但…过往的情分终究深埋于心底,只是面子上过不去,才执意一条路走到头,有多少次他都在想只要他好好的跪在他面前认个错,也就不了了之了,可却没想到他对路垚的执念如此之深,深到不惜和他对抗。
而那两个月…却是非他本意,是他疏忽了,他本意只是想让他好好反省到底选择谁,是让他冷静一下,放下路垚,重新开始,却没想到会发生那样的事情。
“呵……”
路垚冷笑一声,猛地拍桌,整个上半身倾过去,直面向老者浑浊的双目,语气凶狠道:“疏忽?真的是疏忽吗?”
白启礼并不气恼他的放肆,叹息道:“此事我确实不知情,不然,我不会让他们那么对楚生的。”
“不知情?别找那些冠冕堂皇的理由。”
“你不过是故意纵容罢了,你明知道青龙帮里有很多人视他为眼中钉,巴不得他犯错除之而后快,而你,亲手将他送到那些恨他入骨的人手里,他会发生什么你真的想不到吗?”
“你不是不知情,你只是纵容罢了。”
“白老爷子,我敬你是长辈,可你凭什么这么对他?我都舍不得动他一根头发,可他们竟敢殴打他?他为你当牛做马,你们凭什么这么对他?”
他的人,他都舍不得动他一下,哪怕三年前他被没有记忆的乔楚生伤到心都碎了,即便他那样,他也还是跟他哥说不要动他,跟他没有关系,他都不舍得让他哥动他一根汗毛,只是没想到……
“此事,确实是我错了!”事已至此,白启礼也无意为自己辩驳。
路垚直起身,眼底的难过依旧很明显,一句错了,就能抵消老乔受过的屈辱吗?
“白老大,乔楚生既然已被你逐出青龙帮,那么,他与白家,与你,都再无瓜葛,你不能护他周全,我能。”
“从今往后,只要有我路垚一口气在,就决不允许任何人再动他一下汗毛,包括你。”
“若你再敢伤害他,有本事,你就从我身上踏过去,否则,只要我活着,我路垚就与你势不两立,不死不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