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哥,我都知道了,他都这样对你了,你干嘛还要自取其辱?”电话那端的白幼宁苦口婆心的劝道,心头的愤怒丝毫不怀疑如果路垚在她面前,她真的不知道自己会做出什么事情。
前两天她收到一个信封,里面装的都是乔楚生被折辱的照片,有链子拴着他的,有趴在地上舔饭舔水的,还有啃骨头摇尾乞怜的,白幼宁看到那些的时候,生生被气哭了,把自己关在房间里一通乱砸,心脏痛得几乎要碎掉,她的哥哥怎么能被人这么对待?
他们简直是欺人太甚!
就算是她哥哥先做错的事情,可三年的毒药难道还不能抵消吗?为什么还要这么折磨他?把他当成狗一样的对待……
乔楚生稍稍愣了一下,心里倒是没太大波澜,他不在乎别人怎么对他,他只在乎路垚一个人。
只是…幼宁是怎么知道的?是陆焱告诉她的吗?
他对这个倒是不甚在意,但不知想到了什么,深邃的眼眸中闪过一丝戾气,就连声音都不自觉的冷了下来,“你不用管这些,还有,不要告诉路垚,我不希望他知道这些。”
好歹也是十几年的相处,了解自己妹妹的脾性,以她的性格,想必一定会为自己抱不平,但他不需要,也不会让路垚知道这些。
“哥,你怎么还执迷不悟,他是怎么对……”白幼宁险些被气得吐血,她竟不知道她的哥哥何时变得这么痴情?为了一个男人,还是一个忍心伤害他的男人而如此作践自己,何必呢?
他不止是自己的哥哥,还是乔四爷啊,那么意气风发的一个人,却为了路垚变成如今的模样,她替他不值啊!
“别说了!”乔楚生不耐烦地打断她的话,临挂断电话之际都不忘嘱咐道:“我只说最后一遍,不许告诉他,否则,别怪我不念兄妹情分。”
他知道幼宁是为自己好,但如果真的为自己好,就不要让路垚知道,他只想让三土开开心心的。
乔楚生看了看时间,已经接近中午了,自从雨里一别,他便再也没有见过路垚,在医院门口守着也没见到他出来,一问才得知,路垚已经有好几天没上班了,同住的那个姑娘给他请了假。
是不是…路垚出什么事了?
这个想法一出,乔楚生瞬间坐不住了,拿起钥匙就去找他。
而另边公寓,二楼卧室一片昏暗,隐隐传来浓重的呼吸声,小姑娘急得满头大汗,只能换了一盆又一盆的凉水湿润毛巾,想尽办法的喂他吃药,可无奈床上的人就是不肯张口……
敲门声就是这时候响起的,陆雪莹眸底稍稍沉了些,这个时候会是谁来呢?
可当她打开门的时候,门口站着的赫然就是…好几天没见的男人。
乔楚生!
乔楚生见是她开门,心里多了一丝酸涩,努力摒弃她和路垚住在同一个屋檐下的醋意,直截了当地说明自己的来意,“路垚呢?”
陆雪莹皱了皱秀气的眉头,虽然此前的一番对话让她对乔四爷稍稍有些改观,至少,不是那么罪大恶极吧,但也只是稍稍,该有的原则不能少,如今见他这么不客气地询问,白眼差点没翻到天上,他现在有什么资格来问路垚哥哥的下落呢?
小姑娘面上染上一丝不耐烦,呛了他一句道:“跟你有关系吗?”
说罢就要关门,却被一只修长的手从中挡住,强硬的推开门,厉声道:“我问你路垚呢?”
陆雪莹快气死了,怎么偏偏这个时候来捣乱,不过,想到路垚哥哥现在的状况,她也没心思跟他动手了,迟疑了一下,还是侧开身子,示意他自己去看。
乔楚生见她如此,心里升起不好的预感,连句谢谢都没说,径直跑上二楼,推开卧室门。
昏暗的卧室,路垚静静地躺在床上,呼吸浓重,不同于常人,面色潮红,甚至身子有些轻颤,眉头一直紧缩着,即便在睡梦中也依旧不安稳。
“三土!”乔楚生心一紧,连忙跑到床边,手掌覆在他额头上,烫人的温度让他眼中闪过慌乱,小心翼翼地将他软软的身子抱起来靠在自己怀里,摸了摸滚烫的脸颊,心疼得要命,说出的话自然也不客气,“他病了多长时间了?怎么不去医院?怎么病的?”
陆雪莹看着在他来之前路垚哥哥一直皱起的眉头,无论她怎么哄他,他睡得都不安稳,药也不肯喝,就连送他去医院都不肯。
可现在靠在他怀里,虽然脸颊依旧通红,可皱起的眉宇却逐渐放下,想必,即便是烧糊涂了,他也能知道自己被谁抱着。
她无声地叹了口气,“那天淋了点雨,第二天就有点发烧,我怎么说他都不肯喝药,也不肯去医院。”
听到她说路垚是因为淋了雨,乔楚生心头染上一抹愧疚,抱着他下颌抵在蓬松的发顶上,自责道:“是我不好,让他淋了雨。”
他明明知道路垚身子弱,淋点雨受点凉就会生病的,可还是让他淋了雨,都是他不好,他不该在楼下等陆雪莹的……
很轻的一句话陆雪莹还是听到了,眼神泛起一丝波澜,他……
乔楚生没注意到她的神色,只一门心思的扑在怀里的人身上,他现在抱着他,就感觉像抱了个火炉似的滚烫,烫的他心都在发颤,“药呢?”
“我问你药呢?”见陆雪莹还杵在原地,乔楚生又气又急,路垚都病成这个样子了,她还跟个木头似的,是不是存心要害路垚??!
“我去给你拿。”
小姑娘长那么大,还没有人敢这么跟她大声说话,气得她就差撸袖子跟他干一架了,可看在路垚哥哥还病着的份上,先勉强放过他,再说,以他如今的身子,怕是也打不过他吧?
乔楚生端着药汁舀了一勺汤药轻轻吹了吹气,可不管他怎么喂路垚就是不肯开口,还和以前一样,生病了就闹着性子不肯吃药,双手穿过腋下将他往上提了提,凑到他耳边,薄唇轻启,不知说了句什么,就见小少爷原本浮躁的面容一点点的平静下来,牙关也不像之前那样闭得紧,这才松了一口气赶忙舀了一勺药汁喂给他。
陆雪莹站在一旁若有所思地看着他喂路垚哥哥喝药,不免有些惊讶,自己用尽办法都不能让路垚哥哥张口,而他只用了一句话就能成功。
乔四爷这个人对路垚哥哥影响太大了,大到她不知道自己立场如何,既希望路垚哥哥可以开心一点,又觉得不妥,因为这样一个对他影响颇深的人,才是最危险的。
因为他的一个举动,甚至一句话,就能影响到路垚哥哥,实在不是明智之举。
三年前就是最好的例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