辞安扶了下脑袋,最近真是焦头烂额,虽说狗仔的报道夸张的难以置信,但还是有部分傻子信了。
这就是一次防卫过当加罪有应得的案件能有什么?
连带着剧组的人都被打扰了,各路人士都来打听事情的虚实,辞安没有助理又忙不过来,已经有黑眼圈了。
即使辞安在社交软件上发声道明了事情的经过,也有人不信。天底下小孩子这么多你怎么只收养肖剑知,你怎么不去捐款给孤儿院巴拉巴拉。
辞安:······
这些天肖剑知都很乖,从来不说出门,也从来不给辞安添麻烦,哪怕辞安带饭晚了对方也不埋怨一句。
“小知,你真的好客气。”
“没有。”
“这么冷淡会没有朋友的。”像我,朋友成堆。
“嗯。”
辞安订的宾馆是两个单人床,以往木青云在的时候已经习惯了不觉得有什么不对,现今每天晚上肖剑知都刻意不去看自己才意识到自己穿睡衣是不是有点暴露。
可是,吊带睡衣很暴露吗?没蕾丝没花边没紧身。
唯一暴露的就是个肩。
这有什么?
辞安照常安睡,肖剑知因为中午睡觉了睡不着,听屋里另一个人睡着了才起身。
辞安睡得很沉,睡相也很安稳,紧紧抱着被子,好像被子是什么珍宝一般。露出来的下颚线下有一处微不可查的小痦子,在昏暗的室内不甚明显。目光转到眼角,睫毛弯弯的,不甚长,却很恰当的可爱。
“辞,安······”隐约的呢喃,弥漫在室内。
天一亮,辞安起床换衣服,背对着肖剑知,一件件穿上,根本没意识到肖剑知在干什么。
“早饭,我先下去了。”辞安一口一口,却是比肖剑知吃饭的速度都快,吃完不待肖剑知反应就匆匆出了门。
导演真不好当,辞安忍住哈欠,继续剩下来的结局和结尾,顺带给自己立个正直正义的人设。
开心的拍完上午的剧,辞安和演员们聚在一个大休息室里,“杀青宴定下来了,二月十号,科里酒店。”
“到时候玩的欢快~”
“杀青了就见不到辞导了。”
“还有机会,我还能拍不少剧。”
“辞导下次拍戏可以联系我们。”
“下次拍戏肯定能再见面的。”至于要不要,我一个人说了不算。
客套的话说完,本来沸腾的心情都静下来了,辞安将买来的饭接过,又回了宾馆。
“小知,”辞安一回来,肖剑知就放下手机,“我回来了。”
“嗯。”拿过辞安给自己带的饭,明知道叫人是礼貌,但“辞安姐姐”在嗓子里打了好几圈转硬是出不来,还是放弃了。
吃完饭又是空留自己一个人在宾馆,肖剑知本来刷游戏的手一顿。
“叩叩叩······”
“谁?”
肖剑知只是在门口看了眼对方,遮着口鼻,只露出眼睛,但从眼睛上看也是很帅的一个男生,加上对方身高又高,匆匆几下就没了动静。
等到肖剑知半小时后再看,已经没了人。
辞安还在片场拍戏,这次走的有点远,因为男女主最后隐居,所以需要到村落借宿,看了眼时间,“离人殇去哪了?”
“他演出服没带,说是和助理去拿了。”沈西楼摆弄好自己的相机,递给辞安。
已经等了很长时间的辞安有些头疼,本来因为车速的问题就晚了会儿,现在还在墨迹,只能让肖剑知自己中午去买饭了。
沈西楼去布置现场,几个演员在那里试镜,被对方的神态都得乐不可支,让辞安的心情也有了舒缓。
“抱歉,辞导,我来晚了。”离人殇阳光少年不好意思的笑笑,辞安不会骂人,但是会折腾人。
被公报私仇的离人殇叫苦不迭,真是得罪谁都不能得罪导演,尤其是辞安。
晚上,辞安回宾馆,拿着饭菜,只消看一眼就知道肖剑知没吃午饭。
“小知,不能不吃午饭,对身体不好。”
肖剑知看着饭开口,“今天早上有人来敲门。”
“是谁?你开门了吗?”辞安微微皱眉,宾馆已经被整个剧组包了,怎么会随便来人。
“时间大概是······姐······姐走后的十来分钟。”肖剑知脸红。
“戴了帽子口罩,但是没有遮眼睛,下次我见到那人能认出来。”
“你没事吧?”辞安见肖剑知到现在还是个腼腆小孩,无奈,自己没有教孩子经验怎么才能让人开朗一点?或许让她接触接触同龄人?
“没事。”
寂静。
忽的想到什么,“剧组杀青宴你去吗?”回L市还要整理领养的事。
“杀青宴?”
“嗯······一起吃饭客套客套。”真没什么意思,还要防着花样百出的不轨的人,辞安的表情都看在肖剑知眼里,知道这是辞安姐姐剧组的事,“我不去了。”
我在宾馆等你。
几天后,杀青了!
休息可以顺便带着肖剑知到处玩,需要避着狗仔。辞安认真想了想,为什么自己要带她出去玩,难道自己还负责对方心里健康?她自己都没说要出去自己折腾什么,不如好好休息,而且现在风声这么紧,自己出去是给那些记者送把柄吗?
一场无声的计划就此告终,肖剑知根本不知辞安弯弯绕绕了一圈。
随着辞安的宅居,杀青宴逐渐临近了,辞安整日的休闲生活又要踏入忙碌的正轨。
“小知,我给你预备了菜,如果你真的不想出去可以在房间里自己做。一定要记得吃饭。”毕竟这么贵的宾馆钱不是白花的,你如果饿死了我找谁替补。
“辞导来了!”演员们或真情或假意的欢呼让辞安眸子微微弯起,“各位休息的怎样?”
“这个还要怪辞导,我在太阳下站的晒黑了现在还没恢复过来嘤~”一个男演员拖着柔婉的调,像是在唱戏。
那是你自己不行,怪我?“可能是体质问题,多注意防晒。”
“辞导,菜和酒。”沈西楼搬着东西,当摄影师时间久了,搬东西毫不费力。
“我们男人喝酒!”阳光选手离人殇拿起酒就不想放下,如果不是助理在身边劝着,早一股脑倒满了。委屈的离人殇直撇嘴,好不容易脱离了父母的掌控,就落到了助理手里,不过离人殇倒也乖乖放下了。
正说话间,“小羽来了?”
“嗯,整理衣服晚了会儿。”
见辞安对自己的话爱答不理,见到仇羽却像是见到至亲好友似的,司徒雯泽要多不高兴有多不高兴,“大小姐的衣服最重要啦。”
没人理······
辞安拉过椅子让仇羽坐自己身边,至于司徒雯泽,完全忽视。
“这里有人不喝荔枝吗?”辞安为女演员准备的是荔枝饮料,甚至包间上方还有闪烁着红灯的摄像头,为的就是以防万一。
因为男演员不怎么喝酒,实际上辞安为他们准备的是茶,包括醒酒茶。
“这酒淡了点······”一个人嘟哝,辞安眸子闪了下,“毕竟资金有限。”一切都是因为自己没钱。
“辞导的杀青宴哪次不是这么淡的酒,真喜欢喝自己回去喝。”有个男生嘿嘿一笑,把辞安的酒当水。
“辞导的剧不是有好几个企业投资吗?”
“能投多少,是投给公司不是投给我。”说到这个,辞安就郁闷。
“杀青宴了,就不要聊剧组的那些累心事了~”没看见辞导不高兴嘛。
“好来,咱们说说哪些好玩的!”
但是聊着聊着某些人的心思就飘到了自己身上,“这么久也没见辞导碰到比较优待的男生,咱辞导喜欢什么样的?”
目光聚集在辞安身上,辞安眸中愣了下,放下筷子,“只要有礼貌,能看的过去,内心正直,都比较喜欢。”
好像自己在说人民警察。
“辞导要求好简单。”
辞安表示不想说话。
“大家吃饭吧,再不吃就凉了。”
酒过三巡,菜过五味。
“辞导追求者不少吧?”辞安的眉毛差点没控制住,这试探的小语气,生怕其她人看不出来吗?司徒雯泽有些脸红,好在今天的妆本来就是偏粉色,倒也看不出来。
“不少。”
辞安话一出,顿时饭桌上人们的兴趣就起来了,“好奇。”
“好奇心害死猫。”
辞安杀青宴上的冷淡以及界限让大多数人息了心思,但总有人喜欢刨根问底。
又扯到了仇羽身上,“仇羽姐姐和辞导什么时候认识的?”
是想问怎么做到和自己这么熟稔的吧?辞安静静抿着荔枝果汁不说话。
“三年前。”
和辞安如出一辙的冷,司徒雯泽看着坐在一起的两人,难受,悲伤,喝多了,跑厕所。
“时间不早了,大家回去吧。”辞安浅笑,终于可以走了。
“我们送你们回去。”说是送,实际剧组有车,加上某些人有钱(例:仇羽)有专车接送,只不过在宾馆门口稍作看护而已。
看了眼瘦瘦弱弱的男演员们,“不用了,你们呢?”
“我有人来接。”司徒雯泽委屈想,也就是这时候辞安才会想起自己来。
“我等人来。”
“我有车,有司机。”
充分显示演员们财大气粗的时刻到了。
“辞安姐,你不走?”
“嗯,我等一会儿。”辞安坐剧组的车回去,眼下已经到了,辞安看了眼里面的小陈护卫,真是麻烦他了。
人很快陆陆续续离开了,辞安的样子像是在等人。沈西楼接话,“我等辞导离开再走。”
感觉自己没那么娇贵的辞安笑了,“麻烦。”
“没事。”
“你在哪?我到了。”一个女生的声音响起,看穿着只觉得家室不菲,而辞安和对方对视一眼,你的闺蜜在洗手间,知道了,不谢。
司徒雯泽出门,“念念,你来接我啦~”
“让你久等了。”
“怎么这么客气,才几个月没见怎么,生分了?”司徒雯泽拉着林初念的手,笑着和辞安招招手,“辞导,再见!”
辞安却是和林初念匆匆一眼,说不出是剑拔弩张还是相见甚欢,是别有深意······又多了一笔进项。
“辞安姐,快十点半了。”沈西楼和辞安在一起快半小时了,人除了自己和辞安,都走光了。
“昂。”
“辞安姐不着急回去?”
“为什么要着急?”辞安手随意的搭在桌边,真让人怀疑辞安是怎么做到同样在太阳下晒着还晒不黑的。
“好像辞安姐需要照顾孩子。”沈西楼眼在店里灯光照耀下仿佛带着碎星,辞安不知道对方出身,不过也不好得罪。
“我才多大,再说她能照顾好自己。”没用的心不要管她人家事。
“好像沈摄影师比我大两岁?”“嗯。”不知为什么,沈西楼莫名笑起来,让辞安直觉想远离。
“沈摄影师的家听说也在L市?”
“是啊,我还见过你,在上学的路上。”不过是特意为之。
辞安心底皱眉,有种难言的不安,“我没记得见过你。”
“当然不记得,我那时候丢人海里都找不出来,”沈西楼看了眼表,“时间不早了,回去吧。”
辞安看了眼,整整十一点,眼底不自觉浮上阴霾。
“辞导?”
辞安仿若刚回神似的,轻揉了下眉头,“好。”
“小知,怎么没睡?”辞安回宾馆就看到肖剑知目光灼灼的坐在沙发上,精神不错。
“那天来敲门的,是个助理。”
“谁?”
“今天穿黑体恤,一个裤腿有深色纹案的助理,因为他扶着一个人。那个人是黑红衬衫······”
离人殇的助理?辞安不知他怎么会参与到这事来,很奇怪,自己与他几乎没有接触过,难道对方是狗仔?
“你确定你没看错?”
“没有,我视力很好,而且记得清清楚楚。”肖剑知一脸正式,辞安知道她也没必要骗自己。
当晚,饮料喝多的后遗症出来了,总想去厕所,然后就睡不着了。
“小知,你也没睡。”
“嗯。”低低的声音从身边响起,辞安出于安慰,也是想睡觉,“等回L市我就去办领养手续,不过你年龄在这里需要你同意,小知,以后你就是我干女儿了······”
“不想······”
“怎么了?”辞安有些困。
如果真办了领养手续就真的是法定上的母女关系了,肖剑知心底没由来的抗拒,自己亲生父母都不愿意要自己,按理自己该高兴的,“我不想被领养。”
睡意瞬间醒了一大半的辞安睁眼,“为什么?”不领养也可以,但是谁知道对方以后会不会忘恩负义,加上自己需要她对自己绝对的听从,母女就是一个很好地途径。
根本不知道辞安小九九的肖剑知直觉,辞安生气了,也不知道怎么,自己不争气先抽抽噎噎起来,“我······就是不想······呜······我没有爸爸妈妈!我也······呜不想要······妈妈······”
“好了好了,”辞安坐起来,明天上午还要赶飞机早起,起身给肖剑知拿手帕纸,睡衣在下床的过程中无意上撩,惊艳一池春水,“想哭就哭出来。”
将纸递给这个小孩,“我不领养就是了。”顶多多花点钱,再找几个孩子,看来真要去孤儿院了。
肖剑知坐起,哭的脸上到处都是泪,辞安想了想。
抱住,听说这样能安抚人情绪,“好了,哭成了小花猫了~”
肖剑知不知道自己是该回抱住辞安还是该继续擦脸,辞安姐姐身上有种像是果香的清味,很好闻,软软的触感,肖剑知脸色又开始发红,还发热。
无意中肖剑知选择了回抱,辞安猛地想起好像以往安慰木青云,她从来没有回抱过,整得自己都忘记了还有被拥抱这回事。
辞安在内心又给木青云记了一笔,而木青云也在筹备报复的计划。